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正是秋高气爽的时节。
孟吉枕着双手，仰躺在草坡上，他脸上盖着一方锦帕，正享受着午后的清爽微风与和煦阳光。
出了苍岚山，他一路向南，离开云州地界。
如今已到了泰州。
距离中州，也只剩下一州之地。
“咦？”
“这是谁家姑娘的？”
伴着女子妖娆的声音，脸上的锦帕被人扯去，令孟吉眼前的光芒一亮。
“喂！”
“别乱拿别人东西好不好？”
孟吉睁开眼，有些无语地瞥了眼对方。
“你这小子。”
“怎么对师尊说话呢？”
白发红衣的妖冶女子丢给他一个冷艳的白眼，随即一副教训的口气，“不知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为师现在算你半个娘呢！”
“呵呵……”
孟吉也跟着斜她一眼，“那师尊您可悠着点，保不齐以后我要大义灭亲的。”
“大义灭亲？”
司红夜轻描淡写地看了下孟吉。
“等你有本事灭亲，为师估计都老死了。”
“天天只想着什么仙子！”
她指尖挥动，丝丝灵蕴缠绕在锦帕上，淡淡道：“这东西是素女阁那丫头给你的吧？”
“为何不能是宫姑娘？”
孟吉并不回答，转而反问道。
“她？”
白发师尊细眉一挑，语气戏笑，“若是那丫头，送你的该是她的贴身胸衣才对。”
“……”
孟吉听了，差点没喷出一口老血。
他瞪眼望向司红夜，“你这妖女，为老不尊，宫姑娘岂是这种放浪之辈？！”
“是吗？”
司红夜双手环胸，笑吟吟道：
“谁家正经姑娘会在大庭广众下投怀送抱，主动亲吻男子的？”
孟吉登时噎住。
“不过么。”
白发女子顺势侧躺在他身边，玉手托腮，一脸正经地琢磨着，说道：“为师觉得，这丫头比素女阁的那个更适合做你的正宫。”
“什么正宫不正宫的？”
“为师说真的！”
司红夜神色认真，“她出身魔门，肯定不在乎你三妻四妾，你以后就不用担心后宫起火了。”
“……”
望着孟吉一脸便秘的表情。
白发女子怀疑道：“徒儿，你不会还抱着对素女阁那丫头从一而终的想法吧？”
孟吉沉默不语。
这个想法他确实还有，但已经动摇了许多。
想到此事，孟吉拿过腰间锦囊。
前几天路过城镇，采买行路物资的时候他才发现，锦囊中居然放置着许多修行资源。
只是稍作辨别，孟吉便认出这些东西都是宫神韵在苍岚秘境第七层时，与周坤等人交换来的。
这定然是红裙圣女一早就放进去的。
孟吉也在那时才想起。
自己在灵器阁对宫神韵说起过，要用灵器到外面换取普通修行资源留作己用。
她从头到尾都在为自己着想。
说实话。
孟吉这两辈子除了父母，没谁对他这么好过。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盯着锦囊许久，孟吉终于轻轻开口：
“宫姑娘是个好姑娘，但仙子也很好，她们两個人我谁都不想辜负。”
“啧……”
白发师尊一脸有趣。
她忽然拍拍孟吉肩膀，“对于你这种情况，为师倒是有个法子。”
“什么法子？”
孟吉闻言，顿时回过神。
“想知道？”
“想！”
司红夜这时坐直了腰，成熟诱人的玲珑身段尽显无疑，笑眯眯地望着孟吉。
“那你先叫一声好听的。”
“师尊！”
孟吉毫不犹豫道。
“不够亲。”
司红夜昂起雪白玉颈，悠悠道。
“……”
眼见白发女子有意刁难，孟吉心中无语，但他眼珠一转，忽然堆起满脸假笑，拉着长长的尾音：
“娘~”
“咳！咳咳咳……”
听到这句，饶是一向行妖女作风的的司红夜，也没忍住咳嗽了两声。
她神色古怪地打量孟吉几眼。
“怎么？”
孟吉眨眨眼睛，一脸无辜地问道：
“您刚才不是还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徒儿叫您一声娘，这还不够亲吗？”
“罢了罢了。”
白发师尊心中郁闷，勉强恢复了姿态，随即开口道：“办法很简单，只要伱修为超过她们，然后把这俩丫头抓过来一并娶了。”
说到这，她兴奋起来，“届时把她们俩摆一张床上狠狠调教一段时日。”
“保证以后服服帖帖，情同姐妹！”
“……”
孟吉听完一头黑线。
他面无表情，冷眼看向司红夜，“就这？”
白发女子浑不在意，反而笑吟吟道：“你要是等不及的话，为师也可以帮忙的。”
孟吉直接斜了她一眼。
“死妖女，就知道你不靠谱。”
“为师逗你玩啦！”
司红夜伸伸手戳了戳徒弟，笑得花枝乱颤。
她随后站起身，终于正了正神色，“那俩丫头无论谁心里都有你，有情人终成眷属是迟早的事，眼下你最需要谨慎考虑的是另一件事。”
“什么事？”
孟吉见状，也认真起来。
白发师尊抬眸望向远处天际，幽幽道：“徒儿，你应该知道巡天监吧？”
“知道。”
孟吉点了点头。
巡天监，大晋朝廷的内卫机构。
主要负责修行界事务，在九州各地都有分部，在朝廷管辖范围内，发生的所有牵扯到修行者的危险事件都由他们处理。
当然，这都是理论上的。
事实则是朝廷式微，巡天监的职权在各路宗门面前，也是一削再削。
就像当初。
齐羽仙和宫神韵在庆州城内公然交手。
巡天监连个屁都没有放！
逼得庆州城的地方镇守亲自上前，试图劝解，结果还被宫神韵一鞭子抽飞了出去。
司红夜继续道：“巡天监依附于朝廷存在，但实际却是个独立的机构，在为师那个时代就已经存在，而且拥有一件圣器，掌天镜。”
“掌天镜？”
“不错。”
白发女子点点头，“巡天监以稳定天下为己任，对天道灵蕴者最为敌视。”
“而他们手中的掌天镜，可以寻找和锁定天道灵蕴者，对你来说，是个巨大的威胁。”
孟吉闻言心中一惊。
他之前还真没有想过这个事情。
“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
见孟吉神情发紧，白发女子顿时宽慰道：“巡天监没那么无聊，也没那个资本有事无事就用掌天镜搜索一下世间有没有天道灵蕴者存在。”
“为师只是要提醒你。”
“今后尽量少与巡天监之人接触！”
“我知道了。”
孟吉微微松口气，语气凝重。
但很快，他又想到什么，不解道：“师尊，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和巡天监有接触？”
他对朝廷向来不感冒。
而且齐羽仙和宫神韵分别属于正魔宗门。
他的立场注定要在朝廷的对立面。
“……”
沉默许久，司红夜悠悠解释道：“因为巡天监功法所限，故而上层修士都是女子。”
“女子？”
孟吉疑惑地重复一句，蓦然醒悟过来。
靠！
这个死妖女又在内涵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