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静文不管心中有多么不舍,可最终还是走了。
并且走的很坚决,以至于那晚之后,徐昕都没能找到再次故地重游的机会。
不过徐昕也并没给她留下遗憾,那一日她是带着满满的祝福走的。
““声台形表”是我们表演中经常提到的四个基本要素。”
“通过这些来完成角色塑造、情感表达。”
经过大一的表演基础课教学后,北电大二的课程,开始进入了深化教学阶段。
这一阶段常常是采用实践与创作结合的教学。
也就是后来常见的排小品,排话剧。
当然,北电背靠电影制片厂,比起中戏能给到学员更多的电影实践机会,比如让学生去隔壁制片厂客串表演。
从90年代开始,北电对教学做出改革,大量启用新人老师,在教学内容里,也加入了更多实践的部分。
这也是为什么,蒋雯利才刚毕业就能参演凯哥的《霸王别姬》。
这就是有学校资源的好处。
徐昕作为北电的学生,人脉这块是天然优于普通人的。
大教室里,台上的老师户强在埋头讲着剧本解析,徐昕却在对着一个本子不停书写着。
“又在给谁写情书?”
一旁的舍友刘磊小心瞟了一眼,见徐昕把几张纸都快写满了,遂凑过来有些好奇的问道。
只是问这话的时候,眼神却不自觉的瞟向了前排的一个女生。
“怎么,怕我是写给谢闰的。”
随着他的目光,徐昕也看了眼前排那个高高瘦瘦的女生。
穿了件洁白的衬衫,腰背挺得笔直。一头披肩的黑发,被用一根黑色的皮筋,随意梳拢在身后。
随着她的头不断低下抬起,她身后的那一撮秀发,犹如一根毛茸茸的马尾草,不断拨弄着许多男生的心弦。
在北电表演系93班,其实最漂亮的不是刚走的贾静文,也不是后来名声大噪的徐静磊。
而是前排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谢闰。
后世说起她,可能知道的真不多,主要在这个浮躁的娱乐圈,她算是最清醒的那一拨。
面对各方的诱惑,不但守住了本心,还在最当红的时候,果断选择结婚退隐。
以至于后来留给她的只有《箭客柳白猿》的制片人一个标签。
“对她你还用写情书吗,帮人多拍几张照不就可以了,反正你现在也单身了。”
刘磊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别提有多酸。
虽然徐昕和贾静文一直是一对,可班里的不少人都知道,谢闰其实一直对徐昕有意思。
至于原因嘛,当然也是因为拍照了。
徐昕平日里为人很热情,大一那会儿,就经常帮班里的同学免费拍照。
这也是为什么,今年大一新生才入学一个月,就有人主动找徐昕拍照。
而且他拍照技术还贼好,也不知道是怎么练出来的,拍出来的女生是个顶个的漂亮。
也许真就是天赋吧。
一来二去的,相处就自然比其他男同学更方便。
尤其谢闰和徐昕也是老乡,因此难免就近水楼台了。
这年代的爱情其实特简单,大家都没钱,所以才华和长相才是最吸引人的地方。
会拍照的人,别说94年,就是2024年也不差女朋友。
况且徐昕长得还不赖。
至于为什么他女朋友是贾静文而不是谢闰。
刘磊也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台妹酥软清甜,自带青春活泼吧。
“其实单身挺好的。”
想想后世永远单身的思葱王,只要永远单身,就一直有权利谈新女朋友。
哪怕今天见这个,晚上陪另一个,这都不算渣。
因此徐昕干嘛要用个名分来给自己套个枷锁。
见刘磊有些不以为然,徐昕也没多说,而是直接将手里写的纸转了一个方向。
只见上面写着《白酒策划案》。
“白酒广告?”
刘磊有些诧异,这家伙上表演课居然写这个。
大概看了眼,却完全没看懂,尤其那密密麻麻的字,刘磊只觉得再看下去就要长脑子了。
“你这是给谁写的?”
“给我老爸写的。”
徐昕想得很清楚,不管是拍电影,还是拍电视剧。
启动资金,肯定都得找老爸要。
要想等自己挣到这笔钱,以现在的演员行情,最少得好几年了。
只是就这样找上门去要钱,先不说老爸信不信,但腿肯定会先断一根的。
虽然这年代还没有缅北葛腰子,可儿子败家的手段却一点不比后世少。
毕竟这大几十万,放三十年后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所以为了能顺利拿到钱,也为了能让老爸不打断自己的腿。
他就只能出此下侧了。
蜀川,泸州。
徐东平打着喷嚏走进窖池,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一直在不停打喷嚏,起初还以为是感冒了,吃了一包感冒药不但没见好,反倒这喷嚏打的越发的勤了。
他已经决定了,等会儿开完窖如果还不见好,就去诊所打一针。
“汤头,准备好没?”
来到老窖,看了看几个厂里刚招来的年轻人。
都是十八九的壮小伙,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年纪。
读不了书,就只能提前进入社会了。
徐东平直接走进了里面最大的一个土堆前。
“我刚看了下,可以开窖了。”
这是他们老徐家,能在这偌大的泸州酒城存活下去的根本,一口明朝流传下来的老窖,这一期已经发酵71天了。
酿酒的过程说简单也简单,无非就是浸泡、蒸煮、发酵、蒸馏。
可说难也难,同样的流程同样的原料,但是却能做出不一样的酒。
而这里面决定一款酒的关键就在发酵上。
才有的发酵方式和促进微生物的生长和繁殖,选料不同,将直接决定酒的味道。
五粮液老窖酒之所以能在全国出名,最大的原因就是他那几口600多年的老窖。
当然除此之外,还有那沿用了600多年的酒糟。
所谓千年酒窖万年糟,你光有酒窖还不行,还得与之配套的酒糟,才是决定了出酒好坏的根本。
而徐家的这口窖里使用的酒糟,就有一些是两百年以前的。
这也是为什么,以前老说酒香不怕巷子深,那几百年的酒糟发酵出来的酒,味道就是香。
每当徐家酒厂蒸酒,全镇都会有那一股酒香味。
只是现在随着时代的进步,酒香也怕巷子深了。
最近两年,市面上出现了不少没有酒窖的包装工厂,他们靠着广告,用买来的勾兑酒,迅速抢占市场。
反倒是他们这些兢兢业业做酒的人,眼看就要被那些勾兑的假酒,挤压的活不下去了。
他不是没想过也找人打广告,可一问那价格,就让他直摇头。
做个广告就要二十万,再算上电视台的各种支出,一套下来最少四十多万。
虽然这点钱他拿的出,可如果效果不好怎么办?
一边是面临困境必须改革,一边是未知和不确定,这让他一时有些难以抉择。
“哈提~”
等工人将发酵好的酒糟弄去蒸馏,徐东平才一边打着喷嚏一边出了厂。
一番忙活下来,喷嚏没见少,头还反倒有些晕乎乎的。
只是刚走才没几步,就叫人给追了回来。
“小李怎么了?”
“老板~!徐昕打电话回来了。”
“嘿,生活费不是已经汇过去了嘛,他现在打电话回来干嘛?”
“好像说是要找家里要钱。”
听到这话,徐东平喷嚏也不打了,头也清醒了。
来不及细想,就急匆匆的冲进了传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