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忍不住地颤抖,整个人都沉寂在了死沉的寂静中,没有气流在己身周围循环,仿佛连呼吸都被这种诡异的‘势’所阻碍,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停下了动作,毫无生机,前所未有的压迫沉重得几乎令她窒息。
那个少女的身影,就那样静静地伫立在那儿,从她握起单线拍的那一刻,亮萤色的光晕便从她身上散发开来,如同画家细致的笔,一笔一画地勾勒着她独特的痕迹。
手,一紧,松本握紧了手中的球拍,心跳减缓,一声.....一声.....缓慢地跳动着,细密的汗珠从额头汨汨冒出。
看不见,
.....那个少女周身的气息!
什么......
都看不见!
没有生命,没有呼吸,连身上的气都荡然无存,好像整个人都分化在了空气之中,哪怕是心跳,也仿佛销声匿迹.....
那层光晕极淡极淡,像是轻纱覆面,盈盈绵软,然而,在这样薄光的笼罩下,少女的身影不但没有模糊,反而愈加的清晰起来,就连正选服上细密的纹路也看得一清二楚。
紧咬着牙,松本喉咙上下一动,压迫的感觉在不断地逼近。双眸紧锁对面的身影,竭尽全力地寻找那缕飘忽不定的破绽。
可是,
......找不到!
根本找不到。
模糊的三维,飘渺的气机,虚无的声息,一切,都在死寂中幻化着......
尤其是那双暗红的眸子,深沉得像是亘古的月光,却又投出冷眼,不知,是看生,还是....看死......
开始了吗?
.....江户川!
握紧网球,松本神色一正,感受着愈加沉重下来的‘势’,双眸逐渐幽深。接下来,她将不会再试探,所有的赛局都会在此刻正式开始。
收起所有受阻的心绪,将球抛上了半空之中,这一球,不再是试探,是她们之间真真正正的第一球!
“诺德沙.....”白芒覆盖在松本的镜片上,右脚后退一步,左手高高地扬起,球拍却反向而竖,几乎触碰到自己的背。双腿跨平弓步,在球下落的时候,人一跃而起,“雷兰!!!”
轰——
雷光爆闪,球立刻脱拍,混迹在四下飞溅的光芒之中,不过两秒,光芒褪去,却形成了数量众多的花叶直直射向对场。或许是速度太快,亦或是太过锋利,像是刀片,将空气切出了咻咻咻的声响,相互碰撞间,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风暴呼啸而来。
然而,下一秒,万千风暴突然消失不见,半空之中的花叶依旧绚烂无比,渐渐地,混合成了一朵,虽然数量减少了,但这一朵却像是拥有了生命一般,在绽放,在扩散,似乎就要将对场的少女吞入其中。
暗红的眼眸缓缓抬起。
半空之中突然一道亮光,迅速地刺入了那盛开与空中的绚烂花朵之中,似乎并不怎么耀眼,也只是一闪而过,就是这道亮光,让那绽放的花朵突然凋谢。
半空之中的网球那被气包裹得坚硬无比的身体,自外围的气开始——被一份为二。
啪嗒~
球,掉落在网前,冒着徐徐青烟。
哔——
“Game青学,0-30。”
空荡荡的球场里有裁判虚无的声音在飘荡。
动作停止了,无形的力量将松本定格在那里。
对面,那抹身影渐渐显现。
——是在后场的边线上!
没有看见她的动作,没有看见她何时挥拍,球,就那样被切割成两片,落在她的球场里。可是,她连球的轨迹都不曾看见......
嗞的一声握紧了球拍,某种决心在眼底悄然酝酿。
“迹部,看得见吗?”榊淡淡地开口,线条硬朗的面容有些生冷,声音也异于平常的低沉,反而夹杂上了些许凝重。
迹部缓缓放下搭在鼻梁上的双指,眉眼微沉,若是对打的人是他,或许能够看出那缕缥缈无影的破绽,从而作为突破的契机找出江户川真正气机的所在,最终取得一争的机会。
不过,这也得是对手是他的前提下。居于观众席的他根本无法完整地体会到樱一身上的势所带来的压迫!
若是在对战中,‘迹部的王国’或许有能够一争高下的资格。可是......
迹部轻敛眼睑,这,也仅仅只是‘或许’!
完全看不见的气,无法锁定的气机,消失的心跳,无一不给对手带来窒息的压迫感,像是幸村的灭五感,但又保留了视觉。是自信,还是自负?亦或者,两者都有?
嘭——
“Game青学,0-40。”
.......
“Game青学,0-3。”
......
“Game青学,0-30。”
......
......
“Game青学,0-4。”
......
“完全被压制了。”千石眯了眯眼,看着喘着粗气的松本。伸手抵住自己的下颌,“根本就找不出江户川的破绽啊,难怪一直被动地挨打。”
“真是令人出乎意料的变化啊。”井上拍下两人对打的场面,语气带着几分轻叹的意味,“青学应该要获胜了吧。南次郎,你觉得呢?”
“嗯哼哼,”嘴角一勾,越前南次郎痞笑中又有点点严肃,若有所指地开口:“看着吧,井上,比赛还没结束呢。”千万不要随便下定义,看看吧,冰帝那个来自法国的职业少女,恐怕,要下决定了。
“嘛,真是一场有意思的比赛。”南次郎双手拢进广袖里,墨镜下的目光.....渐渐墨黑。转头看向注意力越来越集中的越前龙马,嘴角浅扬,青少年,可要好好地看清楚啊。
嘭——
哔——
“Game青学,0-5。”
“好快啊,才四十分钟就拿下了五局,而且对方还是从法国回来的职业选手啊。”
“真是难以置信,那个松本看上去好像很累的样子。”
“青学的江户川好像要消失了一样,都感觉不到她人的存在啊。”
“应该要结束了吧,都五局了。”
“江户川好厉害啊,完全就没有出什么力气的样子啊。”
“咳咳~”松本咳嗽着,伴随着裁判的裁决声。深吸一口气,缓下因运动剧烈而沸腾的呼吸,却又因这个比分而乱了几分。
0-5了......
松本闭上了双眼,只剩下最后一局,所以......
双眸一睁,松本冷视着对面的人,她决定,
——不再隐藏实力。
嗡——
亮彩色的光芒猛然间从她的身上爆发而出,发梢瞬间飘飞,
“嗯?”眉眼微抬,樱一转眸看向松本,天衣无缝......吗。
“江户川,我从法国回来,就是为了,”双眸一紧,目光似剑般凌厉至极,“打败你。”
“打败我.....吗,”樱一眼睑微沉,注视着对面固执的对手,目光幽深,数秒过后,不徐不缓地收回了自己的视线,散漫的表情仿佛都带着一种看不起人的嚣张,“等你有那个实力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