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盛开的烟火有点吵，校园的那一头在举行着校庆晚会，也有声音传入耳朵，慕悦然真的怀疑，自己此刻是不是听错了。
    但是，她被岑津搂在怀里，是真实的。
    惊讶到说不出话拗。
    而面前单膝跪地的张辛垣，同样睁大了眼睛。
    “……悦然，他说的，是真的吗？”
    面前这个搂着慕悦然的男人，是慕悦然的男朋友？
    张辛垣不相信，也不愿意相信，何况他为了追到她，在她室友身上下了不少功夫，从来没有听到她们对他说过，慕悦然已经有男朋友的事。
    这个男人，他记得的是上一次在KTV里，曾经见过一面，那时候他约慕悦然到包厢外说话，就是被这个男人的出现破坏掉了，慕悦然还跟他走了。
    张辛垣的问话让慕悦然回神，转头看向他，然后又看向身边的岑津…跖…
    她缓缓点了头。
    “是，他说的是真的……学长，我一直很感谢你在学校里对我的照顾跟帮助，可除此外，再没有别的。”
    她感觉到，搂着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力道好像更紧了一些。
    听到这肯定的回答，张辛垣瞬间挫败，捧着花束的手垂下来，目光看着慕悦然，很失望，很受伤。
    周围那些围观的同学没有人吭声，大家都离着一段距离看着这边的情况，慕悦然看到张辛垣这样也不忍心，可是没有办法。
    “我也谢谢你让我知道，我女朋友原来在学校里这么受欢迎，以后，我会更把她守好的。”
    身边岑津的声音再次响起，然后，他低声温和地对她说：“我们走吧。”
    然后就搂着她往校门的方向带去。
    慕悦然被他搂着，脚步跟着他，再看了眼张辛垣，收回目光离开。
    绚烂的烟火慢慢地散落在身后，越走远，越安静下来。
    而他们，并没有注意到刚才操场边上，秦宛跟方绍为也在——
    “刚刚还在说呢，没想到，真的在一起了。”
    秦宛望着走远的那两个背影，靠在方绍为怀里。
    刚来不久时，碰到慕悦然跟岑津也在逛校园，她还觉得他们挺般配，没想到转了一圈到这边来，刚好就看到这么一出表白。
    方绍为没有说什么，看到刚刚这一幕，他想到的是当年自己在这校园里念书的时光。
    “当年，对你表白的人也很多，我是突出重围的那一个。”
    秦宛一怔，抬头看他，笑了，不说话。
    月色下她依然那么美，他们之间经历的，太深刻，深刻到让方绍为觉得，自己怎么补偿她都不够，怎么爱她都不够。
    慢慢低下头去，吻她的唇，轻声告诉她——
    “谢谢你，让我的生命重新鲜活，有了希望。”
    －
    “……这样就可以了，刚刚，谢谢你。”
    已经走出去老远，慕悦然往旁边退开一些，同时对身边的岑津说。
    岑津的脚步一顿，她已经离开他的怀抱，站在身边。
    “谢我什么？”他问。
    “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要不然那样的情况我真不知道怎么办。”
    慕悦然想起两年前张辛垣的那一次告白，今夜又来一遍，善良的她真的特别为难。
    她也记得自己曾经告诉过岑津，自己对张辛垣没有任何意思，所以，岑津一定是感受到了她的为难，刚才才会那样帮她一把。
    “你觉得我刚才是在陪你演戏，让那个人死心？”岑津望着她。
    慕悦然点头，要不然，还能是怎样。
    月色下，岑津沉默了一会，才说：“慕悦然，你听好了，刚刚我在那人面前说的，是真的，并不是因为要陪你演戏而乱讲。”
    慕悦然惊讶地望着他，脑袋轰地一声，再次懵了，整个人像是突然呆掉。
    她这表现让岑津微微蹙眉：“怎么了？”
    慕悦然缓缓摇摇头：“岑津，别开玩笑……”
    虽然她感激他为她解围了，可现在还说这种话……还这么开玩笑，她会当真的……
    “我说了不是陪你演戏，也不是玩笑。”岑津无奈了。
    慕悦然望着他，还是只轻轻摇头。
    岑津叹息了一声，上前一步，手臂扶上她的双肩，很认真地与她相对。
    “我现在再认真地重复一遍，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真心的，我要你，慕悦然，当我的女朋友，从今天开始，从这一刻开始！”
    慕悦然依然愣着，耳朵里是听到了，可是……
    怎么突然他会这样……
    下一秒，她面前一暗，被他搂在了怀里，这一次跟刚才不一样，刚才的他是搂着她的肩而已，这一次，她是被他抱在了怀里，圈着。
    脸就贴着他的胸膛，近得
    可以听到他胸口的心跳。
    她却觉得，自己的脑袋变成了一滩浆糊，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了。
    “我知道你可能有些不适应，但我说的是真的。”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慕悦然从他怀里退出来：“我——”
    “嗯？”他还在等着她的回答。
    他的神色很认真，不像是假，可这么突然，慕悦然心里真的适应不过来……她觉得很慌。
    轰隆——
    天空突然响起一道闷雷声。
    “我、我想回家，快下雨了……”她说。
    岑津望着她，看得到她的无措，最终点了头：“好，我送你回去。”
    －
    窗外的雨很大，之前一直晴好的夜空，突然会下起雨，真是很奇怪。
    慕悦然坐在房间飘窗上，倚着玻璃窗，目光怔怔望着外面，夜色中的灯光很模糊。
    她的心绪起伏很大，很乱——
    刚刚岑津把她送回来的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什么话，一直到车子停在慕家大门外，她要下车了，驾驶座上的他拉住了她的手臂。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可以给你时间去适应，别担心。”
    他依然温和，慕悦然却很紧张。
    “回去好好休息。”
    她只对这句点点头，然后连忙推门下车，就快步走进了慕家大门里。
    怎么回到自己房里的都不记得，等她稍微回过神，是因为外面逐渐密集的雷声跟雨声，而那时自己已经是坐在沙发上很久。
    洗了澡出来，她就一直坐在这飘窗上。
    叮——
    手机响起提示音。
    慕悦然转头，手机搁在沙发那边的茶几上，跟飘窗有段距离。
    她下来，走过去拿起手机看。
    消息来自岑津。
    点开，上面是：“睡觉记得关好门窗，晚安。”
    她倒坐在沙发里，握着手机，却没有回过去。
    原来，喜欢一个人太久，单相思太久，等到对方终于有回应的时候，自己却是如此地不安……
    慕悦然，这不是你曾经幻想的，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吗？
    她自问，是的，是她想要的，可是等了太久，突然无预兆地到来了，还是反应不过来。
    她需要的是让自己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是在做梦。
    握着手机，重新看他发来的信息，想着他在校园里说的话，从他对张辛垣说的那儿开始……回想了很多遍，最后，终于笑了。
    ……
    －
    同一个城市，另一幢房子的房间中，一道颀长的身影也正倚窗而立。
    一身居家的休闲服，岑津单手插着口袋，轻倚着墙，看窗外迷蒙的夜雨。
    发过去的短信没有收到回复。
    等着一个人回信息的感觉，已经很久很久，不曾有过。
    回想今夜的一切，他该感谢张辛垣安排的那一出，反倒让他有了最合适的机会，将心里想说的说了出来。
    她的反应……他可以理解，就给她时间吧。
    ……
    －
    翌日
    慕悦然去上课，才进了教室，就发现自己座位边原本在低声说话的女生一看到她进来，就噤声不讲了。
    慕悦然奇怪望了她一会，走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同桌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声问：“昨晚发生的事是真的吗？”
    “什么？”慕悦然一下还反应不过来她问的什么。
    “就是你跟岑教授的公子正在交往的事儿啊，大家都在传了！”
    慕悦然一怔。
    岑信之不止在系里，在整个宁大都是有名的导师，而岑津进出宁大也不少，很多同学都见过他，最最主要的是，岑津长得那么帅气，很多女生都有私下讨论过。
    “你也真能瞒着啊，连我都不知道。”同桌看她不啃声，嘟囔道。
    “慕悦然，岑教授请你过办公室一趟。”
    班长的声音响起，慕悦然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