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娅娅简单地收拾了下自己的行装,东西也不多,就两套换洗的衣物和一些小药瓶,很快就收拾好了。将包袱挂在衣架上,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想着接下来要很长时间跟白玉珏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状况,让她心烦了好一阵,翻来覆去的,直到后半夜,才终于扛不住睡意地睡了过去。
那边,果荣王的书房里,灯还亮着。
左伦和右伦并肩站着,灯光下,两张坚毅的面孔泛着微微的冷意和肃穆,注视着灯下的男人。
左伦出声打破了沉默:“王爷,你确定不让我们两个陪同?”
此行南下危机四伏,实在让人担心。
右伦也说:“是啊,王爷,这次就青黛这个小丫头跟着,她武功不济,又不会说话,路上肯定少不得一些不便。再加上此取云州,无疑是到了果云王的眼皮子底下,若是被他发现了,必然危险缠身,那小丫头没什么经验,恐怕应付不来,反而拖累了王爷。”
∮↑,m.白玉珏正在写东西,听了两人的话,也不停笔,一边继续写着,一边说:“你们也觉得带她是个麻烦?”
左伦和右伦对望一眼,说:“王爷,至少让我们两人跟着,要不,换冷情或者黄莺去吧?”
白玉珏笑了一下,他放下笔,抬头望向他们,说:“换别的人随行就完全没危险了?”
那两人噎住。
“放心吧,那丫头看着木头木脑的,其实精着呢。由她陪着,不比其他人差。”
“王爷——”左伦还想说什么,但白玉珏一个眼神过去,还是让他住了口。
“与其担心本王,不如把身上的任务做好。不早了,去休息吧。”
见他如此坚持,左伦和右伦两人就算再不放心,也只好妥协,依言退了出去。
灯火在夜中闪烁,如豆,散着光,与白玉珏眸中静定的幽光相映成趣。
第二天一大早,天还没大亮,娅娅就被人从睡梦中吵醒。
她坐起来,眯着惺忪的睡眼,看到一个人坐在自己的床沿。
颀长的身形,月白色的锦袍,墨发银冠,俊雅的侧脸覆着层淡淡的冷光,微收的唇线,沉默着,虽近在咫尺,却给人一种万里之遥的朦胧感。
娅娅被这样的画面给怔到了,睡意瞬间被打跑,睁开眼,眨着,透露着疑问。
白玉珏转过头来,深邃的眼看着她,唇角微勾:“睡得还挺香。不过,睡不够的时间还是留着晚上吧,收拾一下,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他也不等娅娅有什么反应,走到了屏风外面,站着。
屏风内侧,静寂着,而后才传来轻微的声音,没多久,就见娅娅走了出来,已经收拾妥当,头发简单地拿了条缎带绑着,青色衣裙,背着包袱,简单又轻便的打扮,却因着那清丽之姿而显得清新脱俗起来。
长得美的人,怎样着装打扮都能美出与众不同的韵味来。
然而,娅娅却对自己的美貌并不自觉,一向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白玉珏看着她应付式的发型,微皱眉头:“本王不介意等你把头发弄好。”
娅娅眨眨眼,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弄好了呀,还有什么问题?
“你这个样子带出去有点丢人。”
娅娅咋舌,她这个样子怎么了?以前跟着师傅走南闯北的时候也经常这个样子,师傅也不曾说丢人啊?
白玉珏见她还呆站着,挑眉,一把拉过她,将她拉到了内间,将她按在梳妆台前坐下,鬼使神差地,取下缎带,拿过桌上的梳子,就给她梳着头发,一边梳还一边说着:“统共就收了七个小丫头做贴身侍女,你是其中最没有自觉的。”
娅娅蹙眉,自觉什么?自觉好好梳头?
后边,白玉珏还在说着话:“你总是这样疏于打扮自己?呵呵,倒真不像是个女孩子,也是,跟着药老翁混了五年,也不指望你会像个女孩子。”
娅娅抿着唇,转过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梳子。
白玉珏怔了下,随即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笑意:“小丫头,本王还是第一次给人梳头,你就这样不领情?”
领你个头情!
娅娅没理他,将梳子放到桌上,拿过缎带,重新把自己的头发绑了,站了起来,强势地望着他,仿佛无声地告诉他:我就喜欢这样,别管我!
白玉珏似是读懂了她的态度,眼中的笑意更深,敢跟他撂脾气,该说她不知者无畏,还是该说她勇气可嘉呢?
想来,接下来这段旅途过程应该不会无趣。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走吧。”
他转身,率先向门外走去。
娅娅愣了愣,后面跟上。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出了王府大门,早有两名家丁牵着马在门口候着了,一匹白马,一匹红马,都很高大,尤其是那匹白马,毛发柔顺得像是发着白光,漂亮得很。
娅娅本来还以为会是坐马车,没想到竟然是骑马,一时没反应过来。而那边,白玉珏却已经潇洒地跨坐在了马上,拎着马缰绳,低头看向她:“上马。”
她反应过来,依言上马,还没坐稳,前面骑着白马的白玉珏已经一扬马鞭,扬长而去,她一见,赶紧跟上。
马蹄声踩在干净的青石板路上,踢踏踢踏,矫捷有力,一眨眼的工夫,就没影了。
王府大门内悄然走出两个人来,分别是黄莺和冷情。
“我想了许久,仍旧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带青黛去?”黄莺望着马儿消失的方向,喃喃低语。
冷情看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早就发觉了吗?王爷待这个青黛颇有不同。”
黄莺微笑:“这倒是真的。虽然很少见王爷与她接触,但每次王爷看她的眼光,总与看我们几个的不同。这更让人不解。”
正说着话,有一个家丁牵着另一匹马到了门前。
冷情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包袱放在马背上,而后轻松上马,拉着缰绳,转了下马头,才看向黄莺,别有深意地说道:“又有什么好不解的?王爷的心思,谁又能真的猜得准?好了,我走了!”
话落,只听马蹄声起,留给黄莺的,是驰马而去的一道绝尘背影。;
190. 第三十章 出发(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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