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妃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君绮萝。
虽然她那晚因为头疾发作被送回了栖霞宫,但是在太后宫中发生的事情,她当晚便知道了,所以对于君绮萝和太后的恩怨,她可说是一清二楚。掐吧,掐吧,互相的掐吧!她们一个小贱/人,一个老贱/人,掐死谁她都开心!
呵呵。
君绮萝就算心里猜到老太后想要给自己穿小鞋,今儿也是躲不过了。
文妃的幸灾乐祸,沈宛月的假意担忧,皇后的漠不关己,君绮萝都看进眼里,淡淡一笑,芳华绝代,仿佛狭小的空间里瞬间光华熠熠。她倒要看看老太后以什么招来对付自己!
“既然太后如此看得起臣女,臣女再推脱就有些不识抬举了。”君绮萝笑盈盈的朝太后走去,道了声“得罪”,便抓起太后的手为她把脉。
这一把脉,居然把出太后的肝上有毛病。
君绮萝在心里笑了。老太后这病才刚起没多久,前期肝病并无什么大的症状及反应,很容易使人忽略掉。她敢打包票,等到宫中太医把出她患有肝病时,只怕要一个月之后了!
如果现在由她开方子,服个月余的汤药治疗加以饮食调养,便能痊愈。若等到宫中太医诊察出病症来,老太后的肝病只怕会引起肝原性溃疡病,门静脉高压性肠病,多症并发,想必就不是那么好医治了。再说以现在的医疗条件,发现病症的早晚对于诊治是起着决定性作用的!
可是她心里十分的不想为她治,那就这样吧!
短短数息间,君绮萝的心思已然九转十八弯,很愉快的决定了老太后的老年生活是轻松惬意,还是病痛卧*。
“太后身体极好,臣女开的药方再坚持吃个三五天便会痊愈。”君绮萝淡淡的道出:“另外适当的做些运动有助于更好的睡眠。”
“做些运动?”
君绮萝汗颜,这个时候的人哪里懂运动?遂改口道:“比如临睡前小跑步什么的,出出汗,活动活动筋骨,再泡个热水澡,是很利于睡眠的。”
不过她相信像太后这种时时摆着高姿态的高贵妇人,是不会拎着裙子去跑步的。
“二姐的想法倒是新奇。”沈宛月状似懵懂道:“通常失眠的人熏熏艾条,做做艾灸会比较好吧?”
君绮萝淡淡一笑,沈宛月说的不过是传统的做法,有效果,却不明显,是治标不治本的做法。想必太医院的人早便这样做过了,又何须她沈宛月来提?所以她说药王谷的人思想保守,炼炼一些华而不实的丹药倒是很在行,说到真正治病嘛,还是邪月尊那老东西更擅长一些。而她颇得邪月尊的真传,再加上自己肯钻研,是以早在三年前,扶苏公子的名声便盖过了药王云中白和毒医邪月尊!
“沈二小姐说得很有道理,那么太后她老人家就交给你了。”君绮萝说着也不待太后允准,自行退离到一边,将位置让给沈宛月。
哪知太后摆摆手道:“不用了,哀家相信君丫头。”
短短几个字,让沈宛月以为自己的医术被太后否决,心里很不是滋味,微低着头不再说话。
君绮萝看在眼里,微微屈膝,对太后道:“臣女谢太后赏识。”
皇后看看天,起身走到太后身边道:“母后,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去听禅了。”
“嗯。”太后起身,由着皇后扶着往外走去。
文妃睃了君绮萝一眼,笑盈盈的上前拉着沈宛月的手道:“沈二小姐,咱们也走吧。”
君绮萝走在最后,看着太后的背影,心道,就这样算了么?
不,她绝不相信老太后今儿就这样罢手!
……
君绮萝因为心中想着事情,便与前面几人拉开了距离,已然转角看不见了。
哪知刚回过神来,一道黑影突然从一旁跳到她跟前,差了不过一寸的距离鼻子就要撞到那黑影的胸膛了。
在黑影的双手就要向自己伸来时,君绮萝急忙退后两步,厉声喝道:“龙肃云,你这是干什么?”
瞧瞧,她对他便是这样的态度,跟对龙胤简直天壤之别!龙肃云脸色很是不好看,看向横眉冷对自己的乐笙乐箫,命令道:“你们给本王退下。”
“龙肃云,别太把自己当盘菜!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的婢女?”君绮萝觉得好可笑,世上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
龙肃云的心思,她还是有几分明了的,不过就是认为他被她戏耍了,心里过不去那道坎,说到他有多喜欢她,她却有些不以为然,她反而相信有势力的联姻对他而言更有吸引力一些。
龙肃云邪佞的笑道:“好,不走也罢,正好给本王做个见证人!”
君绮萝眼底的暗芒毕露,冷声道:“你最好给我老实些,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龙肃云突然发现,君绮萝生气起来,一张笑脸格外的生动有趣,让他爱惨了。可是想到是自己一手将她推到了龙胤的身边,他心中就抑制不住的难受。缓缓向前迈动了一步,他语气轻佻的道:“君绮萝,阿……萝,你要怎么对本王不客气?”
君绮萝在身后打了个手势,阻止了已然按捺不住想揍人的乐笙乐箫和暗处想要出来的无殇无影的动作。见他前进一步,她便跟着后退一步,嘲讽的道:“你最好别这样叫我,我会感到恶心想吐!”
“你!”龙肃云被她的态度给激怒了,双眼危险的眯起:“君绮萝,你以前贴着张丑陋的面具欺骗了本王,你以为本王会放过你吗?本王会让你安安心心的嫁给龙胤那个病秧子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本王就算是毁了你,也不会让龙胤如愿!”
君绮萝不屑一笑:“龙肃云,你以为你有那个能力吗?前晚的内伤还未痊愈吧?呵呵,我奉劝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龙肃云何尝不知道自己目前并没有能力与龙胤相斗?!也知道目前也不是激怒龙胤的时候。可是当他看见君绮萝与龙胤双手交握、温柔以对,他心里便压抑不住想要将她夺回来的冲動,就算夺不回来,毁了也是好的!
对,毁了她!
想着,龙肃云大步跨向君绮萝,伸手就要去抓她。
君绮萝眼看他就要抓上自己,正欲出手还击,腰间一紧,便跌入熟悉的怀抱,紧接着听见龙肃云痛苦的闷哼传进耳朵。
龙胤睇着捂着心口远远的倒在地上的龙肃云,神情倨傲如睥睨天下的君王:“龙肃云,本世子的怒火,你承受不起!这是给你的最后忠告,若再敢肖想本世子的女人,本世子不在意让你在这个世上消失!”
龙肃云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来,对于龙胤的威胁他并未放在心上,狠狠啐了一口血沫,狂笑道:“哈哈哈哈,龙胤,你最好时时刻刻都把她护在身边,否则,本王一定会毁了她!”今日,就当做对他正式宣战了!
君绮萝觉得这个时候的龙肃云就像是一条疯狗,只要被他逮住,不咬你一口决不罢休。
“那就试试吧!”龙胤丢下这句便搂着君绮萝往禅堂去了。
……
夜色微澜,晓风送爽。
君绮萝与龙胤携手在寺中闲逛,当真是惬意无比。
想到今日修月大师居然对着东陵的皇帝、太后、皇后等站在权利顶端的人讲人性、贪婪和欲/望,君绮萝就有种想爆笑的冲動。
这对于那些人来说,无啻于最大的讽刺。
“阿萝,在笑什么?”龙胤见她嘴角抿着浅笑,忍不住问道。
“我在笑人性、贪婪和欲/望。”君绮萝老实回道。
龙胤闻言意会,嘴角亦是挂着浅浅的笑意。不过这些不是他在意的东西,他在意的唯有眼前的小女人而已,他贪念和她十指相扣的感觉,他深深以为,如果人生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走下去,未必不是一种幸福。
然而就是这片刻的安宁,也有人不愿意给他们。
“小姐。”乐箫气喘吁吁的寻过来。
看她满头是汗,君绮萝便知道她寻了很久,而且很急!能让乐箫觉得急的事,必定算得上大事了,于是正色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太后适才用了你开的药后中毒昏迷,皇上正派人到处寻你。”
呵呵,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君绮萝闻言反倒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淡淡道:“那咱们便去看看吧。”
乐箫见自家小姐如此淡定,她的心也跟着定了下来。
龙胤原本紧蹙的眉也松开来,握着君绮萝的手随着乐箫去了太后休憩的禅院。
这座禅院规模不大,比起修月大师的院子还要小一些,但是也是寺中有身份的人才得以居住。因为太后等人突然到来,主持方丈让原主人搬出,临时做了太后等人的宿住地。
院子外守着两队禁军,也没阻拦就放了龙胤君绮萝进去。
院里灯火通明,太后身边的金嬷嬷等在门口,见到二人,立即领着他们进了太后的寝室。
屋子比起君绮萝他们住的房间宽敞了许多,站了十多口人也不觉得拥挤。里面前来听禅的皇室中人全都到齐了,只有沈宛月一个外人。
此时龙澈坐在榻沿,握着太后的一只手,看着双眼紧闭嘴唇乌紫的太后,满目哀恸。
看见君绮萝进来,文妃又是第一个发难:“君绮萝,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太后。”
龙胤淡淡睨了她一眼道:“文妃娘娘,饭可以乱吃,话却不可以乱说,请你慎言慎行!”
龙澈放开太后的手,转身面向君绮萝和龙胤,目光中带着审视。
“太后她老人家是吃了君绮萝开的药方子才中的毒,不是她又是谁?”
君绮萝睨了她一眼道:“文妃娘娘,方子是臣女开的,抓药煎药却和臣女一点也没沾边,你怎么就断定是臣女呢?再说太后娘娘的药定是从宫中带来的,文妃你一直呆在太后身边,下手的机会比起臣女只多不少!你这么急迫的站出来指责臣女,臣女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欲盖弥彰呢?”
“你……”文妃竟是被她抵得哑口难言。
“够了,母后命在旦夕,你不思办法,反而在这捣乱,是何居心?”龙澈冷然呵斥文妃道:“朕记得君小姐回来之日,你多番维护,如今这般又是为何?难道就因为她与云儿的婚事不能成?这事你只怪责到君小姐身上未免太过牵强!”
文妃被龙澈毫不客气的一通怒喝,咬着唇不敢再言语,愤然低下头,只余光淬毒一般射向君绮萝。
龙澈从文妃身上收回视线转向君绮萝道:“君小姐,朕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回去请太医,不过太后情况危急,太医一时半会来不了,沈二小姐又对解毒不通,你可有办法为太后解毒?”
“臣女暂且一试吧。”君绮萝说着走向榻边,只一眼便看出太后中的毒。只不过她可不能在这里表现出来,让人知道她的能力还不羡慕嫉妒恨啊?单是龙肃云,只怕就更难缠了!
她装模作样的执起太后的手把了把脉,然后又翻着她的眼睑、口腔、鼻腔等查看了一番,又借了沈宛月的银针,趁机狠狠扎了太后一针,挤了点血出来,嗅了又嗅看了又看,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太后中的是砒霜,因为量不算大,两个时辰内不会有大碍。这砒霜具体是不是下在汤药里,臣女得看看今晚熬过的药渣才知晓,请皇上允准。”
“嗯。”龙澈点了点头道:“金嬷嬷,你去将药渣子取来。”
金嬷嬷领命去了,不一会儿端了个空药罐子过来道:“回皇上,药渣不知道被谁倒了,奴婢将药罐子取了过来。”
君绮萝看着金嬷嬷,挑眉问道:“倒了?”
“回君小姐,是的。”
金嬷嬷眼底划过一抹慌乱,没能逃过君绮萝的眼睛,勾唇笑道:“无妨,你就是把药罐子清洗一遍,本小姐也能得到想要的结果!”
这样自信的君绮萝光华潋滟,让众人想起了曾经的龙胤,猛然觉得他二人有着惊人相识之处。
接过药罐子,君绮萝放在鼻下嗅了嗅,一双翦水瞳倏地逼上金嬷嬷:“这里面有两味药被加大了剂量。金嬷嬷,我为太后开的方子可有带来?”
金嬷嬷被她的眼神鄙视得连不都说不出口,只得老实道:“有带来。”
“取来给我瞧瞧。”
金嬷嬷不敢有异议,忙在太后的妆奁内取出一张方子,手微微抖着交给君绮萝。
君绮萝视而不见,打开方子一瞧,冷笑道:“金嬷嬷,你确定这药方是我宫宴那日所开没有被改动过?”
金嬷嬷的腿不由自主的打了个颤道:“回……回君小姐的话,这方子一直由奴婢放着,不曾改动过。”
“那便好!”君绮萝将药方展开来,高举着面向众人:“这张方子确实是我所开,但是我在方子里写的是远志一钱、龙须草一钱,结果这两味药竟被人改为七钱。大家可以看到,那晚我为了防止意外,特意在写一的时候比较靠近钱字,是以有人模仿我的笔迹改写后,显得七字下面过短。大家可否觉得被改写后的七和方子里丹参七钱的七字大为不同?”
七皇子龙肃祈走近仔细对比了一下,点头道:“果真如此!”
得到旁人的认可,君绮萝对龙澈道:“皇上,今儿别说有人在药中下毒,单是这加大数倍剂量的药被太后服食了,轻则精神恍惚,重则体亏心衰。”
龙澈惊道:“那可有得治?”
这方子一直在太后身边,外人谁能改了她的药方?所以这方子不是太后自己改的,便是她身边的人改的!君绮萝已然猜透了太后改药方的用意,不过太后可没想到有人在她的药中下了毒,也算是自作自受了!既然她要作死,她为什么要救她?
“臣女无能,还是等太医来了再说吧。”君绮萝佯装羞愧的道。不过两个时辰,太医能到吗?她有些怀疑。
龙澈眼见自己的老娘要死不活而束手无策,便将矛头转向了金嬷嬷:“大胆金嬷嬷,你为何要害太后?”
金嬷嬷当即匍匐在地,咚咚咚的叩头道:“皇上,就是给奴才十个胆子,奴才也不敢害太后啊!”
皇后看出些端倪,连忙道:“皇上,金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忠心可表,臣妾觉得她是不会害太后的,还是等太后醒来再决断吧。”
龙澈这才摆摆手,让金嬷嬷退到一边去。
随着时间的流失,太后已然进气少出气多,太医那边却丝毫消息也没有,房间里,气氛越来越凝重。
沈宛月偷觑了龙胤一眼,眼中闪着执着的光,站出来道:“皇上,臣女或许能救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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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本世子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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