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市车站。
杨一笑冲着曾离摆摆手:“就到这吧,再不回家,估计你家里也要急了。”
曾离停住脚步:“那行,祝你一路顺风,等开学回了京城,有空常联系。”
说完她又走近两步,在杨一笑背包露出小脑袋的狗子头顶摸了摸。
不过这小奶狗似乎并不喜欢漂亮的女人,嘴里轻轻叫着不断缩头。
“京城再见!”
“京城再见!”
挥挥手他不再停留,径直踏上列车。
一天后,北平东站。
从荆州来的一人还有一狗,重新回到四合院。
他离开这几日,京城下了场不小的雪。
胡同里清扫的倒是干净,连他家门口都被人扫净。
院内却是白茫茫一片。
小奶狗被他从背包里放出来,它似乎极不适应北方的天气。
小小的身子哆嗦个不停。
杨一笑也没管他,狗就是狗,总不能当亲儿子养着吧。
有空给他搭个狗窝就是了。
先是进屋把炉子点燃,然后走出房间,望着积雪一阵心烦。
“哎,不想干活,要是这辈子也是地主就好了。”
他一边唉声叹气,一边不情愿的拿起院内的扫把。
清好院内积雪,又给小奶狗搭了个狗窝。
见它身子依旧哆嗦不停,把被子扔进狗窝,算是他最大的爱护了。
忙完一切,已经下午2点左右。
中午饭都没吃的他,正琢磨出去吃点东西,范兵兵的电话打了过来。
“你不是在监视我吧?怎么我刚到家,你电话就来了?”
“嘿~被你发现了,那手机就是我特意监视你的。”
明明玩笑的一句话,杨一笑却有些当真了。
手机在手里摆弄好几下,似乎想确认这东西是不是能监视人。
“跟你说个事,电影那边黄了。”范兵兵语气轻松,似乎没拍上电影也不觉遗憾。
“怎么了?不是点名让你试镜的吗?”
“剧本我看了,跟导演也聊了聊,片中有不少裸戏...”
刚刚还不感冒的杨一笑来了兴趣:“裸戏是不是要脱精光?”
“对。”
“国内也有拍这种的么?我看许多都是外国人,他们说话我都听不懂。”
电话另一端的范兵兵满头黑线,略微提高声调:“你看那是下三滥片子,这是电影、是艺术!”
“有什么差别,不都需要脱精光?”
“那也没...”
话说一半,她又闭嘴。
其实她很想说那也没真刀真枪的干一场,转念一想如果这么说,可就自己看过的事情可就暴露了。
杨一笑:“对了,这电影叫什么名字,等上映了我也学学艺术。”
“你滚啊!”
不想在这事上继续,小范同学说起正事:“哥,我现在已经在车上了,晚上就能到家。”
“挺好,你这一年到头才回趟家,好好陪陪你父母。”
“那伱呢?”她沉默片刻,犹豫问道。
“我什么?”
范兵兵语气有些心疼:“过年,你真就自己一个人过呀。”
他乐了:“不自己过怎么办,我一個人,合着不能找人搭伙过年吧?”
电话那头范兵兵又是一阵沉默:“要不...要不我回去陪你吧。”
“别……”
半小时后,杨一笑摇头挂断电话。
说真心话,一个十六岁女孩子说出过年陪他那种话,说心里没点感动那是骗人。
可俩人腻歪归腻歪,见识过演员拍戏,尤其是大大方方搂搂抱抱、直接闭眼啃的那场面。
让他对行业内的女演员有种不一样的感觉。
从古至今,书生和青楼女子浪漫爱情故事很多,可最后幸福美满的又有几人。
半点朱唇万客尝,怎配我这状元郎!
这句话其实有很大成分是负心薄幸的书生群体找的借口。
但杨一笑所在宋朝实际也是如此。
青楼不是妓院,能去那里消费的人,绝不是半点资产没有的穷书生。
青楼女子想改变命运,可即便是从老哥的清倌人,又有几人。
面皮这个东西啊,任何阶层都很看重。
想到这里他又是摇摇头,跨越了千年的光景,有些东西他确实是跟不上时代了。
偌大的京城,又少了一个能跟杨一笑说笑的人。
转眼到了除夕。
杨一笑婉拒了李老太太让他过去的好意。
明明一个人过年,他却一大早就忙开了。
买红纸、写对联、挂灯笼、贴门神。
除了鞭炮,其他置办的一应俱全。
代价就是钱包又特么缩水了一截。
更悲催的是,到了晚上他才发现,胡同里所有的饭馆全部关门。
我特么吃什么啊?
杨一笑欲哭无泪,早知道就答应去老太太家里好了。
除夕夜,别人家万家灯火,佳肴满桌。
棉花胡同小小的四合院内,他笨手笨脚的煮着面条。
第一次煮这东西,他也不知道多久熟。
反正见到小奶狗吃了没问题,他才来了一顿白水煮面。
晚上10点左右,正观看春晚的杨一笑忽然接到好几条短信。
无一例外都是拜年的。
像曾离、袁全这种并不太熟悉的只是回了个短信。
老太太和何袖琼他拨了个电话。
还珠杀青后第一次跟何袖琼通电话,没成想何袖琼似乎没有因为他没签约而疏远。
言语之间更是透露着朋友似的亲近。
“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你的那幅字我婆婆很喜欢。”
他有些不解,这东西值得感谢么?
何袖琼确实应该感谢他。
作为穹瑶的儿媳妇,她在公司话语权不小。
然而在她之上,话语权更重的也有一些。
可因为他的一幅字,穹瑶对她放了不少手中的权利,让她一跃成为公司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存在。
聊了几分钟,何袖琼旧话重提再次让他签约公司。
算一算已经是她第三次邀请了,可惜杨一笑依旧委婉拒绝。
琴岛。
小范同学连着给杨一笑打了几分钟电话,无一例外都是通话中。
这让原本有些心疼杨一笑的她,瞬间来了小脾气。
“就知道这狗东西是闲不住的!”
说完啪把电话扔在床上,气咻咻的出了卧室。
看的正在家里准备吃食的范家老两口一愣一愣的。
“给谁打电话呢,公司的领导?”
“给个混蛋。”
气鼓鼓的样子,跟陷入恋爱中生气的小女孩简直一模一样。
畜生啊,畜生!我女儿她才十六岁啊!
范母刚准备追问。
好在这丫头反应够快,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不对,好说歹说算是把事情圆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