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定了......”
沉默了良久，挣扎了良久，老唐终于站起身，环视了身边的几个同伴，用低沉的嗓音说出了自己的决断。
“这些妇孺，不能留...一旦我们的行踪泄露，代价太大...我们承担不了。”老唐的内心仍旧在不停的挣扎。仿佛是为了说服自己，老唐断断续续却咬紧牙关的解释道。
“他们......必须死。”
良久，老唐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仿佛是历尽千辛，从诺森德的寒冰中钻出来一般，带着几分彻骨的冰冷、疲惫和疯狂。最终，经过一番激烈挣扎，老唐还是咬牙下达了这个让他感到耻辱的决定。
突袭分队的二百多位勇士，早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在老唐几人周围站满。此刻这些壮汉们，也都沉默的站在一旁，静静的等待着老唐的决断。待到老唐最终说出这个结论时，这些在战场上，搏斗拼杀、真面生死时眉头都不皱一下的勇士们，大多呼吸变得急促，眉头开始紧锁，握紧武器的手，撺紧又放开......
“古德，你不能这样做，他们，他们只是些手无寸铁的女人和孩子，他们不是战士！我们也不是那些半人马渣滓！”一个有些老迈苍凉的声音在老唐身后响起，一位左眼被眼罩挡住，双角残缺的牛头人战士，背着一根巨大的图腾柱，来到老唐的身后。有些老迈但仍旧坚实的身躯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疤，因为脱掉了厚重的铠甲，而清晰可见。
冈德鲁*裂蹄，一个年迈却依然活跃在战场的老爷子，一个有些固执，认死理儿的老战士，此刻因无法认同老唐的决定，从人群中钻出来说道：
“屠杀这些毫无反抗能力的妇孺？古德！这个决定会让你泰坦之力的称号蒙羞！你这是在背弃一个战士的荣耀！你这是在向那些半人马渣滓们看齐！”
老爷子急迫恼怒的斥责声，响彻了整个野猪人营地，充满怒意的咆哮震得所有人，耳朵生疼。冈德鲁*裂蹄辈分高，资历老，作为一个八阶战士，手中的图腾柱，曾经不知道，在战场上砸碎了多少半人马入侵者的脑壳。许多刚刚进战场的年轻人，都曾经受到过他的照顾，甚至有不少勇士都欠这个满身伤疤、可亲可敬的老爷子一条命。
老爷子，已经在战场和军营里待了很多年。以他的功绩和资历，当个督军都绰绰有余，包括凯恩和哈缪尔在内的许多牛头人高层，都曾经恳求过他就职高位。可冈德鲁老爷子，却一直固执的认为自己的智慧一般，不是那块料，当不了那么大的官，抵死不从。仍然以一个一等军士长的身份，战斗在第一线，每天教导那些在他眼里，还鲁莽稚嫩的新兵蛋子们，传授自己的战场经验，教会这些年轻人，如何在战场上杀敌保命。
这位老爷子，无数次从战场上摸爬滚打，死里逃生。几乎把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军营，奉献给了牛头人部落。他的许多老友和那些受过他照顾的牛头人，都曾经苦劝过他，退居二线，颐养天年，不要流连危险的战场。可每次都被固执的老爷子，以牛头人的危机还没有解除，自己这把老骨头还能扛起图腾柱去战斗，为理由，严词拒绝了。
“没有我的教导，那些新兵蛋子们，不知道有多少，在第一次战斗，就会送掉性命！再等等，等到咱们舒哈鲁安稳下来，我就退休，找片地方养几头科多兽。”这就是这位德高望重的老爷子经常会挂在嘴边的话，平淡言语间浸满着一个舒哈鲁老战士的责任感。
这位官职不高，实力也并不拔尖的老战士，在牛头人部队中间，却有着无人能比的巨大威望，许多曾经在他麾下战斗的勇士们，如今都已经成长为可以独当一面的人物。那些曾经受到过他的照顾以及和老人共事过的牛头人，都亲切的称呼这位可亲可敬的军营活化石为“老爷子”，如同父祖一般尊敬爱戴。就是老唐那个一向桀骜，眼高于顶的传奇姨母，玛加萨*恐怖图腾，对老爷子也是尊敬有加，在老爷子面前，恭敬地持子侄礼。
可现在，就是这样一位素有威望的老战士，无法认同老唐的决断，站出来义正言辞，疾声厉色的斥责这老唐。希望老唐可以收回自己的决定，重新考虑。
此刻的老唐，听到背后老爷子那痛心疾首的呵斥和教训，心里早已满是苦涩。他何尝希望自己变成一个沾满无辜者鲜血的屠夫？作为一个成长在和平年代的普通人，对于生命，他比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尊重。可他更加无法承受，因为自己决策失误，给整个计划带来的失败，为整个牛头人部落带来的灾难和牺牲。
“老爷子，我...别无他法，整个计划不允许失败，我们舒哈鲁也不能再承受任何损失。如果...如果不杀这些野猪人，迎接我们舒哈鲁的也许就是彻底的灾难...”
“我...古德*泰坦之力*恐怖图腾，曾以大地母亲的名义发过誓，我...会尽我所能带领舒哈鲁走向兴盛，会尽我所能让所有族人避免牺牲！我曾发过誓！不再让族人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我绝不会允许整个舒哈鲁部落再次陷入危险的境地！为了我的誓言，为了舒哈鲁部落！我...别无选择！”
“这是一场战争，关系到整个舒哈鲁生存的战争，容不得我们心软。为了这场战争的胜利，我...不能心软，我...别无选择。如果今天的所作所为，让我背弃了一个战士的荣耀，让我愧对泰坦之力的称号，甚至让我遭人唾弃，被人谩骂，哪怕因此背上刽子手、屠夫、恶魔的耻辱称号！为了舒哈鲁，我...无怨无悔！”
老唐的语气从刚开始的低沉、迷茫，渐渐的愈发疯狂和激烈，直到最后，已是满腔的高亢和坚定，斩钉截铁，毫不迟疑。
“老爷子，我别无选择。为了舒哈鲁的未来！他们...必须死。”
“但今天，在这里，只会有一把武器蒙羞染血！只会有一个耻辱的刽子手！只会有一个...背弃战士荣耀的...屠夫！那就我，古德*泰坦之力*恐怖图腾！这场可耻的屠杀，将由我......独自完成！”
老唐语气沉重的说罢，拎起手中的奥伯莱恩*裂魂之剑，缓慢但坚定的朝着一旁的野猪人妇孺们走去。
看着老唐坚定的身影和掷地有声的话语，冈德鲁*裂蹄老爷子，怔怔的不知如何是好，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背着图腾柱，推开人群，满面萧索的朝着野猪人营地门口走去。他知道，这个自己一向喜欢的后辈，说的没错，但他实在无法容忍自己亲眼目睹一个充满荣誉感的战士堕落，向无辜者扬起屠刀！
“哎，这该死的战争...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渐行渐远的老爷子，有些失神的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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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眼前一帮脸上混杂着哀求与仇恨神色的野猪人妇孺，老唐面色阴沉，咬咬牙，手起刀落，砍掉了最前面的那个野猪人妇女的头颅，猩红的鲜血，扑的一声，从脖颈间猛地喷出，撒了老唐一脸一身，腥臭的血液在盔甲上流动着慢慢凝固。
这耻辱的鲜血洒满全身，让老唐彻底变的疯狂，犹如来自地狱的恶魔，着了魔般，冲入人群大肆杀戮，一时间满地鲜血，遍地残躯。
看着老唐，状若疯狂的在人群中屠戮着野猪人妇孺，本来在一旁的有些踟蹰的弟弟阿纳克，仔细的品味着哥哥的誓言，目光渐渐坚定，抛开所有的顾忌，一言不发，同样拎起战斧冲入人群，斩杀起这些野猪人妇孺。
待到老唐感觉到身边的异状，从疯狂中清醒过来，回过头，就看到自己的暴力牛弟弟同样杀到人群里，击杀着无力抵抗的野猪人。暴力牛咧开嘴角，有些难看苦涩的对老唐笑了笑喊道：
“哥，我们是兄弟！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和你站在一边！即便是被人唾弃，叫做屠夫，我也和老哥在一起！嘿，战士的荣耀？如果在杀掉这些野猪人中丢掉，就从战场上再杀回来好了！为了舒哈鲁的未来！我也无怨无悔！”
听着弟弟暖心的支持，看着弟弟满面的坚定，老唐心里充满了感动，无论这个决定对与错，无论自己是不是个屠夫，至少，自己并不孤独！
“为了舒哈鲁的未来！”老唐坚定了自己的决断，扬剑高吼，把心中的抑郁发泄出来。
看着老唐两兄弟疯狂行径，耳边听着老唐的高吼，十几个恐怖图腾氏族的战士不再犹豫，迈步走出人群，接着越来越多的来自不同氏族，不同部落的战士们，一个接着一个，抛开了怜悯，握紧手中的武器，冲入野猪人妇孺里，展开杀戮。就像暴力牛阿纳克所说的一样，无论是不是被人称作屠夫，无论是不是丢掉了战士的荣誉，为了整个舒哈鲁的未来，他们无怨无悔。这一刻，他们不仅是同生共死的战友，更是荣辱与共的兄弟！
“为了舒哈鲁的未来！”这些牛头人战士们，在这一刻，抛开了所有的负担，放下了所有的犹豫，为了同一个信念，高吼着化身罪恶的屠夫！但他们坚信，为了整个族群，他们无怨无悔！
看着眼前不忍目睹的残酷场面，看着突袭分队战士们，那一个个疯狂而又坚定的身影，默默站在一旁的贝恩*血蹄，有些沉痛又有些解脱的叹了口气，放下纠结的心情。那个骁勇睿智的男人，下达了他清楚的明白，却又无法勇敢承担的最明智的决定。
这一刻，贝恩*血蹄，终于明白了自己，和被父亲、族人们一直称赞的古德*泰坦之力*恐怖图腾之间，到底差距在哪里。不是实力，不是智谋，而是一颗勇敢坚强的心，一种为了族人可以放弃自己所有的坚定信念！是那种可以带动周围所有人，抛开所有顾忌，为种族奉献自己全部力量的人格魅力！
从迷茫中走出，同样坚定起决心的贝恩*血蹄，像其他人一样，握紧手中的图腾柱，跟着其他人的脚步，高吼着：
“为了舒哈鲁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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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太满意
写这章时止戈我一直在酝酿情绪~~~想要把老唐那种复杂纠结的挣扎写出来！毕竟作为一个现代的人类灵魂，面对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真的挥不下屠刀，那是智慧生命啊，又不是有着血海深仇的半人马！可如果不杀就会有许许多多的亲朋好友因此而死。你会不会挣扎？打个比方...如果面前有一个侵华日－军，我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和他和他战斗到底，哪怕最后同归于尽！可如果是一个无辜的小孩，一个没有任何仇怨的别的国家的小孩，就那么无辜的蹬着大眼睛看着你，绝大多数还有良知的人会下不去手，毕竟我们不是那些禽兽日—本人！现在就有许多这样的妇孺，因为你的计划，陷入这样的境地，你不杀他们，你的亲朋好友，你的人民就会因此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是不是也回像老唐一样挣扎？不知道大家怎么想，但如果止戈我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情愿和十个敌军做必死的战斗，也不会愿意轻松的杀掉一个小孩。
只能说，活在和平的世界里，真好！愿世界和平！
ps：今天家这片下大雪，同学聚会推迟了~~~今天这更奉上
第二十二章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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