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烟很高兴，她以为第一场戏通过是个美好的开始，预示着在《繁花》剧组越来越顺。
事实证明，她高兴早啦！
就算顾东阳能点石成金，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改头换面。
所以唐烟还是《繁花》剧组的演技洼地，NG的次数遥遥领先。
被导演骂自然还是少不了，每天晚上老老实实去参加补习。
比高三准备艺考还认真。
不过奇怪的是，就这样白天学习夜里上课居然也没觉得累，反而越来越精神。
“叩叩！”
这天两人又在单独教学，外面居然响起敲门声。
咦？
两人同时觉得诧异，顾东阳站了起来：“我去看看。”
唐烟本来听话呆着，忽然灵光一闪。
等会儿！
什么人大晚上回来敲导演的门呢？
莫非是剧组里哪个想走捷径的妖艳贱货跑来勾搭？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腾得窜起一股火气，按捺不住好奇，也跟上去，偷偷冒出了个头。
顾东阳开门一看，外面是自己的男主角老胡。
“导演，方便吗？”
“你说。”
“我这个，想跟你探讨一下明天的戏份。”
“进来吧。”
这段时间胡鸽在剧组没有掉过链子，不过男一号有上进心是好事。
然而老胡刚冲他笑了一下，就发现身后墙边冒出的唐烟，不由面露尴尬。
“我，不打扰吧？”
他尴尬地往里一指，顾东阳回头瞧见唐烟迅速收回的脑袋。
然而因为动作太急，哐当一声撞在了旁边的墙上，立刻发出一声痛呼。
她悲催地揉着脑袋，走了出去。
先松了一口气的是胡鸽，因为他发现唐烟穿戴整齐。
还好没碰到什么尴尬的场面。
三人都很熟了，进门之后很快就放下了那点小心思，专注地讨论起工作。
顾东阳跟墨镜王是非常不同的导演。
墨镜王拍戏的时候很少讲戏，或者讲了也是云山雾绕，让演员稀里糊涂。
所以开了机，大多数时候只能靠自己发挥。
然后就是不停NG，反复重拍，梁潮伟他的最爱，都差点被折磨到崩溃。
很多演员上完王嘉卫的戏，回来说自己也不知道拍了个啥。
最离奇的是，张国容演《东邪西毒》，以为自己演的是东邪，上映了才发现是西毒……
所以说墨镜王有毒啊！
跟他拍戏太遭罪了！
要不是冲着能拿奖，谁愿意陪他浪费时间呀！
顾东阳正好相反，他当导演的方法是，能讲清楚的尽量讲清楚。
用不着演员瞎猜，只要他们实现导演的意图。
所以演员是很舒服的。
导演的要求明明白白，做不到说明自己功夫不到家。
果然，顾东阳给胡鸽一讲，后者立马觉得豁然开朗清晰多了。
趁他自己消化的工夫，顾东阳还没忘记唐烟的小课堂。
“手。”
唐烟委屈巴巴瞥了眼胡鸽，意思是还有外人在，能不能给点面子。
顾东阳毫不动摇。
她只好老老实实伸出手，被顾东阳的小皮鞭“啪”打了一下。
胡鸽都看呆了。
他悄悄问道：“导演的小皮鞭是这样用的，你们俩每天真在上课啊？”
唐烟理所当然地反问：“不然呢？”
胡鸽讪笑。
虽然当初还是他帮着解释的绯闻，不过他心里也认为，两人多半有事。
“通了，这样就解释得通了。”
“什么通了？”
“你啊！”
老胡罕见的有些激动，“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大晚上来找导演？”
“为什么？”
“因为你给我的压力越来越大了，我担心再这样下去，我就要成剧组的演技吊车尾。”
唐烟听到夸奖先是一喜，然后怒了：“你说谁吊车尾！”
胡鸽果断转移话题：“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的意思是，你涨戏了你没发现吗！”
涨戏，是一个非常玄妙的概念。
因为演员没有自己的属性面板，演技这东西没法量化。
但确实是存在的。
很多演员都有过那种瞬间，感觉自己“顿悟”了。
在此之前跟在此之后，在表演上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唐烟喜滋滋道：“我涨了吗？”
她高兴中还带点疑惑，因为并没有她自己意识到的那样一个瞬间。
胡鸽非常肯定道：“涨了，而且不是一点半点！”
唐烟很得意，嘴上谦虚道：“都是导演教得好。”
胡鸽点头：“我知道啊，所以我这不是也来补课了吗？”
唐烟没想到，这只是个开始。
胡鸽起初只是偶尔来“蹭课”。
来了几次之后，发现从来没有撞破她跟导演的好事，于是彻底放下了担忧。
他每天都来，正式成了唐烟的“夜间补习班”同学。
这还不算完。
也不知道谁走漏的风声，很快孙丽跟郝磊也加入到这个行列。
她们自重身份，不说是“上课”，只说探讨剧本。
当然，这俩人不会同时来，默契地错开。
除了有对手戏，她们俩不同屏出现，相互也不讲话。
这么热闹，能少的了自诩顾东阳第一狗腿——雷大头吗？
他屁颠儿屁颠儿加入。
顾东阳的房间，一到晚上就进进出出，导致酒店员工之间传起悄悄话。
提起《繁花》剧组，她们连连摇头：“太乱了，太乱了……”
最后，就连游本倡老爷子都参与进来。
这下子，顾东阳原本给唐烟单独开的小灶，彻底成了剧组工作室。
几位主演白天拍摄，晚上聚在他这里继续探讨剧情研究角色，精益求精。
整个剧组的风气也被带动起来。
胡鸽他们表示：“呆过那么多剧组，《繁花》剧组的创作氛围是最浓厚的！”
游本倡说：“不疯魔，不成活。”
顾东阳评价：好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的境界！
作为导演，演员如此忘我投入争先恐后，当然是好事。
要说有谁对此不满意的话，唐烟或许是唯一一个。
她独自被挤在角落里，注视着顾东阳被其他人围在中间脱不开身，眼神格外幽怨。
今天的课总共才上了十几分钟，还频频被打断。
明明是我先来的……
唐烟想到这段时间补习被干扰，她在剧组NG的次数好像都变多了。
于是，晚上她又发起了微博。
对了，“皮鞭门”由于胡鸽这样国民度和路人缘兼具的好友作证，基本被平息了。
再有人提“唐烟被潜规则”云云，会被粉丝围攻。
因祸得福的是，她为此粉丝量暴涨，成为微博认证首位破百万的明星。
“今天又是挨骂的一天，导演实在太严格了！”
“不过看到剧组主演收工之后仍然热情不减，就连游本倡老师这样的大前辈都是一样，我更不敢懈怠。”
“《繁花》，拍戏以来投入最多心血的作品，大家一起期待吧！”
她每天要发好几条，从不忘推销《繁花》，粉丝都脱敏了。
“糖糖演技天下第一，导演有眼无珠！”
“太辛苦了，要照顾好自己啊宝！”
“看！看！赶紧播！我已经一百天没有看到你的新剧！我可怎么活啊！”
一片安慰和吹捧的彩虹屁中，唐烟注意到这样一条。
“只有我一个人磕糖糖跟导演的CP吗？”
“你们有没有发现，她几乎每一条微博都在说导演，这不是爱是什么？”
“尽管时至今日我们仍不知晓，这个导演姓甚名谁年岁几何。”
“但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们的关系算不上清白！”
“《花瓶女明星和她的腹黑大导演》，这设定很带感有没有？磕死我了！”
这评论下面大多是骂的，因为皮鞭门的丑闻过去不久。
唐烟看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有点儿意思。
这个剧要是拍出来，应该会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