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没有阴谋也没有争斗了,卷四走的是温静路线,所以卷三末算是本文的一个结局也算是本文的一个分水岭,阿季和阿暖会好好的,放心,不着急啊~叔真是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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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故跨出房门门槛时,司季夏盖在褥子下的手,中指极为轻微地动了一动。
“好了,我走了。”冬暖故在司季夏眉心亲了亲,离开了。
“平安,我下山去了,你要是醒来见不到我,不用找我,等我回来就好。”冬暖故笑得温柔,说着又拉了司季夏的手来抚抚她的小腹,道,“来,今日也要让你摸摸这两个乖孩子的。”
这些日子,每每与司季夏说话,冬暖故都会握着他的手,生怕他感受不到她听不到她说话似的,她总要握着他冰冷的手才觉得心安。
这个时候,冬暖故在房里和司季夏说话。
像是他忘了可以走这个事,又像是他根本就不知道他可以走一样,似乎只要乔小余说话,他就会在旁听她说,不管她说的是不是废话。
其实冰刃可以不站在旁边听乔小余唠叨的,他大可以转身就走,可他没有,他虽然一脸嫌弃与烦躁,但他却是没有走。
“行行行,我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滚蛋吧滚蛋吧。”还不等乔小余说完,冰刃便烦躁地摆摆手撵她走,一脸很是嫌弃得恨不得乔小余立马走的模样。
乔小余一边在将包子包进包袱,一边对站在一旁一脸不耐烦的冰刃道:“大侠,我把包子放在蒸笼里,大侠饿了的话生火热热就可以吃了,大侠要是不想吃热的,凉的也可以吃的,大侠要是还想吃其他的话,小女子可以给大侠做好放着,大侠……”
乔小余要和冬暖故一同下山,冰刃不反对,因为他心里也是这么想,冬暖故这回倒是不想麻烦乔小余,毕竟乔小余下眼睑上的青灰很重,很显然是昨夜睡得不好,但是这倒不容冬暖故拒绝,因为乔小余和冰刃的态度都很坚定,冬暖故便只好笑着作罢。
至于其他的,冰刃暂时还没发现娶媳妇有什么好。
再一样就是乔小余是女人,而他是个男人,是个男人总有有需求的时候,他有需求的时候呢,也不用去青楼里找哪个合眼又合口味的,自己有了女人,既省时省力,又省银子。
一样是乔小余会下厨,而且厨艺不赖,他就不用天天都奔到馆子里去吃了。
冰刃觉得娶了乔小余就算千样不好,但有两样一定是好的。
蒸包子也好,包子蒸好了好裹着当干粮,走山路用。
所以乔小余早早就起来了,因为她要蒸包子,因为冰刃昨夜嚷嚷着今天要吃包子。
冬暖故总是醒,冰刃是醒了就没再睡着过,乔小余则是一夜都没睡着。
这个夜里,除了司季夏,没有人睡得好。
“这雨,真烦,好像怎么下都下不停一样。”酒坛子喝到了底,冰刃不开心了,相反很是烦躁,终于又在长凳上躺了下来,叹了一口长长的气道,“五百两,我已经来你家蹦跶了好几回了,你欠了我好几回酒了,别忘了给老子还,老子可还不想到阎王殿去找你把你欠老子的酒给讨回来。”
“对了,还有,老子听说过,女人生孩子好像就是在鬼门关前走一遭什么的,你这么疼你媳妇儿的,你要让你媳妇儿自己到鬼门关前去蹦跶?”
“喂,五百两,赶紧地起来,把你的秘诀也给老子说说,让老子一次也能撒两颗种子,好赖你我也算朋友了,你可不能有秘密自己藏着掖着不分享啊。”
冰刃又喝了一口酒,搓着自己的下巴一脸嫌弃道:“倒不知道你媳妇儿肚子里装的是俩男娃娃还是俩女娃娃或是男女各一个?老子可不希望是男女各一个,这样你就更赚了,有儿又有女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喂,五百两,你说你哪里来的狗屎好运,你媳妇儿肚子里居然一装就装两个娃娃,这娃娃一生下来,你就能当两个娃娃的爹,哼,老子不服,老子现在就是想追都追不上了,到时不管老子的娃是男还是女,居然都得管你家的娃叫老大,真是亏了大发了。”
冰刃一边喝酒,一边叨叨叨,丝毫不觉得自说自话有何不妥,不仅不觉不妥,反倒是说得起劲。
“五百两,你这条命捡回来得不容易啊,你当真要这么一直睡着?你要真这么一直睡着,老子就得这么一直在水月县蹲着月月上来给你输真气,老子可真是交友不慎,交了你这么个还没请老子喝酒就要老子为你操劳的完蛋玩意儿朋友!”
而五百两若是醒来,这个问题这个事情,他会如何接受,又是否能接受?
再也无人能回答这个问题,就算是五百两醒来,怕是他自己都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而那根银簪,并没有刺中五百两的心脏,而是从他的背,正正刺中了他胸膛正中,不知对方是有意不刺中他的心脏,还是无意?
更甚者,他们在跌落断情崖时,或许本该是五百两在下的,这般的话,五百两必死无疑,不管那根银簪是不是真的刺中了五百两的心房。
但他知,真相远远不止他想的这般简单,真相若是简单的话,那个纯贵妃就不会那般抱住五百两,真相若是简单,五百两的背上就不会刺入一根银簪,真相若是简单,纯贵妃就不可能抱着五百两跳崖,而五百两也不会毫无还手之力。
难怪冬暖故要找燕苏,难怪白拂会请五百两去为李悔看诊,难怪李悔看五百两时候的眼神有种说不出的奇怪,也难怪李悔虽然聪明却一直不能拿纯贵妃如何,冰刃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
冰刃见到连想也不想就要为司季夏疗伤的李悔时,他震惊了,却也了然了,他心中一些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在那一瞬间全都了然了。
所以这个人,一定存在。
但这世上的事情向来都如人心一样,难猜。
能有多少人会为了别人而献出自己的命?尤其是像司季夏这样无父无母几乎没人疼爱的人。
可是要救这样一条已经在黄泉边上游走的人命,无异于是在和阎王爷抢人,而与阎王爷抢人,通常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拿命来换的代价。
冰刃不敢想,因为他还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可他就算活着,又能如何?他的身子本就虚弱,受上这样的重伤再从那样高的断崖上掉下来,他这口气又能留多久?
因为有那个女人在他身下给他垫着,所以他还活着。
因为当时的司季夏还有一口气在,虽然已极近微弱,但他终究还是有一口气在,他还活着!
可是冰刃想不到,想不到以司季夏的身手竟能让一个没有内力身手的女人将发簪这般插进他的背部,当时的情况,也由不得他想。
那个女人,已经断气,因为从那样高的断崖上掉下来,且来落到这满是荒石的地上,不可能不死。
他的腰上和脖子上,环着一双纤细的手,女人的手,女人就在他身下,紧紧搂抱着他,就像是一个搂抱着自己孩子不让他受伤的母亲。
他的背上,插着一根已经完全没入了他背部只留一朵簪花在外的银簪,血水正从那根银簪处慢慢流出。
那是他自己的血,也是那个女人的血。
可那个大雨天,他却是看见了昨夜还笑着邀请他去他家里喝酒的朋友无声无息地倒在血泊里。
因为他们都不是他的朋友,更不是与他约好了下次要请他喝酒的好朋友。
冰刃也还清楚地记得那一天,那一天的所见,都还宛如历历在目,他杀过的人已经不计其数,可却从没有哪一幕能让他记得这么清楚的。
其实忘不了那个滂沱大雨天的人,又岂止是乔小余而已。
冰刃说完话,又昂头喝了几口酒,眼神很沉。
冰刃的语气里有颇为沉重的叹息,“你不是很疼你媳妇儿的吗,你看看她为你都成了什么样了,这一晚上不知道要起来多少回来看你,你就不怕她累倒了?”
冰刃喝了几口酒后,只听他又道:“我说五百两,你睡了都快四个月了,猪都睡得没你这么久,你还不该起来?”
“算了,你不喝,我自己喝。”冰刃自说自话,兀自抬起头咕咚咚地灌了自己几大口酒。
安静,只有雨声。
冰刃用他的剑削开坛口的封泥,重新坐回了长凳上,将酒坛朝司季夏递了递,沉声道:“喂,五百两,你喝不喝?”
片刻后,只见冰刃将手探到床底下摸索,竟是摸索出了一小坛子酒来。
冬暖故走了,冰刃这才睁开眼,坐起了身,却是没有看向屋门方向,而只是盯着躺在床上沉睡不醒的司季夏看。
冬暖故没有再说什么,道了谢后便离开了,不忘将房门阖上。
冰刃没有理会她,甚至没有睁眼看她一眼,他依旧是熟睡的模样。
他这样的江湖高手,怎么可能有人近了身侧还没有察觉,就算是在熟睡中。
她知道冰刃早已醒来。
冬暖故脚步轻轻地走到床榻前,坐在床沿上看了司季夏好一会儿,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握着他的手而已,过了将近半盏茶的时间,她才又轻轻地离开,在离开的时候朝正在“熟睡”的冰刃微微垂了垂首,低声道:“谢谢你,冰刃兄。”
屋子里有油灯,夜里这间屋子的灯火从来都没有熄过。
冬暖故推开屋门的那一瞬间,冰刃便醒了,只是他装作睡得很熟没有察觉而已。
秋雨还在下,淅淅沥沥。
很多很多事情,习惯了,就改也改不了了。
当冬暖故在这个夜里第五次醒来的时候,她终是起来了,她还是想去看看司季夏,只是看看他而已。
可是,她依旧每隔半个时辰都会醒来一次,每每要下床时才想起她今夜只需躺在床上就好。
以往夜里,冬暖故夜里总会醒来数次,几乎每隔半个时辰都会醒来一次,而后到这边来瞧瞧司季夏是否睡得好,又或是瞧瞧他是否有醒来,然今夜她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因为有冰刃为她看着司季夏。
不过冬暖故在去睡之前,还是如回到小希山上来的每一日一样,先捧了温水来为司季夏擦了身子,再坐在床沿上握着他的手和他说好一会儿的话才去睡。
夜里,乔小余与冬暖故睡,冰刃则是搬了堂屋里的长凳到司季夏那间屋子,摆在床榻前,冰刃便躺到了长凳上,以凳为床,以臂为枕,就这么睡了。
这件事情,他若是不做,司季夏莫说不知何时才醒来,便是他死了,都有可能。
非做不可的要事。
因为他每月必到这小希山上来一次,不仅仅是因为冬暖故每月都要下山一趟无法照顾司季夏,更是因为他有事要做。
晚饭做的是饺子,冰刃自己一人吃了六十个,整整三大笼,因为他很饿,非常饿,只有吃饱了,他才有力气办事。
003、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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