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思蔓整个人都愣在那里,身子僵直。
她并没有回过身,乔南瑾的声音却清晰无比地在耳边响起。
“我一直都在想,那天你怎么会那么凑巧出现在那个地方,明明邀约好见面的只有几个人,就连我去洗手间之前,你也不曾出现过,但却偏偏在爸出事以后才冒出来指着我说就是我把爸推下楼的。可是,我不敢想象那样的可能,毕竟,你才是爸的亲生女儿,如果当真是你这个亲生女儿把爸给推下楼的,那么,真的太过可怕了。”
乔南瑾看着她的背部,这样的想法,她并非只有今天才浮现过,其实,在刚开始的时候她就曾经有过怀疑。但是,她不愿意去那么想,诚如她所说的那般,夏思蔓是夏擎的亲生女儿,如果一个亲生女儿谋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那样的事便也太丧心病狂了。
她不想将这件事想得那么可怕。
但是,这么久以来,这样的想法,却始终无法挥去钤。
从她被无罪释放,到一切的疑云冒出,再到今天她的谎言连篇。
她便用了那样的法子来求证,没想,夏思蔓的举动,却是教她惊诧的。
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整件事情的真相是那样的。
倘若是夏思蔓把夏擎推下楼,那么,当时躺在她怀里的夏擎为什么会突然抬高手指着夏思蔓,恐怕,她是知道答案了。
“当时你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亲眼看见我把爸推下楼,可是明明,我到达的时候,爸已经躺在那血泊中了;后来,你又改了证词,说那都是你的猜测,你并没有亲眼看见我推爸下楼的那个动作跟过程。夏思蔓,你不觉得你的话前言不对后语?”
然而,即便她都这么说了,夏思蔓却仍然是杵在那,一动也没动。
她看着她,眼底溢出了复杂。
“谎言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就好像是遗产这件事,明明是爸留给我的,你却偏要对其他人说是我偷改遗嘱内容抢走的,你为什么要这样颠倒是非?”
她此话一落地,夏思蔓便转过了身来,瞪大眼睛望着她。
“我颠倒是非?我说谎?乔南瑾,你敢说,不是你之前暗暗教唆爸让他故意留下这样的一份遗嘱?你压根就是想要谋取我们夏家的家产!我身为夏擎的女儿,我要把我爸的遗产拿回来,有错吗?你本来就是一个小偷!你偷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二十二年,现在,更是霸占着我爸的遗产!”
乔南瑾抿起了唇。
“关于那错位的二十二年,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况且,这是上一辈的事,我们这些晚辈没有资格指三道四。是,那些本该是你的东西我霸占了二十二年,但当时我也并不知情!如果你非要拿这些来说事,我无话可说!”
夏思蔓看着她的脸,冷冷地哼声。
“你当然无话可说!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我那二十多年的人生错位,我现在可以过得好好的!”
那是她心底的一根刺,注定她这辈子都无法放下。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把爸推下楼的,你有没有证据?没有的话就不要在这指手划脚!连法官都判不了我的罪,你凭什么指责我?”
夏思蔓昂起了头,傲慢地瞅着她。
“如果不是有那个男人护着你,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吗?乔南瑾,你姓乔,可不再姓夏了,你根本就没有资格对我妄下评论!就算当真是我把爸推下楼的那又怎么样?你还能让人把我抓起来不成么?”
乔南瑾没说话,只是紧绷着脸看她。
夏思蔓觉得可笑至极。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
她沉默了半许,才缓缓地开口:
“那么,你是承认是你把爸推下楼的了?”
夏思蔓的身子一僵。
她眯起了眼眸,恨恨地瞅着面前的这个人,她当真没有想过,不过是一个乔南瑾罢了,竟是如此轻易地就勾出了她的话。
果然,这个女人她是不得不防。
她悄然攥紧了拳头,声音较为冷沉了些。
她想了下,反正这里也就只有她们两个人,便也干脆地承认了。
“是!就是我把爸推下楼的!那又怎么样?!你能奈何得了我么?你以为,你在用什么身份指责我?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有人证物证,当初就能用以自己脱罪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用这种方式来套我的话吗?”
她是真的这么认为。
如果乔南瑾有证据,她就不会在这里跟她罗嗦这么多,反倒,是会直接将那些证据提交给警方,让警察来收拾她。
但是,她却并没有。
乔南瑾又怎么可能会有证据?那些证据,不管是人证还是物证,都已然毁在了她的手上,她自是不可能会得到。
夏思蔓是丝毫都不惧怕。
只是,乔南瑾听见她的话,脸色是立即便沉了下来。本来的怀疑,如今是成了事实。
原来,当真是贼喊抓贼。
那个指着她说她就是把夏擎推下楼的夏思蔓,才是这整件事的凶手!
是她!是她谋害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乔南瑾的眼底尽是不敢置信。
“为什么?”她的声音里,透着明显的抖意。“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可是你的亲生父亲啊!就算我们的人生错位了二十二年,但是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液!你是他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下这个毒手?!”
她是真的无法理解夏思蔓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样丧心病狂的事,普通人根本就做不出来。
岂料,夏思蔓是一阵大笑。
“我为什么做不出来?要怪,他就只能怪他自己!若不是他执意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让我跟霍霄在一起,我至于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吗?你也说了,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即便错位了二十二年,我跟他之间的血缘关系并不假,但是,对我来说,谁敢阻止我跟霍霄在一起,我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就算,那是我的亲生父亲亦是一样!”
她说得理所当然,乔南瑾却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把他推下楼了?”
乔南瑾的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夏思蔓。
“你有没有想过,他会阻止你,是为了你着想……”
“为了我着想?”
听见她的话,夏思蔓不屑地冷哼一声。
“他哪一点像是在替我着想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通通都是因为你!乔南瑾!如果霍霄不是你的丈夫,他不会态度强硬地逼迫我去打掉孩子!你知道我这个孩子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吗?是妈!是妈偷偷地带我去了霍家,这才得以存活下来的!要不然,它早就已经死了!在夏擎的眼里,霍霄是你的丈夫,而我则是插足你们婚姻的第三者!甚至于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的孙子,也只是一个孽种!他为了你,才让我打掉孩子,还说了等到不久后的将来把我赶至美国!”
夏思蔓越往下说,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便愈发地扭曲。
“我爱了霍霄太久太久了!他早就已经刻在我的生命里了!我离开了他,我要怎么活?不,我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情!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跟霍霄在一起!这便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谁都没想来阻止我!夏擎就是企图阻止我,我才会下那个毒手!这都是他自个儿讨来的!他胆敢阻止我,那么,他就该去死!”
她想起了那天夏擎滚落楼梯的一幕,更想到了夏擎躺在病床上孱弱的身影。
那些在别人眼里看似疯狂的行为,她却是连一分一秒都没有后悔过。
就如同她自己所说的,谁敢阻止她,谁就活该去死。
她这辈子就是要呆在霍霄的身边,即便这一路得踩过无数具尸体,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对她来说,霍霄便是天便是地,她什么都能失去,惟独不能失去霍霄。
乔南瑾看着她的脸,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
“夏思蔓,你当真是疯了!”
夏思蔓敛回神,望着她的眼神带着鄙夷。
“我那么做,都是情有可原的!都是正确的!我不过是想要追逐自己的幸福罢了,错了么?”
随后,她甩了一下飘扬的头发,以居高临下的姿态睨着她。
“就算你知道了这些事情,可你又能怎么办?去跟法官说其实我才是把他推下楼的凶手么?你以为,别人会相信你的话么?别天真了!谁会相信女儿会谋害自己的亲生父亲?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从未有人怀疑过我的出现!”
她说得理所当然,乔南瑾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
夏思蔓的表情愈发得意。
“至于你拿在手上的遗产,不要以为你能拿一辈子,就算我愿意放过你,但是妈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这一辈子,在她的眼里,你就是仇人!”
她丢下这一席话,便头也回地大步离开。
乔南瑾看着她走远的背影,紧蹙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
良久以后,她才稍微动了动身子。
法院外,其他人都离开了,外走廊那边,是空无一人。
她脚上踩着高跟鞋,走在走廊上,每一步都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今天有自己开车过来,因此,走到停车场找到了自己的车,解锁上车。
然而,她坐在驾驶座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缓慢地启动车子。
却,并非回去帝颢。
她转着方向盘,向着郊外的方向而去。一个半钟头后,车子到达了墓园。
她推开门下车,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
在不久之前,她就曾经与霍霁一起来过,这个地方,是夏擎下葬的墓园,平日里,是少有人烟的,只有负责看守的几个人而已。
她打了声招呼,作了简单的登记,这才获得批准进入。
十几分钟后,她在夏擎的墓地前站定。
乔南瑾看着墓碑上夏擎的黑白照片,那照片里,夏擎的笑容从此定格,似乎,就连他的快乐也在那一刻定格了一般。
她看着夏擎的照片好一会儿,眼眶微微有些泛红。
随后,她拿出了一直藏在皮包里的录音笔,按下了播放键。
……
“是!就是我把爸推下楼的!那又怎么样?!你能奈何得了我么?你以为,你在用什么身份指责我?你有证据吗?如果你有人证物证,当初就能用以自己脱罪了,还用得着在这里用这种方式来套我的话吗?”
……
“我为什么做不出来?要怪,他就只能怪他自己!若不是他执意要打掉我肚子里的孩子,不让我跟霍霄在一起,我至于对他做出那样的事情吗?你也说了,他是我的亲生父亲,即便错位了二十二年,我跟他之间的血缘关系并不假,但是,对我来说,谁敢阻止我跟霍霄在一起,我都不会轻易放过那个人!就算,那是我的亲生父亲亦是一样!”
……
“他哪一点像是在替我着想了?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通通都是因为你!乔南瑾!如果霍霄不是你的丈夫,他不会态度强硬地逼迫我去打掉孩子!你知道我这个孩子是怎么存活下来的吗?是妈!是妈偷偷地带我去了霍家,这才得以存活下来的!要不然,它早就已经死了!在夏擎的眼里,霍霄是你的丈夫,而我则是插足你们婚姻的第三者!甚至于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他的孙子,也只是一个孽种!他为了你,才让我打掉孩子,还说了等到不久后的将来把我赶至美国!”
……
“我爱了霍霄太久太久了!他早就已经刻在我的生命里了!我离开了他,我要怎么活?不,我无法接受那样的事情!我要把孩子生下来,我要跟霍霄在一起!这便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谁都没想来阻止我!夏擎就是企图阻止我,我才会下那个毒手!这都是他自个儿讨来的!他胆敢阻止我,那么,他就该去死!”
……
每一字每一句,都是触目惊心的。
这录音笔,她本是放在包里当作备忘录一样用着,平日里,深怕遗漏了什么工作而用录音的方式来提醒自己。没想,今天却有了这样的一个用处。
乔南瑾阖了阖眼,声音透着几分艰难。
“爸,我应该怎么办?”
当然,夏擎不可能会回应她。
她只能就这么地看着那张黑白照片,喉咙像是有什么卡在了里面,上不去,也下不来。
她是真的想不到,会是夏思蔓把夏擎推下楼的。
夏思蔓是夏擎的亲生女儿啊,就算再恨,又怎么能如此心狠地做出这种事情来?
她无法理解那样的事。
脸上微微有些湿润,忽地,眼前的视线变得一片模糊。
夏擎躺在血泊中的模样,她至今仍然记得很清楚,没有想到,夏擎竟是背负了那样的事情。被夏思蔓推下楼的那一刻,夏擎该是感觉到了绝望吧?
夏擎不可能如同夏思蔓所说的那样当真对她一点爱都没有的。
关于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乔南瑾看着手上的录音笔,夏思蔓说,她没有任何的证据证明是她把夏擎给推下楼的。的确,她没有人证没有物证,所以当初初审的时候她才会那样狼狈地任由宰割。
但是,现在这一只录音笔,足以成为有力的证据。
这证据,能将尘封的真相昭告天下,能让她背负的嫌弃洗清。
只要,她交出了这一只录音笔,夏思蔓就会锒铛入狱,受她该受的惩罚。
然而,这一刻,她却有了迟疑。
她想起了夏思蔓说的一句话。
……
“……妈可不会那么轻易就放过你,这一辈子,在她的眼里,你就是仇人!”
……
如果她把这录音笔给提交了,那么,姚月茹该怎么办?
当初,姚月茹知道她并非她的亲生女儿,没多久后,就把她的亲生女儿夏思蔓找回来。对姚月茹来说,夏思蔓才是她的女儿,而除此之外,夏思蔓还是夏家的血脉。
夏思蔓对姚月茹来说有多重要,她并非不知道。
在过去的二十二年里,她与夏思蔓的人生错位,姚月茹是当真将她看作是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不管后面姚月茹是怎样对待她的,但那二十二年的养育之恩不假。
如今,夏擎已死,夏思蔓便成为了姚月茹唯一的念想。
倘若让姚月茹知道,她的亲生女儿,才是谋害自己丈夫的真正凶手,恐怕她是怎么都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吧?
崩溃,是肯定的事。
只要这么一想,她便有了迟疑。握紧了手上的录音笔,乔南瑾看着照片上的夏擎,声音沙哑。
“爸,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这件事这么残酷,如果妈知道了,她肯定会受不了,或许,什么都不知道,对她来说才是最幸福的吧……”
但是,夏思蔓呢?
还有夏擎真正的死因呢?
甚至与她的清白呢?
这注定是一个艰难的选择,就连她自己都得不出答案来。
有时候顾虑得太多,为难的只会是自己。
原来,当真是如此。
她现在,便是在一再地为难着自己。
乔南瑾的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她将录音笔慢慢地放回了包里,随后,再次抬眸看着照片上夏擎定格的笑靥。
其实,在她看见夏擎的脸时,心里就已经有了一个决定。
就算是会委屈了自己,就算是会让真相继续尘封不见天日,她还是想要好好守护着姚月茹,不愿意让她面对那样残忍可怕的事情。
那是抚养了她二十二年的人,于她而言,犹如母亲一般的存在。
即便姚月茹恨她,她仍是想代替夏擎守护夏家,让姚月茹能好好的。
“爸,如果你能说话,一定会骂我傻吧?”
她的声音有些轻,微风从旁边吹过,吹起了她的裙摆。
“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从来都是那么傻的一个人。总是替别人想得太多,而忘了为自己考虑。”
乔南瑾抹干了脸上的泪,在墓前又站了好一会儿,这才离开。
在回到市区以后,她将录音笔放到了银行的保险箱里。
她希望,这支录音笔永无拿出的一天。
因为那样就代表着,夏思蔓没有做出更绝的事,最起码,那个女人没有去伤害姚月茹。
为了姚月茹,她能背负着委屈,只要,姚月茹能过得好好的。
她是真的这么想。
可她没想到,她选择沉默,并不代表夏思蔓便愿意息事宁人。
几天之后,俞城又爆出了一大丑闻。
这桩丑闻,将她彻底拉进了一个深渊里。
当她刚一起床,就接到了秘书jay的电/话,听见他在那头说起今天的头条新闻时,脸色倏然一变。
挂上电/话后,她仍然没能回过神来。
刚巧,霍霁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将她愣在那里一动不动,便不由得蹙起了眉头。
“喃喃,你怎么了?”
他走了过去,一脸狐疑地瞅着她。
乔南瑾仰起头看着他,挣扎了良久,到底,还是没有说出口,反倒是越过他冲进了浴室里。
“我去洗漱!”
她丢下这一句话,下一秒,便是浴室门被用力合上的声响。
她的反应太过异样,这让他的疑惑更重了些。
目光落在了她放在旁边的手机上,他迟疑了半晌,而后拿起了手机翻开通信记录。
这还是他第一次翻看乔南瑾的手机,平日里,他是绝对不会做这种事的,若不是她今天的行为怪异……
当他看见几分钟前jay的来电,黑眸立即便变得深邃多了。
随即,他将手机放回原处,改而拿起了自己的手机,一边走向衣帽间换衣服,一边拨打电/话。
当那头一接通,他想也没想就丢下了一句话。
当他换好衣服,刚巧回复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他接起以后静静地听着,随即,脸色是越来越难看。
乔南瑾出来的时候,霍霁便衣着整齐地坐在床边,目不转睛地瞅着她。
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怎么了?”
男人只是紧紧地盯着她,薄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
“刚刚看你不对劲,我就稍微查了一下。”
闻言,乔南瑾的身子顿住。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的身边将她扯进了怀里。
“今天,你还是呆在家里不要回公司吧!我让林嫂到门外看了看,现在外面都是记者,你现在出去,是刚巧碰了个正着。”
她仰起头,对着他一笑。
“那么你也要呆在家里不出去吗?毕竟,今天的头条新闻,可是你也包含在内。”
霍霁见她竟然还能笑得出来,显然有些无奈。
“我跟你不一样,那些人再怎么冲着我来,我也能挡回去,但是你等会儿是要回华都,我又没有办法跟你一起呆在那里,自然也就没办法好好保护你,这才是我最担心的事情。你若是呆在家里不出去,我打算着等会儿就找几个人过来守着这屋子,不让他们来打搅你,这样的话,我就能放心外出了。”
听他说得好像是要把她藏起来他才能安心一样,乔南瑾禁不住摇了摇头。
“我又不是什么易碎的玻璃娃娃,就算他们冲着我来,我也能应付,况且,公司里还有其他人在。”
然而,霍霁却是极为不赞同。
“那怎么一样?反正你不在我的眼皮底下,我就是无法放心。”
她知道他这是在担心他,但是,她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他单独背负这一切。
所以然,她双手捧住了他的脸,随后,踮高脚尖,在他的薄唇上烙下了一吻。
“不用担心,我向你保证,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会立即给你打电/话,这样总行了吧?”
华都她现在刚刚接手不久,还有很多事情是她需要花时间去熟悉的,她既然想要好好替夏擎守住华都,那么理所当然的要勇于面对所有的事。
包括,现在的这一桩丑闻。
再说了,这桩丑闻的主要人物,是她。
不管她怎么逃,她始终还是无法逃过的,倒不如早早面对,这样也比较轻松。
从一开始,她便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的一天。
霍霁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他本是不情愿的,他心想,他的女人,他又怎么可能让她面对可能会发生的危险?
偏生,乔南瑾是倔得很。
两人争论了好一会儿,最后妥协的,是霍霁。
霍霁特别叮嘱她,有什么事要立即给他打电/话,甚至是上班下班都得由他来接送,到了后来,他还提出了找几个保镖在这段日子里代为守在她的身边。
前面的两点,乔南瑾是很爽快地便答应了下来,但是最后的一点,她是说什么都不肯点头。
要她身后跟着几个魁梧大汉?这种事情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了,她又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十来分钟后,霍霁退了一步,收回了保镖的事,乔南瑾这才稍稍答应了下来。
两人下楼到饭厅时,林嫂已经做好了早饭。
乔南瑾拉开椅子坐下,吃到半途,余光瞥见了桌边放着今天的报纸,想起了jay的那通电/话,便忍不住拿起了报纸翻阅了起来。
今天的头条很是瞩目,豆大的字眼以及没有打马赛克的照片,将整件事情推到了舆/论的最高峰。
这头条,内容便是她与霍霄霍霁之间的三角关系。
写这篇报导的记者用一种愤慨的语气说着她乔南瑾是一个坏到极点的女人,先是嫁给了霍霄,明明该满足于那样美满的婚姻,却不甘寂寞地勾/引了霍家的疯子二少霍霁。不知廉耻地爬上了霍霁的床,给霍霄戴了绿帽子,暗度陈仓好几个月,终于被霍霄发现,霍霄一怒之下,这才会跟乔南瑾离了婚。
之后,她乔南瑾更是诱/拐疯子二少霍霁离开了霍家,两人在市区内买了一处物业作为爱巢双宿双栖。据说,买下物业的钱还是乔南瑾自霍家里偷来的,霍霄离婚后精神不振,还被人拍到了独自一人在酒吧里买醉的情景。
刚开始看的时候,乔南瑾是真的以为,这篇报道的枪手其实是霍家的人。只有这么做,才能让霍霄以光明正大的理由迎娶夏思蔓进门而不被人指指点点。但看到了后头,她却发现,有些地方,很显然不是霍家惯用的伎俩。
随后,她便想起了夏思蔓。
夏思蔓是迟早会嫁进霍家的,她必须以一个好的身份嫁进去,而抚慰霍霄受伤心灵,便是一个很好的借口。
只有这样丑化她而抬高自己,夏思蔓才不至于在别人眼里落了一个小三的名讳。
这招,确实是挺高明的。
她刚想继续看下去,没想,男人的手却伸了过来,一把就将她手里的报纸给拿走,丢在了地上。
乔南瑾抬起眼眸看着对面的他,霍霁此时是一脸的淡漠。
“别看了,赶紧吃一吃,等会儿我送你回华都。”
她有些欲言又止,夏思蔓肚子里的那块肉,一直以来都是她的心病,她想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霍霁的。
但是,她又想起了霍霁曾经跟她说过的话。
这个男人,那样真诚地要她相信他,仔细想想,她也早就告诉过自己,她爱他,她也愿意无条件地相信他说的每一句话。
她不想让猜疑破坏他们之间的这份感情,她不想这段爱出现一丝的裂痕。
只要是他说的,她都会相信,而他说过夏思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她也会坚定不移地去相信。
所以然,她便闭上了嘴,把那一个疑问吞了回去。
这样的丑闻,估摸是今天一早就传遍了整个俞城吧?她已然被推到了顶点,所要承受的唾弃,她也有了心理准备。
但她无愧于心,她并没有主动勾/引霍霁,更没有不甘寂寞,从一开始,就是霍家安排霍霁以那样阴暗的方式占有她,而这定绿帽子,霍霄是在知道的情况下戴上的。
甚至,她也没有偷拿霍家的钱。
她想要将这样的事情公布天下,对她来说,霍家的事与她无关。但是,她又考虑到了霍霁和霍霄,禁不住犹豫了起来。
吃过早饭后,两人相继起身。
男人带着她直接从院内进入停车房,给车子解锁后,便打开车门让她坐进去。
当他也绕过车子坐进驾驶座,瞥见她一脸的担忧,便抿唇一笑,大掌覆盖在她微微颤抖的柔荑上。
“不要怕,有我在。”
他简单的一句话,奇迹般地抚平了她不安的心。
男人启动车子,随即,pors11滑出了停车房。
pors11一驶出去,那些埋伏的记者便一涌而上,将整个车身都围了一周,几乎把路给堵死。
相机的闪光灯在眼前不停地闪烁,即使没有打开车窗,也能听见车窗外记者门一再地追问,那些问题都是极为尖锐极端的,乔南瑾没敢抬头,只能耸拉着脑袋企图避过。
霍霁的脸色带着几分不耐烦,他没有想到,这些人竟是这么纠缠不清,死死地挡在了路上说什么都不肯让开,看来,一时之间他们是走不掉了。
他按了好久的喇叭,这些人都是无动于衷,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八卦的神色,这让霍霁觉得厌恶极了,想也没想就拿起了手机拨打了物业的电/话。
不多时,物业派来了十几个警卫,在警卫的帮助下,pors11这才得以驶出住宅区。
一路上,霍霁的脸是难看极了。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薄唇已然往下抿。
“等下我就找些人守在外头,天天这样我可得被烦死!”
乔南瑾瞟了他一眼。
“对不起。”
男人抽空斜睨着她。
“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这整件事情上本就没有你的责任,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随后,他继续转眸看着前方。
“开始就是霍家的错,你根本就不是像报纸上说的那样,是他们胡乱捏造。其实,你才是最无辜的那个人,如果你没有嫁进霍家,那么,你就不用面对那样可怕的事情,更不用陷入霍家这个犹如地狱的地方。”
她好半晌才低着嗓音说话。
“可是,如果我没有嫁进霍家,就不会遇到你了。”
她顿了下,连忙改过。
“应该是如果我没有嫁进霍家,我就不会重遇你了。小时候的事,我并不记得,但是并不能就此否认我们曾经见过。我经常在想,倘若我没有嫁给霍霄,我就再也不会见到你,没有见到你,现在我也不可能跟你在一起。”
她望着车窗外,风景飞逝而过,就如同旧时的时光。
很多事情,她最开始是迷惘的,但是直到后来,她才知道,这都是命运的安排。
命运让她在刚出生时遇见了霍霁,又在二十多年后令两人重逢。他们是有着缘分的,是彼此的救赎,她从未后悔过嫁给霍霄,因为只有那样,她才能跟霍霁在一起。
她倒是很庆幸,庆幸自己能嫁入霍家。
霍霁听见她的话,先是一怔,而后,眉目微弯。
他空出一只手,紧紧地攥住她,说什么都不松开。
“喃喃,遇见你,是我这一辈子的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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