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家具换废品!
阮达震惊的张大了嘴。
他死活没想到马老蔫竟然敢有这个念头。
人家唐根生只是年龄小,不代表人家阅历不足,更不能就说人家是个傻子。
才买来的新家具,用都没用,能让你拉走?
“好啊,老马叔,那你直接拉走吧,账咱就回头再说。”
阮达眼角疼,瞪眼珠子瞪的差点撕裂。
敢情他俩不傻,是我傻。
大傻缺啊我。
这种事都能成。
早知道还不如我开口……
阮达能用啥交换?
一趟趟的拉货吗?
且不说唐根生用不用得着,旧书籍是知识,知识可以是无价的,承载知识的纸张是可以升值的。
板车呢?
随着年龄的增长,气力会下降,乃至消失……
是贬值的呀。
唐根生人家有手有脚,正值壮年,也不依赖板爷帮忙。
但他书架很大,却空空如也。
马老蔫的工作职务很容易能帮到他。
带给他新鲜的知识和丰富的收藏升值空间。
唐根生本着没枣打三杆子的想法,把大衣柜兑给了马老蔫。
送走两人后,唐根生也开始生火做饭。
这小半天忙的脚不沾地,是一刻都没得闲啊。
拿了两颗土豆,先给它们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
在它们被烫了澡舒服的还没反应过来时,抽出大师兄送的方片刀,唰唰唰将其切成了片,又改刀切成丝。
土豆疙瘩便不知不觉成了土豆丝。
丢进温水里泡一会儿,去掉容易粘锅的淀粉,热锅冷油,先把切好的姜片炸干,丢入一颗八角,十来粒花椒,再放入蒜瓣、葱丝和干红辣椒。
今晚就一道菜,所以用了辣度适中的干红辣椒。
刺啦~
沥水后的土豆丝丢进锅里,唐根生一手拎着锅把手,一手用炒勺扣在锅内把食材搅拌。
借助甩锅的巧劲儿,用炒勺往外推,甩锅让食材飞起回落到锅内,再用炒勺继续推……
如是三推四番,辣炒土豆丝的香味儿弥散开来。
家中炉火还是太嫩,不够旺,唐根生嗅了嗅,又来了一遍三推四番。
出锅前倒入半勺山西老陈醋,又搅拌了两番,出锅盛盘。
锅里舀入半勺水,涮了一下倒掉,再把蒸锅加入水,淘了半把小米倒进去,上面放了两个戗面千层大馒头。
家里有六必居的酱菜,待会儿可以盛出来一碟。
一个人俩馒头俩菜,还有一碗小米稀饭。
这种小日子,在55年的冬天,不知道羡煞了多少人。
中院那瑛宁也在吃饭。
他得了那五的人情,心里美滋滋的,边吃还边哼起了小曲儿。
一阵香味飘来,他吸了吸鼻子,顿时觉得自己眼巴前的饭菜不好吃了。
心情也没了最初的快乐。
“难怪五哥非要让唐根生给他做三顿宴席菜呢,这要是换了自己,也得流口水,嗐,这小子年龄不大,手艺倒是真不错,隔着院子都闻着香了。”
一大爷那瑛宁都如此,就更勿论西厢房的刘利昆、林静两口子了。
锅盖头捧着比脸还大的大海碗埋头扒饭,有股子恨恨的劲儿。
刚才他刚闻着香味就要拔腿往外跑,被亲娘林静拽着耳朵拎回了桌上。
这孩子也不知怎么回事,往常也没见他跟谁亲,见着新邻居就跟见着亲爹似的,一点都不顾及,愣是要往人家家里跑。
林静很是无奈。
孩子大了,快不由娘了。
桌子对面刘利昆诡异的没有参与娘俩的体罚,自顾自的吃饭,正眼都没瞧小锅盖头一眼。
……
唐根生给屋里填了两块煤球,披上外套出了门。
他要去倒座房瞧瞧马老蔫家的存货。
看自己兑出去大衣柜究竟值不值。
“老马叔,吃了吗?”
“吃了,进屋坐。”
马老蔫像是等待许久似的,立刻拉开了门,把唐根生迎进屋。
“先喝口水吧。我这也没什么茶叶……”
马老蔫张罗的有些过分热情。
“不用了,老马叔,大晚上的,我看看书,要是行,就抱回去,还得往书架上摆呢。”
“你等一会儿,我这就拿。”
马老蔫住的倒座房就一间,南窗户很高,很小,北窗户倒是挺大。
炉子和桌子在门口附近,床铺在西南角。
那个刚才搬过来的大衣柜,就在南墙贴墙放着,一侧挨着床尾。
马老蔫从床底下拖出来两个木箱子。
瞧动静,看他架势,像是挺沉的样子。
存货显然不少。
“有成套的,也有孤本珍本,您瞧仔细喽,这两箱书别看旧,但绝对值的上价……”
唐根生凑过去,蹲在旁边开始拨看。
难怪啊。
马老蔫之所以敢开这个口。
是有底气的。
第二口箱子……
咦?
“老马叔,这怎么还是外文书啊?”
“哦,这一箱子是个白头发老外送过来的,他媳妇是京城人,我还记得那会儿他们来的时候,还是开着小轿车呢。”
唐根生随手抽出两本。
《呼啸山庄》、《决定论与物理学》。
唐根生两世为人,哪怕八级英语打个折扣,也起码六级二档起步。
他对英文的掌握,可以很从容的说:
超过德语,因为他当时只是一年预备就打道回府;
超过为1.25T的硬盘教学自学成才的日语,也超过前身半吊子的俄语。
又拽出两本比较新的书。
《吉尔菲先生之情史》、《变化中世界的新希望》……
这箱子书籍的原主人看书的风格倒是挺杂食,荤素不忌,不讲究搭配。
“老马叔,这一箱子,全是外文的?”
“怎么,你喜欢?”
马老蔫眼神滴溜溜转,转的唐根生有点心虚。
“就是觉得摆在书架上显得挺上档次,我也看不懂,太贵就算了。”
说完,又开始拨扒最初的箱子。
“老马叔,这一箱子书,你开个价吧。”
“外国书你不要?”
“得看多少钱,太贵了不合适,我又看不懂,纯粹想摆在书架上涨门面而已,太贵就不合适了。”
唐根生起身,依旧低头把视线落在第一个箱子上。
眼角余光瞥见马老蔫表情有点失落。
唐根生心下大定。
差一点就入了坑,好险,好险。
难怪名字叫马老蔫,还真是蔫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