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生虽然不是什么好货,但他也有所顾忌。
他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动手,又见方笑武只是一个劲猛吃,并不说话,便也没再出声。
他只是一副饶有兴趣的坐在对面望着方笑武大吃,其实内心早已杀机腾腾,恨不得把方笑武抓过来逼问。
很快,方笑武便将桌上所有饭菜吃光,但他还是觉得肚子很饿,硬着头皮向伙计招招手,点了同样份量的饭菜。
书生见方笑武食量奇大,不觉好奇。
片刻后,方笑武又将桌上饭菜一扫而光,还是觉得不够胃,第三次点了同样份量的饭菜,继续埋头狂吃。
而此时,酒楼里的人全都被方笑武的食量惊住了。
只见整个饭厅没人低声交谈,只是满脸惊奇的望着方笑武,都想看看方笑武的食量究竟可以大到什么程度。
半个小时后,外面的天色渐渐黑了下来,饭厅里亮起灯火,将四下照得通明,俨然白昼。
无数双眼睛齐刷刷望着方笑武,无不带着惊诧,不相信和叹服。
经过伙计粗略统计,方笑武已经吃了差不多十八条大汉的饭菜量,简直就是一个超级大饭桶啊。
殊不知方笑武吃到现在已经开始觉得肚子很涨了,倘若不是因为银笛子就坐在他的对面虎视眈眈望着他,他早就结账离去。
他一边吃一边想了这么半天,仍是没有想到如何避开银笛子的办法,只能继续吃下去,让自己多活一些时辰。
又吃了三个人份量的饭菜后,方笑武开始觉得有些反胃,但他硬是逼着自己继续吃下去。
与性命比起来,反胃又算得了什么呢?
不过,银笛子此时已经忍不住了,笑道:“小友,你好大的胃口,咱们到外面说说话,我想请教一下你的胃口是怎么做到这般大的。”
方笑武知道这个家伙将要动手,自忖无法与他对抗,瞬间起身,同时抓起放在凳子边的木剑,打算趁着四周观众越来越多,外面又是天黑,以最快速度逃出银笛子的控制范围内。
“嘭”的一声,方笑武才刚站起,还没开溜呢,就被银笛子伸手抓住了一只胳膊,顿时全身麻木,连丹田的元气也无法运行用来抵御,便知道自己的修为与银笛子相差太远。
“伙计,这锭银子够付饭菜钱了吧?”
银笛子话声一落,衣袖里突然滚出一锭金光闪闪的金子,也不容伙计开口,拉起方笑武的身子,向外大步而去。
一些眼力高明的食客看出方笑武已经被银笛子制住,但谁都不想多管闲事,纷纷让道。
二十多分钟后,银笛子一手抓着方笑武的胳膊,脚底下施展类似于陆地飞腾术的步法,出得武阳城,来到了断天崖附近。
这一路过来,方笑武三番五次想开口呼救,但他早已被银笛子制住,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就不要说张口了。所幸他是已经死过一次的人,到了断天崖以后,反倒镇定了下来。
“反正老子已经吃饱了,就算再死一次,那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就当作是命背。”他心里想。
银笛子随手一抛,将方笑武扔了出去,距离断崖不过十多米。
方笑武知道自己逃不出银笛子的手掌心,索性做个男子汉大英雄,胸膛一挺,手中木剑一指银笛子,怒喝道:“来吧,老子不怕你,与你干到底。”
“嗤”一笑,银笛子满脸不屑,讥嘲道:“就凭你这个废物也敢与我银笛子交手?说,你到底是怎么活过来的?”
“老子福大命大。”
“放你娘的狗屁!我银笛子一旦出手,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我的手底下侥幸躲得过去。你若不说,我宰了你。”
“老子与你拼了!”
方笑武怒吼一声,运足全身元气,展开灵蛇剑法,一剑向银笛子刺出,差不多有七千元力。劲道威猛绝伦,剑光荡漾,像是一百多条灵蛇同时舞动,分不出哪一剑是虚哪一剑是实。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银笛子面前献丑?”银笛子面露藐视之色,出手如电,只是屈指一弹,铛的一声,便弹在了木剑之上,本来想把木剑硬生生震碎,结果只是震开剑身,使得方笑武空门大露。
“咦,你这小子手里拿的是什么木剑,居然没有被我的指劲震碎?”银笛子有些诧异的问道。
“哈哈,怕了吧,这可是老子的无敌神剑,你要杀我,还远着呢。”方笑武故作高深莫测道。
“放你娘的狗屁!你真以为我银笛子不明白吗?”银笛子脸上涌出一股强烈的杀气,阴森森道:“方笑武,虽然我不明白你怎么可能会在短短两三天的时间从一个废人变成一个门道境的武者,但这件事我已不打算再问。我要杀的人从来没有失手过,既然你不说是怎么活过来的,我就让你再死一次,我绝不相信你这次还能活下来,死吧!”
刹那间,银笛子身上透出一股绝大力量,已经锁定方笑武,同时一掌拍出,直取方笑武心口。
方笑武本来想用火灵拳或者火阳掌来招架银笛子的这一招,但他的修为与银笛子相差得实在太远,就算是他的老爹复生,也万万不是银笛子的对手,因为“贯通境”正是武道第七大境界,比“融会境”还要高。
啪!
银笛子一掌落在方笑武心口,意欲动用几十万元力震碎方笑武的身躯,同时吸取方笑武体内灵气。
活该这家伙倒霉,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修炼的那门可以吸取人体灵气的功法施展出来,手掌刚一碰到方笑武的身子,异变突生,只觉得体内的元气在瞬间被方笑武的身躯吞噬。
啊!
银笛子口中发出一声无比凄厉的惨叫,整个人变得干煸无肉,只剩下骨头,笛子从另一只手中掉落地来,发出“咚”的一声,尔后仰天栽倒,双目深陷,竟是失去一身修为,当然也死透了。
噗!
方笑武嘴里喷出一股鲜血,面色苍白如雪,脚下踉踉跄跄向后退出,一直退了十三步后方才停住,同样也是仰天倒下,不过他只是昏了过去,并没有被银笛子的掌力打死。
转眼间,断天崖上又恢复了往昔的宁静。
时间一点点流逝,月儿在不知不觉间也在夜空中移动位置。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笑武才从昏迷中悠悠醒来,发觉全身又酸又疼,十分难受。
好在他的性命保住了,很快从地上爬起来,运功调息片刻,内伤已经有所好转,只是想要痊愈的话,还需要两天时间。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方笑武望着十几步外的银笛子尸体,满脸不解地道:“以这家伙的修为,要杀我简直就是易如反掌,怎么死的人不是我反而是他?真是邪门。”
沉思了一会,方笑武实在想不出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得走到银笛子的尸体边上,飞脚一踢,将银笛子踢飞出去,坠入断天崖下,算是毁尸灭迹,以免日后被人看到,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随后,他俯身捡起那根掉在地上的笛子,也扔进了断天崖下面。除了他之外,从此再也没有人知道银笛子是生是死。
最后,他离开了断天崖。
两日后,方笑武内伤痊愈。
而这两天来,他一直在不吃不喝的运功疗伤,根本就不清楚武阳城究竟发生了什么大事。直到林婉儿再次来城西的木屋探望他,并告诉他一件事,他才知道金环公子与白眉公子是什么人。
原来最近一段时间,武阳城城东某座荒废多年的老宅,夜里时不时发出一道奇异的白光,分明就是宝物出没,但无论是谁,搜遍了整座老宅,都没办法找出宝物究竟藏在何处。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出数千里之外,使得路过这一带的各方高手闻风而来,无不想找出那件发出白光的宝物。
宝物人人都想得到,但宝物只有一件,僧多粥少之下,免不了会引发武斗,而其中最为厉害的高手当属金环公子、白眉公子、疯和尚、无双道人、龚剑秋这五个人。
这五个人除了龚剑秋人之外,其他四个均是大有来历之辈。
金环公子是“登州”境内一个名为“指环门”的少门主,今年虽然才二十一岁,但修为已经是“登峰境”前期。
细数整个武阳城,别说“登峰境”高手,纵然是“登峰境”之下的“纯青境”、“炉火境”高手,也找不出一个来。素有武阳城第一高手的赵家家主赵无极,修为也只是“贯通境”后期。
那白眉公子与金环公子齐名,年纪与金环公子相仿,来自于登州境内的一个修真大派,叫做“飘渺宫”,乃“飘渺宫”宫主座下第三个弟子,修为也是“登峰境”前期。
疯和尚出自“天门寺”,而天门寺也是登州一大修真宗派,弟子数万,号称登州三大佛宗之一,其余两大佛宗分别是“灵鹫寺”和“天龙寺”。疯和尚的修为虽然没有达到“登峰境”,但也是一位“纯青境”巅峰期高手,与“登峰境”前期仅有一线之隔。
无双道人是“流云派”的弟子,现年四十三岁,修为也是“纯青境”巅峰期。至于流云派在登州的地位,一点不在天门寺之下,号称四大道门之一,其余三大道门依次是“剑道阁”、“隐仙谷”、“长春教”。
龚剑秋无门无派,不属于任何势力,类似于武侠小说中的闲散高手,但他有一个绰号,叫做“百绝剑”,修为深不可测,是五大高手里面最具有实力夺得宝物的种子选手。
因为有了这五大高手的存在,不管是武阳城的本地高手,还是闻风而来的别处高手,都没办法与五人相争。绝大多数都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倒要看看那座老宅里的宝物是什么,最后会落在谁的手里。
早在两天前,金环公子就与白眉公子斗了一次,结果是难分高下。
而就在今天早上,疯和尚与无双道人发生口角,也斗了一次,却是两败俱伤,此时也不知道跑去什么地方疗伤去了。
林婉儿担心方笑武还不清楚城内的状况,所以在听说疯和尚与无双道人两败俱伤的传闻后,立即赶来木屋告知方笑武,免得方笑武得罪了不该得罪的外来高手。
要知道万福楼是武阳城的大酒楼,这两天进出的人全都是外来高手,方笑武少不了会与这些人打交道,一个不慎,那就会有性命之忧。
听了林婉儿的一番话后,方笑武心道:“那银笛子之所以会来武阳城,多半与龙家老宅中的宝物有关。”
只听林婉儿道:“舅舅,我听说你与王西贝解除了婚约,这件事是真的吗?”
方笑武没想到林婉儿会这么问,苦笑一声,道:“婉儿,你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件事你也知道了?”
林婉儿一脸安慰地道:“舅舅,天涯何处无芳草,王西贝又不是什么大美人,你用不着在乎她。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会给你找一个比王西贝美丽几十倍的媳妇儿。”
方笑武哭笑不得,说道:“你这孩子才多大一点,心里怎么会想这种事?放心吧,舅舅再也不是废物了。”
“舅舅,你能练功了?”林婉儿似乎看出了一些端倪,惊奇的问道。
“嗯,我体内已经产生了元气。你等着吧,总有一天,我会让废柴舅舅的外号成为历史。”
方笑武压根儿就没打算在林婉儿面前隐瞒这件事,但为了避免林婉儿太过于大惊小怪,他没说自己的修为已经是“门道境”中期。
林婉儿好不高兴,正要开口,忽见她圆脸微微一变,娇声道:“哼,方义杰那个坏东西竟敢到这边来,看我这次不把他打趴下才怪呢。”说完,全身涌出一股惊人的气息,转身跑了出去。
“方义杰来了吗?”方笑武心头想着,跟着也追了出去。
此时,距离木屋这边还有三十多米元的地方,正走着三个人,为首那个十六七岁,正是方笑易的小儿子方义杰。
眼见林婉儿一脸怒气的从木屋里跑出来,方义杰老远就站住了脚步,大声道:“婉儿表妹,你别生气,我不是来找小叔叔麻烦的,我这次到这边来,是奉了爹爹之命请小叔叔回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