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牵着她的手，他们边走边聊。
“我穿成这样，你还能认出我？”子夜笑着问。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能认出你来！”
“你不怕我传染你？”
“不怕，传染上了也好，我替你生病，你就不用生病了……”
“哪有替人生病的道理？”
“我带了相机，给大家拍点儿照片。”
“那先去我大姐家吧？这儿离他们家近，你给他们拍照吧，他们都还没有拍过彩照呢……”
“好。”
“天色黑了，不会效果不好吧？”
“家里有电灯，相机有闪光灯，应该没问题，肯定没有白天拍的效果好……”
子夜带着洛汝麟去了子琼家，并把他介绍给子琼夫妇，洛汝麟嘴很甜，见面就叫大姐和姐夫。
“你们在这儿吃饭吧？”子琼说。
“我还是回去吧，我是带病毒的人，别把病毒留在你们家！”子夜道，“孩子们呢？”
“出去玩了，还没有回来。”
“我们先回去报到了。”子夜说。
子琼没有挽留他们，他俩肩并肩走回家。
“老爸，老妈，这是洛汝麟，五百年前和咱们是一家子！”子夜介绍道。
“爸妈好！”
洛汝麟开口叫姐姐姐夫，子夜不以为怪；可他一来就叫爸爸妈妈，她有些懵了。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海林夫妇也被弄懵了，但很快缓过味来:这大概是子夜的对象，可子夜事先没有提过呀！这个子夜，这么大的事儿也不事先支应一声！海林夫妇含糊地应着。洛汝麟把在镇上买的东西拿出来，把没有寄出去的信给了子夜，并送给她一个系着红绳的玉观音。这个玉观音是普通的地摊货，几十块钱一个的那种，估计他的收入也买不起昂贵的玉。子夜不喜欢这个饰物，不是因为它廉价，而是因为它的造型是观音，她不想把自己的愿望拜托给一块不会说话的石头，但她还是默默地收起了他的礼物。海林陪着洛汝麟说话，芙蓉和子夜准备晚餐。
“小洛，你们家是哪里的？”海林问。
“河南洛阳市汝阳县的。”洛汝麟规规矩矩地回答道。
“你今年多大了？”
“30。”
“当兵几年了？”
“十二年了。”
“老家在县城，还是农村？”
“农村，我爸爸在县医药公司上班，我弟弟做药材批发生意……”
“家里兄弟姊妹几个？”
“我还有一个弟弟，一个妹妹。”
“你们现在当的是和平兵，不像我们当年，提着脑袋真枪真刀地干……”
“84年，我带着兵上越南战场了，受了点小伤，后来再没有上过战场……”
“我们那时候主要是追剿残匪，整天打打杀杀的，我当了八年兵，除了大拇指擦破点皮，没受过什么伤，”海林自豪地讲着，“其实，战场上，死的就是怕死鬼……”
“爸那时候是什么兵种？”
“侦察兵！”
“真了不起！”
“我当年是我们部队的宝贝，”海林道，“吃亏就吃在咱没文化、脾气不好上了……”
“一直没有提过干吗？”
“提过，当了半年代理排长，后来因为用枪托子砸过一个俘虏的屁股，被停了职，关了禁闭……”海林道，“你说，他骂我们八路军羔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确实挺气人的！”
“其实我知道后果，我就是气不过，那个俘虏的嘴挺欠，一直骂个没完，不打他狗子的，心里憋气……”
“是是是。”
“我们这些侦察兵，尤其是优秀的侦察兵，一般是不轻易提干的，部队还指着你干活呢！”
“这个我懂。”
“当时领导认为以后有的是机会，结果赶上志愿军改为义务兵，领导们也后悔了，也曾连夜骑快马往军部送过我们的档案，迟了……”
“我的老天爷呀，太可惜了！”洛汝麟管用的口头禅就是“我的老天爷”。
“转业后就回农村了，后来宣钢招工，我就去了宣钢……”
“现在也挺好。”
“嗯，”海林道，“不过，和你聊起部队上的事儿，还是很开心……”
“是是是，一日为兵，终身怀念当兵的日子……”
“子夜这孩子在家里最小，有些任性……”
“她很可爱，很懂事。”
……
饭桌上，洛汝麟像个羞涩的未出阁的大姑娘，显得非常拘谨。
“小洛，到家了，就别客气，想吃什么就夹什么，我们家人不会虚情假意的，不太会招待客人，你要夹菜吃！”芙蓉道。
“我不会客气的，我随意，随意就好！”洛汝麟说。
“咱这儿是农村，没啥好吃的，别管好歹，一定要吃饱！”海林道。
“农家的粮食都是新鲜的，好吃，好吃！”洛汝麟道。
饭后，大家闲聊到十点多才休息。海林担心洛汝麟睡不惯热炕，他和洛汝麟在子夜的西屋休息，子夜和芙蓉在有热炕的东屋休息。
第二天是星期日，玉莹一早就来了。
“你不怕传染病毒？”子夜笑着问。
“我妈说我出过水痘了，不会被传染。”玉莹说。
子夜把玉英介绍给洛汝麟。
“我该叫什么？”玉莹扬着小脸问。
“叫……先叫舅舅吧！”子夜道。
“舅舅！”玉莹高兴地喊道。
洛汝麟笑着把她抱上炕，教她玩扑克，俩人玩得很开心。在父母面前，子夜掩饰着自己的感情，显得格外平静，似乎洛汝麟的来访不关她的事儿一样。在家里，他俩没有亲密的言辞，也没有亲密的举止。其实，子夜的心并不像她的面部表情那样平静，她的心一直在翻滚着……为了不至于在父母面前露出破绽，她把洛汝麟丢给玉莹和父母，自己跑到林带去散步，思忆着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洛汝麟像个乖巧的大家闺秀，从到了子夜家的那一刻起，就没有迈出过门槛。他或是陪玉莹玩扑克，或是陪海林聊侃部队上的事情……
中午，海林夫妇准备午饭去了。
“你去帮爸爸妈妈吧？我不会弄咱们家的饭，插不上手。”
“没关系，他们用不着我！”
“我明天走吧？”
“你自己看着办。”子夜显得有点不高兴。
“我在这里，大家侍候我一个人，我多不好意思！”
“是不是惦记着家了？”
“也不是，主要是有事情要办……”
“你看着办吧。”
...
第130章 招待“准女婿”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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