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瑞尔是正义天使,在天堂属于几个常委之一。最难得的是尽管他位高权重,而且是一个罕逢对手的战士——当然更像是个圣骑。不过泰瑞尔无时无刻不保持着公平和公正——作为正义天使的职责,或者说是职业病。
基本哪儿都有七大姑八大姨,三叔二大爷的那点破事。就算是在神圣的天堂里,也会有这样那样的纠纷存在。否则的话就不会有一个名为公证法庭的地方存在。反正在赛博坦从泰瑞尔的聊天中暗自得知了天堂里究竟有什么结构的时候,他就已经隐隐得知天堂也不是什么好地方——最起码在他看来这个世界的天堂不是什么好地方。而且凡人不论你多么努力,肯定都是上不了这个世界的天堂的。
这个世界的天堂唯恐和这个世界的人类或者其他魔物有任何一点瓜葛,甚至可以说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因为天堂里神圣的圣典法律有这个问题。
公正法庭就是泰瑞尔在天堂中的居所,也是他办公的地方——这算不算是某种形式的公务私用?——这个法庭它看起来就像一个巨大的礼堂,天使们聚集于此,他们的悲伤,他们的矛盾,他们的诉求,都会在这里得到公正的裁决。
是的,泰瑞尔不仅仅是六个常委(安格里斯委员会委员)之一,还是掌握天堂司法权的那一个——这很难得,一干就是几万几十万年如一日,要是没点职业病那是不可能的。
“……我感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泰瑞尔忽然站定了脚步,鼻子在空中闻了闻。
刚刚她便一个深呼吸闻到了海的味道,赛博坦的鼻子都没她的灵。瞬间看对方皱起眉头,这个让赛博坦觉得很……不正常。
“有鲜血的灵。”泰瑞尔眯起了双眼,不再理会赛博坦的滔滔不绝的话。
“啥鲜血的灵?”赛博坦愣了愣:“呃……你如果不想听我说话的话我就不说了嘛……”
“不不不,你完全误会了。”泰瑞尔对赛博坦善意的微笑了一下,接着说道:“我闻到了冤屈的味道。现在,正有一个灵魂在向我哭诉。”
“……啥?”赛博坦这回真的觉得有点问题了:“额……泰瑞尔,我的鼻子也很灵敏,完全没闻到任何鲜血的味道啊?你是不是闻错了?”
“我是从灵上闻到的。”泰瑞尔往前走了几步,道:“这一家人里……恩,我知道了,真相只有一个。好的,好的,我会帮你主持正义的!”
“……你究竟在和谁说话?”赛博坦看着对方独自一人嘟囔,如果对方不是个天使的话他早就认为对方得了神经病。
“一个冤死的可怜灵魂,我再帮他得到安息。”泰瑞尔静静地说着,叹息道:“你难道没看见么?一个可怜的灵魂就在你身边?”
“恩……你说那个?”赛博坦愣了愣:“没看见,我又不是天使,不是战斗单位一般我看不见。”
“就是这个。”说着,泰瑞尔横手一抓——瞬间从平空中抓出了一个……卧槽!这死相真奇葩!看样子是被人用利器一下……没击中要害。然后又打了好几下,这才活活打死,因为失血过多。
“这是啥?”赛博坦这回真的看到了个灵魂,不解的问道:“这已经够可怜的了,你还抓着他……没看他好像很痛苦的样子么?”
“我为他祷告——”泰瑞尔从腰间抽出了自己的圣剑——圣羽之辉,缓缓地插入地中,神圣地念了一段赛博坦听不懂的祷告词。赛博坦在一旁嘿嘿内心发笑,心说你怎么可能让对方上天……堂……恩?
赛博坦正等着看对方的笑话,然后就发现泰瑞尔在念诵祷告词的时候,整个人就变得神圣高大了起来——不不不,不对,不是她变得神圣高大了。而是她整个人的外围套了一层奇怪的光辉!这光辉形成了一个大约三米多高的……盔甲战士,身后一对天使的羽翼熠熠生辉!——这分明就是泰瑞尔为人类而堕落之前的样子嘛!
这个三米多高的光辉天使化身和泰瑞尔一样,横手一捏把一个可怜的亡灵灵魂捏在了手里。然后轻轻松松的一跳——飞向了天空的最高端。
“……”赛博坦愣愣地看着对方的超度方式,这……
不是说你们天使都挺神神叨叨的么?一般来讲念个咒天上掉下一道光,神圣无比的场面就显现了出来。灵魂啊、冤死鬼啊什么的就都得到了拯救啊——你这……纯物理系的超度?赛博坦这辈子第一次发现原来和天使讲唯物主义,也许也是行得通的……
当然,被抓着上天堂的那个灵魂不论怎么看,似乎都不是很情愿。但是没办法,就好像被小鬼抓进地狱里一样,直接被抓进了天堂。
“愿你的灵魂得到安息。”泰瑞尔将自己的圣剑插入剑鞘,朗声道:“然后,我们现在进入庄园!——杀了他的人就在这里逍遥法外!我绝不放过他!”
“等等!泰瑞尔!你不能这么做!”
“怎么,赛博——你不同意么?”泰瑞尔有些惊讶的看着阻拦自己的赛博坦。
“不是不同意,而是……能不能等我们管里面的人要了吃的再说?——你这直接进去就说真相只有一个:犯人就是你——上来就大结局,我觉得我中午饭就泡汤了。”
泰瑞尔:“……”
——吃饭更重要些,反正人都死了不着急——
希腊的海岸看上去美丽无比,沙滩也如同希腊少女般别样具有一股地中海的柔美风情。不过有的时候希腊的海岸同样是地中海风情,可惜就是海盗风情。一个人如果在退潮后走到沙滩上,那可不是一种什么太好的事情。远离海岸,他会发现几分钟以来他的行走十分困难,好像沙子已经不再是沙子,而是浆糊。海水退去沙滩干燥,但就是每走一步都好像双脚灌铅。紧跟着他可能会离开这里,还让他有充分的时间望着天边、树木、葱翠的田野、平原上村庄里冒着的烟、海上的船帆、又飞又唱的鸟儿、太阳和碧空。但是马上,他的身子便迅速陷入其中——这边是陷入了海中流沙,呼救已经没有任何用处。动的越快死得越快,但是他依旧还有充分的时光绝望、痛苦、呐喊甚至是失禁。依旧是可以看到四周的一切,似乎这是对他最后的怜悯——
希腊的海岸,有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这说明了这里盐碱地十足,根本种不出东西来。同样说明了地中海沿岸基本都是这样子,希腊半岛、意大利半岛都是如此,他们的粮食永远需要进口,因为这片土地真的不适合种植稻谷。
还不如放牧。
“有人在么!”泰瑞尔丝毫没有听赛博坦的话,这个小小农物是个一层半的建筑,房顶上晒着各种鱼干,屋子里堆着稻草,还有几只猪和不少鸡在屋子里乱跑,可以看得出来是个富裕的农民家庭。只不过……味道不怎么样就是了。
泰瑞尔却丝毫没有去管这些事情,她推开了木屋的门,朗盛的对里面的三个人说道。
“嗯?”在里面的一对老实巴交的老农和农妇,以及一个看上去被吓得一个机灵的少年——能不害怕么?泰瑞尔不论怎么说现在的卖相都是好了一只眼睛,穿着皮甲,腰间佩剑的冒险者。冒险者这三个破字不论怎么翻译都可以翻译成强盗垃圾流氓恶棍还有绿林好汉——毕竟冒险者直接进入别人家大肆搜刮,这才是各种主流游戏的流程。
“这位……这位尊贵的……冒险者小姐。”
老农的舌头都快直了,僵硬的没有办法但是他身为男人却必须保护身后的妻子和儿子:“您,您有什么事情么?我……我们可以提供给你充足的食物……您要是喜欢,家畜您也可以拿走。”
“我们不是强盗。”泰瑞尔轻轻摇头,善言安慰道:“我们不抢劫——我们只是来完成一个灵魂的遗愿而已……老人,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做亚当……那便是我的妻子夏娃,这是我的大儿子——该隐。”
“诶呀?”赛博坦听了半天总觉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这些名字,只不过想不起来了。音译上面也有问题,所以他第一时间也没往心里去。
“恩,我是来找你的大儿子该隐的。”泰瑞尔走到了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该隐,俯视着对方,以一种数万年、十数万年、数十万年养成的气质,呵斥着对方道:“告诉我,你的兄弟亚伯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这个叫做该隐的少年撕扯着嗓子几乎怒吼着嚎叫了起来:“我……我难道是看着我兄弟的人么?我需要永远看着他?我怎么知道他在那里!!!你是谁?滚出我的家去!”
“哼!——”
泰瑞尔对这种人是丝毫的怜悯之心都没有,怒哼一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配剑——瞬间,这把代表了正义的双手剑发出了狰狞而神圣的恐怖嗡鸣声“该隐!你究竟要隐瞒到什么时候!你以为你做过了就没人知道么?哼,可笑!简直可笑!你逃不过正义的制裁,你这杀死了你兄弟的败类!你做了什么事呢,你兄弟的血有声音从地里想我哀告!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听着,你的弟弟亚伯是牧民,而你是个农民!你以为你奉献给圣光的谷物得不到圣光的祝福,所以你杀死了受到祝福的亚伯?真是可笑,真是可悲!你就因为这种事情竟然杀死了你的亲兄弟,令人发指的弑亲禽兽!——你当时为何而怒呢?你又为何变了脸色呢?你若行得好,岂不蒙悦纳?你若行得不好,罪就伏在门前。它必恋慕你,你却要制伏它——可惜你没有!圣光不是赐予你一切,而是赐予你获得一切正义动机的机会!圣光不会怜悯懦夫,也不会怜悯莽夫!——我代表正义审判你!”
“等……等等?我……圣光啊。”
很难得在希腊半岛找了个信仰圣光的……也难怪,毕竟这里都快到希腊东北了,也就是后世的君士坦丁堡、达达尼尔海峡旁的希腊地区。
这一家子都信仰圣光,看上去应该是意大利移民,而且是初代移民,叫做亚当的移民一把抱住了泰瑞尔的脚,老泪亲吻着泰瑞尔的鞋子,道:“您……您究竟是哪一位?求求您,求求您放过我的儿子吧。他怎么可能杀了他的兄弟?这……该隐!过来解释!你弟弟的失踪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大人,我就这一个儿子了,求求您千万不要——”
“我没有错,如果有错也是我无所作为!我便是正义!——”这职业病……回去得说说她!不过泰瑞尔现在一副义正言辞的样子,而且柴米油盐酱醋茶:“亚当……是么?你倒是个义人,你的信仰我看到了,无比坚强。你和你的妻子夏娃一样,都是真正的义人——不过你怎么生出了这么个长子?……该隐!还不伏法!”
“爸……爸爸——救救我!”该隐这个时候只知道哭了,保证自己老爹的腿说道:“是我杀了弟弟,但是我……”
“……哦?”这回赛博坦真的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这个,这一幕似乎是……
亚当?夏娃?该隐?杀弟?
卧槽,难道自己正在经历圣经故事?——这不扯淡呢么!本来抱着看八点半肥皂剧的心态,顺道看这个泰瑞尔英姿飒爽的样子——老实说看着真舒服,而且有cosplay的最高境界:********。虽然……穿的不怎么样,但是贵在神态正义。
“啊?”亚当和夏娃听到自己长子竟然认了如何杀了自己的次子,瞬间哭都不会了,跌坐在地上。
“本来应该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泰瑞尔的审判不带任何情绪,她只是念出了自己的审判而已:“但是念及你是你年迈父母的唯一血脉,绝人后嗣不妥,不妥——但是地开了口,从你手里接受你兄弟的血。现在你必从这地受咒诅。你种地,地不再给你效力,你必流离飘荡在地上——我判处你诅咒,我判处你流放!”
556.第556章 失踪人口报告(2)——恐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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