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一看,只见徐长今身着传统的高丽服饰,分红色的上衣鲜艳美丽,自丰胸而下的淡蓝色宽边长裙轻轻展开,如一朵旋转的花瓣般绽放。小宫女薄薄的施了些脂粉,大大的眼睛淡淡施了层灰色的眼影,脸上红晕片片,看着煞是美艳。
瞧大长今这样子,不像是来谈判,倒似是来谈情的,林晚荣骚骚一笑:“长今妹,你今儿个可真好看,比天上的仙女还胜了三分。”
“谢大人夸奖。”徐长今低头恭声,脸上几分喜悦,几分心酸,忙将他推到旁边的椅子上,柔声开口:“您请坐下。”
林晚荣纳闷,难道事关高丽生死的谈判就在这大厅中进行?大长今也太大意了吧。正犹豫着,就听徐长今温柔道:“——长今服侍您换鞋。”
徐长今蹲下身躯,眉目间说不出的娇羞,摘下他沾满泥水的靴子,取过旁边一双崭新的布拖,温柔为他套在脚上。
这滋味上次也享受过,只是今夜却与上次不同,徐长今神情里透着古怪,似是娇羞又似是痛苦,耐人琢磨。
管不了那么多了,难得被小宫女服侍一回,还矫情个什么,他舒服的叹了口气,哈哈笑了两声:“徐小姐太客气了,我自己来就行了,哪里还用的着您亲自动手呢。不过话说回来,你们高丽还真讲究,进房间要先脱鞋,和我们大华的上床要先脱衣服应该是一个道理。”
徐长今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牵着他袖子往楼上走去。这地方上次来过一回,那谈判地房间似乎是顶楼。
小宫女走在前面,她似是方才沐浴过,长长地秀发用一块娟帕扎起来,自然而亲切。如玉的肌肤似水晶般透明,在时明时暗的灯光中,闪烁着幽幽的色彩。丰满的酥胸随步伐微微挺动,隐见峰峦叠嶂挺拔突起。让人遐想里面的风景。长裙拂地,顺滑柔软。微微挪动间,一阵淡淡的香味飘入鼻孔,悠扬深远,细而不腻,正是萧家独家发售的、上好地玟瑰香水。
女人生来就是给男人看的,秉着这个伟大地理想。林大人目光自自然然落在小宫女身上,在她胸前扫描几眼,心里感叹,不容易啊,高丽好几百年才出这么一个天生丽质的女孩,难怪他们的后人等不及、动刀子也要造出美女来呢。
“大人。您还记得上次说过的话么?”上到地处,刚要迈出台阶,徐长今回过头来,脸颊浅晕,小声问道。
“上次说过的话?”林晚荣不解摇头:“长今妹。我这个人说过的话比吃过地饭还多,你问的是哪一句?”
徐长今低下头去:“上次来时。您曾说过,我们高丽人的房间私密,唯有亲人才可进入。”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林晚荣点头一笑:“我是这么听说的,但是你也告诉过我,尊贵的客人也可进入的,我没记错吧。”
林晚荣惊了一声:“原来徐小姐才是真正地采花高人啊,失敬,失敬!”
徐长今微微低头,轻诉道:“长今羁留大华日久,对这里的人与物都生出了许多感情。只是我身为高丽地女儿,不可贪恋别处富贵,临走之时,只想将这束鲜红的金达莱带回高丽,永久珍藏,以谢大人相教之德。”
这大长今倒也奇特,来到我大华不带丝绸不带茶叶,只带几棵旬日即会枯萎的映山红,倒是有些清高的味道。林晚荣笑道:“不必这么客气了,区区几朵小花而已,也不值几个钱。你要是喜欢的话,我明早派人去摘下几车,让你带回高丽去天天撒花玩。”
徐长今笑了一下,拉他进去,待他在桌前坐稳,才自顾坐在了他对面。小宫女轻轻拍手,门外进来一个高丽女子,送上酒菜香茗,恭身退了出去。
徐长今拂起长袖,皓腕素手,纤纤玉指执起小壶,将酒杯征满,双手端起一盅,送与他跟前,眼中似娇羞又似黯然:“晚荣哥,这是我亲手酿制的清酒,请你品尝!”
上次就已经尝过了,跟水似的,林晚荣笑着道:“今日是来办正事的,若是喝了酒误了事那可不好办,还是免了吧!”
“谢大人。”徐长今微微点头,神色刹那间变得庄重无比:“大人。关于贵我两国的谈判。我们开始吧!为了表示我国地诚意,首先,请允许长今先宣读我国王上地授权书。”
林晚荣大汗,连授权书都要念,这长今妹还真是一板一眼,一丝都不肯马虎啊。徐长今自长衣衣兜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书,置于林晚荣面前,朗朗阅读。声音清脆:“……青山绿水,有花为媒,本人高丽王上李成哲。钦赐徐常今为我全权代表,与天朝上大人协商两国交好事宜……
高丽王的圣旨上,自然都是高丽文字,也不知徐长今是怎么翻译的,竟与老皇帝的口吻有几分想像,大概是模仿天朝口吻而为。徐长今镇定念完。轻道:“大人,该您了!”
“哦,好的,我也有圣旨。”林晚荣自怀里掏出那四字圣旨,高高举起,朗声念道:“大华国大。雨露均沾。神奇美男,名曰林三。其功至伟,力大拔山,赐之国士,重责勇担。相商高丽。息息攸关,功成则和。不和则战。钦此!”
他摇头晃尾,信口胡诌,徐长今只能看到那背面大大的“圣旨”二字,想来他所言非虚,哪知那圣旨内别有天地。听闻大华皇帝圣旨中说的如此强硬,小宫女眉头微皱,担忧地叹了口气。
“我们皇上真是文采出众啊,徐小姐,可以开始了吧。”林晚荣将那圣旨收在怀里,取过旁边的茶盏,抿了一口,悠闲道。
“是!”徐长今欠身回答,神色无比地郑重:“林大人,关于贵国提出的有条件救助我国之事,我高丽王上已经知晓,并召集诸位大臣商量讨论过。贵国开出的条件实在过于苛刻,不仅是王上,就连宗室也感觉为难。”
和林大人谈判,真的不是小宫女愿意做的事情,听他严词拒绝,她心里苦辣酸甜一起涌出,低下头道:“大人,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您这么聪明,一定会想到的。”
我是聪明,可这个时候,我宁愿傻一点。林晚荣摇摇头,不经意道:“徐小姐,想必你们已经有了想法,与其坐等我大华退步浪费时间,不如说说你们的看法。”
质子之事。历朝历代都视为奇耻大辱,这高丽王愿意以继承王位地世子质押大华。也算是能忍了。林晚荣对这事却不感冒,嘿嘿笑了两声,摇摇头道:“徐小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玩什么障眼法。所谓质子,不过是一个人罢了,这世界上最值钱的是人。最不值钱的也是人。那世子是你们高丽的,不是我们大华的,你们拿他当块宝,在我大华眼里,他未必比的上一根草。一个世子没了,可以再培养十个、百个。你一国质押一个,还有剩余的。至于说到什么岁岁纳贡十万两,以大华的国力,那十万两银子,简直就是沧海之一粟。说句不中听地话。人为刀,我为鱼肉。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们高丽还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让我深感遗憾。再这样谈下去,就是谈到明天,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地。明天,高丽会发生什么?我真替你们担心啊!”
他怜天悯人的叹了一声,无奈的把玩着渐渐冷却的茶盏,沉默了下去。
徐长今小手捏的紧紧,嘴唇咬得雪白,脸上神色一阵阵的黯淡,沉吟了良久,屋中死一般地寂静。
“咚”的一声轻响,林晚荣敲了一下茶杯盖子,长身而起。徐长今自沉思中醒来,见他动作,吓了一跳,忙跳起来抓住他袖子,隐隐带着些哭意:“晚荣哥,你要去哪里?你不能走!”
“谁说我要走了。”林晚荣笑道:“是茶水凉了,我叫人换些新鲜的。”他微微一顿,神色正经:“不过,徐小姐,你可真的要抓紧了,现在耗费的时间,都是你们自己的,晚一盏茶地功夫,也不知道有多少高丽人民要惨死于战火当中。”
“大人,”徐长今嘴唇咬破,丝丝鲜血沁了出来:“你那一体两治,我们高丽可以接受,但是驻军之事——”
“驻军之事,没得商量!”林晚荣重重的将茶杯按在桌上,乒怦的乱响,惊得徐长今浑身一抖,见他神色坚定,气势恢宏,似是一座不可逾越的高山,小宫女又是仰慕又是心酸,眼中泪珠积聚,拼命的忍住了。
林晚荣转过头去,不去看徐长今地神色,只怕自己心软坏了大事。他猛一摆手,坚定道:“一体两治,一体两治,何谓一体?驻军昭示的是主权,是我大华与高丽一体地主权,若连军队都不能驻扎,司法行政权力又都在你们手上。我请问,这大华高丽结为一体,一体在哪里?”
“不要轻易说什么玉碎瓦全,”林晚荣摇了摇头,悠悠道:“徐小姐,你们要保留武装力量,我可以理解,并且也表示赞同!”
“晚荣哥,你说的是真的?!”徐长今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抬起头来望着她,两行清丽的泪珠顺着她脸颊滚落,凄美动人。
“难道还要我再说一遍吗?”林晚荣脸上泛起一个神秘的笑容。
徐长今欣喜的用力点头:“当然,你说允许我们高丽保留武装——”她呃的惊住了:“大人,您说的武装是——”
这小宫女总算意会过来了。林晚荣淡淡道:“徐小姐猜地没错。大华可以允许高丽保留部分武装力量。但是这些武装,仅限于维护平时地治安,协助应付犯罪,也就是类似于我们大华衙门里的公人捕快。这些公人的训练,由大华负责,他们的武器,由大华按照比例配给,可维持基本治安需要。不可私制仿制。至于其他的安全事务,就用不着他们费心了。”
徐长今的心从狂喜跌入了冰窟。林大人说的好听,要为高丽保留部分武装。可这些被控制了的公人捕快,能起什么作用?大华只不过拿他们当作工具罢了,维持高丽地治安,只能由高丽人来执行。
所有的话都说完了,林晚荣静静坐着。等待着徐长今地决定。他可以肯定的说,高丽王其实早已经想到了最后的结局,之所以授权徐长今再与大华谈判,也只是为了多获取些利益。谈出些什么结果,都不会超出他们的想像!
“你早已知道我们的底线,是不是?”远的似是从天边传来。
“没有什么底线不底线地。”林晚荣笑了一笑:“到这个份上,你们最大的底线——就是没有底线!”
“大人,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错误!”徐长今低下头去,眼泪滴落。
“长今。说来你肯定不信,我做这些事情也是被逼的。以我的性子。在萧家过的逍遥自在,又何必到这里来惹你讨厌呢。正是人生起伏多变,谁也料不中明天会发生什么。”林晚荣双手一摊,有些无奈。
小宫女长长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手,一个高丽侍女从门外进来,盘中端着文房四宝。徐长今提起小楷,未曾落笔,泪水先滴落纸上。
林晚荣握了握她的手,徐长今闭目沉思一会儿,运笔如飞,便将两国商谈事宜落于纸上。那高丽王的印鉴早已盖好,可见他对徐长今的信赖。
林晚荣瞧着没什么异议,为表郑重,特地取了毛笔,歪歪扭扭的签上自己地名字,大华百年,第一份开疆辟土的协议,就此在林大人手中诞生。
徐长今望着纸上自己亲笔写下地字据,呆立了良久,忽如发了惊般,猛地扑入他怀里,痛哭失声:“晚荣哥,你好狠的心!”
“这些事情,不是你一个女孩子能承受的。”林晚荣叹了口气,拍着小宫女的肩膀安慰:“处在这样弱势的地位,任谁来也白搭。你今天的表现已经很好了,比我想像的还要强上很多。若你要怪我,我也认了!”
“我不怪你,这是我的命。晚荣哥,抱紧我!大人,抱紧我!”徐长今泪如雨下,紧紧的抱住了他,泪水湿透了胸襟。
唉,这丫头每次提出的要求都这么的让人难为情,林晚荣抱住她丰满的娇躯,无奈想道。
“晚荣哥,你看我美么?!”徐长今缓缓停住了哭泣,自他怀里抬起头来,脸上带着一抹鲜艳的晕红,晶莹的泪珠映衬的她如玉的肌肤,娇艳可人。
还真是有点美,林晚荣眼皮渐渐的重了起来,看小宫女的脸色,也不那么分明,摇晃着倒了下去。
“晚荣哥,请原谅我!遇见你,长今很幸福!”徐长今缓缓起身,望着他沉沉睡去的身影,泪珠儿串串落下,她微微一拉身上衣带,哗啦轻响,衣衫落尽,那凹凸有致、美妙绝伦的胴体,依在火红的杜鹃花下,无限诱人……
睡梦中的林晚荣只觉身如一叶扁舟,仿佛置身万顷波涛纸上,时而到达峰顶,时而又跌回谷底,那舒爽的感觉,如同洗了桑拿。
啊的一声,他猛地睁开眼来,徐长今连同那满屋的杜鹃都不见了,唯有自己衣衫散尽,躺在那谈判的房里,身下便是一朵盛开的小花,鲜红耀眼。
被了!他脑中轰的一声巨响,浑身都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