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相国府一派低沉,自从送亲队伍离开之后,陆家千金就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将相国一家急成一团
“卿儿,这是娘亲亲手做的粥,你一直最爱吃了,”相国夫人手里端着一碗粥,细声劝说道,“多少吃一些吧!”
“娘亲,”婉卿抬起头,“那您还记得我小时候爱吃什么?”
“自然记得,你呀,从小偏爱甜食,最喜欢吃桂花糖,甜米糕,尤其是娘亲做的甜汤,你最喜欢的。”相国夫人说道。
“好,那就这些。”婉卿点点头。
“什么?”
“我要吃桂花糖,甜米糕,还有甜汤。”婉卿说道。
“卿儿,你最近是怎么了?”听她如此要求,相国夫人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粥,一脸担忧的看着婉卿,“你可别吓娘亲,你忘记了你现在是不能吃甜食的了吗?你一吃就会生病的!”
“我……”婉卿垂下头。
“卿儿,娘亲明白你的心思,”相国夫人将她揽入怀中,细语宽慰,“赵元他只是去护送和亲的队伍,很快变回回来的。”
“嗯。”嗅着娘亲身上的味道,让她感到安心。
“而且从求亲一事上来看,他的确是心中有你的,此生也注定是不会辜负与你的。”相国夫人笑着说道。
“我不想再提他。”婉卿把脸埋在相国夫人怀中。
“好,不提不提,你呀,越发像个小孩子了。”相国夫人拍拍她的背。
“娘亲,有你在身边真好。”
“你这傻孩子,在胡说些什么呢?”
闺房内,母女俩亲情正浓。
边郊。
送亲的队伍已经走了有一段时间了,离开了繁华的地区,今晚,就只能露宿在边郊了。
离边疆越近,景色就越荒凉。
赵元吩咐了众人落脚休息,又将一切事宜安排妥当,一个人便去一边守夜。
深夜。
夜深人静,边郊清寒,本来早该休息的倾颜公主披了一件披风,从马车上走下来,在人群中寻了许久,才在火堆旁发现那人的身影,他手中不知在做什么东西,神情分外的认真。
“公主!”倾颜刚一走过去,便被他发现了。
倾颜席地而坐,随手捡了一只树枝,示意他不必拘泥,也一起坐下。
“臣不敢!”赵元恭手垂头。
“你手中的是什么?”他不从,倾颜也随他,用树枝写了一行字问道。
“是给臣未婚妻子的礼物。”赵元看到尾刻完的木簪子,目光和语气都不由得柔和起来。
倾颜的手一顿,又继续写到,“你很爱她?”
“是。”
“国与她,可有舍?”倾颜又问。
“她是个明事理的女子,会尊重我的选择,也会跟从我的选择,”那个告诉他心安之处是故乡的女子,一定回如此做的吧,“她很好。”赵元又补充了一句。
“和亲一事,元帅如此看待?”换了个话题,倾颜用树枝在地上写道。
“这……”
“不用顾忌我,我只想听元帅最真实的想法。”
“和亲一世,设计两国邦交和平,臣私下以为用一个女子换取两国熄战交好,可减少战争伤亡,使百姓安居乐业,陛下的决定很正确。”赵元说完,察觉倾颜沉默,忙又补充了一句,“臣失言了。”
倾颜摆摆手,红色的头纱遮住了她姣好的面容,也同样遮住了她一切的喜怒哀乐。
“你说的很对,用区区一女子换的千万人的平安,其不划算。”
“公主……”
“你可不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倾颜写道。
“臣不敢!”赵元抱拳跪地。
倾颜的动作一顿,想去扶他的手伸到一半又收了回来,缓缓站起身来,她俯视着跪在她面前的这个男子,唇间的叹息伴着泪水落在中原的土地上。半个月之后,她便会到达边关地带,夷族的王,会从那里将她永远的带离这片故土了~
望着倾颜的背影,赵元无故感伤,月光下,铁衣清寒。
和亲之路一直延伸到西北深处,来日来的赶路,又加上气候食物的不适宜,倾颜在半路上的了重病,每日只能卧床休息,进食少许的清粥。随行的人中也有御医,但都被夷族的宫女们挡了回去,说她们夷族的王后圣洁,不能被别人沾染,还说这事夷族的神对新王后的考验,考验她是否合格。
中原的太医气的直跳脚,可之前圣上吩咐了一切随夷族的风俗,他们只能无奈的看着公主煎熬,被夷族的宫女用一些夷族特有的偏方来折腾,或许是真的管用,到达边关驿馆的那日,倾颜公主已经可以下床行走了。
军营。
“公主殿下,您小心!”拗不过倾颜,夷族的宫女们只能陪她来中原的军营里探视。
倾颜点点头,身上换了一身中原的装束,但仍然带着头纱,她想来边关的军营里来看一看,看看他,看看他们在这里是如何生活的。
“臣等拜见公主殿下。”边关的守将们听闻和亲公主来此,惊讶之余,却也没有少了礼数。
“殿下请你们起来,”夷族的宫女说道,“后面是殿下犒赏于你们的。”
“谢殿下!”
倾颜微微颔首,示意身边的宫女们留在此处,她一个人过去。毕竟是中原天朝的军营,能让她们入门,也已经是给足了夷族的面子。
自打到了边城驿馆之后,队伍中就不见了赵元的身影,倾颜想了想,他必是回了军营,这才跟了过来。
一路行来,并无人拦她,士兵们都去前营领上前去了,所以她很顺利的就到了元帅大帐。帐内无人,倾颜提了裙摆进去,隔着头纱的视线有些模糊,但她仍然清楚的看到了桌上的东西。
那时一只新刻的木簪子,是一只藤缠树的样式,簪子下面压着一幅字,显然也是新写的,藤生树死缠到死,藤死树生死也缠。
倾颜一愣,伸手去拿。
“公主殿下!”不过眨眼之间,手下的东西便被来人飞快的夺去,宝贝似的护在怀中,倾颜垂头,是赵元。
“我只是喜欢你怀里的东西,是赠人的吗?”倾颜抬手写道,拿给赵元看。
“是给吾妻的礼物。”赵元回答。
“这话,很美~”倾颜又写道。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句话。”一提到她,赵元的眸中就不可抑制的温柔。
彭——
毛笔落在宣纸上,乱了所有的白色,倾颜毫不征兆的倒在地上,无声无息。
“公主殿下——”
婉卿(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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