然而就在我们即将出门的那一刻,我猛然间感觉,我的右手一阵轻微的抖动。
此时的我,已经能准确的感知出,是善良的灵魂,还是复仇的灵魂?
我猛的一回头,惊奇的看见,一位面容雍容的老太太,正站在王飞翔的身后。
她穿着一件墨绿色寿衣,是笑非笑的望着我。
而它离王飞翔不足一米的距离。
我知道它不会害人,它存在其实,只是在留念自己曾经生活的房间,和亲人。
王飞翔见我一直望他身后,扭头对卧室瞅了瞅说:
“忘东西了?你看什么呢?
王飞翔绷着脸,用眼色告诉我注意,身边那些女性妇女,他之所以这么也问,其实也是想早一点离开。
毕竟如果家属如果争抢遗体,不让遗体离开,我们不好收场。
我刚进楼梯,哇的一下子,死者的亲属,又开始嚎啕大哭。
几个年龄大的妇女,冲上来死抓住,王飞翔的胳膊,不让王飞翔走。
要不是旁边人拉着,天知道,王飞翔的衣服会不会扯烂。
下楼梯口的时候,十几个男同志,用人墙把女性家属,堵在房间里。
一时间,哭声震天,死者的男性家属,一直扶着小推车保持着遗体不会滑下去。
两层楼梯累的我和王飞翔出了一身汗。
遗体一进殡车,鞭炮响起,那炮竹声视乎在告诉所有人。遗体此时已经准备上路了。
我和王飞翔,此刻哪敢怠慢。急忙跑上车。
中年男人往对我们车里扔了两包烟,一再的嘱咐我们善待遗体。
离开橡胶厂后。王飞翔把口袋里的白事掏出来说:
“钱,你拿着吧?上缴给老蔡当班费?
我接过红包,塞进口袋里说:
“王叔,说真心,我感觉这钱我拿在手上,感觉心里挺难受的。
人家原本老人去世,心里已经够难受了。
这办丧事,要花钱,我们又收人家的。白事钱,,,哎,,,
王飞翔斜瞅我一眼,不屑的说:
“你以为,我想吗现在人不都是这样。他们不过是拿红包,买一个心安理得。
如果你不要就学田峰,大学毕业刚进殡仪馆,见人家家境不好。愣是拒收。
人家家属误以为,田峰看不起他们,上来几个老妇女。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田峰打了一顿,这事你难道不知道吗?
有时候出车。眼皮子放活些。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就是社会。
我点燃一根说:
“这事我听你说过。算了!不说了这了。
王飞翔见我一脸沉思又说:
“对了,你和那女警察怎么样了,还联系吗?
我见王飞翔又开始套我话。
我笑着说:“你干什么,又给我妈当信使呢?
王叔,说真的,自从妮子去世后,我也把男女之间的事看淡了。
我此话一出,王飞翔噗嗤笑了起来说:
“得了吧!你小子别把自己说的跟圣人似的,刚才你以为我没有看见,你盯着客厅里一个女孩,眼都直了,你以为我没有看见。
你那小眼睛,跟疝气大灯似的,在女孩脸上来回的扫。
那女孩不过看你一眼,你紧张的冷汗都冒出来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小子的花花肠子,你是典型的闷骚。
不过说真的,那女孩身材,长相真不错,虽然看着年龄不大,但是打扮跟摩登女郎似的。
你看她那紧身亮皮裤穿的前凸后翘。
那身材真他娘的没话说,简直就是一尤物。这样的小妮子睡一觉,死都值得。
和叔说实话,你当时是不是,在用猥琐的想法,yy人家。
我知道王飞翔说的那女孩是谁?
那女孩就是,我在南坪镇梦里水乡喝醉酒后,刚毅情人的朋友“小芸”
直到现在,一想起狗头说我,醉酒后对小芸的那事,我心里跟吃了一个死老老鼠似的。
阳北真它小,小到出一趟车,都能碰见熟人。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事都赶一起去了。
我见王飞翔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故意装傻的说: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见到美女跟腿就软。
王飞翔一副调侃的口气说:
“你小子,就可劲在老子面前装清高,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人。
我可都听说了,你小子一起是脚踏三只船,跟土皇帝似的,一三五,去找邢睿,二十六找妮子,星期天找万心伊。
你还在我面前装,我王飞翔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你小子真不是东西,我王飞翔虽然色,但是最起码我敢承认,你呢?是有贼心没有贼胆。你敢说,你对刚才那小妖精没有想法,都是带把爷们,谁不知道谁呀?
我哼了一声说:
“这谁tmd把这屎盆子,往我脑门上扣呢?
天地良心,除了妮子,狗日的才碰过邢睿,和万心伊。
王飞翔显然不相信的说:
“富贵人家,说的有板有眼,你小子还狡辩。你承认能死还是怎么滴?
我摇头苦笑说:
“富贵那鸟人的话,你也相信。他是怎么人,你心里不清楚?
值班室零钱盒里的,五毛,一块的硬币,这小子都偷着装兜里,你相信他的话,母猪都会上树。
王飞翔见我骂富贵,笑着说:
“这一码事归一码事,人家富贵,虽然贪小便宜,但是人家不在乱面胡搞,人家也不吃着碗里看锅里。
你小子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事。昨天我请你阿姨亲戚吃饭,在饭桌上。你阿姨亲戚,一个上初三的小女孩。还问认识不认识大骨堆的韩大少?
我当时就那女孩被问蒙了,咱大骨堆姓韩的就没几家,人事科的韩劳动,他儿子今年才八岁,也是老实本分的人。
仪容室的韩芸,和你妈是同事,人家孩子在外地上大学,随他父亲姓李,也不姓韩啊!
我细问才知道。原来那小女孩说的是你?
说什么韩大少,现在在阳北市最有名的少爷,才二十多岁,阳北有头有脸的大哥给怕他。
还说什么,人家韩大少,为了一个贫民瞎女,退婚阳北市的大小姐,取瞎女,说你们这是真爱。
我告诉韩冰。这年头人怕出名,猪怕肥。
你小子还是悠着点,别给爹娘找事。他们真是不能再折腾了。
王飞翔说到这,我没有敢接腔。
因为我无论怎么解释。对他来说都是白搭。
别人理论我,是因为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他们没有经历我的人生。就不会理解我所面临的苦衷。
到殡仪馆后,我把遗体移交给田峰登记编号。便回了值班室。
整个值班室空无一人。
富强和老蔡,在火花室忙的焦头烂额。我知道我也帮不上忙。
自从我亲手把陈妮娜入殓后,火化室仿佛成了我禁足的禁地。
一到门口,望着那光滑的不锈钢铁门,我的心就会隐隐作痛。
我躺在床上发呆,细细品味昨夜的那个美梦,我多么希望它能成为现实。
如果当初出狱,我不去找万心伊,一直老老实实的在家四门不出,也许就不会经历那么多事。
这一路走过来,伤痕累累。
那些历历在目,生命中不可承受的重中之重,也在时间的消耗中慢慢的逝去,留下来的却是无尽的回忆。
如今曹局长绝症在身。
聂颖,雨龙,愣四,均已羁押在看守所那高高的围墙内。
下一步等待他们,就是正义的宣判。
这一步一个脚下,走的是那样的艰难。
不过还好,老天眷顾我,让我开始转运。
转眼间,又到了大年三十,今年我家特别的热闹,每年都是我父母做东,今年四姑父家,破天荒的安排了年夜饭。
我们心里都知道,四姑自从上次齐心协力帮他忙,他是在还我们人情谢我们。
席间丁姥爷不停的喝酒,我们一家人都看的出来,他挺高兴的。
毕竟人老了,家里又这么热闹,一家人在愉快的氛围里,不知怎么把话题引到了我的婚事上。
说到我婚事的时候,我聪明的把矛头引向了丁玲,和富强。
一家人对富强的人品,一致通过。
丁玲毕竟是女孩心眼细,她笑着说:“这事再等几年,等我和富强攒些钱。我听得出丁玲的意思。
她其实也是等我父母拍板,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以富强的条件,她们根本买不起新房结婚。
我父亲和丁姥爷,对富强没有意见,但是我母亲,闲富强傻乎乎的,而且家里条件不怎么样。
我知道我母亲顾忌什么,毕竟丁玲不是她亲生的,在她眼里丁玲和我们家没有血缘关系。
我母亲对我,不可能像对丁玲那样,这是人之常情。
话说到这个份上,视乎有些冷场了,我当着全家人的说,把丁姥爷给我买的新房子,送给丁玲时,我们全家都愣了。
我妈,我四姑,五姑不停得给我使眼色,她们以为我喝多了,说胡话呢?
其实我心里清楚,以我现在和邢睿的关系,就算结婚,邢睿一定不会住在陈妮娜曾经住过的房子。
以我现在的能力,买套房子,我有这个实力,但是这些话,我却不能在酒桌上说。
因为不到和邢睿打结婚证的那一天,我们不会告诉父母,毕竟我现在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想法。
毕竟对男人来说,言必行,行必果,是最基本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