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弥陀佛,善哉善哉,看來,施主不仅入魔已深,而且已到了疯魔之态。
但我佛慈悲,不会因你成魔便放弃你,世间本无佛,佛法自在人心。”
老猴神色肃然,一副有德高僧的素养发挥到了极致,根本不因黎晨的辱骂与诳语而动怒。
“哈哈,佛法自在人心,那这些佛又是什么。
黎某所过处,佛域确实处处太平,犹若人间盛世,凡尘乐土,家家户户烧香拜佛,无不乐善好施。
可这些,是他们自愿所为,还是佛力所为。
那些佛高高在上,可曾管顾过他们生老病死的苦痛。
被抢时,不知抵抗,拱手送上财务,口宣佛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被杀时,不知反抗,洗干净脖子等着被杀,还要说我佛慈悲。
还是说,过着与世无争,犹如他们口中的佛祖一般,沒有七情六欲,就可超脱,死后登上极乐。
这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黎晨厉声道。
如他一路所见,佛域中的种种确实让人向往,可真正体会、见识过人生百态后,过上这种生活,才会知道这是多么可怕的一种病态。
人之所以为人,正是因为人有七情六欲,悲欢离合,才是人间苦乐。
生灵之所为生灵,那是因为万物有灵。
若皆遵从佛门宗旨,摒弃七情六欲,吃斋念佛,日夜焚香祷告,而不思进取,清心寡欲,那不是行尸走肉是什么。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施主对我佛误解太深,若肯放下执念,入我佛门下,必当重拾信仰,成就一番无上功德。”
老猴双手合十,谆谆劝诫道。
“无上功德,你成就斗战胜佛位业,当有无上功德在身,怎的成这副模样。
若这就是无上功德,黎某不要也罢。”
黎晨嘲讽道。
“阿弥陀佛,佛域钱财本是外物,施主又何必执着于表象呢,只要你我心中若明台,纵然世间尘埃密布,也有一片乐土长留心中。”
老猴依旧沒有生气,淡淡道。
“表象,嘿嘿,佛门的那些大能者,他们跟那些普通人家中供奉的佛像沒有什么区别,正应了那句老话,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无论供奉的雕像多么奢侈,无论是金子做的还是宝石做的,无论它们表面涂上了什么,都不过是为了遮掩肮脏的内在。
无论外表装的多么高大上,宣扬的佛法多么高深让人信服,可那些佛的所作所为,终究是只知道一味索取,从不付出的下流胚,假大空的无耻之徒。
在他们眼里,凡尘生灵不过是圈养的猪狗,可以任他们予取予求,无论他们生老病死,亦或是天灾**,那些佛都是高高在上的漠视着。”
黎晨怒目圆睁,将一路行过佛域,所见所闻的心中憋闷之言,一口气骂了出來,顿觉心中舒畅了许多。
“阿弥陀佛。”
老猴双手合十,口宣佛号,“俺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等这一天。”
黎晨纳闷不已,心下更是狐疑,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真实,在老猴开阖的双目中,竟是有一道刺目的金色光华闪过。
“嘿嘿嘿,早就看这帮高高在上,假大空的秃驴不顺眼了,你这番话,还真是说到俺心眼儿里去了。”
突然之间,原本如得道高僧般的老猴,竟好似变了个人的似的,神情间少了一丝肃穆,多了数分跳脱与难言的灵性和桀骜,伸手抓向金箍棒。
嗤嗤。
在黎晨震惊的目光注视下,原本脏兮兮的灰白色毛发,在老猴的手碰触到金箍棒的一瞬间,竟是燃烧起來。
随着手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弥漫向老猴周身,眨眼之间成了一个火猴。
更可怕的是,掩映在老猴头顶毛发中的金箍显露出圆形,竟是一个刻满了神秘梵文的铁圈,不断的释放出可怕无比的雷弧融入到老猴头顶天灵之中。
虽然浑身被火焰包裹,但老猴却是一声不吭,原本浑浊的眸子更是绽放出耀目的金色光华,在火焰中是那般明显刺目。
“嘿哈。”
终于,老猴一把将金箍棒拿入手中,好似如燕归巢般铮鸣不断,虚晃间,化作尺许长的撬棍,向头上的金箍撬去。
“给俺开。”
下一刻,嘎嘣巨响中,金箍赫然应声而段,崩散的气浪更是将灼热的火焰激荡开來。
“吭”
强悍的力量,灼热的气浪,哪怕是黎晨都忍不住双手挡在身前,被冲击的连连倒退。
当他再睁开眼时,除了化作婴儿的佛晨和身下渐渐暗淡,并满是裂纹的‘卐’字佛印外,再无其他。
“猴子呢。”
黎晨四下眺望,哪里有老猴的身影。
“嘿嘿。”
陡然间,一股颇为尖锐,充斥着玩味的坏笑自身后响起,可还未等他回头看时,便觉脚下一紧,一股恐怖的巨力袭來,将他整个拉拽着腾空而起。
身体剧烈晃动中,只看到一团金色的影子缠绕着他。
轰轰轰。
下一刻,便被剧痛袭身,一瞬间更是不知被砸了多少下,直将他砸的头昏脑涨,只觉眼前都是金色的星星才停止。
当他奋力睁开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金色虚影是什么时,却觉胸口一沉,差点沒被压的憋死过去,原來是一只脚踩了上來。
“哼哼,想俺纵横寰宇无数年,尊号齐天,什么时候被人当破布袋砸过。
不就是喝你几口酒吗,忒也小气,倒是像极了蛮老儿。”
气哼哼轻佻的尖锐声音,黎晨只看到一张放大了无数倍的猢狲脸在眼前,唾沫星子都喷到脸上了。
“齐天。”
终于,黎晨想起了这是谁,想要起身,却被踩着根本爬不起來。
这一刻他才明白,当年纵横寰宇的天地五绝之一,实力有多么强悍。
“怎么,不服气还想跟俺打。”
齐天一晃手中金色铁棒,好似戳棉花似的,轻轻在黎晨身上点了几下。
咔咔咔。
看似不着力的几下,但黎晨千锤百炼的混元荒体就好似纸糊的一般,瞬间便碎了不知多少骨骼。
“嘿嘿嘿。”
虽然浑身剧痛无比,但黎晨却笑了,咳着血笑的异常开心。
这笑容不似之前的嘲讽,反而像是发自肺腑的真诚笑意,沒有一丝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