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关只得将朵朵稀里糊涂成为皇子一事简单说了一遍,将被阮天雄打伤一事和被太子欺负的事则略去。。就为了交待清楚,邓关说了一个半时辰。
由于没头没尾的,邓关讲的这个“传奇故事”自然漏洞百出,听得福儿心惊肉跳,“你说我们的儿子成了皇帝的儿子!”反正这一个半时辰里这是她得到的唯一正确的结论。
“是的,他现在是秦王殿下,除了皇帝跟太子,就他最大。”邓关尽量捡好的说。
“你!”福儿突然大怒,抱着他胳膊张口就咬了他几口,疼得邓关呲牙咧嘴,直喊饶命。
“你将自己的儿子给了昏君,你可真大方,你要不将朵朵带回来,你也别跟我睡,睡地板去!”福儿恨得一把就将邓关推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发出嗵的一声巨响。
邓关苦着脸,“娘子啊!那是当今圣上,不能随随便便骂的。当然了,你在床上骂的他也听不见,出去可别乱说,让今天那公子听了去,麻烦就大了。”
“这昏君当年因子虚乌有的巫蛊事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不放过,现在怎么将朵朵抢了去呢?他一定是疯了!”福儿对当今皇帝可没半点好感,“你说,这十万两银子是怎么来的?是不是你将朵朵卖给了这个昏君?”
“娘子,你说什么呢!你听说过哪朝皇帝买儿子的!你听我慢慢说嘛,这银票是我在荆州赚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唐姑娘。”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与狗皇帝是一丘之貉,算我看错了你。”福儿抱着被子直抹眼泪。
“娘子,你让我先上来好么!我快冻死了。”邓关直打喷嚏。
“冻死活该!”
“娘子,真不是你想像的这样,我再说个故事给你听,说不定你就明白了。”
“你还打算讲故事呀!刚才讲个故事,朵朵成了狗皇帝的儿子,你再讲故事说不定小儿也成了别人的儿子。”
“娘子!我跟你说说送药的事吧,这事讲清楚了,你一定就明白了。”
见一个大老爷们如此低声下气的,福儿也稍稍安静了些,“你说!”
“你让我先上来行不?冷!啊——欠!”
“滚上来,坐那头!”
邓关终于又上了绣床,故意碰了一下她的脚,“哎呀!你的脚还是这么冰,我给你捂一下。”说罢就将她的双脚抱在怀里,开始讲九儿的事,这一来又耗费了将近一个时辰。
这一次她听得非常认真,并没打岔,待邓关说完了,“你的意思是说昏君的小皇子根本就没死!”
“当然没有!我亲自送他到江宁的玉梅山庄,后来又被诸葛玄带到了杭州的苏泰和府上,也就在这儿,朵朵才被人误认为是小皇子,给弄到宫里去了。要说九儿与朵朵还真有九分相似,后来我原本打算带着朵朵回来,可我去的时候他已经去了京城几个月,我差点都认错了人。”
“他们两个当然会很像!”福儿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的?”邓关有些吃惊。
“你确定昏君是要找回自己失散多年的皇子吗?”福儿死死地盯着他,盯得邓关心里直发毛,尤其福儿现在“披头散发”的样子,在昏黄的油灯下显得非常“鬼魅”。
“这可是八王爷出的面,那还能有假!朵朵是直接被抓到皇宫里的,同去的三个姑娘也一并给带走了。”
“你发誓你说的都是真的!”福儿逼视着他。
“我发誓,如果有半句不实,定当五雷轰顶而死!”
“谁让你发这毒誓啦!”“这个昏君!”福儿边骂边抹眼泪。
“娘子,早点歇息吧!”邓关实在熬不住了。
“不行!我要告诉爹爹!”说罢,福儿被子一掀,抓起衣裳往身上套。
离甘溪村五里远就是邓关岳父的家,得经过一片密不透风的竹林,此时下着大雨,小路有如打了油一般滑溜。福儿背着一件蓑衣,邓关开始是搀着福儿,后来干脆就背着她一路狂奔。没多久,两人浑身湿透,火把也被大雨浇灭,邓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不时来个屁股蹲。约是寅时,李员外正睡得香,猛听得外边凄厉的呼喊声,“爹!姐!开门,我有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们,快开门啦!”
李员外已经有些年睡不踏实了,一听这声音,立马翻身起床,燃起油灯,打开大门,就着闪电的光芒一瞧,门口两个泥蛋,几乎看不出来是谁。
“爹!”
“小婿见过岳父大人!”
“噫!关儿,你回来啦!快快进来!”很快伙房里就燃起了一堆大火,李员外拿来衣服给他俩换上。
李老夫人也起来了,看到烤得直冒热气的两个年轻人,心疼的不得了。“小婿见过母亲大人。”
“姐!”福儿叫了一声。
“姐!!!”邓关可就纳闷了,这分明是“娘”呀!
“胡闹!”李员外板着脸。
“你说!”福儿将邓关拖了过去。
“我说什么?”邓关更摸不着头脑了。
“九儿!”
“什么九儿?”李员外有些警觉。
“一个孩子!”邓关心说这与你们应该没有什么关系吧。
“福儿,你大半夜冒雨赶来,到底有什么大喜事?这九儿与关儿有什么关系?”“李老夫人”问道。
邓关有些犯傻,结结巴巴,“娘、娘子,你为什么听到九、九儿的消息非得大半夜冒雨赶来呢?你们之间……”
“姐,你的孩子尚在人世!”福儿兴许是太过激动,哭得梨花带雨一般。
“什么!”邓关如被蛇咬一般蹦了起来。
“贤婿!她就是李贵妃!老夫的大女儿。”李员外叹了口气,终究是瞒不过去了。
“那、那母亲大人呢?”邓关张口结舌。
“当年姐姐无故遭难,我娘受了惊吓,一病不起,三天后撒手人寰。”福儿强忍着,犹自浑身颤抖不止。邓关见状,紧紧搂着她。
“我在天下第一木匠的帮助下死里逃生,假扮成我娘的模样,向南而逃。”说罢,“李老夫人”缓缓取下面具,顿时一个落落大方而又显得凄凉苍白的大美人儿出现在眼前,与福儿有八分神似。
邓关一拍大腿,“难怪我以前叫你母亲大人,你都爱理不理的。”
“你真的见过我儿子?”李贵妃显得非常平静,毕竟这么多年都过了,她又岂能奢求自己的儿子还会活在世上。
“我不敢肯定九儿就是你的孩子,为了他,那些水户被赶尽杀绝,最后一个水户姓何,他亲口跟我说,要将九儿交给天下第一木匠,后来这木匠哭着告诉我,这就是当今小皇子,李贵妃所生,真没想到,你就是李贵妃。听木匠说,你当初不是被三尺白绫……”
“没错!他们百密一疏,给我做棺材的会是天下第一木匠,而我于死前又服下了诸葛先生偷来的神龙涎,表面假死,一息尚存。”
“棺材里边不可能是空的吧?”
“当然不是!里边躺着的是荆国公之女赵兰儿,当时场面非常混乱,她被误杀,也可以说是代我而死。我儿现在怎么样了?长的什么模样?”她终究开始心急起来。
“他现在活得好好的,朵朵却在皇宫里,他俩简直长得跟双胞胎一般。我觉得上了诸葛木匠的大当,他定是有意这么干的。”
“这是娘的在天之灵在保佑着我。”李贵妃双手合十,不觉得落下两行清泪。
“姐,你终于苦尽甘来了。”福儿显得比李贵妃激动多了。
“岳父大人,现在该如何是好?”邓关主意全无。
李员外捋着胡须,挥挥手,“我看你们两个还是先睡一会儿。”
“岳父大人英明啊!”邓关大喜过望。邓关二人睡下了,就听李贵妃在那儿又是哭又是笑,仿佛没完没了。
大清早,风停雨住,东边一抹朝霞,空气清冷湿润,微风送来阵阵翠竹的清香。门口水田之中几头大黄牛正啃着嫩绿的青草,偶而抬头哞哞几声,一只老母鸡带着一窝小毛鸭正叽叽喳喳的寻食,小毛鸭下到池塘里去了,老母鸡在岸上急得团团转。唐莹一大早就起来了,邓老夫人正在张罗着早饭,伙房里摆着一棵被剥笋壳的嫩白色的竹笋,一块熏肉被架在火上烧得直冒油,香味弥漫。“大娘!要不要我帮忙呀?”
“别脏了姑娘的手!山里没什么好吃的,请你吃竹笋炒腊肉。这儿有热水,姑娘先洗脸吧!”邓老夫人将热水臼到铜盆里。
“谢谢大娘!”
“不客气!不知姑娘睡得习惯不?”
“昨晚是我这十几年来睡得最香的晚上。”她这不是说的便宜话,走了上百里,哪能睡不着!“噫!大嫂呢?”其实她是想问邓关为什么还没起来。
邓老夫人笑了笑,“他们大半夜好像吵架了,回娘家去了。”
“大半夜回去!是不是因为我?”
“好像不是!反正又是哭又是笑的,年轻人嘛,老身是越来越搞不明白了,好在没多远,估计吃完早饭就该回来了吧!”
第四三六节 丈母娘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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