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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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周末就到了。
    这几天,从来不关心财经和政治的韩千重一直在看新闻。
    思必得实业的股票已经停盘了将近两个月了,从走势图看,停盘前好几个交易日都是跌停。
    J省被调查的一二把手已经查明大量资金来源不明,已经进入了司法程序,目前尚未牵扯到应家。
    情形对应家并不明朗。
    韩千重一直在挣扎着要不要给应许打电话,可他想不出来该说什么。
    直接安慰吗?那太苍白。
    提醒她身边有小人吗?她应该已经知道了,有点多余。
    问她什么时候回来吗?他拉不下这个脸。
    韩千重开车到了江寄白在上林山的别墅,大门外停了好几辆媒体车,一个个都长枪短炮的,还有家甚至架了座云梯,妄图从高处拍摄这场盛宴。
    这回拦住他的是警卫旁边专门负责接待的公关公司,请他出示请柬。
    他有点狼狈,只是说没有请柬,是江寄白请他过来的。
    公关公司当然不信,眼神轻蔑地看着他的车,语气却很恭谨:对不起,公事公办,烦请您让江先生打个电话过来。
    正僵持着,一辆黑色的敞篷跑车开了过来,解磊带着墨镜冲着那公关点了点头。
    “这是江寄白的客人,放进来吧。”
    韩千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刚想说声谢谢,就见解磊冷笑了一声:“信韩的,你不是瞧不上我们吗?识相点早断早超生,离了你,应许还有大把美好的日子,过了今天,你就别再出现在我们面前了,桥归桥,路归路。”
    他一踩油门,汽车尾气喷在了韩千重的身上,小小的车身嚣张地左冲右突,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韩千重站在原地,他应该要生气,但这次他却没有。
    其实解磊以前不是这样的,见了面还尊称他一声学长,韩培云在国外看病时,他也帮了不少忙。
    仔细想想,解磊和他交恶,是在他和应许在一起的第二年。
    那是他最痛苦的一年。
    父亲的病好了,他再也没有借口离开应许。
    他一看到应许就会想到他欠她的人情,欠她的金钱。
    还有应许身旁那些嘲笑的、鄙夷的目光,让他压抑得几乎疯狂。
    想要寄情于事业,却处处碰壁,这个行业好像容不下一个专心做事的人,而擅长溜须拍马、阴奉阳违的人却步步高升。
    甚至有一天,元彤彤还拿来了两张应许的绯闻照片,夜店里,应许和几个男孩神情暧昧。
    他一直自欺欺人,安慰自己最起码应许是有点爱他的,所以用这种手段把他留下。
    可这张照片却打开了一个更加残酷的世界,在应许的那个世界里,没有爱情。
    应许对他那么好,只是好像在养一个宠物。
    什么时候腻了,什么时候就甩了。
    可能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和应许,就好像两驾各奔东西的马车,越走越远。
    他变本加厉地为难应许,有一次甚至把应许扔在大雨里走了。
    解磊就是那次打电话大骂了他一顿,见了面甚至要揍他,被应许拦住了。
    他却觉得很痛快,他期待应许把他甩了,那他就可以做回正常人,而不用这样患得患失。
    他一次次地挑战应许的底线,却发现应许对他的忍耐限度越来越高,几乎……没有底线。
    韩千重走进江家的别墅,发现里面已经很热闹了。
    宽大的草坪中间,一个乐队正在演奏,中间一个金发女郎正在唱一首英文歌曲,耳熟能详,YESTERDAYONCEMORE。
    主唱的声音沙哑,缠绵悱恻,韩千重忍不住停住了脚步,神情怅惘。
    昨日重现。
    何必呢,重现了反而徒留悲伤。
    如果能昨日重来就好了。
    回到他和应许初相识的那一刻。
    草坪上三三两两地围着闲聊的人群,好些都是韩千重眼熟的。
    这个圈子其实说大不大,排的上号的也就这么十几二十个人,有几个和应许他们交好,有几个泛泛之交,有几个甚至是面和心不合的宿敌。
    韩千重向来懒得理这些人,便取了一杯香槟站在树下远远地看着。
    除了那些圈子里的人,还有将近一半是现在当红的明星,男女都有,韩千重看到了好几个新晋的年轻组合,在网络上人气很高。
    蒋方啸也在人群中,谈笑风生。
    他对蒋方啸这人有点琢磨不透。
    要说他和应许交好吧,和韩千重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不痛不痒地说些应许的花边新闻。
    要说他和应许交恶吧,话题总会不知不觉地往应许那里带。
    以前他也懒得深究,现在想想,觉得他对应许好像有种酸不溜几的感觉。
    还没等他琢磨透蒋方啸,前面骚动了起来,人群三三两两地朝着大厅里走去。
    偌大的客厅里站了约莫有四五十人,空间一下子有点狭小了起来。
    人们窃窃私语,请柬里只写了江宅晚宴,却没写明什么事由,不免把人的好奇心都吊了起来。
    江寄白从二楼缓步走了下来,在二分之一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一声白色礼服,优雅从容,就好像童话书里的白马王子。
    “感谢各位拨冗莅临我江寄白的晚宴,”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我的心情有点兴奋。”
    说着,他把手按在胸口,深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语声温柔:“有请应许应小姐,今天是她的生日,我有幸替她举办这场生日宴会,更要由此宣布,江家和应家的合作,将从今天开始,步入一个崭新的时期。”
    音乐声响起。
    一个袅娜的身影从阴影中缓步而下,一身曳地的白色长裙,缀满了各种水晶和亮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江寄白朝着她伸出手去,握住了她的手,行了一个绅士的吻手礼。
    应许微侧着脸,嘴角一抹若有似无的笑容,目光淡淡地扫过客厅中的人群。
    她的声音轻柔却清晰。
    “谢谢诸位的捧场,前段时间我因为身体不适出国休养,听说S市有很多我的传言,我很荣幸,能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今天是我的生日,希望大家玩得开心,也谢谢寄白,希望江应两家合作愉快。”
    大厅里掌声响起。
    应许和江寄白一起缓步而下,手握酒杯开始敬酒。
    谈笑晏晏,郎才女貌。
    韩千重站在窗户旁看着,不知怎么,胸口的深处好像有个锤子在敲。
    一下一下的,钝钝得疼。
    “你说是什么合作?”
    “该不会是彻底合为一体吧?”
    “联姻?”
    “看来有这个可能性。”
    ……
    旁边有两个人在窃窃私语。
    韩千重恶狠狠地瞪着他们,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不可能,要联姻早就联姻了,会等到现在?”
    那两人讪讪地笑了。
    其中一个连忙解释:“我们就随便一说。”
    “是啊,应姐人很好,以前很帮衬我们,我们这也是替应姐着急。”
    这称呼有点奇怪,韩千重这才仔细地打量他们,这两人都二十不到,其中一个很眼熟,他忽然想起来,路过电影院的时候看到过这人的海报,好像演个男二号。
    那人也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起来:“我认识你,你是应姐以前的男朋友,应姐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韩千重愣了一下。
    “两年前公司安排我们去陪几个投资商,应姐是我陪的,”那人的脸有点红,“我那时候刚出道,不太懂规矩,是应姐帮我说了好话。”
    韩千重的心里好像被什么堵了似的,那种场合可以想象,糜.乱得很。
    虽然他知道应许他们的私生活很混乱,可和一个曾经和她发生关系过的小明星面对面,他还是有点恶心。
    许是他的脸色太差,那人终于恍然大悟,一叠声地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应姐和我没什么,我们那个圈子里的人都知道,应姐从来不乱来,除了喝点酒唱点歌说几个笑话。我们都说,应姐一定很爱她男朋友。”
    好像一道闪电劈过。
    韩千重整个人都僵了。
    怎么可能?
    他听到的可完全不是这样。
    S市是个娱乐大都市,数不尽的俊男靓女在这个光怪陆离的娱乐圈里讨生活。
    以至于S市的富豪们随便一拉就有数不尽的小蜜、小三,用身体换取出头露面的机会,换取各种通告,简直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
    应许也不例外,各种宴会上,如果没有他韩千重在身旁,总会有各种各样的男孩围上来。
    元彤彤总是和他讲应许的各种八卦,今天她替某某拿了个电视剧,明天她在开幕式上请了哪个明星。
    说完总是不屑地一撇嘴:“有钱就糟践别人,乱七八糟。”
    他听着听着,也就深信不疑。
    后来几年和应许在一起的时候,他几乎都不碰她,潜意识里就觉得很脏。
    有时候实在避不过,亲热以后,他必定要在浴室里呆上很久,把自己从头到尾洗刷一遍。
    有次他在里面呆的太久,应许有点紧张地来敲门,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他只是回了一句:“我总有把自己洗干净的权利吧?”
    他还清晰地记得,应许那张瞬间惨白的脸,还有自己心里一闪而过的痛快淋漓。
    难道,都是别人在中伤应许?
    那元彤彤又为什么会有她在夜店的照片?
    难道元彤彤她是故意的?
    韩千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个天真纯洁的女孩,怎么可能会这样心机深沉?
    他忍不住在人群中寻找起应许来。
    客厅的舞池里有人在跳探戈,好几对人翩翩起舞,煞是好看。
    还有一些人移步到外面的草坪,享用下午茶点。
    韩千重在别墅里找了一圈,没看到应许,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后门种了几排矮树,随后是草坪,草坪外是一个豆形的游泳池,碧波荡漾,好几对人穿着比基尼,晒太阳的晒太阳,游泳的游泳。
    离泳池不远,是个紫藤花架,花架下也摆着几张躺椅,坐着几个人,其中一个正是应许。
    韩千重紧走了几步,叫了一声她的名字。
    应许的背影一僵,慢慢地坐了起来,回过头来,冲着他点了点头,“是你啊,”随即她侧身对着身边的人浅浅地笑了笑:“小桓,来见见你的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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