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一民对员工的愚笨非常不满，但他从来不好意思讲出来，就假借讲述自己少年时代怎么淘气和调皮故事来讽喻职员的蠢笨
“我小时候就非常喜欢电子，经常自己组装半导体，或者鼓捣个小创意小发明什么的，大概是我上中学的时候吧，有一回，事情闹大了，都惊动了派出所……”郑一民讲述自己年少时的故事。
“什么事儿？”小陈问。
“有一次，我在家里试着装枪，不小心走火了，邻居报了案，派出所的来了，把我们家搜了个遍，把我和我爸爸也给带到派出所去了……”郑一民道。
“后来呢？”小陈问。
“经过调查了解，确认我只是在搞实验，给我们讲了一番安全教育和枪支弹药管理条例，就放我们回去了……”
“您真聪明，那么小的年纪就能研制出枪来！”小陈夸赞道。
“这是一种委婉的炫耀，头儿是在变相地夸耀自己的聪明，”子夜笑着打趣道，“当然，也是在含蓄地讽喻咱们蠢笨……”
“无论我说什么，想什么，都逃不过你的眼睛，”他微然一笑，笑得很腼腆，“子夜总是高人一筹，你上句还没有说完，她便替你道出要讲的下句来……”
“您连反唇相讥都具有语言艺术性！”子夜道。
“你确实很聪明，我做什么、想什么，都瞒骗不了你……”
“知道杨修怎么死的？”子夜道。
“被曹操杀的。”小荣说。
“自作聪明死的，”子夜道，“我就是那个自作聪明的杨修。”
“可我不是曹操。”郑一民道。
“不打自招。”
大家都乐了。
郑一民总会在早上或晚上给大家带饭过来。这天晚上，郑一民来送包子。
“小陈和小荣没在？”郑一民问。
“她们俩出去玩了。”子夜道。
“家里刚蒸的包子，你趁热吃吧！”郑一民道。
“我刚吃过饭。”
“这是家里做的。”
“谢谢，那就不辜负嫂夫人的辛劳了。”
子夜找了双筷子，夹起一个包子，尝了尝，味道很不错。
“很好吃。”
“那就多吃几个。”
“我吃过饭了。”
“子夜，你知道吗？你有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迷人魅力……”郑一民望着子夜说。
“我？怎么会呢？”子夜笑了，“我向来以冷若冰霜著称。”
“你给人的初次印象是孤傲、冷漠，但你的内心不是这样的……”
郑一民说得很对，子夜没有说话。
“你的身上汇聚了很多优点，同时也聚合了不少缺点。你的性格多元化，而且很复杂。成熟中带有几分孩子气，沉着中略有几分顽皮，潇洒中透着几分羞怯，幽默中透着几分庄重，柔静中透着刚毅，单纯中透着捉摸不透的复杂，孤傲却不乏交际能力，善于体恤他人却又让人难以接近你……”郑一民道，“你既可爱，又让人头疼。”
“您这又是夸又是骂的，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子夜笑着问。
“你占据别人的思维。”
“我没那么霸道，也没那本事。”
“有时候我工作着工作着，就会走神，就会想你，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子呢？”
“洛氏版本，绝无仅有。”子夜笑着说。
“走了？”郑一民道，“你也早点休息！”
“明天见！”
郑一民走出办公室，子夜目送他的身影在楼道里消失。这个郑一民给人的感觉是聪慧过人，直率而不失委婉。直率容易让人予以信任，委婉让人容易接受；他很坦诚，从来不隐晦自己的想法，不掩饰自己过失；他不会说不，一旦说了“不”，总觉得有愧于人，所以他从来不批评员工，对不满意的员工也说不出辞退的话来，他希望每个人都靠自觉来行事；他看上去很“傻”，“傻”得出油，“傻”得可爱，“傻”得让人心疼，“傻”得让人无奈，又能“傻”出几分精明和人生哲理……子夜和他一点就通、一看就懂的这点灵性一拍即合，他们有着一样的自觉性，有着一样不会说不的特性，有着一样的语感和悟性，所以他们搭档得非常默契。
郑一民非常信任子夜，出差的事情自然就落在了子夜的头上。子夜被派往沧州送产品样品。这是头一次出差办事儿，子夜有点儿摸不着脉，但她还是用她的沉着得体赢得了对方单位的好评。事情办得非常圆满，郑一民非常满意。
女孩子们都爱出去玩，小陈和小荣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子夜自己。郑一民过来了，说他要回家，过来道别，子夜简单地应了一声。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子夜，那样子让她有点害怕。子夜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看着自己，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眼神。她慌乱地催他早点走。他嘴里应着，人却走到她身边，紧紧地抱住她，她很难挣脱他的怀抱。子夜觉得非常可怕，几乎要哭了。他没有做什么，只是抱着她，双臂像铁条一样箍着她的身体……
“我爱你！”他悄声说。
爱这个字眼是不应该轻易出口的，子夜对这句话感到震惊，这样的话好像只在小说里或影片里见过或听过，在生活中，她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的父母没有讲过，她的姐姐们也没有讲过，越是不轻易讲出的字眼，越发显得神圣。
“你有妻子。”子夜道。
“可我爱你。”
“有妻子就不能再爱别人！”
“我为她做了很多，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感激我。”
“那是你们俩的问题，”子夜说，“我不会爱别人的丈夫。”
他失望地松开子夜，走到椅子旁边，坐下来。子夜原地未动，她被突然的场景惊着了，有些不知所措。
“我在原单位工作了十几年，身边带的女学徒不少，他们都很尊敬我，我们之间就是纯粹的师徒关系，可是你却让我产生了这样一种让人坐卧不宁的感觉，我的大脑里全是你，我不知道你是用什么手段让我变成这样的，我甚至连做梦都能梦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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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老板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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