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以为我高中时期闹的那场风波是我真的爱上我的老师了吗？今天我告诉您实情，我是被冤枉的！老师宠爱成绩好的学生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一直很尊重他·首·发一个中午，他邀请我去他家玩，他要我去午休。他以为我睡着了，用他的嘴唇碰了我的嘴唇。我吓坏了，但我不懂那是怎么回事儿，我以为父母喜欢自己的孩子，就可以吻自己的孩子，老师喜欢自己的学生同样可以吻自己的学生，而且他的那个诗人学生自吹自擂地说某本小说里的老师就吻了他的学生，说那是崇高的吻……我很疑惑，直到有一天我看了《安娜卡列尼娜》那部小说中关于接吻的描写时，我才知道老师的行为是猥琐的……我质问他，他对我说，他的行为确实很流氓，让我去派出所告他。从那以后，我不愿意见他，尽可能地寻找理由原谅他。同学们风言风语地说他与诗人的关系暧昧，我不相信他能不堪到那种地步。他的诗写得那么好，他怎么会是那么龌蹉的人呢？我想找他问个明白，于是在他办公桌上留了条，约他在水库见面这样的问题，我总不能当着别的老师的面问他吧？他没有找到我，怕承担责任，就向校长报告了……于是学校里就传言我爱上他了……妈妈呀，我怎么会爱上这样的人？他有老婆，有孩子，我只是尊重他，可他……他为了自己的名誉和地位，让我承担了所有的一切。我不能解释，我一个人背负着这个耻辱熬过了两年的学校生活。我要求回家学习，你们非逼着我回学校，在那样的环境，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怎么能安心学习？有多少人在指责我……可是妈妈，我是冤枉的……好不容易考了个大学，还让别人替了……妈妈，您说这个世界，哪点值得我留恋？一个是被誉为人类灵魂工程师的教师，一个是肩挂军衔的人民的和平卫士，连这些人都如此不堪，还有谁能让我相信呢？还有哪里是我的容身之地呢？您为什么一定要我留下来？妈妈，您不就想让我幸福吗？也许，出家是我最好的选择……”
“还为人师表呢！你当时为什么不说？”芙蓉说。
“妈妈，他又没有大的罪过，当初我只是想证实一下同学们的说法，如果是真的，劝他改过就是了……”
“你这孩子，太善良了！你管那些闲事儿干嘛呀？”
“我不想让别人抨击自己的老师，那时我坚信自己的善良能够感化世界上的罪恶。”
“你不想让我追究洛汝麟的责任也行，你不能再有出家的想法！”
“我做不到，妈妈，如果您一定要去找他，那我干脆死了算了，反正我活着也没有什么意义……”
“这个问题，容我跟你爹好好商量一下，你是个讲信誉的孩子，在咱们没有达成一致意见之前，你不能擅自作出任何行动。”
“您不能先把我稳住，再擅自去找他，如果你们去找他，就别怪我说话不算数……”子夜的情绪还是不稳定。
“行，我答应你！”
“天太晚了，我们回家吧？”子夜说，“我不想再在地里转啦……”
“在地头散步，这可是你发明的，怎么今天这么没有兴趣了？”芙蓉说，“你都是要出家的人了，连陪我散步这点小事都不愿意为我做啦？”
子夜哑言，随着芙蓉在田间的小路上散步，很晚才回家。子夜放出的这枚炸弹让家里的空气异常沉闷，一家三口都默然不语，机械地简单地重复着每天这个时候该做的事情。
当晚，芙蓉陪着子夜睡在西屋，说是陪，其实就是监视。芙蓉紧紧地抱着子夜睡，生怕她会趁她熟睡的时候偷偷跑掉，似乎她随时都会丢了似的。子夜的心很疼，她懂母亲的心，可是，她还是做不到继续混迹于这个世界上。芙蓉的喘息开始急促，她几次突然坐起，又突然躺下，那样子很吓人，似乎随时都有一口气上不来就过去了的可能。
“妈妈，妈妈，您怎么么啦？”子夜害怕地喊着。
洛海林一夜未眠，作为父亲，他的心很痛，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收场，他虽然不如芙蓉那么了解自己的女儿，可他知道这个孩子一旦做出什么决定来是很难回头的。依他的意思，要直接去部队找那个把女儿坑害至此的人面兽心的畜生，可子夜竭力维护着这个人，他怕自己的冲动会引来更不堪的后果。女儿中他的毒害太深了！到了这般地步，还在维护着这个畜生！他表面上看似沉稳，心里却像着了火一样，他恨不能把洛汝麟生吞活剥，恨不能将他撕碎……女儿的房间一有动静，海林就听到了。他三步并作两步地跨进了女儿的房间，忙前忙后地服侍着老伴，别看平时他对老伴像凶神恶煞似的，其实他的心很柔软。
“我没事，就是上不来气，”芙蓉说，“你去睡吧，都这么大年纪了，我没事儿……”
显然老伴是被女儿吓成这样的，但海林一句话责备女儿的话都没有说，甚至连责备的眼神都没有，他不忍心责备受伤的女儿。
“子夜，不要这么气你妈啦，你都看到了，她现在连气都上不来了……就算我这个做爹的脾气不好，你可以不顾忌我的感受，可是你妈最爱你最疼你，你怎么忍心这么折腾她呀？没有你，她怎么活啊？”
海林的声音低沉，但很柔和。这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是他的命，伤害哪个都不行，他平日里的粗暴荡然无存。这一夜，他是一个非常温和可亲的父亲。
“照顾好你妈，有事叫我！”海林只说了这么一句，就退出了女儿的房间。
“您去休息吧！”子夜说。
一家人一夜无眠。芙蓉紧紧地把子夜抱在怀里，抱得子夜都有点疼了，她知道妈妈怕她逃跑。妈妈的怀抱和洛汝麟额的怀抱不一样，妈妈的怀抱里有无私的爱，而洛汝麟的怀抱可能只有对她子夜的亵渎！他用抱过另一个女人的双臂抱过她，一想到这里，她就觉得有一种莫大的屈辱感和羞耻感。她爱的人侮辱了她纯洁的爱情！其实，看着妈妈被痛苦折磨成这样，她几乎要妥协了，可她知道就算自己此时做出妥协，也只是情势所逼，而非内心所愿。
...
第172章 出家2
0.1秒记住本站域名 [18ys.net]
点击下载小刀阅读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