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八十三章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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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夜,当京都的百姓还都沉浸在梦乡之中的时候,一阵阵滚雷般的马蹄声和训练有素的脚步声将他们全都惊醒了过来。.:щщщ.s.cΜ。
    好多人惊慌地推开窗或者打开门往深沉的黑夜里望去,想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南宫月犹如惊弓之鸟想要赶紧飞出这大魏朝的皇城,她是战神之女,也曾经上过沙场,功夫更是高强,非一般人能比得过,可即便这样在随身所带的侍卫只剩下二三个的时候,她也怕了。
    原以为她会听到皇甫暖蕊死亡和郡马府被抄家的消息,却没想到出事的是西平王府,紧接着连杜家也被皇帝的护城军给围了起来。
    刚冲出自己的房门,她就觉得四周有一种肃杀之气,她身边的侍卫也察觉到了,然后将她围在中间保护。
    “什么人?出来!”南宫月心中慌乱,面上却不显,她即便是未经大魏朝皇帝应允就进来的他国公主,可她始终是吴越国南宫家的公主,身份尊贵,更何况,她的武功高强,一般人不能拿她怎么样。
    就在这时,嗖的一声,四条身影出现在南宫月的身边,两男两女,南宫月有些熟悉,那两个女的正是秦澜心身边伺候的丫鬟。
    “你们想干什么?福慧公主胆子可真大,我可是吴越国的公主!”南宫月冷笑道。
    “哼,拿的就是你这个吴越国的公主,我等乃是奉刑部之命捉拿乱我大魏朝朝纲的逆贼,灵蛮公主,跟我们去刑部一趟吧!”重喜冷眼瞧着南宫月。
    “笑话,你们抓逆贼和本宫有什么关系,我不是你们大魏朝的人,给我让开!”南宫月打算硬闯,她知道今天自己必须闯出去,还不知道对方掌握了什么证据,留在这里那就是大魏朝对付吴越国的人质了。
    “想走?可是没那么容易!”重双四人也不在废话,早在南宫月第一次对秦澜心无礼的时候,她们就想教训她一下了,钟威不是南宫月的对手,可不代表暗云阁的几个高手会把她放在眼里。
    南宫月与侍卫抽剑迎上,这次来大魏朝她虽是和哥哥南宫明义一起来的,不过进入京都却只有她一个人和几名侍卫。
    冰冷的剑气相撞在黑夜里闪出刹那的火光,南宫月的几名侍卫瞬间被打趴下,而南宫月自以为一身武功能逃出去,可今夜遇到的四个对手难缠的很,而且以一敌四对方又是顶尖高手,她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很快,南宫月就被擒获,然后直接被打晕扛走了。
    与此同时,西平王府和宰相杜家则是惶惶如丧家之犬,事情发生的太快也太出人意料,他们根本就来不及做任何反应,所有人就成了笼中鸟,想飞是飞不出去的。
    城门被京都四营的人牢牢地把守着,通天的火把几乎把天际照亮,没有谁能安眠,好多人都被惊了魂,还以为有反贼要攻城呢。
    被抓的西平王爷一家不停地哭嚎着喊冤,西平王爷自己心里很清楚,他还没有那个胆量和心思与吴越国的人合作,密室中他与南宫亮之间的通信绝对是有人故意陷害,可是那字迹是一模一样的。
    “冤枉啊,皇上,冤枉呀!”西平王妃和世子连同其它王府里的家眷下人全都被押入大牢,而西平王爷被带到了灯火通明的皇宫大殿之上。
    不到一个时辰,文武百官全都急匆匆地被招进了宫中,他们心中有鬼的自是心虚和惴惴不安,可皇上的行动太快,现在还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能满头大汗战战兢兢地站在大殿之上。
    “冤枉?这些密谋造反的证据也是冤枉吗!”齐佑怒气冲冲地大喊道,吓得有些官员差点站立不稳。
    冤枉,的确是冤枉的!此刻,齐佑的心里也知道西平王爷与吴越国勾结是冤枉的,但这招引蛇出洞他必须要用,这出戏他也要演下去。
    “皇上,这些绝不是南宫亮写给臣的信,绝不是!”因为没做过,西平王爷说的是斩钉截铁。
    “哼,不是,那这些是不是?”齐佑直接将两封信扔到了西平王爷的脸上,“朕手中若不是有了确凿的证据,你以为朕会随便抓人吗!”
    为了肃清朝内的乱臣贼子,齐佑想要对付杜峰、西平王爷这些人已经很久了,暗地里布局更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从他登基以来就知道有很多人结党营私,可他当初力量弱小,处处受人制肘,如今形势不一样了,这些大魏朝的蛀虫也到了清除的时候。
    西平王爷颤抖地打开扔到他面前的信封,只展开信封看了第一眼,他的脸色就变得灰白起来,那是他写给晋王笼络军中将领的信,真正让他恐惧的是皇帝那句话,“确凿的证据”,他到底掌握了什么确凿的证据?!
    对于西平王爷造反一事,大殿里的官员心中也各自有一杆秤,但此时谁都不敢乱说话,而且他们发现宰相杜峰真的没有出现,难道造反之事杜峰也参与了?一时间与杜峰同气连枝的官员额头上的汗出的就更多了。
    突然,外边有人禀告,说是查狱使钟逸求见。
    “宣他进来!”齐佑看看时辰,天快亮了,想来钟逸一定是在杜峰那老贼的家里又发现了什么吧。
    对于齐佑来说,无论这一次设不设计西平王爷和杜峰,仅凭着这些年他们暗中做的恶事,也就够死几百回的了,只不过以往那些罪名他们都能想办法逃脱过去,而通敌叛国的大罪是不能轻易逃的,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即便手段不怎么光明,他也要冒险一试。
    钟逸踏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殿里,这一段时间他在刑部坐镇,杀伐果断的查案风格也是让很多人脊背一凉,不敢小瞧了他去。
    “启奏皇上,臣奉命捉拿反贼,在杜峰家中的地下密室之中发现了建造的龙宫还有堆堆白骨,仵作已经在验尸。臣还在这座地下龙宫之中发现了龙椅和龙袍,杜家的人也全都被押进了大牢之中!”这次借着反贼之名去查杜峰的家,钟逸也没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杜峰真正的心思竟然是想做皇帝。
    齐佑一听钟逸这样说,那更是龙颜大怒,杜峰这个先帝眼中可托付的人竟然如此狼子野心,以为他只是勾结康王和晋王,没想到他野心更大,还想着自己做皇帝。
    “好一个杜峰,朕要亲自看看他的龙宫!”齐佑命人将西平王爷押入大牢,而他率领文武百官去了宰相府。
    随着清晨的到来,整个京都处在一片暗压之中,百姓们人人自危不敢乱走,更不敢乱说话,西平王府和宰相府造反的消息已经悄悄流传开来。
    原本一些打算趁机逃跑的官员及其家眷也都被快速地控制起来,似乎皇帝老早就知道他们和杜峰、西平王爷的事情有关,好多人都有预感,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郡马府里此刻也是人仰马翻,府里的九姑娘一夜之间突然就不见了,可如今大门外都是巡逻的卫士,听闻造反之事,郡马府里的大小主子也是躲在屋里不敢乱出门。
    “爹,暖蕊不见了,是不是该派个人去刑部报案呀?”皇甫百川的儿子有些着急地问道,从发现皇甫暖蕊不见之后,他那个妻子就哭的和泪人一样。
    “说不定她一大早就出去现在被困在哪里去了,自己会回来的,你急什么。现在该着急的可不是这件事情!”皇甫百川已经是火烧眉毛,自身难保,一个孙女的死活又怎么会在他心上。
    房间里还做个两个人,一个是云莹郡主,另一个是皇甫百川的二弟皇甫百江。
    “大哥,西平王爷造反这件事情会不会牵扯到晋王身上?西平王爷与晋王可是关系亲密,就连杜峰也是晋王的人,皇上此举会不会根本就是冲着晋王而来?”皇甫百江焦急地问道。
    “现在还说不准,不过晋王要想完全和这件事情撇开关系,现在怕是不行,郡马府和西平王府一向走得近,虽然现在皇上还没有派人来搜府,可府外已经有人在监视了。”扯上关系是毋容置疑的,现在皇甫百川就想着知道外边事情发展的哪一步了,他派出去打探的人还没回来呢。
    “郡马,你先别急,现在事情还没有弄清楚,大家也只是道听途说,西平王府和宰相府到底是什么状况还不清楚呢!”即便心里也是不安,云莹郡主还是想着安稳自己的夫君。
    “不急?我怎么能不急!一旦这两家出事,郡马府是逃不开的。”皇甫百川瞪了一眼云莹郡主说道。
    就在这时,出外打探消息的人回来了,他告诉皇甫百川等人,刚才皇上已经亲率官员到了宰相府,听说在宰相府里发现了地下建造的小龙宫,里面还有龙椅、龙袍,就在杜峰平时睡觉的屋子里,还连着他的书房。
    一听到这里,皇甫百川整个人就像被抽空一样,杜家这次是彻底完了,不再需要其他的证据,光是这个龙宫的发现就坐实了杜峰谋逆造反的罪名,而且是诛九族的大罪。
    云莹郡主同样是一脸死灰,杜家跑不了,西平王府看来也是凶多吉少,那么下一个是不是就是郡王府了?她突然慌起来,因为皇帝雷厉风行的意外行动让她觉得恐惧。
    “大哥,咱们现在该怎么办?”皇甫百江也坐不住了,必须要赶快撇清与这两家的关系才行。
    “别慌!”皇甫百川喊了一声,“皇上既然没有立即派人过来封府,那就说明他手里还没有郡马府的证据,二弟,你赶快回府,将手头上与两府有关的事务全都处理干净。”
    “好,我这就回去!”皇甫百江急急起身说道。
    可皇甫百川终究还是晚一步,他这话刚说完,就有管家跑来说道,官兵已经将郡马府内外团团围住,不准任何人进出。
    顷刻间,郡马府里的人就全都被控制了起来,云莹郡主更是昏了过去。
    不过是几个时辰的光景,京都的天就变了,原本要出来的朝阳被乌云遮住,到了午后的时候开始下起了今春的第一场雨。
    恭亲王府里安静的很,或许是府外的消息也感染了府里的人,就连下人们走动都是轻手轻脚的。
    曦晴院内,秦澜心和贺芳晴在屋子里照看了三个孩子。
    “澜心,怎么没看到重双和重喜在你身边,以往不都是她们跟在你身边伺候吗?”贺芳晴有些奇怪地问道。
    “娘,我让她们出去帮夫君做事了,估计一会儿就该回来了!”秦澜心笑着说道。
    “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昨晚没睡好?你回去休息吧,也不用担心逸儿,三个孩子我来照顾就好!”贺芳晴并不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孙嬷嬷和红赏等人事先得了秦澜心的叮嘱,没有任何人透露给她知道。
    “不碍事的!”她不是没睡好,她是压根一夜没睡,审案办案不是她的特长,就连算计人也不是她愿意做的,可有些事情为了家国安宁,她又必须要去做。
    一日,两日,三日……一连好几天,钟逸都没有回过王府,而这几天对于京都的人尤其是官员大户们来说则是难熬的很,谁都怕被造反诛九族的大罪给牵连上。
    这天,刑部来人找秦澜心,说是郡马府里有人指名要见她,钟逸说了她想去便去,不想去便不去。
    秦澜心没有犹疑就起身去了刑部,她心里清楚要见她的人一定是云莹郡主。
    果不其然,到了刑部之后,与钟逸见了面,简单说了几句话,钟逸领着她去了监牢,在一个单独偏僻阴暗的小监牢里,她和云莹郡主见了面。
    在之前的一些宴会上,秦澜心与云莹郡主有过数面之缘,不过话是没怎么说过的,这样单独的会面却并不让人觉得突兀。
    此时的云莹郡主发髻凌乱,早就花白的头发如今已经是全白,没有脂粉掩盖的容颜苍老憔悴,看起来和游魂差不多。
    “我早该知道的,你就是她的孙女,你们那么像,我竟然此时才恍然觉出来!”云莹郡主凄惨一笑看着秦澜心,但眼神中的恶毒依然没有散去。
    “郡主说我和谁像?倒是听晋王妃说过,我和你那位孙女皇甫暖香有一二分相似!”秦澜心口气淡淡的,冷冷地瞥了一眼云莹郡主。
    “哼,呵呵,不,你和她很像!她,你不知道是谁吗?你那么聪明,怎么会不知道,她就是韩云秀,是你的亲外祖母!”云莹郡主笑着说道,但只剩下狼狈。
    “原来郡主还记得,我还以为你会忘了她的名字,忘了那个可怜的女人!”秦澜心越是面无表情越是让云莹郡主觉得一阵寒意。
    “我怎么可能忘了她!不过是一个秀才之女,她凭什么和我堂堂的郡主争男人,她以为凭借一双儿女就能获得男人的心吗?不要妄想了,我恨她,恨死她了!”云莹郡主眼中射出毒光。
    秦澜心却是冷哼一声地说道:“真的是因为这样你恨她吗?”
    “当然不是,还有她那可恶的儿子,竟然敢推我,我的孩子没了,他杀了我的孩子,让我再也不能生孩子,我也要杀了他,为我和我的孩子报仇!”此时,云莹郡主的眼神已经有些凌乱,秦澜心觉得她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你错了,你不是要报仇,你是嫉妒,因为嫉妒,你要杀了她和她的孩子,因为嫉妒,所以你才一直记着她,记得越清楚你的嫉妒就越疯狂,你也就变成了怪物!”秦澜心看着这个有点疯的女人说道。
    “笑话,我会嫉妒她,我可是大魏朝的郡主,她不过是贫民家的女儿,她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云莹郡主嚎叫道。
    “她当然有,她与皇甫百川那相亲相爱的几年就是你最嫉妒的,皇甫百川不爱你,你自己很清楚,他娶你只是因为你郡主的身份而不是因为你这个人,所以你才是最可悲的,你爱错了人,却把嫉妒与恨意强加在一个可怜的女人和她的孩子身上,弄得她家破人亡,你以为这样你的嫉妒就会消失了吗?不,她即便是死了也永远是你心头上的一根刺,你拔不掉的!”调查郡马府和云莹郡主那么久,秦澜心发现云莹郡主所做的事情全都是源于她的嫉妒心和贪欲,早在她逼死韩云秀的那个时候,她就与魔鬼为伍了。
    “不,你胡说,百川他是爱我的,他只爱我。所以,你一定要救他,他是你的亲外公,是你娘的亲爹,郡马府没有谋反,没有!”云莹郡主大喊道。
    “都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执迷不悟,无论他是谁,犯了律法就要受到严惩,想想这些年你们做过的那些事情,这是罪有应得,谁都救不了。”郡马府是没有谋反,可皇甫百川和云莹郡主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也足够重判了。
    “你能救得了,你是公主,你是西北王妃,你和皇上、皇后关系那么亲近,你一定能救的,就算是我有罪,我该死,可是你那些兄弟姐妹不该死,他们是无辜的,你福慧公主不是一向心善吗?难道你要看到自己的亲人遭难吗!我求你,求你救救他们!”云莹郡主也自知自己左右都是一死,就算是郡马府无事,她这身子也支撑不下去了,汲汲营营了一辈子,现在她要求的却是自己最恨女人的骨血延续。
    “当年我外祖母也是无辜的,你为什么不放过她,我娘和舅舅也是无辜的,你不也是痛下杀手。既然你心里明白,无辜的人也会受牵连,那么求我又有何用。我是公主但大不过国法,有罪没罪该如何判,圣上自有决断。”这件事情秦澜心不会插手,她既不会这时候落井下石,也不会出手相帮,一切都交给律法来公正裁决吧。
    秦澜心的回答是压垮云莹郡主的最后一根稻草,她突然就疯癫起来,把面前的秦澜心想象成韩云秀,伸出双手想要掐死她,秦澜心还是有些功夫的又怎么会让她得逞,直接一掌就把她劈晕了。
    “心儿,你没事吧!”钟逸没有进来,但是他听到了响动。
    “我没事,她已经疯了!咱们走吧!”秦澜心摇摇头说道。
    “皇甫百川你还要见吗?”直到在监牢里,皇甫百川才知道韩氏和叶寒就是自己曾经的儿女,他甚至想着皇甫家终究有救了。
    “不见!娘和舅舅都说过至死再不入皇甫家的门,唯一的希望就是能把外祖母的坟光明正大地迁出来。”叶寒和韩氏的身份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存在,即便不认祖归宗,现在也能坦坦荡荡地说出自己的真实身份。
    “这件事情交给我来办,皇甫百川他现在最想见你一面,而且在监牢之中也一直忏悔,说对不起他的发妻!”钟逸觉得还是有必要将皇甫百川的事情告诉秦澜心知道。
    “不管他是真忏悔还是假忏悔,这次郡马府和皇甫家的事情秦家、叶家和我都会做个旁观者,如果他要乞求原谅,那就去地狱里忏悔吧,我们和他、和郡马府始终是陌生人而已。”秦澜心说完走出了刑部大牢。
    她很久之前就说过,亲人不是依靠血缘就是亲人的,在她心中,郡马府皇甫家的那些人真的都只是陌生人。
    无论是韩氏还是叶寒在得知皇甫百川和云莹郡主出事之后,他们脸上都是淡淡的表情,恨意,自然还是有的,只是却也没有幸灾乐祸的解恨,也谈不上如释重负,心态平静的连他们自己都觉得讶异。
    可是远在褚州的皇甫暖香却全身冰凉,将屋子里桌子上的杯碟全都扫落在地,京都杜峰和西平王府出事之后,晋王府周边也出现了很多双的眼睛,而且刑部的周武又一直缠住晋王,南宫明义因为南宫月出事也离开了,她突然觉得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郡马府是扳倒了,可却不是她想的那种方式,一步错步步错,可她却不知道自己是在哪一步做错了,放在皇甫百川密室里的东西明明就十分隐蔽,一定不会有人发现的,可是为什么郡马府被查封之后,却没有人找到呢?
    最令她觉得奇怪的是,西平王府里怎么会有西平王爷与南宫亮的通信,难道西平王爷也想要造反称帝不成?
    “谁都不许进来!”晋王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府邸,这段日子他开始过得心惊胆战,很怕一道圣旨下来他就会像康王那样以谋反之罪被砍了头。
    看到满地的狼藉,晋王皱了皱眉头,但抬头看向皇甫暖香时,依旧是满脸的温柔,还从未看她生这么大的气。
    “香儿,怎么了?是不是哪个丫鬟又惹到你了?”晋王走到皇甫暖香身边扶着她坐了下来。
    “王爷,没事,只是心情有些不好而已。那位周大人走了?”皇甫暖香很快冷静下来,脸上也有了笑容。
    晋王一脸愁容地说道:“他怎么会走!我现在算是明白了,皇上根本就是让他来褚州监视我的,可能从他启程来褚州时,皇上就怀疑西平王爷和杜峰心有不轨了。真没想到杜峰那只老狐狸明着要支持本王,暗地里却是自己想做皇帝,连龙袍都给自己做好了。”
    “什么?龙袍?”皇甫暖香更心惊了。
    “不错,我已经得到京都消息,钟逸在杜家发现了地下密道,里面通着一个小龙宫,龙宫里有龙椅还有龙袍。我就说杜峰权势已经那么大了,为什么总是不安稳,原先他还有个皇帝梦,真是痴心妄想。香儿,好在我们没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只要我咬死了说是杜峰污蔑,皇上没有证据,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晋王存着一丝侥幸地说道。
    “王爷,事情怕是没那么简单,西平王爷和杜峰说不定为了自保会把什么事情都招了,到时候祸水引到咱们这里,多少都是麻烦!”皇甫暖香心有不安地说道。
    “你不用怕,本王只是和他们关系亲近一些,现在我主动去揭发他们二人,多少也能撇清一些关系,再说我与康王不同,他手里有军队,我不过是刚刚谋划而已,把一些该处理的人处理掉,皇上是不会拿我怎么办的。”晋王已经派了手下出去,他现在是要自保。
    “王爷去办就好,香儿相信王爷!”皇甫暖香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就是说此时的晋王也听不进去,他已经怕了。
    等到晋王离开之后,皇甫暖香却狠声骂道:“真是废物,一群废物!”
    她精心筹谋了那么久,原以为朝中有杜峰和西平王爷在,扳倒了皇上的左膀右臂,再加上吴越国的支持,那么晋王登上皇位指日可待,却没想到一切刚开始就结束了。
    她现在好比是正准备翱翔天际的雄鹰突然被斩断了翅膀,那种郁闷与绝望都能把她给逼疯。
    皇甫暖香一向自视甚高,这些年她把皇甫暖玉、云莹郡主、皇甫暖蕊等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自以为以庶女之身能登上至尊高位,却没想到美梦这么短就结束了。
    不,她可不甘心,她这么聪明,不甘心就这样失败。
    晋王的野心原本是被她鼓动出来的,可现在经此一事,他又想变得安分守己了,皇帝也已经对他起了疑心,那么这个人就已经不再是她的良人了,好在她还有南宫家可以利用。
    几番思虑之后,皇甫暖香有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她要诈死离开褚州,然后去吴越国,凭借着她的聪明和南宫明义、南宫月的关系,总好过在这里等死。
    不得不说,皇甫暖香是聪明的,她故意表现出对郡马府出事之后的哀戚和惶恐不安,然后在夜里制造了一起失足落水外加毁容的假象,然后从晋王府逃了出去。
    只可惜,她刚出了晋王府就被一道黑影给掳走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奉命在这里监视皇甫暖香一举一动的重鹰。
    半个月后,花朝节前夕,京都城里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喜庆。
    前几日杜家因谋逆造反之罪株连九族,西平王府和郡马府虽经查实没有参与造反但触犯了其他律法,凡有罪在身的皆按照大魏朝律法严惩,无罪的也因为受其牵连,有的流放荒岛,有的沦为官奴,有的直接就被送到了烟花柳巷,但百姓们对此却是各个拍手称快。
    福江口白石码头上,皇甫家的人判罪之后,秦澜心就快马回到了这里,在刑部查皇甫家的时候,韩氏与叶寒的身世就已经大白于天下。
    “娘,皇甫一族的族长已经得了皇上口谕,外祖母的坟您和舅舅可以迁出,另外您和舅舅的名字很多年前就被云莹郡主从族谱上除了名,早已经算不得是皇甫家的人了。”秦澜心拉着韩氏的手说道。
    “这样就最好了,我也不想和皇甫家再有什么关系,我姓韩,这一辈子都姓韩!”韩氏松了一口气说道,她原先还担心身世大白之后,天下人会说他们不念亲缘之类的话,如今看来倒是云莹郡主一开始就把事情给做绝了。
    “嗯,舅舅来信了,他也是这个意思,而且叶家那边的族长在京都也去找过我,先是赔了罪,还说会专门再去一趟西北给舅舅赔罪,以后舅舅若是不嫌弃,将永远是叶家的人。”
    早在叶寒成了大将军之后,叶氏族人就已经开始后悔了,亏得叶寒还把叶立新当成大哥,事情还有转圜的余地,叶立泰已经死了,叶寒终究还是念着叶老将军的恩情,愿意做叶家的儿子和女婿。
    “你舅母是叶家的女儿,你舅舅又受了叶家的恩惠,他留在叶家的族谱之上也是最好的选择,无论他姓什么,我姓什么,我们都是兄妹,这是改变不了的,只是以后叶家的事情怕是又要麻烦上你了!”韩氏心里清楚叶家的示好不光是看在叶寒成了大将军,最重要是叶寒和秦澜心的关系亲厚。
    “娘,叶家的人也不是都难相处的,我明白该怎么做,您不用担心。还有,我这次来,是想告诉您,在我离开京都的前一天,云莹郡主已经在监牢里自缢身亡了,皇甫百川估计也活不长了。”秦澜心还是对韩氏说了这两个人的下场。
    “他们两个最对不起的人是我娘,死就死了吧,死了倒也干净,今生不用再怕碰到他们,我想我也能睡个安稳觉了!”韩氏轻叹一声说道,所有的恨意也随着听到两个人的近况烟消云散了。
    “他们都是罪有应得,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这个时候到了,虽然有些晚,但他们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看来当年皇甫百川的所作所为真的伤透了韩氏和叶寒的心,即便听到了他要死的消息,也只是叹息一声罢了,而他就算在牢里喊破天,他曾经的这对亲生儿女也不会再想看他一眼的。
    见过韩氏之后,秦澜心又去药庐里见了钟敬轩,老爷子的精神也是好得很,见到她就一直在问君哥儿几个孩子的事情。
    “心丫头,这次我跟着你一起回京都吧,以前觉得呆在白石码头挺好的,山水景色自是美不胜收,可现在三爷爷整日里就想三个小家伙,天冬那臭小子药浴的手艺可没我好。”钟敬轩笑着说道。
    “三爷爷,您什么时候想回京都都可以,不过这两天快到花朝节了,过了花朝节小妹就出嫁了,到时候您和爹娘一起到京都。”秦澜心笑着说道。
    “我这不是着急吗!我听说修昀那孩子还没回来呢?这都快要成婚了,怎么不早点回来?”钟敬轩说道。
    “他和大弟一起回来的,估计再有两三天就到了,不会耽误这么大的事情。对了,三爷爷,您怎么不问问我京都的事情?”从见到自己到现在,钟敬轩对于京都那些事情绝口不提。
    “有什么好问的,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而已,乌云散去,天朗气清,不用问,呵呵!”钟敬轩笑着说道。
    秦澜心也笑了,是呀,照在很多人心头上的乌云和阴影都散去了,只要享受这难得的好天气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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