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带话的人忘了，也许人家把话儿传到了，你舅老爷忙，把这事儿忘了……”
“以后，我出去办事儿，你们就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儿的，千万不能着急！”子夜道，“看把你们吓得，人一下子老了许多……”
“可不是，我活蹦乱跳的闺女一下子见不着了，不知道音讯，能不急吗？”芙蓉道，“孩子是父母的心肝！你爹的脾气就够不好了，以为你丢了，一下子就急坏了，你看看他的脸色，成什么样了？以我们对你的了解，你说话向来算数，吐唾沫是个丁，说回来肯定会来，可你没回来，能不着急吗？一准儿以为你出事儿了，换做别的孩子，我们还会往别处想想，想着她们可能去朋友家了，你跟她们不一样……”
“这次不算你的错！”海林笑眯眯地说，“既然你二姐的孩子病了，你怎么不多呆两天？”
“杨新淮回来了，我呆着也不大方便，再说，我总觉得有事儿，心里慌慌的，”子夜道，“在她家这两天，我受大罪了……”
“在你二姐家，你能受什么罪？”芙蓉问。
“可能是他们那儿的水有问题，我一去就肠干，大便不通，差点憋死我，我二姐买的润肠丸害得我肚子里面咕噜噜地响，****口堵着就是拉不出去……”
“后来你们怎么解决的？”芙蓉问。
“我用筷子把大便头抠出来的……”子夜道。
“你这孩子，还是小，你二姐也没经过这事儿，买个开塞露就行了……”海林道。
“这孩子，从小就有爱肠干这么个毛病，小时候，因为吃杂交高粱消化不了，差点被憋死，我急得没法儿，人们都让我把你送到医院洗肠子，后来，村委会那个看门的老王头儿教了我一个法：往****里灌醋。咱家也找不出个细管来，我就把毛笔头给拔了，含了一口醋，用笔管往你的****喷醋。这个办法还真快，还没等我喷完醋，你就说想解手，崩了一个屁，弄了我一脸屎花子，你刚跑出家门口，就解出来……”芙蓉道，“后来，我再也不吃那该死的杂交高粱了，写信告诉了你爹，那年月缺粮，别看你爹脾气不好，可为你费大心了，他吃饭省点儿粮票，给咱们买莜面，参和点玉米面，怕你消化不了那些粮食，每月给你买一大袋子饼干……后来，条件稍好一点儿，家里一直吃两样饭，你消化不好，我身体不好，咱娘俩个吃得都比你那几个姐姐好……那个年月，也不知是谁的主意，非得让种杂交高粱，哎……”
“我记得那高粱糕吃着挺劲道的。”子夜说。
“吃着是劲道，就是不消化。”芙蓉道，“当时人们编了一个顺口溜来褒贬（褒贬，方言，讽刺之意）杂交高粱：母鸡吃了不生蛋，骡子吃了拉不出圈。那时候，家家户户的厕所都是红屎……”
“别人家怎么过的？”子夜问。
“都受不了，但不至于像你那么严重。”芙蓉道，“那年月，上面一道命令，说种高粱高产，地里的苗都一寸多高了，都给毁了，重新种上杂交高粱，别看你叔叔（sousou）人不好，也有他的长处，他是二队的队长，就他们队的人日子好过，上面让种高粱，人家种了一部分高粱，种了一部分粟子，上缴国家的是高粱，分给队员的是粟子……”
“他还真聪明！”子夜道。
“就是没个好老婆管着，路走歪了……”芙蓉道。
“别提那些老黄历了，她不懂，”海林道，“洛汝麟来信了，你不在，我们给拆了……”
“信呢？”子夜问。
“在你的书柜里。”芙蓉道。
子夜把信拿出来，展开来阅读：
子夜：
你好！刚从家返回部队，看到你的来信，知道了你的近况，免去我对小妹的挂念之情，我真高兴、幸福！首先向咱爸妈及全家请安：祝二老身体健康、心情愉快。转眼已分别一个多月，你问我有何感受，我感受不少，觉得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但不知从何说起，理不清头绪，我就随便吧。请不要见怪！
回去一个月，没有忘记我的小妹子夜，更没忘记咱爸妈，忘不了在你家的日子，忘不了爸妈和你给我的爱。天气是多么寒冷，老人送我走那么远，并且为我病了那么多天数，我真是有罪，对不住爸妈，我真过意不去，说句真心话，当时我真想在咱家多住几天，但是初次到咱家，住的天数多了不好意思，主要是怕住时间长了，对你不好。也正向你信中所说不好阻拦我走，反过来说，如果你和爸妈尽力阻拦我，我会再多住几天。这些已经成为过去，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有时间一定去看望爸妈和小妹。回去一个月拖至现在才给你写信，我深知对不起你。本打算回家后就去信，免去你的挂念之情，但是路上出了些特殊情况，不好向你交代，故没有及时给你去信。由于坐车人多，我本想从石家庄上车到洛阳下车，当时我累得受不了了，中途从新乡下车，已经是夜间3点，在候车室睡觉，让人把我的包提走了，钱和东西全丢失，最后找熟人借钱回家。我当时心里很难过，恨只恨没有把钱留给你，反而给了小偷，恨只恨没听咱爸妈的奉告。不过目前我已经想通了，也算是一点无私奉献吧！只有这样开拓（脱）自己，才好受些，你说呢？当然，不去信是错的，我对不起你。你信上写的（得）太刻(客)气，应该骂我才是。这次回去一个月，办了一件我多年的心事：给我大伯配了阴亲，了解了我的心愿。
关于你参加高考的事，我还是想再提一下，这次回去，我到县中问了一下，和你说的差不多，但我们县仍然让很多复习生秘密参加高考。我回到部队后，在当地电视台看到一个消息：凡参加高考的社会青年，先参加高三的会考，达到高三的水平才可以报名参加高考，我想各县差不多，都属于张家口，政策肯定相同，望你抓住机遇，拼搏一下！听我的话，冲出山村，结束你想到外面流浪的想法。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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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诚信惹的祸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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