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帆顿时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玩味道：“现在想不想倒追我呢？”
“不想”郭兰轻轻摇头，开玩笑道：“你追我，我或者会考虑考虑。”暧昧地瞟了李帆一眼。
顿停片晌，她便转移话题，浅笑道：“大老板，你打算花多少钱做广告宣传呢？”
她直接跳过一个问题，不问李帆是否真的想花钱做广告宣传。问到这个地步，李帆显然不太好意思说，我其实是开玩笑的。
“首期，一千万！”李帆竖起一根食指，豪气干云道。
“认真的？”郭兰端正脸色。
“认真的。”李帆收敛笑容，正色道：“不过，广告要有好创意哦，要……高端大气上档次，明白吗？走高端路线，顾客买了，要觉得很有面子。”
郭兰轻皱眉头，喃喃低语：“善致玉坊？”摇摇头，撇嘴道：“你这个是店名？还是品牌名？太长，不好记，不利于传播。我建议改成两个字的，苹果，三星，华为，小米，都是两个字的，简单，易记，琅琅上口，是不是？”
“那你帮我想一个好听好记的吧。”李帆谦逊道：“过几天，你可以到我的玉器店里看看，这几天，有混混来捣乱，不敢开门做生意。”
嘭！
嘭！
倍感被冷落的郭婉清，捶了两拳车顶，很不爽地道：“晚了，改天再聊吧。”杏眼圆睁地瞪着李帆和郭兰。
“这是我的名片，我们改天再联系。”郭兰缩了缩脖子，连忙拉开坤包的拉链，拿出一张名片，用双手拿着递给李帆。
李帆接过名片，看了看，迅速记住她的手机号码，将名片放入口袋里，随即拿出一张自己的名片，双手递过去。
“预祝我们合作愉快。”郭兰接过名片，伸出玉手到李帆的面前。
“好！”李帆无视郭婉清利箭般射过来的目光，伸手握住郭兰柔软无骨的玉手，暧昧地笑道：“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郭兰和李帆还没握完手，就被郭婉清拉了出驾驶室，被逼站在郭婉清的身后。
“我警告你，别打我唐妹的主意。”郭婉清显然已经完全清醒了，指着李帆的鼻子，一脸严肃地说。
李帆眯着眼睛看着郭婉清，笑而不语。
“滚！”郭婉清猛地一推车门。
嘭！
车门重重关上。
李帆于是发动车子，一脚踩尽油门踏板，呼！路虎发现4霎时飞速狂飙而去。
“你小心点，别被那个浑蛋占了便宜。”郭婉清用食指戳了戳郭兰的额侧。
“姐，你吃醋么？”郭兰笑吟吟道。
郭婉清矢口否认：“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喜欢他，知道么？”
“趁人少，你就认了吧？你年纪也不少了。”郭兰转身逃入H幢的电梯大厅内。
“你再胡说八道，我就撕烂你的嘴巴。我跟他喝酒，其实是想打死他，明白么？”郭婉清小跑追着郭兰。
翌日。
早上，六点半钟左右的时候。
被高楼大厦和高架路桥，重重包围，穿插分割的西关古镇，渐渐繁忙热闹起来。
卖青菜，卖鸡鸭，卖鱼虾蟹，卖煎饼茶叶蛋等杂货的小贩们，陆续抢占了各条狭窄的小巷子的出口位置，就地摆开摊子，高声吆喝叫卖，招呼着过往的行人。
戴着人皮面具，乔装改扮成一名老实巴交的年轻农民工的李帆，出现在一条狭窄且有些脏乱的小巷子中。
李帆顺着门牌号码，一路寻找，很快，便看见45号古老陈旧的西关大屋。
住此屋的，正是柳小柔一家人。
李帆用意念开启透视眼，放慢步速，定眼看向贴着张飞和关羽的门神画的老旧木门，木门渐渐透明，渐渐看清楚了门内的人和景物。
木门内，正是客厅。
客厅面积虽然大，却堆满了破旧的家具，电器，杂物。人可以活动的空间，非常有限。没有开灯，光线都是从铁窗和屋顶的三个玻璃瓦片小窗口透过入来的。
客厅内共有三个人，女的，正是柳小柔；坐着轮椅，一脸病容，约莫60岁的老男人，估计是柳小柔的父亲；年纪最小，又矮又瘦削的，估计是柳小柔的弟弟。
三人正围着一张黑色的小八仙桌，吃着早饭。菜？竟然是茶叶蛋。不过，茶叶蛋全是破破烂烂的。
越过45号的门前，李帆找到一家“正宗”的天津狗不理包子铺，买了几只包子，然后回到45号门前的斜对面。
他背靠着墙壁，一边吃着包子，一边用透视眼观察着45号屋内的柳家三口。
柳小柔很孝顺，吃完早饭后，便拿药倒水给父亲，伺候父亲吃药。之后，又勤快地收拾碗筷，捧入厨房里洗。
她的弟弟，也颇为乖巧，吃完早饭，就捧着一本英文书，背诵单词。
柳父则默默研究着体育彩票和福利彩票。
彩票或许永远不会改变他的命运，但他还是坚持每天花2元钱买一注，盼望能中大奖，用奖金改变儿女的命运。
没多久。
柳小柔走出厨房，与父亲说了几句，便打开客厅的木门走了出来。
李帆踱步走远了些。
关上门，柳小柔转身往前匆匆而去。
李帆于是时远时近地跟踪着她。
走了十来分钟，转了几个弯，李帆便望见柳小柔走到一个卖茶叶蛋的老妇人的旁边，帮忙卖茶叶蛋。
老妇人，估计就是柳小柔的母亲。
摊子的位置，并不算好，生意一般般吧。
灵机一动，李帆大踏步走上前，憨直道：“这茶叶蛋，怎么卖？”
“三块钱两只，五块钱四只。”柳母笑呵呵地说。
“我要四只。”李帆拿出扁瘪瘪的烂钱包，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去。
“没有零钱吗？”柳母担心收到假钱。
李帆摇了摇头，老实巴交地道：“没有。”
柳母接过百元大钞，认真仔细地看了一遍，然后递给柳小柔看。
她娴熟地扯了一只塑料袋出来，拿起不锈钢夹子，从锅里夹了四只茶叶蛋放入塑料袋内，打了个结，便把茶叶蛋递给李帆。
“是真钱。”柳小柔举着钱，仰起脸，凝神看了好一会儿，反复确认是真钱，才将百元大钞递给母亲。
柳母接过百元大钞，迅速找回95元给李帆。
李帆随手接过零钱，转身就走，走了数步，将零钱塞入裤袋里，却故意漏掉了一张20元的下地，漫步往前走去。
柳母和柳小柔第一时间便看见，那张飘了下地的20元钞票。
母女二人交换着眼色，思想斗争了一阵子，抬头看向远处，发现李帆已经消失不见了。
柳小柔急忙跑上前，抢在一个路人的前头，弯腰拾起20元，笑着返回原地，将20元钱交给母亲。
柳母乐呵呵地接过20元，放入装零钱的小纸箱内。
五六分钟后。
消灭掉四只茶叶蛋的李帆，走了回来，赞道：“挺好吃的，我再买四只。”
柳母和柳小柔做贼心虚似的，紧张得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心脏更是扑通扑通地跳过不停。
母女二人，一人手忙脚乱地拿塑料袋，一人则拿起不锈钢夹子，夹了四只茶叶蛋放入塑料袋里。
李帆伸手入裤袋拿出刚才那叠零钱，忽然像发现了什么，急忙数了数零钱，沮丧道：“唉，怎么少了20块呢？”
他抬头看向柳母和柳小柔，弱弱地问道：“阿姨，你……刚才没找少钱给我吧？”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
柳小柔心软了，偷偷用眼神劝母亲，劝母亲还20元钱给李帆。
柳母犹豫了片刻，拿起小纸箱，低着头，数了一遍箱内的零钱，拍了拍额头，自嘲地笑道：“唉，老了老了，刚才数错了吧，不好意思呀。”拿起一张20元的钞票递到李帆的面前。
李帆心想：“还算老实。”摆摆手，憨笑道：“买20块茶叶蛋，中午我当饭吃。”
“好！”柳小柔连忙拿起不锈钢夹子，又夹了14只茶叶蛋放入塑料袋里，并套多一只塑料袋，最后用双手将整袋茶叶蛋递给李帆。
李帆发现柳小柔夹多两只送给自己，似乎是有意的，感激道：“谢谢！好人有好报，祝你有好运气。”拎着茶叶蛋，转身就走。
“慢走啊。”柳母笑着喊了一声，转眼间，脸上的笑容便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长长叹了口气。
原本以为拾到20块钱，结果还要送两只茶叶蛋给别人，整整亏了3块钱，落差太大了。
十多分钟后。
走到一条主干道的人行道上，李帆正想拦一辆出租车，手机突然响起了来电铃声。
李帆拿出苹果6，见是郭兰的手机号码，心想：“这么早？”点击接听按钮，将苹果6放到耳朵边，笑道：“这么早打电话给我，想到好品牌名称？还是想好广告创意？”
“都想好了，你想不想听听？”电话那端传来了郭兰清脆甜美的嗓音。
“想。”李帆答道。
“你吃了早餐没有？我请你吃早餐，我们边吃边谈。”郭兰很着急似的。
李帆呵呵笑道：“还是我请你吃茶叶蛋吧。”提起茶叶蛋，咧嘴笑着看了看。
“呃！”郭兰疑惑道：“你喜欢吃茶叶蛋？没问题，我请你吃。”
李帆懒得解释，问道：“去哪里吃呢？”
“你决定吧，我打车过去。”郭兰讨好地说，李帆是她的客户，她自然要迁就李帆了。
环视四周，望见远处有一家连香楼酒家，李帆于是说道：“到西湖路的连香楼酒家吧。”
“好啊，等会儿见。”郭兰说完，便挂断电话。
收起手机，李帆缓步走向连香楼酒家。
第194章 测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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