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没有告诉我为什么,而是挥挥手让我离去。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天下武神竟然出奇的平静,再无任何腥风血雨,再无任何关于文刀凌云的消息,而事情的转折点,就发生在我面见鬼王之后,我想,这事情对劲吗?
甚至我觉得根本就没有文刀凌云这个人,这根本就是鬼王假冒的,目的就是为了清洗天下势力,为我家族一统江湖而做的铺垫,因为我相信,鬼王是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如果他自己亲自出面,就算是清洗了天下势力,那也会得罪天下人,让自己的名声彻底败坏。像鬼王这种层次的高手,如果名声坏了,那就算一统江湖也没多大用处了,所以他有必要包装自己,用自己之手,借他人之名,铲除异己。
看来以前鬼王也是在演戏了,雨化冰原本就是鬼王的四大护法之一,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成为文刀凌云的干女儿呢?哼哼,不会那么简单的。
而且鬼王告诉我,让我不要再管这段事,关于文刀凌云与我们的恩怨情仇,他也一个字都不想说,我觉得他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这件事我有必要查清楚,因为那死去的天下武神皆是因我而起,我可以不为他们负责,但我要为这个江湖负责!
接下来的时间倒也轻松不少,各大高手散去,我也过了一段清闲日子,没事去房子店值值班,开两趟14路末班车,带着葛钰欣赏欣赏市区夜景。没事去郊区小河钓钓鱼,心想着:若文刀凌云真是鬼王假扮的,那这一次腥风血雨之后,江湖势力或许会因此彻底折服,那鬼王还就真达到自己的目的了。以后或许再也不会掀起血腥杀戮了。
想着想着,手机铃声响起,拿出来一看,是葛钰打的。
“葛钰,你在哪呢,要不要一起来钓鱼?”
“我在家呢,嘻嘻,过一段时间你生日,准备送你一件礼物呢。”葛钰说完,我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当即我给房子店客运站的同事们打了一声招呼,说我今晚不值班了,你们找个人帮我替班,谁替班就给谁评选优秀员工。
骑上我的哈雷摩托,直接冲回了家,但在路过一家花店的时候,我还是停了下来,我买了一大束金盏花!
店老板都傻了,问我买给谁,我说买给女朋友。
老板娘说:小伙子啊,我一看你就是想表白,对不?听大姐的,金盏花也不便宜,再说也不适用表白,来九十九朵红玫瑰吧,大姐看你实在人,收你便宜点,一千块,行不?
我没说别的,只说我就要金盏花,当即抱着金盏花,冲回了小区楼上。
等葛钰打开房门的一瞬间,我立马举起那一大束金盏花递给了她,葛钰都傻了,但片刻后吭哧一声,眼睛里的泪花就涌现了出来,立马扑到我的怀里,把我抱的死死的。
“阿布,你今天是怎么了?”在被窝里,葛钰满面红潮的问我。
这几天,我直接请假不去,在家里跟葛钰好好的恩爱了几天,床单天天换,恩爱秀不停,可没过几天,又出大事了!
两个月后,我正在房子店办公室里填写着发车表,葛钰忽然给我打电话,说有急事,让我赶紧回去一趟。
等我到家开了门,葛钰在厕所里走出来,拿着一张测孕试纸,上边的两条红线,让我顿时愣在原地。
“这怎么回事?每次都有保护措施的,这不可能!”我大叫一声,满脸的难以置信…
葛钰也是满脸的沮丧,按理说这是好事,但我俩每一次真的都有安全措施,我不确定会不会是有人使坏,故意在超市里拿针去刺破那些计生用品,但是,事实摆在我们的面前,这已经是铁定的了。
我不会怀疑葛钰,我相信她,我觉得不可思议,只是因为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还能怀上,这几率实在是太小了。
不过,既然怀上了,那就是好事,看来十个月之后,我就要当爹了。
我先往家里打了个电话,跟我的父母说了一下,这给我爸妈高兴的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还一直说让我们最近回去看看。
过了两天,我带着葛钰回家,父母亲切热情的端茶倒水,聊了一下下午,我能明显感觉到,父母在这十几年来,今天真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而我也快要为人父为人夫了,仔细想想,还是先把婚礼的事给操办了,别到时候未婚先孕,虽然这年头这种事已经不算什么丑事,但毕竟传出去也不好听。
从家里离开的时候,我直接带着葛钰去领证,在路上,葛钰抱着我的后腰,问我:阿布,你有想过今天吗?
我摇头,笑着说:没有。
我放慢了骑摩托的速度,尽情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葛钰轻声说:其实我也没想到过,最开始遇见你,我其实是想杀你的。
“嗯,我知道。”我仍然笑着说。
葛钰没吭声了,我则是继续说道:你把高跟鞋,金戒指,珍珠项链放在车上的时候,我觉得你就是想杀我了,只不过我并没有贪财。
葛钰在背后把我抱的更紧了,她说:这世上真有甘愿把自己心脏奉献给别人的傻蛋。
“傻蛋就傻蛋呗,有时候人傻一点才好,太聪明了反倒不好。”我笑着说道。
在回到市区的路上,我们路过一个小村庄,这村庄里有一座小寺庙,叫做虹山寺,小时候跟我奶奶路过这里的时候,奶奶经常会带我进去上香,而每逢初一十五,寺庙里更会举行仪式。
具体是什么仪式,我不太懂,反正挺庄重的,有很多人烧香,烧纸钱。
葛钰对我说:阿布,我们去上一炷香吧,祈求佛祖保佑我们的孩子平平安安。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人只要心里高兴,不管做什么事都是高兴的,我带着葛钰直接就进了寺庙,先花了二十块钱写了两张祈福牌,将祈福牌贴在墙壁上之后,这就上香。
而在上香之时,我觉得不对劲了。
我抬头,朝着佛祖的神像看去,感觉这佛祖神像怪怪的。众所周知的三世佛,其中燃灯古佛已死,所以代表过去,接位的是如来佛祖,所以代表现在,而再过几万万年,如来也会死,到时候会由弥勒佛继任,所以弥勒佛代表将来。
这就是所谓的三世佛。
我抬头看向这寺庙里的佛像,总觉得不太对劲,跟我小时候看过的佛像都不同,这佛像是如来佛祖的佛像,但我总觉得整体看上去不对劲。
葛钰已经跪在了蒲团上,双手合十,非常虔诚的呢喃着一些自己想要祈求的话语,我站在葛钰旁边,一声不吭,只是眯眼一直盯着这个佛像。
忽然,葛钰睁开眼,拉着我的衣角,说:阿布,你也来拜一下吧。
我跪下来,没有多想,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刚起来的时候,忽然外边走进来一个老和尚,要说老也不算太老,估计得有五六十岁。
进到大雄宝殿之时,他笑着对我说:施主不如多拜几下,也好向佛祖传达你心中的祈祷。
说实话,不是我不尊敬佛祖,我这个人不信鬼神,对什么东西都不迷信,但是现在自己又亲眼看到了鬼,所以说,该拜,还是诚心要拜的。
拜完了如来佛的神像,又拜他两旁的菩萨神像,大雄宝殿里三个菩萨的神像全都拜了一个遍,就在葛钰跟着我拜完第三个神像的时候,忽然她哎哟一声,跪在蒲团上蜷缩了一下身躯,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肚子。
“怎么了?”我赶紧过去搀扶葛钰,葛钰小声说:没事,就是刚才肚子疼了一下。
因为是刚怀上,所以胎儿在腹中肯定还未成型,那肯定不是胎儿踢的,不过肚子疼的原因会有很多,受凉或者吃饭不均匀都会肚子疼的,见葛钰后续并没有再疼,我也就不在意了。
只不过在临走之时,我侧身的时候,眼角余光忽地瞥见这大雄宝殿最东边那座佛像,也就是葛钰最后叩拜的那座佛像的旁边,还矗立着一个黑色的灵位,但灵牌上却什么字都没写,那灵牌的材质也是纯黑色的木头,看样子不像是涂抹的油漆,而是天然的黑木。
离开虹山寺之时,葛钰问我:阿布,你怎么看起来怪怪的?
我摇头,小声说:这虹山寺跟我小时候看到的模样,有些不同。
葛钰正要问我有什么不同,我忽然对她说:你先去外边摩托车旁等着我,我一会就出去。
说话时,我拍了拍葛钰的肩膀,示意她先出去,而我则是站在寺庙的院子内,点了一根烟,装作若无其事抽烟的样子,慢慢的朝着寺庙里的那口钟走去。
这口钟,叫做功德钟,我年幼之时曾撞击过,当时年纪小不懂事,反正觉得撞肿的时候,听起来咚咚咚的,声音挺沉闷,传的很远,而且声音持续的时间还很长。
但是后来奶奶告诉我,撞这功德钟是要钱的,撞一次五毛钱。
此刻我的目光之所以被这功德钟吸引了过去,就是因为功德钟上,记载了很多人的名字,这些人的名字,大多数是当年修建这虹山寺之时,兑钱修建寺庙,兑钱买钟的人,所以他们的名字会被刻在这口大钟上,受到周围村民的爱戴。
我小时候围绕着功德钟,经常跑着玩,上边有哪些人的名字,我基本上都记得,而这一次,我在功德钟最下边,云纹的旁边,看到了几块抹平的地方,而在这抹平的地方上,则雕刻着两尊佛祖神像。
如果说,单单雕刻两尊佛祖神像,我也就不在意了,寺庙的大钟里雕刻神像,再正常不过了,只不过这佛祖神像雕刻出来之后,却是被涂抹成了黑色!
佛祖神像,大多数都以金色为主,很多有钱人都会为佛祖神像上金身,基本上是没人敢让佛祖神像涂抹成黑色的,这种情况太少见了,至少我从来是没见过的。
就在我弯着腰,仔细的盯着下边黑佛看的时候,忽然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说:施主,看什么如此入迷?
我回头一看,是一个年级三十出头,操着一口外地口音的和尚,此刻正对我笑着。
他的牙齿有些参差不齐,好像小时候扎牙没扎好,不过人不可貌相,我也笑着回道:这大钟上佛祖的神像为什么被涂抹成黑佛?
这位和尚笑着说:世间一切皆是过眼云烟,佛祖教育世人,让世人最终都能到达西方极乐世界,所以,人活着就不要在意自己这身臭皮囊,佛爷也同样不会在意神像被涂抹成什么颜色。
高!
我不可否认,这家伙说话的本事就是高,你不服不行,说的很是圆滑,让人有些无言以对。
我笑着点了点头,说:有道理。
话毕,我熄灭了烟头,转身离去,在我离开之时,我能明显感觉刚才那个三十出头的和尚,就站在那口功德钟前,一直盯着我看。
就在我快到门口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句:阿布,你快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