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杫醒來的时候.身上的衣裳已经换下.上好的丝缎轻丝亵衣.这不是自己的衣裳.但却是新的.
能给自己换衣服的人.这玉衡宫内除了洛辰逸.白杫不作第二人想.
拥着锦被坐起來.白杫轻轻叹了一口气:师父.你还真是我此生的劫.
身子都被你看光了.你却一点也沒有要负责任的自觉.你让我怎么办才好.
纤细莹润的食指无意识的画着锦光那光滑的被面.白杫轻轻蹙眉.胸口那沉闷的疼痛已经消失不见.现在可以说是通体舒畅.沒有丝毫不适.
掀开锦被.白杫只是愣了愣神.便翻身下床.开襟的亵衣因为这个动作而露出里面绣着雪荷的白色肚兜.雪荷尖尖的花苞含苞待放.衬着那精致的锁骨与凝脂般的肌肤.格外让人怜惜.
汲着绣花鞋.白杫撑着床沿站起來.一阵晕眩袭來.白杫连忙站定.摇了摇头.食指抵着额头.神色间透着苦恼.
看來自己睡的时间不算短.不然也不会头晕.
待那阵晕眩过去.白杫这才缓缓举步往梳妆台走去.
直到在那应该摆着梳妆台的位置站定.白杫有些恍神.面前并沒有梳妆台.但是房间的摆设倒与自己的房间相差无几.
浑浑噩噩的思绪顿时清朗起來
这是师父的房间
而自己刚才睡的.是师父的床
原本苍白的容颜瞬间染上胭脂般的嫣红.俏丽嫣然.
师父此举.是不是原谅自己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白杫向门口走去.由于步履太急.却与刚端着药进來的洛辰逸撞了个满怀.
初初醒來的白杫哪有力气稳住身形.只得暗叫一声倒霉.然后任由自己向后倒去.
蓦然.腰间一紧.白杫气息不稳的落入一个清新温暖的怀抱.侧脸贴着那坚实的胸膛.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那娇颜很沒骨气的通红一片.如同玉白薄瓷里透出來的嫣红.抬手可掬.
“师……师父……”在洛辰逸还未退开之时.白杫率先退开两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小脸嫣红的.不敢抬眼看洛辰逸那眉目如画的俊颜.心如擂鼓般.仿佛要跳出來.
“把药喝了.”洛辰逸抬手.将手中那险些撒落的药碗递给白杫.怀中那空空的.异样的感觉.让洛辰逸无措而不适.
那柔若无骨的娇躯却像是印在了心里.挥之不去.
白杫听着洛辰逸那淡淡的声音.沒有丝毫的情绪起伏.一时间所有的娇羞消弥无踪.
以师父这般清冷淡泊的人.又怎么会懂得自己那相思入骨的心情.只怕脸上的羞红.他瞧了去.也只会问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
淡淡的失落笼罩心头.白杫接过药碗.却沒有立即喝下.
洛辰逸这种只字不提的态度.让她不安.但是却又不敢问.
“药凉了更苦.”见她不动.洛辰逸抬手抚上白杫的额头.那圣洁中泛着一抹妖娆的红莲.花开得正艳.殷红如血.
倾泄而下的青丝绕在指尖.洛辰逸心念一动.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她及笄那日里.那一句娇笑中的要求
待我长发及腰.师父娶我可好.
他记得.那时候.自己回答的是“好”.
那时候.不过是想着她心思单纯.或许只是一句随口戏言.而他.也不过是随口应承.
如今看來.却多了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
这种有悖人伦的事情……
“师父……”白杫突然抬头.
而洛辰逸那未能及时收回來的手指.便这样轻轻的划过那精致漂亮的眉眼.
看着白杫那疑惑的神然.洛辰逸从容而又淡然的将手指收回來:“这红莲.不必再掩了.若有人问起來.你就说是画的姣莲妆.我给你的钗子.记得将发挽起來.为师说过.杫儿大了.不要再像个小女孩.披头散发的.”
白杫捏着碗沿.神色间带着一丝窘迫:“我不会……”
从來沒有人教过她.她自然也不会挽发.最直接的.就是将青丝半束.然后系上丝带或绒花.
“我教你.日后.可要记得.”淡淡的声音里带着一抹笑意.与一抹隐匿其中的温柔.
白杫微抬娇颜.清眸定定的瞧着他.然后重重的点头.
那一年.她将近十六岁.是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却尚不知绾青丝之意.只是一派欢天喜地的.任由神仙般俊美的师父.轻巧熟练的替自己挽发.
一转眼.第二个跨年.也即将迎來.
与洛辰逸独居在这玉衡宫内.借着伤由.不用早课.白杫也沒有觉得寂莫无聊.
锁妖塔的事情.洛辰逸不提.白杫也聪明的不问.而在玉衡宫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那千方百计想要寻自己错处的墨如冰.也沒能生起什么大风大浪.
虽然伤已经好透了.但是白杫也沒有要搬回自己院落的自觉.而洛辰逸也不知是沒放在心上.还是不介意与她同一个院落.
反正.两人就在一墙之隔.生活了一年.
今天是自己十六岁的生辰.白杫站在窗边.望着院中那花开得正艳的寒梅.右手中捏着一只毛豪.桌面上平铺了一张宣纸.上面的字迹清秀而娟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气.
比起往年.白杫虽然少了一分冲动.沒有再莽莽撞撞的去寻洛辰逸.惦记着他又会送一份什么样的礼物给自己.但是心里那股期盼.却是只曾不减.
青丝如缎.静静的披散在身后.尽管学了许久.白杫挽发的手艺还是差强人意.只能松松的将一半的青丝挽成一个不成形的团.而每当洛辰逸看到的时候.都会无奈的笑笑.然后替她重新挽过.
那是自己最幸福的时候.也是与师父挨得最近.也最心安理得的时候.白杫默默的想着.
“我愿化成石桥.忍受五百年风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打.只求……你从桥上走过……小师妹.这字字情深.笔笔缠绵.是写给谁的啊.”初夏一把拿过那铺于桌上.墨迹还未干透的宣纸.带着笑意.颇有意味的看着白杫.
“初夏师姐.你來了……”白杫看了一眼初夏手中的宣纸.又看了一眼初夏脸上那明显不怀好意.带着打听意味的笑容.最后落在了院中那株花开得正艳的寒梅树上:“不过是一句诗罢了.难道初夏师姐还想让我送给轩扬师兄不成”
轩扬与初夏的事情虽然沒有说.但是聪慧如白杫.又怎么会看不出两人中间的端倪.也只有陆怀英与凌风大大咧咧的.才会粗心的沒有发现.
初夏闻言.顿时乖乖的把宣纸摆放回去.俏脸上满是沮丧:“轩扬师兄说过.我玩不过你.可是我不信邪啊.可是看你这样子.我果断甘拜下风.”
说着.初夏有模有样的对着白杫拜了拜:“小师妹.今天你就十六了.原本及笄的时候.就可以下山历练.不过你伤势未好.今年估计过了年.你就可以下山了.我可以陪你哦.我们叫上轩扬师兄.还叫上陆师弟……”
“唔……凌风师弟就不叫了.现在他被墨如冰迷得团团转.我已经完全不看好他了.”初夏扳着手指头.挨个数着.
白杫将手中的毛豪在清水里洗净.然后搁在一旁.拉着初夏在桌边坐下來.一脸认真的看着她:“初夏师姐.你与轩扬师兄的事情.与寒石师叔说了吗.”
原本还一脸兴奋的初夏.在听到白杫提到这件事情后.小脸顿时垮了下來:“蜀山门规条条戒严.我们怎么敢说.更何况轩扬师兄尊师重道.若是师父不同意.他肯定会与我断情断义的.我冒不起这个风险.”
“不过这样也挺好的.他对我处处爱护关心.我再也不用担心他会喜欢上别人.”说着.初夏的眼里露出一抹幸福.看得白杫心酸.
白杫倒是希望洛辰逸能喜欢一个人.至少这样.她还能觉得自己有希望.但是洛辰逸看似心怀天下.却又清冷无心.白杫在他身上.只看到茫茫的绝望.
原想着陪伴一生便好.如今相处越久.却是越不能控制自己.
得到一点.便想要更多.
就像花弄影说的.她和她一样.在初初见到洛辰逸时.心中就住了一只鬼.一只叫贪念的鬼.
想着花弄影那绝世无双的容颜.远远胜过自己数倍.可是师父依旧一片淡漠.自己还怎能奢望.能够留住师父的心.
只是花弄影给自己的玉佩.还有交待的事情……如今已拖了将近一年.也是该下山去完成了.
只是这样一來.自己就真真正正的跟妖孽扯上了关系.
也不知那花弄影是无心的.还是故意的.她明明知道师父不喜欢妖孽.却还要将这玉佩交给自己……
“小师妹……小师妹.”初夏伸手在白杫的眼前晃了晃.
“嗯.”白杫拉下初夏的右手.回过神來.
“想什么呢.想得这么认真.我跟你说话你都沒有认真听.”初夏厥着嘴.不满的看着白杫..
64 姣莲淡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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