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眼前这个自己虽然和她交手多次,却还没有见过她真容的女子,苏玉落。
只见她一张标准的瓜子脸,如雕刻般精致的五官上嵌着一张细长的丹凤眼,梨涡浅笑,肤若凝脂,丽质天成,眉眼之间有一颗美人痣,更增添了无限的妩媚韵致。
一头乌黑的长发绾了个风流别致的如意髻,云鬓里斜插一支凤凰展翅玉簪,配上今日穿的一件柠檬绿撒花素面织锦长裙,裙底缀着一圈流苏和铃铛,走起路来环佩叮当,更显身姿摇曳,风流雅致。
纳兰云溪打量了她一番,心中暗赞,好一个标准的美人,果然有嚣张狂妄的资本,这要是放在现代,那就是娱乐圈顶级纯天然大美人,没有一点瑕疵,任何地方都不用动刀子整形,她这人从长相到身材无一可挑剔,标准得像个模特,连同生为女子的她心中都不免有些嫉妒。
“原来玉落小姐竟长这样,既然不是麻子脸厚嘴唇的怪物,为何整日蒙着面纱?在大尧,你可以说是风俗,那来了东陵也该入乡随俗,摘了面纱了吧,瞧瞧,这么个美人胚子整日蒙着面纱多可惜呀,就是国师也喜欢美丽的东西啊,你都没让他见过你的容貌,怎么能确定他会不会喜欢你?”
纳兰云溪看了她半晌,一边品头论足,一边调侃着她。
而苏玉落却冷不妨被她泼了茶,又揭了面纱,此时头发上面上还有衣裳上都被淋得湿漉漉的,顿时眼睁睁的看着纳兰云溪,被她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哦,对了,玉落小姐好像说过,谁要揭了你的面纱,谁就要娶你为妻是吧?那现在,你的面纱被我揭开了,难道你要我娶你么?”
纳兰云溪见她一张美的吓死人的脸气得红扑扑的还皱了起来,顿时感到一阵快意,她摸着下巴继续道:“我倒是不建议,有你这样的美人在身边,我天天看着也觉得赏心悦目啊,不过,你真的想要嫁给我么?”
苏玉落看着被茶水淋湿的面纱已经没办法继续戴了,又被纳兰云溪打击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呆呆的愣了半晌,才腾的一下子站起来,颤抖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指着纳兰云溪,嘴唇抖动了几下,却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怎么,你不是要拿药引来威胁我,让我答应你给国师做平妻么?好啊,我答应你,不过,这只是我答应你啊,我的意见可不代表国师,这件事的最终决定者还在国师,我得问问他的意见啊,这样吧,刚好国师也在府中,我现在就派人去请他来,反正你的面纱也揭开了,我们就当面问问他的意思吧。”
纳兰云溪见苏玉落说不出话来,顿时觉得原来自己也有毒舌的潜质啊,瞧瞧就这么点口舌就将她气成这样了,若是能将她气得中风或者半身不遂,那才叫爽快呢。
“你……你这个……你为何要揭下我的面纱?你这恶毒的女子,贱人。”
苏玉落被纳兰云溪气得快要吐血了,可是连一句话都还不出来,用手指着她半天,才愤愤的吐出一句骂人的话。
“恶毒?贱人?玉落小姐,你这是自己在骂自己吧,要说恶毒,谁有你恶毒?拿药引拆散别人,威胁人家娶你做平妻?要说犯贱,那你就更甚了,你一个闺阁女子,居然敢来此和我明目张胆的说要我的夫君娶你,而且还是说的理所当然的,我真是开了眼界了,难道大尧女子都是和你一般的德行么?都这么不矜持,这么不要脸,犯贱的上赶着倒贴,要嫁给有妻室的男人?”
纳兰云溪此时说话更加顺溜了,说了这么一大段话,几乎都没有换气,而是一气呵成,待她说完之后,苏玉落的脸色已经被气得涨成了猪肝色,连跟着她的丫环翠缕也对她怒目相视了。
“你,纳兰云溪,不管你怎么说,国师想要解毒治好他的双腿,就必须要用我的药引,我敢说,除了我,天下不会有第二个人能拿得出那药引。”
苏玉落站了半晌后,才气得指着纳兰云溪恨恨的说道。
“玉落小姐,你还是识相点的好,古人有言,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别忘了你如今可是住在我国师府,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在我的地盘上还敢这么撒野,这般拎不清,你是想让我一气之下将你赶出去吧。”
纳兰云溪看着她那恨恨的眼神,心里也来气了,提高声音开口喝道。
“你……你敢?这可是国师的府邸,又不是你的。”
苏玉落听了她的话简直不敢相信她敢赶走她,顿时气哼哼的说道。
“我不敢?我为什么不敢,告诉你,让你们住在这府中,我完全是看在国师的面子上,看在国公和老太君是他的血亲的份上的,要不然,照着他将姐姐和我相公送到京城为质,十多年来不闻不问不管,如今回京还不要脸的住在这里,我就是将你们都赶出去,那都使得。”
纳兰云溪见苏玉落还越发的起劲了,也站起身来,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她的鼻子说道。
说完后,她见绿意站在她身前一脸焦急,便又转头道:“绿意,去叫国师,就说我这里有事找他,让他快些来。”
“是,夫人。”绿意此时正盼望着能来个劝架的人,否则她不敢保证再这样下去,纳兰云溪和苏玉落二人会不会打起来,听了她的话忙答应了一声小跑着出去了。
容钰将清泉派出去查秋瓷的底细之后,清泉很快便有了消息回来向他禀报了,在书房,清泉向他禀报了他在最快的时间里查到的一些消息。
果然如容钰所料,秋瓷是从北齐来的,她的面包店和素香斋的铺子是荣王府的产业,这还和荣王府有关系了。
“你是说,她做生意的铺子都是荣王府名下的产业?”容钰看着下面的清泉缓缓的问道。
“是的,国师,而荣王爷当年带兵攻打大尧的时候是和北齐的将领联手的,所以,她应该是和北齐皇室或者北齐贵族有关系。”
“恩,姓秋?当年大尧被攻破之后,秋将军一家便失去了音讯,想来这秋瓷和秋家的关系匪浅,或者,她就是秋家的人,而且,秋家很有可能在寻找夫人,或许,这次的相遇并不是偶然,你们可能暗中被人设计了也未可知。”
容钰听了清泉的禀报之后,突然想起当年的一些事,这些事当年他还很小,并不知道,还是后来他开始寻找纳兰云溪之后,慢慢的得知当年秋家的事的。
“国师,这个应该不太可能吧,属下敢打包票,这绝对不会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他们怎么可能知道夫人要去买面包?”
清泉听了容钰的话连忙摇头,表示他这个猜测没有半点可能性。
“哼,夫人本来就与常人不同,你怎么以为他们开面包店就不是为了吸引夫人去买?”
容钰手中捏着一个揉成团的纸卷一把扔在地上的垃圾筐里,然后云淡风轻的说道。
若是被秋白和秋瓷听到他这一番言论,八成要气得吐血,也就他能想得出来他们开面包店的目的。
“呃……国师明鉴。”
清泉被容钰说得没有半点反驳能力了,只好垂头表示同意。
“以后,要密切关注夫人和秋家人之间的联系,无论什么事都要向我禀报,小心她给人拐走了我都不知道。”
容钰想了半晌,秋家人要和纳兰云溪联络,原本也无可厚非,秋家曾是大尧的忠诚,他们若是不和纳兰云溪联络,那才怪了。
“是,属下明白。”清泉答应了一声,反正自家主子的决定肯定错不了,他只要执行就好了。
二人刚商量完这件事,侍卫便进来禀报,说夫人的贴身丫环绿意来请国师,说苏玉落在纳兰云溪的院子里,请他快些过去。
容钰一听,眉头微微一皱,然后招过清泉来,在他耳边吩咐了几句,清泉答应了一声便匆匆去了,他沉吟片刻便往纳兰云溪的院子中来。
容钰出了书房的同时,一条身影也悄悄的往苏玉落的院子中悄悄的潜了进去,去偷苏玉落所说的药引。
纳兰云溪让绿意去请容钰之后,便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不再和苏玉落对骂,也不再看她一眼,对于这样的人,她实在不愿意再和她一般见识了,一点意思都没有。
苏玉落听到纳兰云溪要绿意去请容钰,顿时着急着左顾右盼,想重新蒙上面纱,可是她如今是在府中,来纳兰云溪这里的时候也并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如此对待她,会揭开她的面纱,一时间也没有备用的面纱来戴,不禁有些纠结。
“哼,都露出真容了,就别再那么矫情了,你的容貌如何,国师根本就不会在意。”
纳兰云溪斜着眼睛看到苏玉落的动作时,顿时有些嫌弃的叱道。
她刚说完这话,容钰便推着轮椅进来了,苏玉落一见他,顿时脸色一红站了起来,又是委屈又是难过的叫道;“国师。”
说完之后便用自己宽大的衣裳袖子遮住了一半面容,如水的眸子看向容钰,委委屈屈的又含情似水的,她自认为这样的风情应该是最美最蛊惑人心的。
“夫人,你叫为夫来有什么事?”容钰一进来便直直奔向纳兰云溪,然后目不斜视的问她,一眼都没看苏玉落,好像她蒙着面纱和揭开面纱对他来说根本没什么两样。
“呃,夫君,你看看她。”
纳兰云溪见容钰一副道貌岸然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模样,不由得心中暗自嘀咕,这也是个能装的货,先前不是还和自己合谋要偷苏玉落的药引么?怎么现在见了正主儿看都不看一眼?而且苏玉落还揭了面纱,此时她虽然没抱个琵琶半遮面,但也装模作样的遮着半个面容,她这分明就是来诱惑他的,可是……他为什么不看看她?
“看她做什么?揭了面纱和戴着面纱没什么不同,有什么好看的?”
容钰直接忽视了苏玉落一脸娇羞的神色,然后木木的道。
“啊?夫君,整日蒙着脸戴着个面纱装逼,还说揭开她面纱的人必须得娶她什么的,我见她自来到国师府就一直在觊觎你,便揭开了她的面纱,省得他到时候耍阴谋诡计无赖你揭了她的面纱,要你娶她,那我可是不答应的。
不过,我原本还以为她是个什么麻子脸,丑八怪,见不得人才蒙着面纱的,没想到她还是个美人儿,你看看,来,看看。”
纳兰云溪一边说一边看着苏玉落的脸色迅速由红变白,继而变成青紫色,然后用袖子遮着的面容也放了下来,将整个脸都露了出来。
“娘子,你这不是埋汰为夫么?为夫在和你成亲之前便已经约法三章了,本来这是我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不足为外人道,可是,你这样,是逼着为夫将成亲前你写给我的信拿出来给别人看么?”
容钰见纳兰云溪不依不饶的拉着他让他看苏玉落,只好无奈的摇着头将杀手锏使了出来。
“嗯?不行,那个约定只有你我二人可以知道,那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绝对不能给外人知道了。”
纳兰云溪一听这话果然不同意,开什么玩笑,她写的那东西若是让苏玉落知道了,她还不得闹得整个国师府人尽皆知?若是让老太君和容国公知道她写的那东西,还不得让她跪祠堂,用家法惩治她?
“好,好,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不过,你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你还没向我说明呢。”
国师连连点头答应,在苏玉落面前故意给纳兰云溪装足了面子,让苏玉落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哦,夫君,玉落小姐今儿来找我说要我说服你让她做你的平妻,她才会给你解毒的药引,否则,她绝对不会给你药引的。”
纳兰云溪听了他的问话,见将苏玉落也气得差不多了,才将她今日的来意和容钰说了出来,也将她叫他来的目的暗示给了他。
“钰哥哥,我不是……”苏玉落听了纳兰云溪的话之后,额头青筋一跳,呐呐的想要开口反驳,却又找不到任何话来反驳她。
她来之前只是想要和纳兰云溪谈判而已,在她的认知里,应该没有谁比纳兰云溪更加希望国师能够治好双腿了吧,而且,这药引只有她手里有,她要想治好国师的双腿,就必然会答应自己的一切要求,包括过分一些的。
她原本以为,就算她提出要做平妻,纳兰云溪在权衡利弊之后也会答应的,毕竟,她之前说的那些话都是从她的角度出发,为她着想的,娶她为平妻,和她联手,共同打理国师府,一起侍奉国师,要好过有别的女人来和她争抢国师的好。
反正,在她看来,国师没有纳妾也是暂时的,容家这样的大家族,又深受皇家的宠爱,容钰是绝不可能不纳妾的,而到时候他的妾室也必然不会少了的,要是她做了平妻,和纳兰云溪联手的话,那以后即使有妾室再进来,也决计不会是她们二人的对手。
可是,她没想到纳兰云溪却是个不按常理出牌,又不着调的奇葩,她并不买她的账,还对她恶言相向,将她的好意当做狼心狗肺。
她更没想到的是,她居然会真的将容钰叫来,当着他的面将这件事说出来,让他做决定,她这是让她难堪。
纳兰云溪听了这声娇滴滴的钰哥哥,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冷冷的看向容钰,双眼如刀般一眼一眼的割向容钰。
容钰听了她这称呼也是眉头一皱,然后抬眼看向苏玉落。
“这些年,你虽然为我另行配制解药,使我的双腿肌肉不至于萎缩,可是,我从来都没有感谢过你。”
容钰这话一出,苏玉落的脸色瞬间又由青紫变得煞白。
“钰哥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为了培育药引,助你解毒,可谓消耗了数十年的时间,就为了有朝一日能在见到你的时候,便亲手为你解毒。”
“不需要,那药引你给我便罢,不给我也绝对不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你别想从我这儿得到一点你想得到的。”
容钰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可是……若是没有我的药引,你的毒真的是没法解开的,你难道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么?”
苏玉落听他说出这话,心里顿时一凉,暗道她这么多年暗中为他付出,没想到他居然宁可不要她的药引,也不肯答应她唯一的条件,这……这让她情何以堪?
“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妻子,便是纳兰云溪,不会再有任何的妾室通房,这是我对她的承诺,也是对我自己的,你就不要痴心妄想了。”
容钰见苏玉落一副娇艳欲滴,泫然欲泣的样子,更增添了妩媚韵致,不由得突然心生厌烦,比起纳兰云溪偶尔的撒娇任性,没心没肺,大大咧咧,她更喜欢纳兰云溪的真实坦率,相反,其他女子若是也这样,她就觉得烦了。
“什么?你……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此生只有一个妻子?这怎么可能?容家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自古大家族兴旺发达的本源便是三妻四妾,为家族开枝散叶,你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的意思是,你要独宠她一个人?国公是绝对不会允许你这样做的。”
苏玉落听了容钰的话顿时变得有些歇斯底里了,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容钰居然会有这样的思想,这在这个时代来说就是大逆不道,是绝不会被容家人接受的。
“我自己做的决定,什么时候轮到容家人干涉了?我的决定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即使是皇上,也不能改变我的心意。”
容钰更加决绝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暗示苏玉落即使是皇帝也只能给他下圣旨,却不能让他从心里改变决定。
“钰哥哥,你……那你不要药引了?”
苏玉落此时已经彻底被容钰打击到了,心灰意冷之下她也没有别的话可以说,只是喃喃的问了一句她觉得他最在意的事。
“自然会要。”
容钰只是清清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然后简洁的说道。
“那你……”
“不必再多说,今日我野刚好将话和你说明白了,以后你也就不必再戴着面纱装神弄鬼了,这里又不是大尧,也不必再遵循大尧的风俗习惯。”
容钰摆了摆手,不让她再多说。
“你……好,既然这样,那我便毁了那药引,看你如何解读,我费尽心思耗时几年用自己的鲜血培育出来的药引你不要,这世上恐怕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培育出来药引。”
苏玉落听了容钰的话也知道她嫁给他是无望了,她心里顿时生了气,一狠心一咬牙便说出这样的话。
“等等,你说什么?你说那药引是你用你自己的鲜血培育而成?这是怎么回事?那药引究竟是什么东西?说清楚。”
纳兰云溪听了苏玉落的话顿时觉得不对劲,也觉得这药引好像真的来之不易了,怪不得苏玉落说除了自己再没人有药引,连容钰都说他的师叔云妮师太研制除了解药,却还是没法研制药引,难不成,那药引居然是个活物?
“哼,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不配。”
苏玉落轻蔑的看了一眼纳兰云溪,又站了一会儿,见容钰依然冷冷的没有半点要回心转意的样子,才叹了口气,一迈步打算离开。
纳兰云溪张开双手一拦,拦住了将要离开的苏玉落。
“做什么?我苏玉落也不是没皮没脸的女子,既然他对我半点意思都没有,那我也不会巴巴的上赶着倒贴。”
苏玉落不明所以,见纳兰云溪拦了她更加郁闷的喝道。
“呵呵,你都没皮没脸了十几年了,现在又装什么清高了?你说说,那药引到底是什么?既然是用你的鲜血培育的,那必然是个活物,那让我来猜上一猜,难道那药引居然是蛊虫或者是什么以血喂养的毒物?”
纳兰云溪这么猜测也不是胡乱猜测的,容钰双腿中的毒连她都不了解,她虽然前世是手术大夫,对中医理论也有所涉及,却对制毒解毒方面不是很精通,毕竟在前世,一般人和毒是沾不上边的,而苏玉落的长处应该就是制毒解毒,对毒药方面有很深的造诣。
大多解毒的药引都是活物,若是那药引是以她的鲜血喂养而成的,那必然就是蛊虫或者其他以毒攻毒的毒物,容钰一直都没有告诉她他是如何中毒的,中的是什么毒,那她可不可以猜测他是中了蛊毒?这样的话苏玉落说只有她才有药引也便不是夸大其词了,这么说来的话也的确只有她才会有药引了。
“你……你怎么……”苏玉落不由得长大了嘴巴,突然发现她说错了话,又干净闭上了嘴巴,她暗道原来纳兰云溪还不知道容钰中的是什么毒,看来容钰对她也不是什么话都告诉她的,那她当然也不会告诉她了。
“我怎么知道的?就冲你这嚣张的模样啊,既然有那个资本嚣张,那必然是独门独路的了,所以才会说别人绝对不可能有啊。”
纳兰云溪查言看色,心中便确定自己说对了,看来的确是蛊虫这一类的东西了,那容钰的毒应该也是蛊毒了,只是,是谁这么狠心,居然会给他下蛊毒这样霸道的毒?
她原来想着应该是皇帝下的,可是后来她旁敲侧击盘问他才发现不是,若不是皇帝下的毒,那她还真的猜不出下毒之人是谁了,瞧他一副隐瞒隐忍的样子,那下毒之人若是说出来恐怕令他十分难堪,所以他才不肯说。
“钰哥哥,那你是不想要解毒了?也不要我的药引了?”
苏玉落此时已经不想搭理纳兰云溪了,她身形微动,已经走出去几步,却还是不甘心,最后回归头来又问了一句。
“毒我肯定会解,药引也自然也不会不要,不过,我却不会答应你的任何条件,你走吧,看在你好歹也为我配制了数十年解药的份上,你冒犯夫人这次我便不和你计较,若是再有下次,我必然会亲自将你逐出去。”
容钰的手伸开又握住,握住又伸开,看着苏玉落的眼光也是拔凉拔凉的,并不给她留半点面子。
“什么?钰哥哥,你……你是开玩笑的吧?我自小就住在容家,容家在哪儿我便在哪儿,国公和老太君早就将我当成了容家的一份子,若不是你和她……和她成了亲,那我们……必然是我们会在一起,你居然想将我逐出去,放眼京城,我并没有相识的人,你叫我去哪?”
苏玉落听了这话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她的身子已经微微的颤抖起来,被容钰气得快要失去理智了。
“哼,你去哪儿是你的事,这个本国师才不会管,以后你在府中最好安分些,否则你就试试。”
国师看着苏玉落恨恨的说道。
“好,这是你自己不要药引的,还这般对我,那也就别怪我狠心了,告辞。”
苏玉落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再待下去的理由了,她一咬牙看了容钰和纳兰云溪一眼,一跺脚便奔了出去,翠缕见此情形忙跟了上去。
她走了之后,纳兰云溪才怔怔的看了容钰几眼,良久之后叹了口气道:“是我太大意了,被她刺激得不顾一切打击她,如今她若是将那药引藏起来,我们如何能找得到?”
“难道你希望我娶她为平妻?或者纳她为妾?为夫向你保证过的,此生绝不会娶平妻或者纳妾,我说到便能做到。”
容钰推着轮椅走过来,一把将她拉进怀里,他的情绪中有隐隐的失落,并不是很开心。
“那日你不是说要去她的房中偷药引?今儿其实是个好机会,早知道我就不叫你来了,我应该让绿意偷偷的去告诉你苏玉落在我这儿的消息,好让你去她房里偷药引。”
纳兰云溪逞完口舌之快后,才觉得苏玉落并不是个好对付的人,顿时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
“我已经派清泉去偷了,此时他也该翻完了,只是,她有可能将药引藏在别处,也许并不在她的屋子里。”
“那怎么办?若是清泉偷不到药引,那你就没法开始解毒,我还要陪着你练习武功呢,我近来觉得自己的内力好像又有所精进了,只是,我还不会运用。”
纳兰云溪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坏了事。
“无妨,她总会露出马脚,就算不在她的屋子中,也必然在这国师府,今夜我和流觞还有清泉再去偷。”
“噗,我们这一家子人还真是奇葩,自己要在自己的府中偷东西,传出去了恐怕会让人家笑掉大牙。”
纳兰云溪想到这事,不由得笑了。
“还有更奇葩的事儿呢。”容钰低低的说道。
“对了,你腿上中的毒果然是蛊毒?”纳兰云溪想到自己方才的猜测,又问道。
“恩,确实是蛊毒,我中的这毒叫做血蛊。”
容钰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
“哦,还真是蛊毒啊,这血蛊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懂得些医术,但是对毒药方面却一窍不通,并不懂得制毒解毒,你跟我说说这毒药总额可以吧?”
纳兰云溪此时心中已经好奇到不行了,虽然她不懂得毒药,但对于蛊毒这些东西前世在一些古书籍上还是看到过的,一般这蛊毒都是蛊虫什么的,还有什么雌雄蛊,双生蛊,母子蛊什么的。
“我自小便中了这血蛊,这血蛊是下毒之人将蛊毒下到我身上,使我全身血液都沾染了毒素,小时候我全身都中了毒的,但是双腿却能活动,只是会被施蛊之人控制,哪怕是相隔千里,只要下毒之人唤醒我身上的蛊虫,便可随时置我于死地。
后来我上山学艺的时候,师傅将我的蛊毒全部逼于下身,并用内力封存,将蛊虫也除去,这才使我双腿残疾,不良于行,可是也从此摆脱了那下毒之人的控制,只要找到药引,便可将我身上的毒全部解开,而师叔这么多年来潜心研究解药,已经有了成效,只是,那药引她是没法培育出来的,必须用苏玉落培育出的那蛊虫。
解毒时,要每晚用内力逼毒,将蛊虫放在身上,待那东西吸满了血,便算完成了一次解毒,要七七四十九日之后,那蛊虫将我全身毒血都吸去,才算真正的解开,而到时候蛊虫也会死去,这才算彻底的解了毒。”
容钰看着她好奇的眼睛终究不忍,将蛊毒的解发告诉了她。
“原来竟然这么麻烦,我就知道,你这毒中了这么多年,要解开也不是容易的事。”
纳兰云溪听完他的的话心中突然有些难过,原来他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中了这毒,到底是谁那么狠心,给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孩子下了这么霸道的毒?想来真是令人不寒而栗。
“是啊,若是中的简单的毒,为夫也不用等上这么多年了,今年我就一直想要解毒,只是在等苏玉落的药引培育成功,而且,为夫也确实不能再等了……”
最后一句话容钰说得暧昧至极,纳兰云溪一下子就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顿时脸色有些红,转过了头。
沉默了一会儿,她才后知后觉的想到方才二人的对话,脑海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却又快得令她捕捉不到,她摇了摇头,努力的想了半晌,终于觉出哪里不对劲了。
“既然只有苏玉落能培育出解毒的药引,而且是用她的鲜血喂养的蛊虫,那……那这不就说明,当初给你下毒的,也是她?难道这蛊毒不是只有下毒之人才能解的开么?也只有下毒之人才能培育出药引么?”
纳兰云溪突然反应过来这件事,心里顿时凉飕飕的,她怎么就一直没想到这个呢,虽然她不懂得毒,但是关于这蛊毒多少还是知道点的,怪不得她说这世上除了她之外再没有人能培育出药引了,那是的当然的了,因为那毒就是她下在容钰身上的啊。
可是,仔细想想好像又不是,若那蛊毒是苏玉落下在容钰身上的,那当时她也还小啊,她应该也只有几岁吧,那么小的她怎么可能有蛊毒?
但是,这个想法却如荒草般在她心里疯长,即使不是她,那也肯定和她有关,否则不会只有她的血喂养出来的蛊虫能做药引,若和她没关系,那别人的血也可以喂养这药引蛊虫啊。
“这件事你会知道的。”容钰眉头紧锁,似乎有些难过,又有些难堪,并没有正面回答纳兰云溪的问话,却缓缓的说道总有一日她会知道真相。
“可是,我不愿再等了,我如今就想知道,是不是苏玉落那个贱人给你下的毒?否则,为什么只有她的血可以喂养蛊虫当做解毒药引?”
纳兰云溪此时却等不及了,她看着容钰倔强的说道。
“娘子,我只是不想你难过伤心,这件事,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容钰拉着她的手轻轻的解释道。
“不行……”纳兰云溪还是不高兴的一把甩开了他的手,还待再进行逼问,今天一定要问出来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正在这时,一个面生的丫环匆匆往纳兰云溪的院子里跑了进来,绿意见了立即出去拦住了那丫环。
纳兰云溪也皱眉,暗道看来她要好好整顿整顿国师府了,自从容家的人住进来之后,简直连一点章法规矩都没有了,这些下人们简直到处乱窜,连个基本的礼节都没有了。
一看这丫环毛毛躁躁的这都是容国公一家人从大尧带来的丫环,绝对不会是她国师府的丫环,纳兰云溪听到绿意已经拦着那丫环训斥了,等她训了一会儿,才开口喊了一声,让她将她带进来。
“你是哪个院子的丫环?来这里有什么事?”纳兰云溪看啦一眼那丫环,长得平头正脸的,倒是一副老实相。
“夫人,奴婢是老太君院子里的,老太君请夫人过去呢。”
那丫环被绿意训斥了一顿,想到进府那日纳兰云溪惩治翠烟的手段,顿时蔫了,规规矩矩的站着向她回话,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老太君?她叫我做什么?”纳兰云溪有些纳闷,自容国公府的住进来,她还没去给他们敬茶请安呢,容钰没有提这事,她也乐得清闲,如今老太君来叫她,会不会是为了这件事?
“奴婢不知,反正老太君打发奴才来请夫人,叫夫人快些过去呢。”
那丫环摇了摇头,嘴紧的说道。
“也好,刚好我也找老太君有事,那我便去一趟吧。”
纳兰云溪暗道原本她就是要去老太君那里和她支取银子的,如今她刚好来请她,那她就顺便再跑一趟好了。
“娘子,我和你一起去吧。”容钰听了那丫环的话,眉头微蹙,然后说道。
“别,你还是趁这机会赶紧办正事去,刚好父亲要我去找老太君支取一万两银子,归入府中官中的银两中,当做日常花用,我去去就来,本来原先我也是要去老太君房里的。”
纳兰云溪按时容钰快点去偷药引,然后便收拾了一番,带着绿意往容老太君的院子里来。
一进屋子,便见老太君端坐上首,容国公和楚秋歌也在,还有容馨,容钰,容洛姐弟三个,而苏玉落却红着眼睛坐在老太君的身边,老太君正在低声哄着她。
纳兰云溪心中冷笑一声,然后上前向众人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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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8 偷药引,拒娶平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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