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黄明回到南州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多,陈兴和楚蓉、何丽三人都在等其吃晚饭,晚上还多了一人,老同学张若明,除了楚蓉外,陈兴、黄明、张若明、何丽都是同班同学,饭桌上,众人一点都不生分,笑声不断。风雨
“中午陈兴还说你这人福大命大来着,看来还真是如此,那些绑匪竟会自己帮你放了。”何丽看着黄明,半开玩笑道。
“不是那些绑匪发善心,我估摸着他们的目的也就是警告我一下,让我害怕,原本就没打算把我怎么着,所以只是教训我一下就完事。”黄明摇头笑道,“不过那些绑匪真的是太操蛋了,竟把我扔到山里去,害我差点回不来了。”
“当绑匪的人能不操蛋吗,你总不能指望着他们还能好心的把你送到家门口。”张若明笑着插话。
陈兴没怎么说话,黄明平安无事,人也回来了,陈兴心里放下了一颗石头,但并没有因此痛快,绑匪还逍遥法外,而且这短短的三四天,从自己身边的朋友遭遇,陈兴确信这么一个情况,南州市的社会治安很糟糕,糟糕到必须大力整顿的地步。
“黄明,现在不敢再打金都酒店的主意了吧。”陈兴说道。
“那倒不至于,那帮劫匪警告我不能再染指金都酒店,难道我还真听了他们的话不成,咱打小就是吓大的,不是一两次就恐吓就能吓倒的。”黄明半是认真半是说笑着,“陈兴,我总感觉下午那帮人会这么容易放我回来,说不定跟你有关。”
“说来听听。”陈兴看了黄明一眼,示意对方说下去,他对这事也有一些分析,听听黄明的看法也不错。
“我只要是从时间上推算的,你们中午是12点左右报警的,然后你说你回到办公室后又不放心,把公安局的常务副局叫到办公室发了一顿火,那个时间段大概是接近一点吧?你训完了公安局的常务副局没多久,那帮劫匪就把决定把我放了,本来我也是不知道当时他们说要我放的时候是几点,但他们把我扔到星华县那山旮旯里去的时候大概是下午4点。
我当时开了手机后看时间,对这个记得特别清楚,我自己也大概算了一下,从我被扔下车的那个地方坐车到南州市区,大概就是3小时的时间,也就是说你训了那常务副局后,劫匪那边很快就打算把我放了,所以我自己琢磨着是因为他们知道了我跟你的关系后也忌惮了起来,不敢再乱来,才决定赶紧放人,而劫匪能知道这个消息,恐怕就是那位常务副局的缘故了,你限定他24小时内必须找着人,他可能也急了,以他的身份,少不了也有向道上喊话的渠道,他要是对外放话,说谁绑了人就赶紧放了,否则后果自负,相信那些劫匪也会害怕,毕竟在南州市这地盘上混饭吃,没理由不忌惮一个公安局的实权人物。”
黄明分析得详细,陈兴听了都暗自点头,笑道,“你想的倒是跟我分析的有很大的相似之处,不过最后有点不一样,我的看法是张青阳在从我办公室出去后,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知道是谁绑架你了,而且很快就联系了对方,让对方赶紧放人,我猜测张青阳跟幕后指使绑架你的人可能是认识的。”
“不……不会吧,陈兴,你说得这么悬乎?那张青阳可是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来着,他不可能跟那些黑道上的人牵扯很深吧。”张若明被陈兴的话吓了一跳,黄明则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陈兴的话也不无可能。
“没啥不可能的。”陈兴笑着摇头,“中午在张青阳离去前,我特地提了提金都酒店的事,想吃下金都酒店的那人,在南州市黑白两道都吃得开,张青阳跟对方认识并不奇怪,他从我给他提供的这条线索很快就确定了怀疑对象,所以打电话给对方,绑匪才会那么快放人,从这个角度去分析,不仅是时间上吻合,而且也合情合理。”
“嗯,我觉得陈兴说的很有道理,在我印象里,公安局就不是啥好东西,大都是在贼喊捉贼,还打黑呢,我看他们才是最黑的。”黄明说道。
“你不能一棍子打倒所有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公安局可能有个别人知法犯法,但大多数人还是好的。”陈兴笑着看了黄明一眼。
“成,那我不说了,免得把你也一棍子打倒了。”黄明笑道,迟疑了一下,黄明终究是再次提起了金都酒店的事,“陈兴,昨晚卢成龙找我谈,他表示愿意合作,而且也很有诚意,我出资一个亿,占有他们公司的百分之40股份,我觉得他还是很有心合作的,他昨晚自己坦白了说了,他们卢家公司旗下的两家酒店,市值估价是三亿多,叫我要是不信可以自己去查,嘿,他说拿一亿换百分之40的股份,他们卢家其实是亏大了。”
“一家四星级,一家三星级,市值3亿多还是靠谱的,不过要说他们卢家亏大了也不见得,要是换成平常,一个亿换走百分之40的股份,他们确实是亏,但他没说他们卢家现在碰到的情况,酒店的经营快维持不下去了,再往下就是到倒闭的地步了,就是就冲这一点,酒店估值也得贬值许多,不过话说回来,他们的酒店经营不下去,毕竟不是市场因素和经营不善的缘故,是外力干扰,所以这个也得实事求是的对待,但总的来说,一个亿换百分之40的股份,他们卢家是有亏了一点,但不至于说亏大了。”陈兴笑了笑,看了看黄明,道,“你小子还不死心,你现在又说这个事,我看你是动心了吧。”
“还是陈兴你了解我,我的确是动心了,要不然我干脆不说这个事了。”黄明笑着点头,“现在的关键是这一个亿上哪筹措,另外一点,注资酒店后,陈兴你能不能凭借自己的权力摆平酒店现在的麻烦?要是不能,那么注资酒店只能一笔亏本生意。”黄明很是精明道。
“我说你脑子里想的就是亏本和盈利,你怎么就不想想自己是不是还会被人给绑架了,这会只是一个小教训,下次是不是要小命不保了。”陈兴无奈的看着黄明,这小子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刚被绑架,这一被放出来就忘了一干二净了。
“我相信不会再有那种情况发生的,经过这一次,那幕后的人知道我跟堂堂的市长竟是朋友,他们肯定会忌惮的,下次不敢再这么干。”黄明笑道。
“我看你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陈兴笑着摇头,却也是颇为认可黄明的话,考虑一下,陈兴道,“明天你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我到你办公室去?”黄明愣住,旋即笑道,“看来我也快成为你下属了。”
陈兴笑了笑,也没说要黄明到他办公室干嘛,转移话题道,“你要真想注资金都酒店,那一个亿你得赶紧想办法了。”
“我这不也是在发愁嘛。”黄明眼巴巴的看着陈兴,随即又看向何丽和楚蓉。
“你把我俩卖了也没一个亿。”何丽笑骂道。
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才散伙,昨晚刚和楚蓉、何丽荒唐了一晚上的陈兴晚上并没有在留宿酒店,而是回到了市委的宿舍。
第二天上午,黄明九点半被叫到了陈兴办公室,进来的时候,黄明才看到了办公室还有一人,不是前天见的公安局常务副局长张青阳是谁。
黄明看到张青阳愣了一下,张青阳看到黄明同样怔住,他只知道被绑架的人是黄明,却是不知道黄明长啥样,这会一看到黄明,张青阳就感到有点不太对劲了。
“黄明,还不快向张局长表示一下感谢,昨天虽然是劫匪自个把你放出来的,但这里面也有公安局的功劳,张局长昨天回去后部署了大量警力破案,肯定给劫匪产生了很大的心理压力,估计才会放人,你得谢谢张局长。”陈兴似笑非笑的看着张青阳,他这话与其说是夸奖张青阳,不如说是暗含讽刺。
“不用,不用,黄先生是自己回来的,我们公安局可不敢说有什么功劳。”张青阳听着陈兴的话,心里很不得劲,嘴上也只能笑着应对。
“不管怎么说,都得谢谢张局长。”黄明向张青阳感谢道。
“张局,这黄明是我很好的一位朋友,他要是在南州市里,你可得照看一下,我可不希望下次再出现一次绑架的事。”陈兴突然话锋一转,看着张青阳。
“不会的,我就不信那些劫匪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张青阳摇头道,眼里却是闪过一丝疑惑,有些摸不着头脑,陈兴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黄明是他的朋友,还需要他一个公安局的常务副局长照顾?
“好,有张局长这话就好,我也相信劫匪不会再有那么大的胆子,张局长你说是不是?”陈兴盯着张青阳,笑道。
“当然不会,那帮绑匪虽然主动放人了,但不代表我们公安局就会不了了之,绑架就是刑事犯罪,我们公安局一定还是会全力以赴的将绑匪绳之以法的。”张青阳和陈兴对视了一下,低着头道,隐隐听出陈兴这话里有话,却又不得要领。
“黄明,没啥事了,你先回去吧。”陈兴仅仅只是让黄明进来了一下,现在就挥手让其离开,弄得黄明也有点发愣,奇怪的看了陈兴一眼,见陈兴冲他笑了笑,黄明猛的醒悟过来,他已经决定掺和金都酒店的事了,陈兴这是在另外给他弄一个护身符来着。
黄明一离开,办公室只剩下陈兴和张青阳,陈兴示意张青阳坐下,“张局长,南州市的社会治安环境看起来并不是太理想,你们公安局难道就坐视这种局面继续下去吗?”
“陈市长这话是从何说起?市里的治安状况虽然有一些不足,但总体还是好的,个别刑事案件乃至恶性案件的发生,并不代表南州市的整体治安状况不好,不能以偏概全,放在任何一个城市,哪怕是京城,也都不敢说属地里就没任何治安案件和刑事案件发生。”张青阳抬头看了陈兴一眼,淡淡道。
“是嘛,那张局长对这两天接连发生的绑架案件如何解释?”陈兴看着张青阳,“以偏概全是不对,但事实是南州市的社会治安确实存在着较为严重的问题,你们公安局就没打算发起专项的整治活动吗。”
“陈市长,如果要发起专项的整治活动,那得由政法委统一部署,这得吕书记批示。”张青阳直接将吕德方拿出来当挡箭牌。
陈兴冷笑了一下,看了张青阳好一会,还真都当他这个市长好欺负了,张青阳也敢明里暗里顶他,昨天陈兴还在考虑张青阳是否值得拉拢,这会陈兴彻底断绝了这个想法。
办公室里沉默了好一会,良久,陈兴才冲张青阳道,“没事了,张局去忙吧。”
“好,那我先回去了。”张青阳点着头,很是干脆的离开。
离开陈兴的办公室,张青阳想着今天陈兴和他的对话,越想越不对劲,先不说让那个黄明来感谢他,就说昨天黄明是和何丽、楚蓉在一起来着,他当时试探楚蓉等人跟陈兴是啥关系,楚蓉只说之前不认识来着,就是刚来南州的时候以要投资的名义去拜访了一下陈兴,刚才在陈兴的办公室见到黄明,张青阳忙着应付陈兴,没来得及寻思这些,眼下仔细琢磨,张青阳知道他被楚蓉几人蒙了,而且今天陈兴让黄明的用意,张青阳此时也有点琢磨明白了,想通一些关节的张青阳回头看了一眼陈兴的办公室,忍不住撇了下嘴,他今天也被陈兴算计了。
“坏了,陈达飞那小子还想打楚蓉和何丽的主意来着,妈的,可别再给我惹出啥麻烦来。”张青阳猛的拍了下大腿,赶紧给郑光福打电话。
“老郑,陈少没再让你绑那两位女的吧?你千万别再胡来了,那两女的动不得,我估计跟陈市长的关系不浅,动了会有麻烦。”电话一通,张青阳就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哎呀,张局,你这不是又冤枉我嘛,不是我打那两女人的主意好不好,是陈少的主意。”郑光福差点没去撞墙,“我他娘的都快成背黑锅专业户了我。”
“甭管是谁的主意,就算是陈少的主意,他也是找你绑人。”张青阳歪着嘴,他心里头也不是个滋味,要知道他也是看上楚蓉的呀,这会也是不敢再动啥心思了,除非以后确定楚蓉真的跟陈兴没啥特别的关系,要不然他是暂时不敢乱来了。
“行,我知道了,回头我跟陈少了,就说你放的话。”郑光福笑道,“张局,我说这两天是怎么回事,咋感觉冒出来的都是些不能惹的人啊。”
“没事,就是凑巧这三人可能都跟陈市长有关系,偏偏大家运气好,都碰上了。”张青阳无奈道,“那两女的你没亲眼看过吧?嘿,难怪陈少也会动心,的确不错,我都心动了,本来想着跟陈少商量,我要那年纪大的,他要那年轻的,现在是都泡汤了。”
“呀,连张局都夸好,那我真想见见了。”郑光福惊讶道,心里却是嗤笑了一声,说你个老色鬼见到了哪个漂亮女人不动心的。
“行了,先这样吧,记得别再动那两女的,***,这两天真不顺,都是为了给你们擦屁股。”张青阳骂骂咧咧的挂掉了电话。
邓青铭敲了敲陈兴办公室门,随后走了进来,将一张请柬递到了陈兴桌面上,“市长,这是四叶草集团送过来的请柬。”
“哦?”陈兴一愣,将请柬拿过来就翻看了起来。
“这四叶草集团不错,多赞助举行这样一些活动,也有助于提升南州市的城市软实力嘛。”陈兴看了一下请柬不禁笑道,四叶草集团邀请了刚刚从世锦赛上获得大满贯,凯旋归来不久的国家羽毛球队来南州市举行‘四叶草’杯国际羽毛球友谊赛,届时除了有国家羽毛球队的冠军选手参与比赛,亦邀请了国际上知名的十几位羽毛球选手来参加比赛,明天晚上,四叶草集团要在旗下的东方大酒店宴请国家羽毛球队教练和队员一行以及来南州参加友谊赛的十几位国际知名羽毛球选手,同时邀请省市领导出席。
陈兴以往看请柬都是随便瞄一眼,这次难得的认真看完,省里领导有常务副省长关镇鸣、副省长叶开远、省政府副秘书长陈海洋等确定会出席明晚的宴席。
“邓秘书,明晚有没有别的应酬安排?有的话就推了,咱们也去见识一下刚刚载誉而归的国羽冠军队员们。”陈兴笑道。
“好,我待会看一下。”邓青铭笑着点头,“说起来羽毛球还是我最喜欢的运动,咱们国家羽毛球队就有我的好几位偶像,这次终于有机会近距离接触偶像了,我还生怕陈市长您不出席明晚的宴席呢。”
“关省长和叶省长都要去参加,我能不去吗。”陈兴笑着看了看邓青铭,“看你平常不苟言笑的,没想到你还是一位追星族嘛,长期坐办公室的人,打打羽毛球不错,锻炼颈椎,可以防止一些颈椎疾病。”
“主要是有时候下班后没啥事,除了打打羽毛球也不会别的运动项目。”邓青铭笑着接话,“明晚葛书记估计也会去,我听说葛书记最喜欢打羽毛球来着,隔三差五的要拉上贾秘书长到市委大楼的活动中心打几局羽毛球。”
“是嘛。”陈兴笑了笑,提到葛建明,陈兴没再说啥,至于邓青铭口中的贾秘书长,指的是市委秘书长贾正德。
邓青铭说了几句闲话,也就识趣的离开,陈兴拿着掂了掂手上的请柬,又放回桌上去,看到四叶草集团几个字,陈兴第一印象就是想起那个气质能追上张宁宁的总经理郑珏,真的是好一个人间绝色,陈兴第一次承认有女的能跟张宁宁比而不落下风。
夜幕降临,今年来大力发展城市夜景工程的南州市宛若一座漂亮的不夜城,灯火辉煌,这是一座充满魅力的海滨城市,海边的沙滩上,一到晚上,总是少不了玩沙戏水的人。
林虹站在自家别墅的二楼阳台上,看着不远处沙滩上戏水的人,享受着海风的吹拂,这种说不出的惬意让人心旷神怡,要不是心里头有着烦心事,能住在这样的别墅,呆在在这么好的位置吹海风,看海景,那是多么舒心的事。
这栋别墅是林虹从别人手里转手过来的,整个半岛别墅区位置最好的几栋别墅之一,上下三层,总面积达500多平的大别墅,如今价值达2000多万,这个地段已经成为全市房价最高的地方,当初林虹转手的时候才花了500万多点,买这套房子可以说是赚了不少,当时的林虹,第一晚住进这别墅里来的时候,曾经兴奋得睡不着觉,这是她拥有的第一栋别墅,也是她个人的第一笔看得见摸得着的财产。
林虹当天晚上哭了,忍受着父母的痛骂,慢慢的让自己堕落,心甘情愿的当李浩成的情人,一天天的变得无情和冷漠,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能让自己过得好吗,不就是为了让自己不再贫穷,不再担心以后会吃不饱穿不暖,不再被人瞧不起,不再为了吃一顿好的而掐着手指头算算自己这个月还剩下多少钱可以用,够不够花,不再用被人时时调戏一下而又敢怒不敢言,晚上回去自己躲在被窝里哭。
林虹只读到小学毕业,家里穷,没钱供她读书,中学直接就没读了,正好村里有个在市杂技团当教练的,说这娃儿长得这么好看,骨架子也很好,要是这样作贱了就可惜了,要不进杂技团练杂技,正好现在还没错过年龄,林虹的父母一听,就答应下来了,反正不用花钱,杂技团还包吃住,每月还能有点补贴寄回家里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去练杂技说不定比出去打工还有前途。
后来林虹就进了市杂技团练,12岁开始练杂技,15岁的时候开始跟团表演,一直到18岁的时候,林虹在一次有市区领导出席的晚会上表演,被当时还只有33岁,在区里当副区长的李浩成给看上,那一晚,李浩成找了市杂技团的团长,两人不知道谈了什么,第二天晚上,林虹就被带到一间酒店的套房里了,当看到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的李浩成的时候,林虹吓得两腿发软,傻傻的问对方要干什么。
当李浩成将她按在床上,撕着她的衣服,还有几天才过18岁生日的林虹挣扎着想要逃跑,还在李浩成手上咬了一个深深的牙印,鲜血都流出来了,李浩成二话不说给了她一巴掌,扇得她眼冒金星,那一晚的记忆,林虹到死都会记得,而她也曾经一度对李浩成恨之入骨,恨不得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肉,但李浩成却像是魔鬼一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来找她,每次离开的时候,李浩成总会在床上扔下几百上千元。
第一次,林虹曾经告诉自己不要拿,那些钱是脏的,拿了钱,她也会彻底脏的,思想上的剧烈挣扎,花儿一样的身体被接连摧残,慢慢的,林虹也逐渐迷茫了,如果说女人对第一个让她由女孩变成女人的男人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话,那么,林虹对李浩成这个将自己粗暴变成女人的男人的情感同样经历复杂的变化,由恨到不恨,而后变得迷茫,那种爱恨交织的复杂情感让林虹一度抓狂。
但不可否认的是,直至林虹彻底的放弃抵抗到主动迎合李浩成,林虹仿若是完成了破蛹成蝶的蜕变了,她变得越发的适应这个残酷的社会,她懂得了强者生存,弱者被人吞食的道理,她没读过书,也不懂得什么大道理,只知道有钱才能过得好生活,她恨李浩成,但她同样拒绝不了金钱的诱惑,再后来,林虹退出了杂技团,李浩成帮她办的手续,林虹见到了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团长在李浩成面前一副小心赔笑的丑恶嘴脸,这给林虹上了活生生的一课,人活着,要想有尊严要地位,要么有钱,要么有权。
她一个小学毕业,除了杂技还是杂技的女人能干什么,除了当李浩成的情人,借助李浩成的权势来发家致富,没有别的选择。
岁月如梭,将近十年的时间,一晃而过,林虹从决定给李浩成当情人的那一刻,到现在都没有后悔过,没有李浩成,她住不起别墅,开不起豪车,银行里不会有上亿的存款,这些都是物质生活的保证,都是李浩成给予她的。
林虹不曾后悔过,假若当初没有走这条路,或许她现在如同其他姐妹一般,过了再适合耍杂技的年龄,只能从团里退出来,领一笔钱,跟那些刚踏入社会没两样的小年轻们一样不知道该干什么,人生失去了方向,没有别的求生技能,运气好的女孩子,找到了一个好丈夫嫁了,能跟着享福,一些运气不好的,嫁的家庭不好,只能跟着吃苦,而比这更悲惨的,是有人沦落到了上街乞讨的地步。
去年,林虹才在街上碰到一个昔日的姐妹在街上靠卖艺乞讨,林虹开着价值两三百万的车子,对方穿着皱巴巴的破旧衣服,当林虹下车叫对方的名字,两人都愣住了,她曾经是她不错的姐妹,只不过后来没有再联系,当两人再次相遇,彼此都呆住,林虹将自己钱包里带的五千多块钱全都塞给了对方,对方坚决不肯要,林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将钱塞进了对方的口袋,上了车就走,她开着车一路狂奔,眼泪顺着脸颊流淌了下来,看到她,林虹想起了那段天真无邪的岁月,虽然穷,但快乐着。
现在,她快乐吗?林虹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后悔走这条路,不后悔当李浩成的情人,钱,不是唯一的,但没有钱,真的寸步难行,这些年,林虹体会到的,只有钱和权,才来带来满足她的安全感,她对李浩成不恨了,但也没有什么感情,嘴上的虚情假意无非是应时应景的情话,做不得真,她在乎的,只有李浩成手上的权力。
不远处,车灯往她别墅的方向照射过来,林虹眯着眼看过去,她知道李浩成过来了,这个时间段,李浩成也该来了。
果不其然,车子进了她别墅里的小院,李浩成从车上下来,梳得整齐的头发,上面永远抹得乌黑发亮,腋下夹着公文包,这是李浩成一直以来的形象。
“再过半小时,你要是不来,我可就关门了。”林虹站在二楼的阳台冲李浩成笑着。
“你要关门,我就开门。”李浩成笑着道,他有林虹这里的钥匙。
踩着皮鞋走进别墅,在门口换了属于自己的专用拖鞋,李浩成哼着小曲儿上了二楼。
“哟,还真懂得享受,别墅、海景、香槟,你可真越来越会享受生活了。”李浩成一屁股在林虹身边坐了下来。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嘛,这句话还不是你教我的。”林虹白了李浩成一眼。
“不错,懂得享受是好事,生活要有品味才叫生活。”李浩成点了点头,“那些只懂得埋头赚钱,有钱了就拼命存起来的人就跟傻货没两样。”
“那些人当然没法跟你比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要辛辛苦苦才能赚到钱,你却是动动手指头,动动嘴皮子,钱就能自己送上门来。”
“不说这个,你晚上找我有事?”李浩成看了对方一眼,舒服的半躺了下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在电话里可没说。”林虹妩媚的看着李浩成。
“你不用说,打电话过来我就知道你有事。”李浩成得意的笑了笑,“咱俩快十年了,你脸上哪个地方动一下,我都知道代表着啥意思。”
“哼哼,你都快成我肚里的蛔虫了,看来以后我在你面前不敢流露出啥表情了,以后就千篇一律的傻笑,免得我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林虹翻了翻白眼。
“还有秘密怕我知道,你说你有啥不敢让我知道的?快说,不然现在就把你就地正法了。”李浩成脸色一板,假装发怒。
“我哪有什么秘密不敢让你知道的,哼,还说秘密呢,我在你面前都没秘密了都,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也不知道这辈子怎么就碰上了你这个冤家。”林虹撒娇的轻打了李浩成一下。
“你碰上我是你这辈子的福分,没有我,你能有现在的生活?你给我说句心里话,你后悔吗。”李浩成一脸惬意的半躺在靠椅上,带着水汽的海风轻轻拂面,有一点点的凉意。
“真要说心里话,一开始恨你,人家还没成年呢,你就那样粗鲁的把人家占有了,到后来,就是又恨又爱了,现在一点都不恨了,反而离不开你了。”林虹动情的说着,眼里闪过一丝复杂。
“这还算句实话,你要说你一开始就一点不恨我,那我倒不信了。”李浩成笑道。
“你这人,巴不得人家恨你不是。”
“那你说,你现在是爱我的权力呢,还是爱我这个人。”
“当然是爱你这个人了,都跟了你十年了,人生最宝贵的时间都被你占有了,不爱你爱谁。”林虹走到李浩成背后,讨好的帮对方按着肩膀,脸上满是嘲讽,爱?她林虹的字典里现在没有爱这个词汇。
李浩成听到林虹的话,心情明显是不错,笑道,“你又有什么事了?”
“倒也没啥事,就是想收购金都酒店的事出了点麻烦,有个外地商人半路杀出了,本来我也没放在心上,昨晚让人绑了对方,给了那人一个教训,不成想,那人跟陈兴是朋友,听说昨天陈兴把张青阳叫到办公室发了一通大火,要求张青阳24小时内找到人,张青阳要是找不到人,他就找张青阳麻烦,这是张青阳说的,他赶紧给我打电话说陈兴跟那人关系不浅,让我赶快放人了。”林虹说道。
“有这回事?”李浩成一怔,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谁让你又乱来的,我不是叫你以后少干那种勒索绑架的事吗,你怎么还不听?还有,你那个什么咨询公司也别开了,时间长了早晚也会出事。”
“人家不就是知道那种咨询公司开不长久,所以才想转行嘛,要不然哪里会打金都酒店的主意。”林虹翘起了嘴,“当时还不是听了你的话,你以前就有提过说我那公司最好早点停下来,我就是为了听你话才寻找别的门路嘛。”
“那公司不干了可以安心享受生活,你说你现在房子也有好几套了,店面也有几家,你银行的存款就不说了,我不知道你具体有多少钱,也不想去查你的账户,但想必也有不少,存款姑且不说,就冲你现在的房子和店面,你光是收收房租店租,你这辈子就不愁吃喝了,你整天想着鼓捣别的生意干嘛。”
“我这人闲不住,想找点事情干,也希望有自己的事业,现在我拥有的这些都是你给予的,说白了就是你在养我,我希望等你老了,退休了,换成是我在养你,有钱让你享受,想干嘛就干嘛。”
“我就算是退休了,需要你养吗。”李浩成好笑的摇了摇头,但不得不说,林虹这话很中听,哪怕是假话,李浩成听着依然是心情舒畅。
“人家这不是一片心意嘛。”林虹不依道,很快又回到话题上来,“浩成哥,你倒是说说现在怎么办嘛,我就怕收购金都酒店的事会横生枝节,昨晚那个外地的就是去见卢成龙来着,也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本来绑了那人是想仔细问问的,后来张青阳打电话过来,我也就稍微警告一下就让人把他放了。”
“你把陈兴的朋友绑了,现在不担心会出事,还只顾着惦记着酒店,我说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呀。”李浩成看了林虹一眼。
“这不是有你嘛,有你在,我心里就踏实,你总是能给我安全感。”林虹笑道。
“这事我明天去还得问问张青阳,你现在真是胆大得没边了,以后要是再自作主张干这种事,看我不收拾你。”李浩成脸色严厉了几分。
“知道了,板着脸吓人干嘛,人家还在着急酒店的事呢,你也不帮忙想想办法,就知道教训我。”林虹委屈道。
“你还要我怎么帮你,之前帮你的还少吗,你动用行政手段去找金都酒店的麻烦,要不是我的授意,工商局税务局的那帮人就真能听你指挥吗,哼。”
“那不说这个总行吧,反正我对金都酒店是不会放弃的,以后需要你帮我的时候你可不能不帮。”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能帮你的我会不帮吗,说的什么话,不过有一点你给我记住,不准再自作主张干什么绑架的事,要不然我收拾你。”李浩成说着话,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小药片就往嘴里吞了下去,拿起桌上的红酒喝了一口。
林虹看到对方又开始吃药了,脸上荡漾着笑意,“来吧,我看不用等以后了,你现在又想收拾我了。”
“知道就好。”李浩成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