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态魔法少女？
昏暗的夜色下，车辆迅速行驶在了空荡荡的马路。
双手握住方向盘的陈缺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
这一疑问的出现，令坐在一旁的童曦同样面露诧异，忍不住侧耳倾听。
迄今为止，她对于魔法少女的一切，都是从银杏前辈那里所得知。
“能够无视树荫的危害，这种特质只有所谓的‘原生态魔法少女’才能做到吧？”
楚思颖将自己的见地毫无犹豫的公布了出来。
原生态魔法少女。
听起来相当陌生的说辞。
可若是换作检定部里的专属名称，就不难理解了。
——特等资质。
因为灵魂太过纯净、资质太过高超。
哪怕不需要育魔使的仪式，只要成为魔法少女的意愿足够强烈，都能够将魔种凭空唤出。
超等资质的魔法少女。
或许偌大的海川市这么多年以来，只有那么寥寥可数几十个都说不定。
可凌驾于这之上的特等资质，陈缺在检定部的生涯里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我不太清楚有关银杏的事情。”
陈缺这样回答。
实际上的确如此。
哪怕已经跟银杏的昔日故友会面。
可萦绕于银杏身上的谜题还是有很多、很多。
只不过唯有一点能够肯定——银杏应该一开始不是所谓的原生态魔法少女。
否则，常青不可能拿银杏是树语者小队的最弱成员说事了。
“还是因为白桦留下的东西么？”
陈缺内心忍不住这一方面去猜想。
那一日银杏奄奄一息的化作光粒消失，放到如今仔细想想的确有些奇怪。
当魔种蕴含的魔力竭尽，魔法少女通常只会解除魔装，恢复为常人模样。
——但银杏直接与魔种融为了一体。
“你跟那个银杏，到底是什么关系呀？”
后座上的楚思颖一面说，一面将小脑袋沿着扶手箱的间隙探了出来。
“远房亲戚。”
说给童曦听的答案，如今陈缺再度重申了一遍。
“......那就好、那就好。”
楚思颖一听，露出像是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怎么了？有什么好的？”
陈缺略微侧过视线，有些不明白。
“既然是远房亲戚，听起来就是不能经常麻烦的类型吧？”
楚思颖像是有过这样的经历，露出了‘我很懂’的表情。
“......你说得对。”
陈缺没有否认。
他跟银杏的关系不可谓不微妙——拥有了身份可没有对应的记忆。
哪怕被常青阐释相关记忆被那个白桦删除。
可如果借这一理由，将自己等同银杏的身份公布，同样会觉得奇怪。
“好啦、好啦，以后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听你的了。”
楚思颖开始借机表示自己的心意，“如果那时我听你的早点撤退，就没这么多事了。”
“我后面可没有劝你了。”陈缺忍不住替自己辩解。
“哈？”
楚思颖面色怔愣，小嘴微张，两颗小虎牙暴露无疑。
“如果那会我还是一意孤行要阻止你，现在后悔的就是我们两个人了。”
陈缺又是平静开口。
“......是啊。”
少女当即反应了过来——最后关头，陈缺是支持自己的。
可碍于实力因素，没能带着周欣从那头侍卫阶职的堕兽手底下逃离。
......要是能有那个银杏一半的功力就好了。
心头陷入黯然，可不想被看出来的楚思颖，又极力支撑出那么一点勉强的笑容。
随后，娇小的个子缓缓向后座回缩。
“......”
陈缺能通过后视镜隐约察觉到了那张面庞下的脆弱。
可却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
当年他的父母一样丧生在了堕兽事件里，在这之后同样是花费了好长时间才缓过来。
“对了，这车不是你的吧？”
蓦地。
察觉到被大腿侧压的柔软抱枕，楚思颖忍不住询问。
“我车送修了，开着是肖姐的车。”陈缺没隐瞒。
“......这样啊。”
楚思颖明明能猜到，可当真正从对方那亲口得知这消息，内心还是宛如火烧。
“车既然坏了，下个月我送你一辆吧？”
“？？”
这话一出，陈缺挠了挠头，顿时感觉哪里不对劲。
“......我想清楚了，如果我身为魔法少女的薪酬无法帮助到任何人。”
“那还不如跟重要的人一起好好享受生活。”
看向窗外荒凉的夜景，楚思颖脑海里下意识涌现出自己万念俱灰的情绪。
魔法少女的工作听起来光鲜亮丽。
可只有真正体验过，才发现是游走于刀山火海的生活。
几乎每过一段时间，魔法资质局的魔法少女都迎来新的面孔、逝去旧的面孔。
哪怕资质局尽可能将标准调高，可奋战于堕兽事件里的魔法少女们，还是像流水线的产品一样变换。
“也许不是大家不愿救援，只是早就麻木了而已。”少女这样心想。
直到下一刻。
陈缺的声音又将她唤回了现实，“不用，那台车还能开。”
“那......我送你套房吧？”楚思颖又来。
“啊？可我老地方住得好好的啊。”陈缺莫名觉得有些好笑。
他明白楚思颖不是在说假话。
从魔法资质局建立后，海川市这块寸土寸金的地方多出了一年内最速买房的职业——魔法少女。
“也是呢，凭我那点积攒，市中心里的房子最快全款买下来也要攒几个月了。”
明显感觉到了不划算，楚思颖压下了这个念头，将头扭向一旁的童曦。
“童曦，你需要什么呀？只要不是太夸张的东西，我下个月都可以送给你！”
被问到话的童曦一愣，面上下意识浮出了傻傻的表情：“我、我就不用了吧？”
“不行！”
楚思颖摇了摇头，腮帮微微鼓起：“我跟陈缺是工作搭档，以后有的时间还清恩情。但是，我们之间还是分清点好。”
少女虽然不抱恶意，可那股蛮横劲又上来了。
“额，可是、可是......”
童曦的性格本就软乎乎的，被这么强硬的态度对待，当即就变得不晓得要怎么办才好。
“小楚，你别为难人家了。”
将车速降下来的陈缺温声细语的提醒。
宽阔的后座上。
“......好、好嘛，人家都听你的嘛。”
就像先前承诺那样，楚思颖将按住对手肩膀的手收回，开始秉承着大事小事都听陈缺的原则。
一旁童曦没有吱声。
因为能够隐约察觉到。
此次堕兽事件后，自己这位同学跟哥哥的关系，似乎变得跟从前有些不一样。
......
深夜。
由于先前吃饭后，楚思颖吵着闹着要在自家沙发睡下。
一番好言相劝无果后，陈缺又是带她去买睡衣、被褥。
当完成这一切，已经差不多快十一点了。
“嘎吱。”
将房门紧闭。
翡翠色泽的种子状玉石轻轻置于掌心，当中所识别出的选择，令陈缺顿时感到了诧异。
【目前可选定路径】
【1、能力路径】
【2、魔力路径】
“魔种升华居然存在着两种路径？”
他一面轻喃，一面思考。
所谓的能力路径，应该就是像常青一样。
将原本单一的专属能力多唤醒一种。
例如：实化与虚化。
此外，会让魔力功率加大，不再那么依赖记忆回路。
——上述是陈缺所理解的。
可眼下，选择里竟然多出了一条魔力路径。
这让陈缺就有些不太明白了。
魔力，乃是魔法少女最重要的存在。
可这样东西，又能通过升华产生何种变化？
“等一手肖姐的文献再做决定吧。”
略微皱起了眉头，陈缺觉得魔种升华并非自己料想的那么简单。
多重选择的存在，意味着需要进行更加慎重的决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