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琛去了靖宁候府,见了罗韶,将周树很可能在京城的事跟罗韶说了。
罗韶面‘色’很平静,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安之琛的目的很明确:“这次再不能让他逃了,我一定要抓住他。”上次在海口让周树逃了,这次他绝对不能再让周树逃离京城。
罗韶自然不会否了安之琛的意,夺妻之恨,是个男人都受不了。以前寻不到人也就算了,现在寻着了人,肯定不会放过了:“那你打算如何做?”
安之琛将他的打算说了一下。简单来说,三个儿子身边都放了高手保护,再给可馨找一个替身,至于可馨他想放到靖宁候府。
罗韶沉‘吟’片刻说道:“短时间想找一个跟可馨差不多的小姑娘很难。”就是他,也做不到。
安之琛觉得,找一个身高差不多的小姑娘就成,至于模样差点就差点,反正可馨又很少出现在外人面前。
罗韶想了一下后说道:“这事,你直接跟皇上说。”要想抓周树,到时候可能会动用到禁军,得了皇帝的允可,安之琛行事会更方便一些,而且也少了许多的忌讳。
安之琛不明白为什么罗韶会这么说:“我是我的家务事,跟皇上说不妥当吧”也就因为安之琛了解罗韶,知道罗韶不会无的放矢,罗韶提这个建议肯定是有原因的。
罗韶摇头说道:“不算是家事,你不记得周树是朝廷通缉的要犯吗”当日周树逃离海口死伤了近万人,是最高的通缉犯。
安之琛还是觉得不大妥当,就算是通缉犯也不该直接跟皇帝说,而且一说起周树,到时候肯定得将月瑶牵连进去。
罗韶笑着说道:“我若是没有把握就不会跟你说这个事,你放心去吧,皇上不会为这事为难你的。”
当日月瑶上书说江南有旱灾,让朝廷有了防备,免除了一场灾祸,可以说这全都是月瑶的功劳,但是因为这事太玄妙的,皇帝也不好明着奖赏,现在月瑶有‘性’命危险,皇帝知道了肯定得有所表示的,只要皇帝稍微松一下口,这事就好办多了。
安之琛并不知道月瑶曾经给皇帝上书的事情,倒不是月瑶瞒着安之琛,实在是这件事当时冒了很大的危险,月瑶不想让安之琛担心所以没告诉他,等事情落了,她又不敢说了。
鉴于对罗韶的信任,安之琛衡量了许多,最后还是决定相信罗韶,在心里打好腹稿,就将这件事跟皇帝说了。
就冲这周树敢到‘侍’郎府的后院掳人,就不能不让皇帝印象深刻:“你怎么知道周树有可能在京城”
安之琛恭敬地回道:“上次臣的叔公遭遇的刺杀,臣猜测幕后主使应该就是周树。”
皇帝望了安之琛一眼:“是不是连氏又做了什么噩梦”估计连氏做梦梦见周树回京城来了,要知道他都半点消息没得到。
安之琛心里一跳,不过还是很诚恳地说道:“回皇上,贱内前两日是做了一个噩梦,她梦见自己被人‘逼’得自杀。”
皇帝一下了然,不过皇帝也纳闷了,为什么这个连氏做梦总是梦见不好的事,不是梦见安之琛被人害死就是梦见自己被人‘逼’得自杀,做梦都不能安生,也真够苦‘逼’的。
上次江南旱灾的事月瑶有大功劳的,只是这事太玄幻了一些,面上不好赏,皇帝也就一直给放着,这次的事既然落到他面前,他也不能啥表示都没有:“朕会让人去查的,若是有线索会有人告诉你,另外,若是到了危机时刻,可以调用你一部分兵力。”至于调用多少兵力,这个度可就得安之琛自己把握了。
安之琛心智还是不错的,虽然被这个喜讯给震惊到了,但是面上却没表‘露’得太多,只是跪下磕头谢恩。
皇帝看着安之琛的背影,神‘色’倒是很缓和,安之琛有野心,不过也有弱点,这个弱点就是他太看重妻儿,臣子只要有弱点就不用担心控制不了。
回到家,安之琛将这件事跟月瑶说了。
月瑶又惊又喜,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桶到皇上面前,而且皇帝还答应了让通政使司帮着查,这得是多大的面子呀!
安之琛望着月瑶道:“月瑶,我怎么觉得这事有些奇怪呀!皇上是个赏罚分明的人,这次这么好说话应该是有缘由的。”
月瑶想了一下,将她上折子跟皇帝说江南有旱灾的事跟安之琛说了一下:“你说,是不是跟这事有关系”
安之琛头都大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这万一江南没旱灾,可就是欺君之罪了,到时候月瑶人头都不保了。
月瑶有些愧疚地说道:“你在西北打仗,我不想给你再增添负担了,后来事情完了,我又不好跟你说。”
安之琛叹出了一口气,好在这件事最后圆满落幕了,不过也是这会,他知道了为什么侯爷会建议他将这件事跟皇上说了,侯爷这分明是早就料定皇帝不会置之不理了。
之前安之琛跟月瑶说的信心满满,但是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现在好了,得了通政使司的相帮,安之琛对抓获周树有十分的把握。
不怪安之琛这么有信心,可以这么说,在京城就没有通政使司查不到的事,只要周树‘露’出一丁点的马脚他们就能查到消息。
月瑶自言自语道:“这也许就是佛祖说的,善有善报吧。”当日她不忍心,换来今日的善报,也算值得了。
安之琛觉得这确实是一个善缘,当下笑着说道:“画展的事准备的怎么样了只有半个月的时间了。”
月瑶心头的担忧去掉了不少,说道:“嗯,待会忙去,和悦,就算有了通政使司这个助力,可馨这段时间还是不要呆在我身边了。”月瑶不想让周树毁了可馨的声誉,她好运碰到安之琛,可是‘女’儿却未必有这个好运。
安之琛点头道:“好。”
晚上,月瑶在画室里面,安之琛听到管家说廷正过来了,说道:“让他进来吧!”安之琛很了解月瑶,月瑶现在是放下了廷正的事不管,但不代表月瑶真的就想跟廷正断绝姐弟关系,不管如何,廷正也是月瑶一手带大的。
廷正进了正院没见到月瑶,只见到安之琛:“姐夫。”他是听到月瑶回京才特意过来的。
安之琛望了一下画室那边,说道:“你姐在画室里,她九月要开画展,最近都很忙。”
廷正心头有些小小的失落。
安之琛随口问了廷正几句在步兵营的生活,有了之前的事,安之琛跟廷正也没什么话说,问的话也都很客套。
廷正反应再迟钝,也感受到了安之琛对他的疏离,廷正心里有些难过,看了一眼画室的方向,说道:“姐夫,我先回去了,等姐忙完了我再过来。”
安之琛也没挽留,让丫鬟送了廷正回去了。
廷正的异样自然被向薇看在眼里,向薇有些好奇,所以就让人去连府了解一下情况。
婆子回来以后,跟向薇说了连府的情况:“林氏想要‘插’手前院的事,舅老爷将林氏塞到前院的几个人全部都赶出府邸了,另外舅老爷还将林氏赶出去的几个人都寻回来了,让他们当回了以前的差事。”原来的人发卖出去,职位自然空缺出来了,林氏全部都换上自己的人,现在廷正将林氏的人全部都掳了,林氏的脸面可真是丢得一干二净。
向薇非常惊讶:“他吃错‘药’了”以前不是特别宝贝那林氏吗怎么现在竟然一点都不顾及林氏了。
婆子说道∶“连府的人说是林氏行事太过份了,‘逼’走了大管家,大管家一气之下,将林氏做下的事全都跟舅老爷说了,惹得舅老爷万分的恼火。”
向薇一点都不同情廷正,‘弄’到这个地步全都是他自找的:“还算他有点恼子。”廷正如今的做派,至少能保全二房的家业,至于其他的,还是多看看吧!
廷正回到家,林氏跟他吵了起来。
廷正本就因为在平阳伯府‘弄’得心情不好,这会林氏跟他吵闹,心情越发的恶劣,说道:“我跟你说过,你管好后院就成,前院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
廷正受的也是最正统的教育,那就是男主外‘女’主内,林清菡送给林家的重礼已经犯了廷正的忌讳,现在还一心想要染指他的产业,有了大管家话在前,由不得廷正怀疑起了林清菡。
林氏气得脸都通红:“我没有想要管前院的事。”林氏只是觉得每个月的家用太少了,若是她管着钱财,想怎么用就怎么用,再不用束手束脚了。
廷正知道林清菡的想法,面‘色’有些发冷:“每个月一千两的家用,你还嫌少,那你说要多少才够”
廷正可不是不通庶务的人,当年月瑶担心廷正跟她一样不知道银钱的重要,所以从十三岁开始他就帮着打理田庄,连家人口不多,合计起来也只有六十多个人,一个月一千两银子日常开支,绰绰有余。
林清菡看着廷正的样子,心下有些害怕。
廷正却不愿意再跟她说下去了,耍袖出‘门’了,身边的随从问道:“老爷,我们去哪里”
廷正想了一下后说道:“去李府。”除了月瑶,他跟李府的人最亲近了,好在林清菡跟李家的关系倒相处得不差,当然,这个不差只是跟月瑶相对比。
廷正到李家的时候,李国荇正好在府邸,李国荇看到廷正,想起前不久李夫人跟他说的一些事,说道:“你跟我到书房来。”
到了书房,李国荇问了廷正在步兵营内的事,廷正认真地说了一些府邸里的事。
李国荇点了一下头,矛头一转,问道:“外面都在传闻你跟月瑶闹翻了,这是怎么回事”李国荇日理万机,连家里的事都没空闲管,更不要说廷正家里的事了,只是这次的事闹得实在是太大了,李国荇不想听着都难。
廷正赶紧说道:“伯父,没有的事,我跟姐姐是有一些矛盾,但却不是外面传闻的那般。”
李国荇也不会去追问廷正与月瑶有什么矛盾,这些家务事他也不会去‘插’手,只是说道:“廷正,月瑶当你姐才八岁,别人家的孩子八岁还在父母膝下撒娇,可你姐又要护着你又要保全二房的家产,为此费尽心思,可就是这样还差点丢了命,廷正,若不是你姐姐,你不可能平安长大,更不可能有今天。”
廷正对小时候的事记得不大清楚,确切地说,是月瑶从没将她在连府的事告诉廷正,以致于廷正对当年的事都不怎么清楚,他只知道连家的人对他们姐弟不好,却不知道月瑶为他付出了多少。
廷正想起安之琛当日的话,问道:“伯父,当年大伯有不让我从武吗”廷正其实对这事并不是很清楚。
李国荇点头道:“嗯,当日连栋方说若是你敢从武,就要将你们姐弟出族,后来不知道你姐用了什么方法,让连栋方妥协了。”月瑶用的什么方法,李国荇也不清楚。
廷正喃喃地说道:“这事我都不知道。”
李国荇说道:“当年你姐为了不让你去族学,顶着连家的压力求了你舅舅帮你寻先生,后来连栋方‘逼’得她急了,她放下傲气去给靖宁侯府的姑娘当伴读,只为给你们姐弟寻个靠山,后来为了让你不受连家的掣肘不准你从武,求了我带你去山东,你能进骑兵营也是你姐求了靖宁侯,你姐为你做的事可不仅仅只有这些,只是她从不将这些事挂在嘴边罢了,廷正,你姐不说,不代表你可以不将这些事放在心里。”李国荇没点明,但话里的意思很明确,月瑶对他的恩德他一辈子都偿还不清,若是敢做出对不起月瑶的事,他就是忘恩负义。
廷正木木的。
李国荇突然问道:“你成家以后,你姐分了多少钱给你”
廷正脱口而出:“二十万两银子。”
李国荇听了以后说道:“廷正,我以前就跟你说过,看人看事不能只看表面,不能只用眼睛去看,只用耳朵去听,而应该用心去体会,你用心去衡量,就知道到底谁是真心对你好。”廷正跟月瑶的事闹出来以后,李国荇听说以后就问了李夫人,李夫人就将她听到的林清菡做下的事都跟李国荇说了,不过到了李国荇这个位置,哪怕他看不上林清菡,也不可能在廷正面前说林清菡的是非。
李国荇跟安之琛都身居高位,看问题有一致的地方,那就是两人都认为这件事的最大的错在于廷正,不同的是安之琛对廷正没有耐心,见廷正一味护着林氏,当下就将他排斥在外,而李国荇一直都将廷正当成儿子看待,对廷正的感情很深厚,所以知道廷正做的事以后,他会耐心教导。.
第五百五十九章 画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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