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虽然我带着口罩,但是我依然能清晰的闻到,那种味道浓烈的腥味。
那味道我压根顶不住,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急忙跑到水池边,一把揪下口罩,呼啦一下,嘴跟喷泉头一样,把早上吃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趴在水池台上子,半天站起来。
王飞翔瞅了一眼走过来,拍了拍我的后背,一副关怀的口气说:
“你没事吧!反应这么大?
我抹了一把眼中,被呛出来的泪水说:
“这气味真冲,我早上吃的东西太多了,压根我顶不住。
王飞翔一边拍我的后背,一边笑着说指着,后区小闸门的台阶上的茶杯说:
“我茶杯里有酒,你去喝了两口压压味。
我摆了摆手,长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吸入的空气沉到胸腔里说:
“昨天发烧刚挂的吊水,早上刚吃过药,估计是我吃的那药,刺激胃,王叔我没事,休息一会就好了。
王飞翔笑着说:
“别硬撑,实在不行就去值班休息一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你小子副样子,也怪不了别人,谁叫你小子天天不来上班,这都上班一年了,还过不了生理反应那一关。
这如果,是夏季遇到高度腐烂的遗体怎么办?
冬天都这样,那夏天遇见腐烂有蛆虫臭味的遗体,那你岂不是更受不了。
老蔡正和田峰,富贵忙的焦头烂额。
老蔡拽着一具遗体的两只腿。田峰和富贵一人拉着,那遗体的一直胳膊。正用力把遗体捋直。
老蔡一见我和王飞翔正在闲聊,他根本不知道。我呕吐的事。
有些急躁对着我们吼:
“你们俩个干啥呢?都什么时候,还在唠嗑,老刘刚打过电话,死者家属正在路上,一会就到。
冰冰你去杂物室领白布,先把遗体都盖上。
我一听老蔡这么说,不好意思的对着他苦笑,便前往殡仪馆的前区。
殡仪的杂物室,其实就是殡仪馆的装备库。
比如说。用的橡皮手套,工作服,消毒水,肥皂,一些杂七麻八都东西都存放在那。
玉田父亲刘馆长,没有上台之前,杂物室的东西,我们工作人员可以随便领。
那时候管理不严格,有些人见杂物室无人看管。想着反正都是公家的东西,不拿别不拿,就私自把一些肥皂啊,84消毒水啊。什么的日常用品,带回家用。
自从刘馆长当上馆长后,杂物室开始管理严格起来。刘馆长深知,殡仪馆有些工人。喜欢占小便宜,就设置了一个看杂物室的仓库管理员。
每次领东西的时候。必须要各组的班长签字,才能领。
杂物室就在殡仪馆前区,办公楼右侧的一间大房间里。
平时都是田峰负责五组的消耗品领取,今天比较忙,人员顾不过来,所以老蔡就让我来领。
我到仓库门口的时候,一个年轻女孩坐在房间的办公桌上玩手机。
那女孩我以前没有见过她,她似乎是新来的。
她抬头看了我一眼,急忙把手机放下,口气温柔的说:
“你好,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那女孩此话一出,我无不迷惑的望着她,又抬头瞅着墙上的牌子,心想,我没有走错对方呀?
这女孩是外星来的吧!说话咋那么客气,跟外人承包的司仪部,里的前台小姐似的。
在我的印象中,我们殡仪馆内部部门,除了卖骨灰盒的接待大厅,有服务意识。其他部门跟大爷似的,通常绷着脸,说话蛮横。
这女孩显然客气的有些让我意外。我刻意多注意了她两眼。
那女孩不过二十多岁,张的挺秀气的,扎着一头马尾辩。
我问:“你新来的?
那女孩点了点头说:“对啊!,我大学刚毕业学的就是殡葬专业,来这实习不到一个月,有什么需要,你尽管开口。
我哦了一声,说:“现在大学还有殡葬专业吗?
那女孩捂嘴偷笑,那意思我似乎有些孤陋寡闻。
简单的几句刁侃后,我指着自己的工作服说:
“我是五组,我们老大,让我领29张白布。
我说完径直,往里面的仓库进。
那女孩急忙站起,跑过来说,指着墙上的提示牌子说:
“你不能进仓库,仓库重地,非本部门的人员,不得入内。
你领东西,站门口等就行了,把你们组长的开据的单子给我,我去给你找。
我是殡仪馆长大的,从小在殡仪馆哪个办公室,我没有进过,就算我父亲的老相好,齐会计的财务室,我进去也没有人敢说个不字。
今天倒好,却被一个小丫头挡在门外,我气不打一处来说:
“我说,新来的丫头,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我单子没带,回头我给你补一张。
来的时候比较急,组长没有开单子,这样吧,你先给我整理29条白布,回头我把蔡班长的单子给你送来。
那女孩摇了摇头说:“仓库有规定,没有班长的字据,物品概不出仓,要不,你我先给你把白布准备好,你把单子拿过来在领吧?
我抬头瞅了那女孩一眼,望着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心想,这刚毕业的女孩真是不懂人情世故。
我懒得和她废话,寒着脸便往仓库里闯,那女孩刚伸手拽我,我便瞪了她一眼,那女孩吓的也没有敢说话。
眼睁睁的望着我,抽了29张白布。
我抱着白布刚出门,正好碰见刘馆长。
那女孩见到刘馆长跟见到救星似的。跑到刘馆长面前告我黑状。
那样子似乎比窦娥还冤屈。
刘馆长面露难色对我摆了摆手说,你先回去吧!
那女孩本以为刘馆长一定会骂我。但是一听刘馆长竟口气平和的让我先回去。那梨雨带花的脸上,更加的委屈。
回到。殡仪馆后区时,老蔡和王飞翔,田峰,富强他们四个正在把水泥地上横七竖八的遗体,逐一摆正。
老蔡满头大汗的把血淋淋的手套扔在地上,刚点燃一根烟,见我抱着一大捆白布回来了,一副笑眯眯的样子问:
“没我的签字的单子,你都能领回来。你牛呀?
我一听老蔡说这话,一怔说:“敢情你是故意啊
老蔡吧嗒了一口烟问:
“那女孩见了吧!咋样,我迷惑的盯着老蔡那细长的眼线说:
“你这话问的?咋样不咋样和我毛关系。那女孩是眼皮子一个,一点社会经验都没有,还不懂得人情世故,这大学生也不过如此。
我迟缓一出,田峰有些不服气的瞪了我一眼,你表情跟我说他似的。
王飞翔接过我手里白布,一边发给他们几个。一边说:
“你小子真不知好歹,那女孩刚来上班的头一天,你妈就托人打听人家的家境。
我听人说,你妈正准备找媒人把那女孩介绍给你当媳妇。
冰冰。那女孩不错,一看就知道是个有教养会过日子的人,。,
我把白布抖开。一股脑的扔给田峰,顺手把一张缠在手上的白布。捋开盖子一具遗体上,打断王飞翔说:
“别扯别的,我现在哪有心情想这。
我胃部舒服先回值班室了。
老蔡和王飞翔见我故意躲开,便故意打趣的喊我说:
“冰冰别走啊!那女孩叫王琳琳,我和他父亲关系不错,等回头,我给说说那女孩的事啊?
我知道老蔡和王飞翔,是在故意拿我开玩笑,便头也不会的进了小闸门,前往裹福大厅,因为狗头和郭浩毕竟刚上班。
而裹福大厅,发骨灰的地方又是殡仪馆的最后一到程序。
今天入殓的人比较多,我担心狗头和浩子,别出什么叉子,便赶过去帮忙。
我原本还担心狗头和郭浩不适应,但是我一进裹福大厅,见狗头站在窗口内,正有条不紊的给遗体家属发放骨灰,那样子显然看不出来,象一个才去上班的新人。
狗头见我过来,瞅了我眼也没有说话,看他的状态,还不错。
我本想问他,是不适应,正在这时,我的电话响了起来,我一看是邢睿的来电,心不由的猛的一阵抽搐,那感觉就象,如果我的嗓子口再大些,我一定会把心脏给吐出来似的。
我快速离开裹福大厅,找到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接通电话,口气颤抖的说:
“邢睿你还好吗?
邢睿那头短暂的沉默后,语气平淡的说:
“我挺好,你呢?在干什么呢?
我抬头望着天空意境的说:
“上班呢?
邢睿:“忙吗?
我说:“不是很忙。
邢睿话题一转问:
“曹叔找你谈了吗?
我冷笑着说:“谈了!
邢睿语气有些伤感的说:
“谈了就好,韩冰,事情既然发展成这样,我们以后就别在联系了!
我的心猛然间象被刀子,捅了一刀似的,一阵钻心的疼痛后。
我昂天长啸说:
“你给我打这个电话,就是为了说这?邢睿,曹局长你是爹吗?你就那么听他的话。
邢睿哭着说:
“韩冰,你别这样!你这样我心里难受。
我问:“就你自己难受,难道我tmd心是石头做的吗?我不难受。
邢睿在电话里哭着说:“没有我,你一样可以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