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两天,李远和颜丹辰亲亲我我,好不自在。
中午11点,李远睁开眼,拍了下颜丹辰的臋:“我去青年制片厂了,晚上加班剪辑电影,你自己睡就不要等我了。”
“嗯!”颜丹辰迷迷糊糊的回道,过了三秒钟,猛然坐了起来:“晚上不回来?”
李远点点头,认真的说道:“电影的后期很重要,我必须要盯着才放心。”
他没有撒谎,一部电影的成片大概100分钟,而拍摄素材往往有600分钟,这还是胶片时期的数据,到数字时代通常保持在1000分钟,
导演用600分钟的时间完全可以讲清故事,
成片只有100分钟,这么短的时间,把故事讲清楚很难。
影片最终的效果要看剪辑,真正的导演,都有剪辑权,深度参与后期制作。
李远走在胡同,感觉自己在一个巨大的蒸笼里,像是有一双手掐着他的脖子,让人喘不过气,阳光如金色的利剑,刺向眼睛,
他用手遮住额头上:“8月的首都太热了!”一辆汽车从身旁驶过,感慨道:“要买一辆车。”
想起公司账户只剩20万,又摇摇头,
这点钱,要支撑电影的后期支出,去参加柏林电影节的路费。
李远现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叹了一口气:“明年买吧!”只要卖出电影版权,他立马就变得有钱,买10辆汽车都绰绰有余。
他随手拦下一辆夏利出租车:“师傅,去北电!”
车内就是一个高温小蒸笼,李远扯开衣领:“师傅,吹进来的风都是热的,你赶紧把空调打开!”他的心情有点烦躁。
司机满脸无奈的说道:“天太热,开空调很容易开锅,没办法,我也只能忍着高温。”
没折了,李远不停的催促司机开快点,到北电校门口,下车后,他挎着大步向青年制片厂跑去,
推开门,扑进去,浑身凉爽,像春天,给人一种舒心的感觉,心中的烦躁同样消失了。
曹玉盯着李远,像是深闺怨妇,嘴角微微下垂,话中带有一丝埋怨:“昨天,我在青年制片厂等了一天,电话也打不通……”
他感觉自己比李远更在乎《隐入尘烟》。
“好了!好了!我不是来了吗?”李远有一个很好的习惯,在玩“游戏”的时候,会关机,避免有人打扰好事。
他谈起正事:“剪辑师找到了吗?是谁?人去哪了?”
“你让我找了吗?”曹玉眉头紧锁,眼神充满了疑惑,脑海在不停的回忆。
“没说吗?”李远也记不起,立马指定人员:“上次那个女剪辑师叫什么?我感觉还行,这次继续用她。”
还有一个很大的理由,便宜,一天才100元。
市场上,剪辑师都是按照一部电影计算,通常2万起步,李远有记忆做参考,剪辑的速度非常快,按部算钱,太吃亏。
一个礼拜剪一部电影,他只花700元,这不爽吗?
曹玉点点头:“上次的剪辑师,叫简晓冰。”
“对,就是她,你的老同学嘛,你去联系。”李远说完后,径直的走向剪辑室,推开门,准备瞄一眼素材。
他有点担心质量,
拍摄《隐入尘烟》的时候,他把原片的摄影风格抛弃了,原片的风格是唯美的,有一股油画的气息,构图大量致敬美术名作,
电影却属于纪实类文艺片,镜头唯美,显的非常割裂,如果想要拿奖,根本不现实,
还有一种文艺圈的鄙视,唯美的电影那么多,你偏偏去致敬一个臭画画的,是不是看不起前辈,
大量致敬,会有一点抄袭的嫌疑,作品有一部分的内容不是来源导演,也会很难拿奖。
有这三种buff叠加,他拍摄《隐入尘烟》的时候,如果照单全收,根本不可能拿奖,所以改为纪实风,这样更容易拿奖,
拿奖后,他能赚大钱。
下午2点,简晓冰穿着粉红色的短袖,嘴里吃着棒棒冰,来到了青年制片场。
她是首都制片厂的员工,企业没有钱,就不会拍电影,不拍电影,她也就没事,就接私活赚点外快,
大家都这样做的。
如果厂里不允许员工接私活,很多骨干都会辞职,实在是工资太低了。
李远对着简晓冰说道:“价格和上次一样,一天100元。”
“不,太低了,我一刻都闲不下,要给我加钱。”上次,简晓冰被累的不轻,一直裁减、拼接,短短3天,她的胳膊抬不起来。
“你说个价吧!”
“200元?”简晓冰是精心计算过的,一部电影剪辑需要2个月,她按照剪一部2万计算,一天就是333,除去休息日,再打个折扣,每天200元,那就很合理。
李远松了口气,以为简晓冰要计数,结果还是日工资,每天200元就很合理:“OK!”
谈妥价格,三人来到剪辑室,开始忙起来。
第一遍,是粗剪,主要是挑选镜头,把整个故事理清楚,时长在400分钟,忙起来,时间过得很快,橙黄色的阳光照进剪辑室,
李远的肚子响起“咕咕”的叫声,
他揉着眼睛,站起来,拍了下曹玉的肩膀:“你们忙,我先回家了,今天把素材理清楚再下班。”
李远压榨的太狠,比资本家都过分,简直是封建地主。
曹玉和简晓冰嘴里一直吐槽,手上却没闲着。
今天没有李远的陪伴,颜丹辰感到异常的孤独,下午做了青椒炒肉、红烧肉、爆炒土豆丝,自己都没吃,一共装了四份盒饭,
来到了青年制片厂,推开剪辑室的门,来回扫视了几眼:“曹玉,李远呢?”眉头紧锁,心中有一股不好的感觉。
“李导回家了!刚走一会。”曹玉眼睛盯着显示屏,漫不经心的说道。
颜丹辰强行挤出微笑:“我给你们带饭了,吃完饭再干。”她心不在焉的解开塑料带,拿出两份,嘴里嘀咕着:“李远说他晚上不回家,难道变卦了?”
她的眼神带有一丝忧伤,说道:“曹玉,你明天不要提,我来过。”心里有点难过,早知道就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