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女人本来笑着的脸突然僵直起来,愣愣的看着木哥,眼中光芒急闪,有惊愕、有怨毒,还有深深的惧怕。【【,
“我当是谁呢?”金佳子看清那女人的脸,就是一阵大笑,“原来‘北张’家的张族长,好久不见呐,您近来可好啊?”
张欢姻黑着脸儿不说话,恶狠狠的看向金佳子。
金佳子讨厌极了那个女人恶毒的眼神,看了看张欢姻,又瞄了瞄袁二爷,眼珠儿一转,拍拍巴掌道:“哎呦喂——好像有‘故事’啊——”他双手伸出指着那二人,“上次‘水灵岛’一别,没想到你们还真走到了一块儿…怎么?是不是一吻定情,相见恨晚呐!嘿嘿嘿,这你们可真要感谢哥儿几个啦,咱是媒人,也算帮你们牵了红线儿,快说说,啥时候喝你们的喜酒啊?”
“你、你混账——”袁二爷气紫了脸。
“狗、狗杂种——”张欢姻怒喷着火。
金佳子却还在“嘻嘻”笑着:“诶——信我的没错,结婚这事儿可不能耽误,要是过两天一不你们还怎么在咱们‘圈儿’里混呐,到时候肯定就上了驱邪界的‘头版头条’——两大首脑私定终身,怀了孩子还都未婚…啧啧,有辱咱们同行的颜面啊…”
“噗嗤!”方乔笑了:“哥,你嘴可太损了,人家好歹也是大门大派的头领,这话可不能瞎说,要是传出去,肯定会被人添油加醋,到时候两位前辈还怎么在界内立足哇…来来,刚才那句是怎么说来着?我先发个‘朋友圈儿’…”
“你、你们该死!”袁二爷怒道。
“我说的不对么?”金佳子笑道,往楼上指了指,“这儿一共就剩三间房。你们的弟子挤一间,大包小裹占一间,最后留下一间,正好给你们俩滚床单…”
“哇啊啊——”张欢姻气炸了肺,抬手就露出了胳膊上的弓弩,金佳子嘴上痛快,可也知道那女人的厉害,连忙要往旁边躲,身子还没侧开呢,就见木哥回手又是一道蓝光。正中那只弓弩,啪!碎成小块儿,掉落地上。
“锥子,跟我走,别闹事。”木哥的神色还是淡淡的,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张欢姻和袁二爷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都是猛猛的一阵——这个小子好像功法大进,什么时候竟变得如此厉害,而且身上的气息很古怪。好像除了阳气,还、还有戾气…
方蓓儿皱起眉头看着木哥,本想说话,却突然感到体内一阵灼热相当难受。嘤咛一声,身子晃了晃,木哥忙搀住她,脸色逐渐发冷:“锥子。上楼。”
金佳子心中狐疑,已经没有心思再调侃下去,凑到木哥的身边。“老木,你、你没事儿吧。”
“我很好,只是不想让她们有事。”木哥看了看身边的方蓓儿和肇莱。
金佳子还是有些不放心,盯了木哥半天,见他身上的道道气息渐渐歇止下去,这才松了口气,对着那个:“走吧,兄弟,跟你的老板说,打烊关店,再别让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闯进来。”
服务生哪敢说话,只能哆哆嗦嗦的一个劲儿点头,他刚想带着众人上楼,却听身后那女人又说话了——
“小畜…姓木的…你给我听好喽,这次我们到这里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你要是再敢和我们作对,那、那就是和所有同道作对,是和全天下人作对!到时候一定会激起众怒、身败名裂!”
木哥还是不理她,依旧往前走。
“你给我站住!”张欢姻又喊道,见木哥忽的转过头来,倒把她吓了一跳,木哥冰寒的目光瞪过去,刚想说话,却听身后的肇莱轻声低吟了一声,他忙回头看去,只见那姑娘脸色灰白,眉间泛黑,显然又需要驱除阴毒之气了,木哥有些着急,提步就朝楼上走——
“狗杂种,你、你们一个都别想走!”袁二爷是冲着金佳子骂的,他看到木哥时确实有些动容,可金佳子刚才那一番恶毒的造谣生非,显然已经触动他的底线,这一瞬间又想起了之前在木哥那儿受过的屈辱种种,心中悲愤间更是气怒,滔天愤火直冲顶盖,咬牙切齿道,“今天,我就要和你们做个了断!”说罢,从怀里掏出了几张蓝色的灵符,往胳膊腿上一拍,登时,四肢紧绷,犹如兽肌…
木哥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阴冷无比,似带杀机,他轻声对方蓓儿说:“你先带着肇小姐上楼休息,我们马上就来。”
方蓓儿好像还有些担心,不过看肇莱的脸色越来越苍白,她也不敢耽搁了,扶着那姑娘就往前走,迈了一步又停下,转头对着木哥小声道:“你、你…当心一点,别…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不要多生枝节…”
木哥点点头,又冲方乔使了个眼色,她很聪明,马上就明白了——木哥是怕方蓓儿两个姑娘身体太虚,独自上楼再遭遇什么不测,所以让自己在一旁守护,当下笑意盈盈,朝木哥一点头,跟着二女迈上了台阶…
“站住!”袁二爷在后面大喊道:“你们谁都不能走!”
木哥脸色阴冷,挡在楼梯口前,缓缓抬起手,五个指尖儿上耀出五色光芒,寒气扑涌,直指袁二爷,那个家伙瞬间感觉心底一颤,好像心脏被插上了一根冰冷,寒彻入骨,他皱了皱眉头,提步就要往上冲,但木哥只轻轻一点,一道蓝光便电闪般射了出来,正中他的肩膀——
叮!
光芒打在袁二爷的身上,竟发出金石相碰之声,他胳膊上的那些灵符突然大耀其光,瞬间将他团团围绕,形成了一层护体光罩,那本是袁九门的得意功法,可轻易化解大多兵刃的攻袭,可在和蓝光相触之后,竟瞬间被震荡得支离破碎,化为虚无,袁二爷的身子也是猛猛的一震,气血翻涌间,肩头是一片痛麻,低头一看,原来那里竟多了一个血点,他大惊失色,慌恐的看着对面的木哥,一颗心在呼呼的往下沉——虽然伤口不深,但却重创的却是他的自信,没想到木哥的随手一击,竟然轻而易举的破了他素来引以为傲的符法,这、这还怎么打下去…
袁二爷呆在那里了,张欢姻也察觉出了不对,又见木哥的神色又变得淡淡的,语声冰冷,不带一丝感情:“都给我滚。”
那二人身后跟的都是自己门派家族的弟子族人,这一下脸上哪能挂得住,张欢姻皱起眉头硬着头皮说:“小子,你、你不要张狂,我——”
木哥目中闪电暴起,显然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五指一伸,打出指诀就要出手。
张欢姻登时感到了木哥身上传来的阵阵磅礴气息,势大威猛,似有万钧,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心脏一直“咚咚咚”的猛跳,那是一种本能,一种面临巨大危险而迸发的自然反应,她心里更是惊骇,说什么也不相信只有短短月余未见,那个小子的修为竟有如此长进,似乎已经彻底超越了自己,甚至,不仅仅只是超越,而是…尤其他身上直逼过来的那股犀利的气息更是迫人难受,而且最奇怪的,好像别人感受不到,只有她自己心神凌乱…
张欢姻看着木哥的手指即将弹出来,自然知道厉害,脸色大变,急急喊道:“你、你敢动手?!知不知道我、我们是为谁定的住处?!”
木哥还是不说话,好像对这话题丝毫不感兴趣,手依旧在动。
“你、你住手——”张欢姻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退,看来已经做好了“谈不拢就跑”的准备,“姓木的,要知道你今天得罪的人是谁!”
木哥面无表情,指尖儿微微一震,蓝光大炽。
张欢姻正想往门外退,却感觉自己的肩膀突然被什么东西按住了,她浑身一震,扭头看过,顿时松了口气:“呼,青、青荷大师,您、您终于来了。”
搭在张欢姻肩膀上的,是一只修长秀气的手,光洁如白玉、细腻如嫩葱,长长的指甲上涂着花色的油彩,中指上戴着一枚拇指盖儿大小的戒指,似是一朵乳白色的小荷花,其中柔光隐隐萦绕…
金佳子只看到那只手,便已感到心湖是一阵荡漾——手都如此俏美,那、那她的人…
她的人慢慢从张欢姻身后走了上来,金佳子定睛一看,顿时大失所望。
那个女人确实很美——如果放在三十年以前的话。
站在对面的,竟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发髻高高盘起,脸色很白,但却细纹密布,相貌也相当标致,只是写满了岁月的沧桑,按金佳子的话来说,徐娘老矣,风韵不存,人老珠黄,没啥看头…
“青、青荷大师——”张欢姻微微躬身施礼,对那个女人显得相当尊敬,“我、我们…”
“我都看到了。”中年妇人淡淡道,脸上也是不带丝毫表情……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