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才那老娘们儿…呃…那个刘大夫说,让你们吃‘包子’——”金佳子抓了抓脑袋,“吃个夜宵,也不至于把你们吓成这样吧?如果害怕吃不了被骂,那都不是事儿,给哥打包回来,听听,蛔虫混了个半饱,又开始啃我肠子了…”
赵的‘包子’不是吃的,是、是死人!”
“啊?死人?!”金佳子惊道。,
“对!她说死人被盖在白布下面,一动不动,就、就像包子馅儿,而且早晚还要放在火里烧,就、就跟包子差不多——”罗庞庞也带了哭腔。
“妈.的,这个老娘们儿嘴也太他妈损了,当大夫的都不知道尊重死者,欠揍!”金佳子怒骂道,想了想又说,“那她的意思是——”
“让、让我们去给死者登记…”赵小依的眼泪终于下来了,“这三更半夜的,我、我们…”
“你、你们不敢是不是?”方祥武实在喘不过气了,试着扳罗庞庞的胳膊,可那姑娘却死死的不撒手,方祥武苦着脸道:“不、不用怕,你、先放开,我可以陪你们去,其、其实我们是…”
“嗨,方祥武,你也太小看她们啦——”姬晓晓连忙打断,偷偷的瞪了方祥武一眼,又笑道:“人家可都是医学专业的,死人、尸体什么的啥没见过?还用得着你强出头,走吧,咱们回去睡觉!”说罢,站起来就要往外走,方祥武愣了愣,也要跟上去。
“哎呀!不要——”罗庞庞突然大喊,“别、别丢下我们!我、我怕!”手抱得更死,脸就贴在方祥武的屁股上。好像恨不得一口咬住。
方祥武的脸顿时红了:“你、你先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
“不放不放——”罗庞庞的眼泪滚滚的往下流,“打死我,我也不放!”
“诶?护士小姐,这就怪了,你们整天在医院里转来绕去的,怎么一提到死尸还吓成这个样子?”姬晓晓眨着大眼睛问,“难不成你们上学都是瞎混过来的?根本就没有什么经历?”
“你、你胡说,我、我们才不——”罗庞庞眼珠直转。
“那就是啦,怕个毛啊怕。佳子哥、方祥武,咱们走!”姬晓晓道。
“别、别——”罗庞庞突然大哭出声,赵小依的眼泪也噼里啪啦的往下掉。
方祥武趁着罗庞庞擦眼泪擤鼻涕的时候,终于挣脱开了,身上登时一轻,一步就窜出了老远,罗庞庞一见此状,登时哭得更凶了:“哎呀,你、你们别走。我、我还是说实话吧——”
姬晓晓背冲着她们“嘿嘿”的笑,等再转过身子,脸上已表现得很惊奇:“哦?原来你们一直说的都是假的?”
两个小护士低着头啜涕,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儿交流了一会儿,把心一横,异口同声道:“我、我们这里闹鬼啦——”
“开玩笑。世界上哪有鬼。”姬晓晓撇嘴道。
“有!真的有!”罗庞庞把鼻涕一把、眼泪一把,擦得满手都是,方祥武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自己腰上的衣服早就蹭得油光锃亮,湿乎乎、黏稠稠,姬晓晓也看到了,咧咧嘴往旁边躲了躲。
“前几天值夜班的同事都说,一到半夜里就听到病房里有人在哭——”赵小依把话头接过来,“可、可这半个月就没有住院的患者,同事们吓坏了,结着伴去看,但每间病房都查过了,也不见半个人影,最后他们顺着声音的源头找,终、终于走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姬晓晓问。
“嗯,那、那里就是我们医院的太平间…”赵小依颤声道。
“之后呢?”
“之、之后——”罗庞庞又接过去,“之后,几个同事就推门进去了,那、那个女人的哭声却突然停了,他们一阵查,没找出声源,可、可是却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两个小护士对望了一眼,身体抖如筛糠。
“继续!”姬晓晓说。
“太平间刚送过去的尸体不见了!”罗庞庞惊喊道,“可、可守夜的赵大爷说,房门是锁上的,钥匙就他那有一把,别人根本就不可能进去!”
姬晓晓眉头微皱,抱着膀琢磨。
“后、后来,不止一次出现过这种事儿,大多值夜班的同事都、都碰到过,所以大伙就传开了,说、说我们卫生院闹鬼,谁、谁也不愿意再上晚班了——”赵,“只、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轮到了我、我们。”
“嗨,就这事儿啊!”金佳子笑道,“我还以为你们这里出了什么大妖大怪了呢,还藏着掖着的,早说不就不用哥哥费那么多心思了么?”
“其、其实也不是我们想隐瞒。”赵小依道,“只是刘大夫反复警告我们,让我俩对这事儿守口如瓶,跟谁都不准说,否、否则就要告诉校长赶走我们…”
“那个老娘们儿?”金佳子见二女点点头,又问,“她为什么要挟你们?”
“可能是为了我们院的声誉吧——”赵小依解释道,“卫生院闹鬼的事儿不止同事们知道,后来也传到了外面,镇子上的人差不多都知道了,沸沸扬扬,越来越邪乎,有的说我们治死了人,半夜就有索命的女鬼出来抓人;还有的说医院的太平间阴气太重,正好是通往阴间的大门;有更可气的一种说法,说我们卫生院是一家黑窝点,专门取死人身上的器官来卖,有用的眼角膜等部位都用上,而用不上的,就剁成肉馅卖给罐头厂…”
“诶——”金佳子咧咧嘴,“你们镇上人的口味也太重了吧。”
“总之,外界的传言对我们卫生院的声誉影响很大,所、所以,这段时间都没有人来看病了。”赵小依道,“而他们看到你们就躲,多半是把大家都当成了收购器官和‘肉馅’的人。”
金佳子和姬晓晓对视了一眼,都没说话……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