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羽柔退得匆忙，王爷叫了医师，她身上独特的味道和那汤中分量不小的萋莜草是否会被医师察觉，她不清楚，也不敢冒险。
那书房的门敞开着，发白的月亮照在院子里灰白的石地板上，铺下一地的凉气。
白翎儿紧紧攥着的手被慕容昭捉着，他握着她细腕的手微微颤抖着。
那猩红的鲜血依旧沿着她掌间的沟壑淌到他的手中，那粘稠的红，刺眼，刺得他心痛。
“翎儿，松手！”他压抑着莫名的怒意与焦急，放缓了语速，像命令，也像在祈求。
白翎儿泪眼朦胧的盯着自己紧握成拳的手，她的嘴角轻轻扯了扯，魅惑的桃花眼微微眯起，她略带讽刺的轻笑两声，握成拳头的小手又慢慢收紧，“我……我怎么不疼了……”
她的神情带着绝望，却又透着极致的妖冶。
眼泪滚烫，却让她得不到丁点温热；血液涌出，她却感觉不到半点的疼痛。
她喉间收紧，胸中似被什么堵着，让她几乎得不到喘息。
白翎儿眼中各种情绪变化着，她怀疑、失望、心痛、纠结……
她怎么会这样？
慕容昭握着翎儿的手不断收紧，她眼中的绝望与无力感让慕容昭的恐惧不断加深。
“我，也只是你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对不对。”白翎儿苦笑着开口，她的眼睛红肿着，心也提着等他的答案。
她只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吗？
他，能失去她吗？
不！绝不能！
可是她能是他唯一的女人吗？
可能吗？
慕容昭给不了她一个答案。
“翎儿，听话，先把手松开！”他转移了话题，此刻，昭王的语气是祈求，但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低吼。
松开！
松开！
他不忍心掰开她的手掌，他怕她痛！
白翎儿慢慢展开了自己的右手，也将藏在身后的左手伸到自己眼前。
左手也被划伤了，但伤口很浅，没有大碍。
右手的手指上，不仅划了几道口子，那细小的瓷片也嵌了进去，看起来确实有几分触目惊心。
“翎儿，很疼吗？”慕容昭的声音很低，似压抑着某种情绪，他捧着她的手，直直的盯着，却不敢再用半分力气。
疼吗？
白翎儿轻轻摇了摇头，她眼中的泪水渐渐收住，原本迷惑的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她不再开口，只是淡漠的看他一眼，也淡漠的看眼前的一切。
他回避了她的问题……
原来，她与苏羽柔一样，将来，会沦为侧妃，会待在这王府，熬过一生。
这就是她白翎儿的人生吗？
守着一个不属于自己的男人，耗费自己年轻的生命？
“王爷，翎儿明白了。”白翎儿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抽回，后退两步，诚恳的开口，“翎儿与王爷有约在先，在云曦郡主入府之前，该做好王妃的本分。”
慕容昭闻言，面色阴了阴，眼中闪过危险的神色。
白翎儿顿了顿，强制自己将面上的悲伤敛去，换上一副淡然的神情，继续道：“今后，翎儿一定谨守自己的本分，今日的事，再也不会发生了。”
这是在和他撇清关系？
“白翎儿，非要这么折磨本王吗！”慕容昭的声音带着明显的苦楚。
他的眼睛布满了血丝，眼中带着几分怒意，几分疲惫，几分苦痛。
她该依偎在他的身边，做个安安静静的小女人，一如那****睡在他的怀中。
可是她一次又一次的想要离开……
不可能！
慕容昭走至翎儿面前，单手挑起她的下巴，神情暧昧且危险。
折磨他？
白翎儿淡漠的眼中闪过几分不可思议。
三妻四妾的是谁，和别的女人赤-裸相对的又是谁？
是他，在折磨她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