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护法……”
一座幽静的院子里,树荫下,昂藏六尺男儿的丐帮帮主向流云,看上去却是一脸病容,人也比往昔瘦了一大圈,声音更是显得中气不足,显得特特别无力,“我现在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一个了。”
这里是鼻象山庄,但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号令整个岭南武林人士的鼻象山庄,而是向子羽当上帮主以后,在原址上新建的别院。
与过去规模宏大的的鼻象山庄相比,如今的鼻象山庄显得小气得多。
自从新的象鼻山庄建好后,向流云每年都会来这里祭奠自己的父母,同时还会为战死的一百八十三名鼻象山庄的斗士上香。
“帮主……”
刘护法本命刘真,今年四十六岁,比向流云更早进入丐帮,是丐帮十三位护法中最年轻的,据说实力已经达到了可以当上八袋长老的境界,“你能信任的人除了我之外,还有不少,譬如九袋长老洪百川。”
向流云闻言,却是发出一声短叹,说道:“师叔他老人家行踪不定,我不见他已有七年,虽说这次百丐大会他有很大可能会参加,可凡事都有意外。如果师叔真的不来,我也没有办法。”
刘真突然大声叫道:“洪长老一定会到!”
“怎么?你这两天是不是收到了什么好消息?”
“是的。我原本想把这个好消息禀告给帮主知晓,但是帮主这两天一直在休息,所以……”
“快快说来,到底是什么好消息。”
“这个好消息就是……”
刘真说着,朝向流云的位子走近,上身微弯,一副不想让外人听了去的样子。
“你说什么?”
向流云的声音充满了震惊。
一瞬间,刘真的一双大手按在了向流云的肩膀上,全部内力一股脑涌出,分明就是要置向流云于死地!
原本气色稍好,恢复了几分精神的向流云,在这次攻击之下,面色登时灰暗下去,大有随时断气之危。
“刘护法,原来你也想害我!”
向流云嘶声叫道。
“我不但想害你,我还想当丐帮帮主!”
刘真将十二成内力用上,即便是自损八百,也要杀了向流云。
因为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八年!
不料,向流云的目中,却是在这刹那间闪过了一道青光,面色不在灰暗,而是红扑扑的,犹如得到了神助。
蓦地,一人进了院子,瞬息来到向流云身后。
只见他左手轻轻一翻,便落在了向流云的头顶,强大的真力从百会穴直灌进去,显然是想爆掉向流云的头颅。
“向流云,你猜猜我是谁?你要是猜得到,我就叫你一声向帮主。”
那人面露诡笑,一副自以为可以毙了向流云的神情。
“你是唐虎。”
向流云突然叫道。
闻言,无论是那人还是刘真,都不觉吃了一惊。
尤其是那人。
那人自认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与向流云打过招呼见过面,向流云究竟是怎么得知他的身份的?
难道向流云是神仙不成?
“你……”
唐虎想问一问原因,可是他只说了一个字,就再也说不出话来,整张脸红如猪肝,竟是反倒被向流云的内功给缠住了。
此时,刘真也说不了话,向流云也说不了话。
三个人全都变成了哑巴。
……
方笑武与方豪策马飞奔,距离柳州府府城只剩下不足四十里路。
他们要在天黑之前进入府城,不然的话,就只能赶夜路了。
所以他们得加快速度。
可是就在此时,不远处的一座山坡之上,忽然冒出了几个人来。
这几个人轻功甚高,十几个起落以后,已经到了官道上,一字排开。
方笑武和方豪急忙勒住马儿,以免与对方起冲突。
方笑武目光一扫,发现这几个人穿的虽是都不怎么样,可精气内蕴,绝非一般武夫能比。
这会儿,方豪开口了:“五位这是何意?”
位于中间的那人说道:“前方有塌方,正在修路,两位若不怕耽搁时间,就请多等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也就是两个小时,那不就要天黑了吗?
方豪望了望方笑武,意在征求方笑武的意见。
如果方笑武说要硬闯过去,那他就算不是这五个人的对手,他也要身先士卒的为方笑武开路。
方笑武沉吟了一下,问道:“阁下可知这附近有落脚的地方吗?”
那人笑了笑,道:“有倒是有,不过就怕你们不敢去。”
“但说无妨。”
“你们来的时候,可曾看到一条藏青色的小道。”
“看到了。”
“上了那条小道,前行差不多五里,便可望见一座山神庙。那山神庙中有一个庙祝,十分凶狠,如果你们不怕他的话,就去山神庙里借住一宿吧。”
“多谢了。”
方笑武朝方豪迅速丢了一个眼神,后者瞬间领会。
很快,两人调转马头,倒了回去。
一顿饭光景之后,大道旁果然有条藏青色小道。弯弯曲曲,直到山里,若不是熟悉路径的人,还真不敢随便乱入。
“公子,我们真要去山神庙借住一宿?”
“你打得过那五个人吗?”
“打不过。”
“既然打不过,那我们就忍一时风平浪静,明日一早再上路。”
方豪虽然不知道方笑武为什么要这么做,可他相信方笑武这么做定有深意,所以也不多说,当先进了那条小道,为方笑武开路。
两人骑着马儿一前一后在山路上往前行进了一会,果然看到了一座带有围墙的山神庙。
两人来近之后,正要下马。
忽然,庙中传出一声嚎叫,随后便有一颗巨大的脑袋从庙里高高飞出,滚到了两匹马前,将马吓得连连倒退。
方笑武和方豪虽不至于吓了一跳,但也吃了一惊。
两人勒住马匹,定睛看去,不由苦笑了一下。
原来那不是人的脑袋,而是猪头,山猪的头。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随着话声,一个手里拿着把杀猪刀,胸前挂着一片用来遮挡血水的红布的五旬男子从庙里走了出来,眼神很不友善。
方豪翻身下马,说道:“我们主仆想在此借住一宿:还请庙祝行个方便。”
“你才是庙祝,你全家都是庙祝。”五旬男子瞪了瞪眼,说道。
“你不是这里的庙祝?”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这里的庙祝?”
“那庙祝呢?”
“被我宰了。”
“什么?庙祝被你宰了?真的假的?”
“真的又如何?假的又怎样?”
“如果是真的,那我们……”
突然,庙内走出一个身材高高瘦瘦的老者,笑道:“两位,你们别听他的鬼话,我就是这里的庙祝。两位来得正好,今晚庙里有山猪吃,反正我们两个吃不了多少,两位若不嫌弃的话,不妨一起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