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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婆果煮出来之后卖相很难看,鲜艳的红色完全褪去,只剩下一张灰了吧唧的外皮。
引不起任何的食欲。
赵婉皱着鼻子怀疑的瞅着极度兴奋的水珠儿。
在水珠儿期盼的目光中,才用小小的银勺子挖了一点放嘴里……
“朕的女儿就吃水煮的果子?”
赵祯的声音突兀的从赵婉身后传来。
赵婉连忙丢下手里的银勺子跟自己的父亲见礼,至于水珠儿早就跪倒在地上头都不敢抬。
“父皇,不是这样的,这是孩儿一是顽皮自己做着玩的,没有每天都吃这个东西。”
赵祯皱着眉头扫视了一遍女儿的寝宫,这里因为是公主所,再加上赵祯这些年子嗣不旺,因此显得破旧了一些。
隔断前后两厢的布幔因为烟熏火燎的缘故已经有些褪色了,只是出奇的干净而已。
这和皇后说公主富甲天下的说法相去甚远。
回头看了一眼脸色难堪的皇后,赵祯拿手摸摸女儿的面颊笑道:“今后不得顽皮,十七岁的大人了,该知道为国分忧,你的婚嫁和其余公主的婚嫁不同,你是父皇的长女,如果你的路走歪了,让你的妹妹们如何追随?
此次扣罚俸禄乃是小惩大戒,望你引以为戒。”
赵婉乖乖的躬身道:“孩儿遵旨。”
赵祯再一次瞅瞅桌案上那两碗灰了吧唧的东西笑道:“俸禄既然已经被罚掉了,那就没有还给你的道理,缺少什么尽管向王渐去要,莫要委屈了自己。”
赵婉红着小脸道:“孩儿谢父皇恩典。”
本来准备离开的赵祯停下脚步叹口气道:“你从小就乖巧,堪为公主典范,只是遇到了恶邻居这才有了些变化……
也罢,女子心生向外乃是惯例,父皇也不怪你,那个铁家子虽然堪称一代俊杰,如今他远走西域,我儿还是收心回来,让你母妃为你挑选一个合适的驸马,早日成婚才是。”
赵婉摇摇头道:“人无信而不立,孩儿乃是天潢贵胄宁愿学尾生抱柱而死,也不愿意成为一个无信无义的小人。”
赵祯怒道:“还知道你是天潢贵胄啊?信义二字乃是全天下人需要对我们信守的东西,断然没有我们为他们信守信义的道理。
此事今后休要提起,父皇最多容你到春日,春日宴上就是你择亲之时。”
这话说完,赵祯就气咻咻的拂袖而去,皇后深深地看了一眼低眉顺眼的赵婉,也随之离去。
走到回廊上的时候,皇后忍不住对皇帝道:“这里面必有隐情。”
赵祯停下脚步看着皇后道:“朕为天下之主,富有四海,还不至于眼皮子浅到去谋算自己女儿的一些私房钱,你以后也要把目光放远,断不可行此小家子之行。
你前番话语只有一句是对的,那就是万万不可坏了朕与自己孩子的情分。”
皇后面色如土,皇帝的这番话,对于一个皇后来说已经是十分严重的指责了。
当一个皇后没了母仪天下的雅量,她如何能够有资格成为一位皇后。
水珠儿和赵婉垫着脚尖见皇帝已经走远,就对视一眼,一起拍拍胸口,嘿嘿傻笑一阵,就重新来到案几边上瞅着眼前的水煮频婆果。
水珠儿挑挑眉毛,用一柄银刀切开频婆果,只见热气蒸腾中,频婆果里面五颜六色的什锦馅料就缓缓流淌出来,一股子诱人的浓香顿时充斥在寝宫之中。
紫米,莲子,榛子,松仁,核桃仁还有宝石一般的石榴子,五颜六色的出现在赵婉的面前。
水珠儿用小叉子叉起频婆果丢到一边的盘子里,指着碗里面的什锦笑道:“谁有功夫吃频婆果,只是想要果子里面的酸甜味道而已……”
吃了一口馅料的赵婉满意的点点头,美丽的大眼睛笑成了两弯明月,这东西的味道真是不错。
“明天我们还这样吃,嗯嗯,后天也这样吃吧?”
水珠儿得意的笑着把自己的脑袋点的如同磕头虫。
天山路上的大雪从第一次落下之后就再也没有停下来,自天山飘来的暖湿水汽遇到天山路上的寒冷空气,很自然地就变成了鹅毛大雪。
入冬仅仅一月,天山路上的积雪就已经有了一人多高,此时,天山路终于全面断绝。
驻守天山路的铁三回到了山谷避寒,恰好遇到了从宗哥城赶回来的泽玛,以及接到自己家眷的孟元直,就连仁宝上师也带着尉迟文回来了。
这是一支庞大到让铁三非常吃惊的队伍。
前面三百多头骆驼驮着的货物也就罢了,后面还有一百多名赤着脚背负着木箱子的奴隶在艰难的前进。
泽玛坐在一匹高大的白骆驼上高傲的如同一位公主,在她的骆驼两边,铁三百和拉赫曼如同两个凶猛地门神看护在泽玛的身边。
孟元直的汗血马上骑着一位英武的少年,只是总把目光盯在泽玛的身上,跑前跑后的向泽玛献殷勤。
这个少年在看到铁三的骑兵队伍之后,竟然大叫一声,就挺着一杆长矛冲杀了过来。
铁三坐在马上,身后的三百铁骑齐齐的举起了弓箭,那个少年还不算蠢,死死的勒住马头朝铁三吼道:“清香谷商队通过,怕死的就赶紧滚开!”
没人理会这个傻瓜,在那个少年嫉妒的目光中,泽玛从骆驼上跳下来,上前拥抱了一下同样下马的铁三,甚至把身子紧紧地靠在铁三的身上。
就在少年人快要爆发的时候,孟元直掀开了马车帘子吼了一声道:“虎儿不得无礼,那是铁三将军,还不快快上前见礼?”
孟虎疑惑的看看铁三那张冷冰冰的脸,还是不敢违抗父亲的话语,跳下汗血马,乖乖的上前见礼。
铁三探出手在孟虎的肩膀上按了一下,孟虎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肩膀不由得往下一塌,卸去了力道之后又重新挺直。
铁三满意的笑了,朝马车上的孟元直挑挑大拇指,赢得了孟元直极为爽朗的笑声。
“虎儿,你铁三叔叔和爹爹一样都是清香谷的元老,今后在清香谷里,需要多向你铁三叔叔请教,大食国的弯刀技法有很多的地方可以供你借鉴。”
孟虎虽然不停的点头,目光却始终落在嗤嗤发笑的泽玛身上。
铁三百小声的对自己的老友拉赫曼道:“你觉得这个小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倒霉?”
拉赫曼瞅了一眼泽玛道:“这个狐狸一样的女人,不是小伙子能够降服的,估计小伙子什么时候在泽玛面前把他父亲对泽玛的恩情消耗干净了,就是他倒霉的时候了。
我现在一想起瞎毡亲手把自己后宫的女人当着泽玛的面杀干净的场面,心里就冷的厉害。”
铁三百指指走过来的仁宝上师道:“你觉得我们族群里有废物吗?
族长大人就不说了,六位铁爷,再加上新来的那群少年,这位我们谁都打不过的孟爷,那位不知深浅的双头大爷,族长母亲身边那个巨人,两位上师,那一个都有力量自己组建族群,如今都窝在我们这个小小的山谷里,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外征战。”
拉赫曼拍拍自己背上的铁胎弓道:“我们也是好汉,注定了要纵横戈壁的。”
铁三百笑道:“这是一句好话啊。”
仁宝上师见铁三的目光看向后面背负箱子的那些人笑着道:“苦行僧而已。”
孟元直再次撩开帘子道:“有什么话,回到山谷里再说,这里冷的如同地狱,我很想早点泡进温泉里去。”
铁三百大叫一声,商队重新启程,泽玛没有回到白骆驼上去,而是找了一匹马跟在铁三面前,把她在宗哥城的作为一字不拉的给铁三讲了一遍。
这一番话,泽玛对孟元直说过,如果不是孟元直的老婆在马车上,她还会再给孟元直讲一遍更加详细的版本。
整支商队里最归心似箭的人就是泽玛,她很想在那只狡狐狸的面前,挺起胸膛告诉他,自己拿了清香谷里的一堆破烂,换回来了无数张毛皮,换回来了无数包产自青海的青盐,真正做到了利润丰厚这四个字。
孟元直把手从老婆的怀里抽出来,瞅着面如桃花的老婆道:“再有三十里就要到清香谷了,到了那里你就不会后悔离开大宋来到这蛮荒之地了。”
侯氏笑道:“官人在哪里妾身自然会跟去哪里,只是妾身有个疑问,还望官人能解答,免得妾身进了清香谷之后尴尬。”
孟元直拍拍胸膛道:“夫人请问,为夫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侯氏叹了口气道:“我们夫妻结发已经一十七年,您的性子妾身还是知晓的。
您只有在做了对不起妾身的事情之后,才会对妾身热情如火,温柔有加。
妾身不问您别的,只想问您一句话,您在西域的手尾可曾收拾干净?
妾身不在意自己看不到的事情,可是,为了咱家的三个哥儿,妾身绝不容忍有其他女人进门。”
孟元直笑道:“这里哪有可堪入目的女子。”
侯氏指指马车外面道:“那里就有一个狐媚子!”
“瞎说,那跟女人是铁心源的,与我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