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牵线搭桥,询问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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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纳兰云朵手中拿着个锦盒晃着,一副温婉端庄的样子,她今日穿一件藕色金丝织锦礼服,头上插着一枝镂空兰花珠钗,衣衫下摆上缀着一串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十分悦耳。
    “云朵妹妹,你来了?快请进来,这几日我也不得闲,还没请你来逛逛,不想你今日到亲自来了。”
    纳兰云溪说着便将她让到了屋子里,然后绿意端上茶来。
    “三姐姐,我也是怕扰了你才一直没敢来,前几日听说你给荣王世子去看病,回来后又去大伯母房里侍疾,一直不得空,所以等着今日你空了,才过来坐坐,串串门。”
    纳兰云朵语声温柔娇俏,透着一股单纯和稚气,一副温良无害的样子,让纳兰云溪心里对她有了几分好感。
    “云朵妹妹,我们本是姐妹,云心和云依也经常盗到我这里来玩,你一个人若是闲着无聊,也多来我们这儿走动走动,大家也亲近些。”
    纳兰云溪笑了笑叫翠竹去拿些糕点果品来,翠竹笑着应了一声去了,她看着纳兰云朵递过来的那个盒子很是精巧美观,不由得想着盒子里的东西,也不知道她会送她什么。
    “恩,我知道的,三姐姐,你快打开看看,这可是稀奇玩意儿,我特意从洛昌带回来的,这是西洋人的东西,好着呢。”
    纳兰云朵见纳兰云溪对她很是喜欢,心中不由得意,暗道果然是在府中不得宠的庶女,她就这么点东西就将她贿赂了,肯定也是个眼皮子浅没见识的,估计看了她的东西后还不知道要怎么惊奇呢。
    她不由得有些期待纳兰云溪看到她送给她的礼物时的表情了。
    “好,我看看,云朵妹妹带来的东西一定是好东西。”
    纳兰云溪说着便将那锦盒打了开来,那锦盒的制作本身也是一件艺术品,这锁还是个机关锁,是机括的,制作很精巧,想必这盒子和里面的东西是一套的吧。
    盒子打开后,一道耀眼的光芒突然流泻出来,令人眼前一亮,这亮光将屋子里的几个丫环也吸引过来了,纳兰云朵紧紧的盯着纳兰云溪的脸庞,想要看她吃惊的反应。
    纳兰云溪也先是被那道亮光晃了晃眼,待看到那东西时,嘴角顿时浮起一股笑意,伸手缓缓的将那东西拿了出来,在手中把玩观看了一会儿,并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云朵妹妹,这镜子做得果然不错,还真是西洋来的玩意儿呢,想必价钱很高吧。”
    纳兰云溪淡定的拿着手中的东西,浅浅一笑,把玩着说道。
    那锦盒里放着的竟然是一面水银镜子,清晰度还是比不上现代的,但比如今普遍使用的铜镜却好太多了,纳兰云溪本来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物件儿,没想到是这东西,不过,能在这里见到这么精致的镜子也是不易了,物以稀为贵,在这里,这一面小镜子想必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吧。
    “三姐姐,你知道这是……镜子?”
    纳兰云溪没有被惊讶到,倒是纳兰云朵被惊到了,她真的没想到纳兰云溪会认识这个东西,这个小镜子是在洛昌的时候西洋人来做生意的时候进贡给刺史府的,其他的官员那里有钱都买不到,她也总共得了三面,她和许兰芝每人占了一面,为了讨好纳兰云溪让她在国师面前给她牵线搭桥,才下了血本把剩下的这一面镜子给了她。
    没想到纳兰云溪还真能沉得住气,见了这稀罕物件居然一点都没吃惊欢喜,还一副淡定好像她识货的样子,这让纳兰云朵心中顿时有些不忿,暗道装什么装,一定是瞎蒙的,只不过瞎猫碰上了死耗子,估计是随意猜测的吧。
    “这和我们平日里用的铜镜也差不多,只需一猜便能猜出来了,这有什么不知道的?不过,这镜子的做工倒是比铜镜好了许多,清晰度也不错,一定得来不易吧。”
    纳兰云溪见几个丫环都盯着那镜子看,便递给她们任由几人观看,纳兰云朵见她吧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手就给丫环看了,顿时有些心疼,忍不住瞅了几眼几个丫环,生怕她们一不小心摔坏了,她可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将这东西拿出来给纳兰云溪的。
    “三姐姐真是聪明,居然一猜就中,这是在洛昌时西洋人来做生意进贡给刺史府的,我统共就得了三块,我和我娘每人一块,剩下的一块就给你送来了,还望姐姐笑纳。”
    纳兰云朵没看到她吃惊的表情,心中虽然不舒服,但也终究有求于她,东西送都送出去了,自然不好再要回来,所以说话间便有些懒懒的。
    “姑娘,这小镜子还真是稀罕物件儿,这一下将人照得可清楚了,连脸上的汗毛都照出来了。”
    绿意几个观看了半晌又将镜子递回给纳兰云溪,笑着称赞道。
    “恩,因为这镜子背面抹的是水银,和我们平日里用的铜镜的制法很不相同,所以,才能照得这么清楚。”
    纳兰云溪一直注意着纳兰云朵的表情,早就从她的眼神表情中猜出她的想法了,她暗道难道拿这么矜贵的一面镜子来只是为了在她面前逞能,奚落她一番么?
    那日四姨娘送珠花来的时候,就说纳兰云朵有单独的礼物要给她的时候,她心中就猜测过,一定是有什么事要贿赂她或者求她?
    否则放着两个嫡女纳兰云若和纳兰云烟不去巴结,做什么巴巴的跑来巴结她一个无依无靠的庶女啊?而且以她如今的身份地位,根本用不着巴结人。
    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究竟是为什么了,今日她来了半晌,她也一直注意着她的言语神情,想从中猜测出些端倪来,到此时她得出的结论便是她只是想要在她面前炫耀逞能一番,不过,如果有什么事的话,想来她也会一并说的吧,毕竟这么贵重的东西送出来,若不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怎么会甘心?
    “三姐姐,你还知道这镜子的制法?”这下纳兰云朵就更加吃惊了,没想到她还能说出她的制作方法,她这是遇到行家了?
    “恩,我从一些人文地理的古籍中看到过关于西洋的介绍,知道他们那里的一些风土人情和文化物质,对他们的东西也有些了解,这镜子就是他们那里的产物,其实这东西制作的成本并不高,但是卖到我们东陵国的话那就高了。”
    纳兰云溪见她一副不相信自己的模样,便微笑着将她知道这镜子制法的原因说了出来。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三姐姐竟还博览群书,不仅学习医术和验尸方法,还看了这些方面的书籍,小妹真是自愧不如。”
    纳兰云朵此时倒被纳兰云溪的博闻有些折服,心中对她是既有些瞧不上还有些嫉妒。
    “只是平日里不被人待见,无聊之时打发时间罢了,老夫人特意下令无论是谁,只要是侯府的孩子便可以随意去书阁拿书看,亏得有这样的规定我才能多看了些书,知道些东西,也不值当提。”
    纳兰云溪怕纳兰云朵怀疑自己,忙又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
    “哦,原来如此,的确,祖母很重视对子女的教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拘着儿孙们不让识字念书。”
    纳兰云朵点了点头恍然大悟,看来纳兰云溪也不是有多厉害嘛,只不过是多读了些书而已。
    “云朵妹妹,那日去安亲王府,我见二婶似乎已经替你看中了一门好亲,姐姐可要向妹妹道喜了。”
    纳兰云溪突然想到那日许兰芝和裴夫人似乎相处得很好的样子,想来这件事一定问题不大吧。
    “三姐姐,咳咳,其实,小妹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要求你的,还求三姐姐能帮一帮小妹,小妹感激不尽。”
    纳兰云朵听了她的话先是皱了下眉,然后才红着脸有些难为情的将自己的目的说了出来。
    “怎么,难道云朵妹妹果然和裴将军的公子看对了眼?不过,将军府的人我也不认识,不知道能帮得上妹妹什么忙,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帮得上的一定帮。”
    纳兰云溪暗道对于裴夫人她心中并无好感,虽然她是自己名义上的舅母,但是如今来说她的舅母只有齐逸的母亲,当初是因为有她的庇护放走了她的娘亲,才会令她们母女活了下来,否则也许自己早就死了吧,所以她心中对于裴夫人是很排斥的。
    “三姐姐,我不喜欢裴公子,就他那个粉面油头文弱窝囊的性子,我才看不上他。”
    纳兰云朵见纳兰云溪调笑她,突然开口很是厌恶的说道。
    “哦?你不喜欢裴公子?那云朵妹妹是看上了谁?二婶中意的人家不是将军府么?”纳兰云溪有些纳闷,看来纳兰云朵的心性还挺高的,连将军府的公子也看不上,也不知道她是看上了谁,难道是自己认识的人?
    她心思一转突然想到。
    “三姐姐,小妹看你也是个直性子的人,不喜欢人家拐弯抹角的,所以妹妹今日有事要求你,还望你能帮妹妹一个忙,妹妹看上的人,三姐姐也认识,所以,小妹想求三姐姐给小妹牵个线。”
    纳兰云朵一把抓住纳兰云溪的手摇晃着,一副单纯娇憨,楚楚动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拒绝她。
    “既是我认识的人,那妹妹不妨说说看,我倒是可以将妹妹的意思转告那人,只不过他会不会答应我可不敢保证,因为我不能左右别人的思想。”
    纳兰云溪暗道难不成纳兰云朵也看上了齐逸?想了想又摇摇头,齐逸是将军府儿子的事少有人知道,就算知道也不会有人提起,他如今自身的光芒早就盖过了将军府公子的光芒,纳兰云朵连裴欢都看不上,又如何能看上齐逸?
    那估计就是燕翎了,不过,她和燕翎此时是敌对的关系,自从上次和他分开之后她也再没听到关于他的消息,也不知道他的伤势如何了,看那日的情形他是受了很重的伤的。
    若是燕翎的话那她就更说不上话了,也不可能去说和他们,估计是要让纳兰云朵失望了。
    “三姐姐,小妹……小妹那日见了国师的风采,威武神勇,霸气十足,他当时护着你的样子小妹就羡慕到心眼骨子里了,自从从安亲王府的宴席中回来之后,小妹便终日茶不思饭不想的,一心只是思念国师的风采,所以……小妹今日才腆着脸来求三姐姐,您和他如今已经订了亲,以后你就是国师的正妻,妹妹不才,想要和姐姐共同侍奉国师,不知姐姐是否能容得下妹妹?”
    “况且国师那样的人,将来三妻四妾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姐姐与其接受其它的姬妾,还不如让妹妹和姐姐一起侍奉国师,将来也有个照应,我们姐妹二人可以守望相助,荣辱与共啊。”
    纳兰云朵这番话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在和许兰芝商量之后才想出来的话,如今纳兰云溪还没和国师成亲,肯定不愿和自己分享一个丈夫,但是男人三妻四妾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她嫁过去之后国师也会纳妾,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与其嫁过去之后孤身一人和别的姬妾斗来斗去,还不如现在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为她和国师牵线搭桥,待过门后二人联手国师府内院还不是她们的天下?
    所以纳兰云朵说出这番话来是有把握的,因为纳兰云溪只是个庶女,和侯夫人又不和,侯夫人将来肯定不会成为能给她助力的娘家人,而纳兰和和许兰芝的助力还是不容小觑的,她好端端的便得到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权衡利弊之后估计谁都会答应的,娘俩的在家里合计好后,纳兰云朵才拿了礼物过来试探纳兰云溪的话。
    而她此时的姿态也摆得挺高的,她想着纳兰云溪是一定不会拒绝的,所以说完后便胸有成竹的等着纳兰云溪的回答。
    “呵呵,我当是谁,没想到云朵妹妹居然看上了国师。”
    纳兰云溪怔了怔,半晌后才笑了一声,一旁的流觞脸色早就沉下来了,她瞅着纳兰云溪不断的向她使眼色,暗道这丫头还真是不分好歹,她家威武牛逼的国师大人是哪个阿猫阿狗看上就能攀上的么?还大言不惭长篇大论的说了那么多,呸,就她那点见识,连给她们家国师提鞋都不配。
    她使了半天颜色见纳兰云溪都无动于衷,不由得心中有些紧张,不知道她会如何回答纳兰云朵。
    “三姐姐,小妹知道你心里一定会不舒服,但是小妹说的也是大实话,三姐姐想想,小妹说的究竟是不是这个理?小妹自那日被国师的风采所迷,便一心想着她,这本不该是由我这闺中女子亲自说出来的,可是……小妹真的实在是忍不住,还求姐姐担待几分,千万不要怪罪小妹……”
    纳兰云朵见纳兰云溪沉默着看着她,眼神神秘莫测,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心中“咯噔”一声暗道难道她是怕我抢了她的风头,怕国师会喜欢上她而不理她,所以不愿意帮忙?也是,国师连她都能瞧得上,如自己这般才貌家世又怎么会瞧不上?况且,她若是嫁给国师,将来纳兰和也会成为他的助力,在朝堂上也能帮得上他的忙,这可比纳兰云溪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呵呵,云朵妹妹这也是人之常情,你说的也有道理,不过……此时我和国师只是订了亲,好像他的事我如今还无权干涉,既然云朵妹妹对国师一片心意,那……姐姐我给你搭个桥还是可以的,等改日空了我带你去见他一面,有什么话你可以自己向他说明,说实话,国师那个人性子阴沉不定,姐姐我还真有些怕他,所以……”
    纳兰云溪说着低下头有些不好意思的揉了揉衣襟。
    “多谢三姐姐,若是三姐姐真的肯安排小妹和国师见一面,小妹对姐姐感激不尽,将来到了府中定会以姐姐马首是瞻,对姐姐的话言听计从,定不敢违。”
    纳兰云朵闻言心中一喜,忙接过话头感谢纳兰云溪,她要的就是一个与国师单独见面的机会,只要能见着国师,将自己的这份心意向他表明,再加上自己的身份和家世,相信国师一定不会拒绝的,有哪个男子能拒绝得了女子的表白?
    “呵呵,既然这是妹妹的心意,又这么诚恳的来求姐姐,姐姐怎么都得帮帮你呀,要不我岂不是还没过门就犯了七出之罪了?”
    纳兰云溪心中暗笑,她就为容钰引荐一番看他是个什么态度,是会拒绝还是答应,这一点她还是很在意的,刚好借着纳兰云朵的事可以考验考验他,心中计较定后,她便爽快的答应下来,不过,在这古代,她还真的没奢望容钰那样的人会拒绝自动上门的美人。
    “姐姐,真是太好了,太谢谢你了,小妹没想到三姐姐这么容易就答应了,我原本还以为你是个善嫉的女子,没想到你会答应我,小妹真的很感激你能接纳我。”
    纳兰云朵顿时激动得站了起来,好像纳兰云溪答应了给她和容钰牵线,她就一定能拿下容钰似的,她此时俨然已经将自己当成国师的人了,好像对容钰有十足的把握似的。
    “云朵妹妹即使真心喜欢国师,我自然会尽心了,都是自家姐妹,我不帮着你难道还帮着外人不成?”
    纳兰云溪心中快呕死了,表面上却还装着很开心的样子,流觞在纳兰云溪答应纳兰云朵之后就惊得目瞪口呆,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她暗自替国师忧心,看来三小姐还没将自家主子放在心坎上啊,连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哎……
    她长叹了一声后便心灰意懒的掀帘子出去了,纳兰云溪听到了她的叹息,眼神转了转没说话,仍和纳兰云朵坐着说话,纳兰云朵目的已经达到,便也不肯再多耽搁了,又坐了一会便站起来说要回去了。
    纳兰云溪起身亲自将她送出了门,纳兰云朵扶着丫环的手走的时候都脚步轻快,笑意连连,差点哼起歌来。
    待她走了之后,纳兰云溪才将那盒子里的那面镜子拿出来又看了几眼,随意的往进去一扔,搁在了多宝阁上,然后便见流觞绿意翠竹小莲还有何嬷嬷几个都进来了,齐齐盯着她欲言又止。
    “有什么话就说,待会儿我还要吩咐你们事情呢。”
    纳兰云溪神色自若的说道。
    “姑娘,你……你怎么能答应她给她和国师牵线?你……你这不是要气死国师么?”
    流觞首先忍不住叨叨起来,她一开口,其他几个丫环和何嬷嬷纷纷点头对她的话表示赞成。
    “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拒绝?人家拿着礼物来贿赂我,让我给她们牵线搭桥,我怎么拒绝她?我若直接拒绝了她,岂不是让她背后排揎我善嫉?况且人家只是要见国师一面,又没说见一面就非得嫁给他,这没什么吧。”
    纳兰云溪并不觉得自己做得有什么过分,反正她也要通过这件事来考验考验容钰,看看他是否能达到她心中的择偶标准,若是不能,那她以后也对他也就是纯利用的关系,也不必对他付出真心了,她觉得纳兰云朵今儿来得还真是凑巧呢。
    “可是,就算这样,你也不应该为她和国师牵线,您这不是为她人做嫁衣裳么?”
    何嬷嬷也是一脸的着急不赞同,一看纳兰云朵就不是个省事的,谁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发生什么事呢。
    “嬷嬷不必再多说了,如今我已经答应了她,怎么也是不能反悔的了。”
    纳兰云溪心中计较定后摆了摆手,心意已决,不让她再说。
    “哎,好吧。”何嬷嬷叹了口气,无奈的说道。
    纳兰云朵领着丫环一脸喜气的回到院子中,一进门许兰芝就已经在等着她了,她见纳兰云朵这么久还没回来,本来是要去纳兰云溪那里找她的,她怕纳兰云溪若是不肯为她牵线,恼了的话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正担心着便见纳兰云朵回来了。
    “朵儿。”纳兰云朵一进屋子许兰芝就立即忐忑的叫了一声。
    “娘。”纳兰云朵撒娇的叫了一声。
    “怎么样?你三姐姐她怎么说?”许兰芝看她一脸得意洋洋的神色,暗道大概是成了,不过还是想要确认一下。
    “娘,我出马还能有什么闪失?我给了她那么稀罕的物件儿,她当即就高兴的不得了呢,待我将我们商议的那些理由一条一条说给她听之后,她当即就答应要带我去和国师见面了。”
    纳兰云朵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一脸春风得意的说道。
    “呵呵,原本是我多虑了,没想到她那么容易就答应了,也是,如你这般的身家姿容,和她又是姐妹,将来你们一起到了国师府守望相助,这诸多好处,无论是谁都不可能也没理由拒绝。”
    许兰芝点了点头,先前她还和纳兰云朵绞尽脑汁的想了接近国师的办法,没想到纳兰云朵能相处这么巧妙的法子来,她心中不由得对女儿的聪明又爱又怜。
    “娘,只是,想到要和她一起服侍国师,女儿心里就觉得好不舒服,女儿对国师是真的喜欢的不得了。”
    纳兰云朵不由自主的抚摸上胸口的位置,如今还没加到国师本尊,只是想起他她的心就咚咚直跳了,她心里直觉的不愿和纳兰云溪一起服侍国师,只是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毕竟她是国师亲自订下的未婚妻,她感觉国师肯定不会为了她和她退婚的。
    “朵儿,娘要给你说将军府的亲事,你却不答应,既然你说喜欢国师,那娘也会尽心尽力的帮你谋划,等你见到了国师,得了他的青睐,将来嫁入国师府后,慢慢的再俘获他的心,让他慢慢的只对你一心一意,这不就行了?”
    许兰芝见纳兰云朵皱眉苦脸的样子,忙开口安慰她,帮她想着法子。
    “恩,也是,娘,我一定会做到的,若论优势三姐姐除了长相比我强一些,会点医术之外,其他的她都比不上我,况且父亲将来还可以成为国师的助力,我想他也一定能想得到的。”
    纳兰云朵点了点头,暗道凭着她的姿容才气将来一定能俘获国师的心。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这几天,娘去请锦绣坊的思思姑娘来给你再裁几套当前最流行的衣裳,到时候一定要打扮得美美的去,让他对你一眼就移不开,只要能让他第一眼对你感兴趣,那你就成功了。”
    “是,娘。”
    母女二人开心的商议了半晌,已经将国师视为囊中之物了。
    纳兰云溪给侯夫人侍疾完了之后,侯夫人再也不肯要她去第二次了,况且她的伤势也慢慢的好了,已经可以下地走动,出去逛逛了,因为纳兰云尘的恳求,老夫人已经松了嘴,允许他每日去请安了。
    如今四姨娘在纳兰云溪的帮助下将侯府料理得妥妥帖帖,并不像侯夫人母女三人当初商定的她一定会掌管不下去自动交出掌家权,因为侯夫人根本就没交过她半点如何掌家,而现在四姨娘管起家来已经得心应手,下人们也都被她整治得服服帖帖了,而且最近纳兰康据说日日都歇在四姨娘房里,三姨娘那里连边儿都不沾,侯夫人此次病好了之后将她更加的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纳兰云溪答应下来纳兰云朵这件事之后,纳兰云朵便和她变得亲近起来,隔个一两日必到她屋子里坐一会儿和她说话,言语之间对她很是恭敬,纳兰云溪也不厌弃她,只让丫环们好生的伺候她,也陪着她唠些闲话。
    如今已近年关,纳兰云溪正在紧张的盘点侯府的田庄铺子各项产业,如今侯府的劣质米已经全部通过施粥的方式处理完了,侯府赢得了一大片赞誉,不仅在百姓间传开了,就算上流贵族间也传遍了,侯府的米铺生意也越来越好,尤其将近年关,有好多百姓都开始屯米,销量与日俱增。
    同时纳兰云溪也在暗暗的筹备着芙蓉锦的上市和开业,最近也颇为忙碌,不过,有了流觞这个帮手,这些事她都是动动嘴皮子,吩咐下去让了她代办,她只管对账数钱就是了。
    这一日,纳兰云溪将何嬷嬷独自叫了进来,何嬷嬷见她眉头紧锁,便开口问道:“姑娘叫老奴有什么事?”
    “嬷嬷,你坐下,我有件事想要问你。”
    纳兰云溪指了指旁边的矮凳,让她坐下。
    “是。”何嬷嬷答应了一声,坐了下去。
    “嬷嬷,我娘当初是怎么进了侯府的?又是怎么去了的?”
    纳兰云溪盯着她缓缓的问道。
    “姑娘,二姨娘是在生下小公子之后大出血而死的,你怎么会问起这件事来?”
    何嬷嬷顿了顿如实的回答道。
    “那她是如何进侯府的?”
    “是侯爷将她接进府的,至于她和侯爷是如何相识,老奴也不知。”
    何嬷嬷眼神有些躲闪,像是害怕纳兰云溪知道什么似的。
    “嬷嬷,其实有一件事我已经知道了。”
    纳兰云溪见了她的神色,叹了口气道。
    “什么事?”何嬷嬷一紧张不由自主的问道。
    “我并不是侯爷和我娘生的,我娘进府之前就已经生下了我,所以,我在侯府这么多年才不被人待见,也许我娘活着的时候还能看顾我一二,但是自从我娘死了之后,侯爷和老夫人便更加不待见我了,任我在府中自生自灭……”
    纳兰云溪说出这话的时候心中还是有些伤感的,她刚来的时候心中还疑惑过,即使她是个庶女,那日子也不该悲惨到连饭都吃不饱的地步,如今想来,她能活下来,还全是靠了燕翎的裙带关系,因为她和他有婚约,所以侯府众人虽然不待见她,但也不敢将她如何,即使是侯夫人也不敢明目张胆的陷害自己,只是暗中筹谋。
    原来最重要的原因是因为她不是侯府的女儿,这是她一切悲惨的根源,能活到现在还安然无恙,已经是个奇迹了。
    “姑娘,你……你都知道了?”何嬷嬷显然是知道的,她吃惊的问道。
    “恩,我还知道我娘是裴府的女儿裴芊芊,她是当年外出游学的时候和人偷偷生下的我。”
    纳兰云溪一边说着也一边仔细的观察着何嬷嬷的神色,却见她听完她的话后点了点头。
    “当年,姑娘的确是二姨娘进府的时候便带来的,进府之后侯爷对二姨娘还好,后来还生了小公子,没想到小公子却早夭了。”
    何嬷嬷没有问是谁告诉纳兰云溪这件事的,既然她都知道了,那再追问也没什么意义了。
    “那府中为什么从来都没人提起来我不是父亲亲生的女儿?”
    “当年二姨娘是以外室的身份进入侯府的,所以府中知道你真是身份的人没几个,只有老夫人和侯夫人侯爷还有大公子几个当家主子知道,别人都以为你是侯爷和二姨娘在外面生的女儿,所以才并没有人提起。”
    “原来如此?那我娘是如何成为父亲的外室的?”
    纳兰云溪还以为这中间又有什么事,没想到竟这么简单就蒙混过关了,的确,若是她们母女以外室的身份进入侯府,那她是侯府的女儿便顺理成章了,只是这件事纳兰康一定不会瞒着几个主子,所以也只有几个主子们知道了,估计现在纳兰云若和纳兰云烟也知道她的真实身份了吧,否则便不会有那日在安亲王府时的那场阴谋了。
    只是,这件事是令侯府颜面扫地的事,所以他们都心照不宣的谁也不肯提起,这才将她的身份隐瞒了这么多年。
    “姑娘,这个老奴也不知,若姑娘想知道,恐怕还得亲自去问侯爷。”
    何嬷嬷摇了摇头,当年二姨娘好像突然就进府了,提前也没有任何征兆,她进府后奇迹的是侯夫人也没反对,起初的时候对二姨娘还是不错的,只是后来才慢慢的开始讨厌她。
    “那我娘是如何死的,你当时在身边么?”纳兰云溪点了点头,话音一转又问道。
    “二姨娘是大出血而死,具体情形老奴也不知道,当时是老夫人给她请的稳婆,她生小公子的时候本来就是难产,一直生了两日夜之后才将他生了下来,本来生产的过程中便力竭,生下后没过多久稳婆便宣布大出血,终究是没能将她救回来。”
    何嬷嬷无限惋惜的说道。
    “那她真的是大出血而死?”纳兰云溪暗道从她的叙述来看,看来她娘的死真的是大出血?这其中没有侯夫人什么事?若是老夫人请的稳婆,那侯夫人从中作梗的机会便不大,但也不能排除万一。
    只是她娘如今早已华为尘土,这些事终究是没法再追查了,只有侯夫人本人知道了。
    “是的,姑娘,二姨娘的确是大出血,她的死应该不是有人陷害。”
    何嬷嬷点了点头道。
    “恩,何嬷嬷,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纳兰云溪见在她这里再问不出什么,便摆了摆手让她出去。
    “是。”何嬷嬷答应了一声出去了,没再说话。
    纳兰云溪坐在屋子里想了半晌,心中思量来思量去最终站起身来,拿出一件衣裳换上,准备去书房找纳兰康,她打算亲自去问问他这件事,反正她如今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就算今日不说,那迟早也会被揭出来的。
    她除了院子边散步边一路来到纳兰康的书房,侍卫见识她来了,便进屋去禀报,不多时便走了出来,说纳兰康让她进去。
    纳兰云溪进了纳兰康的书房,只见书房里陈列整齐,案几上对着一些公文,纳兰康正俯首在写着什么。
    “父亲。”纳兰云溪进去之后行了一礼,然后纳兰康缓缓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
    “云溪,你怎么来了?”纳兰康的语气并不和善,有一些微微的恼怒。
    “父亲,云溪这次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请教父亲。”
    纳兰云溪听出了纳兰康话中的不耐,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有什么事改日再说吧,我今日很忙,没时间。”
    纳兰康似乎不愿和她说话,摆了摆手就欲让她离去。
    “不,父亲,今日有一件事我一定要问明白,还望父亲告知。”
    纳兰云溪倔强的抬头看着他,纳兰康盯着她看了良久,才道:“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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