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哥好！”
172班，众男生齐齐起哄。
过去两年多，因为孙兴的关系，班上的男生全部认识李昂。可惜正主听了，却尴尬得勾起脚尖。
“这是学校，别瞎叫。”
李昂伸出手去，从第一排女生开始撞拳：“咱们都是同龄人，要是有啥疑惑，大伙都可以问我。”
虽然他都没能等到分科，就离开了校园。但这份高中同学情，即便和老狗几个相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怎么说呢？人生放大来看，不过是段起起伏伏的经历。相较下来，小学初中时期太傻，大学的人开始变得虚伪。
真正能交心的，也就高中了。
“昂哥，赚钱难吗？”走了两三排吧，一名男生率先开口。
“比读书难一万倍。”
李昂继续撞拳：“赚钱之所以叫生意，是因为里面...全是算计。课本里的知识，却从不会骗人。”
对于学习，他总是心怀敬畏。
“那你们之前的拍照生意，不很红火吗？”
“你只看到表象，却没看到我们拍照之前做了多少准备。比如一开始，我以为大家都喜欢非主流、杀马特，就让孙兴往这方面收集照片。”
李昂像朋友一样，边走边聊：“后来才发现，是周围的环境在宣传杀马特，而不是你们自己喜欢。结果大家都选了自己的照片当封面，而不是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或者明星...”
“弄清自己的审美，其实也是求知的表现。”
“......”
“谁会喜欢杀马特啊？”
“那是，你设计的专属封面多好看！”班上的女生，随即议论开来。
“所以啊，每桩生意都是学问。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对求知这件事保持热情，甚至绝对真诚。”
转了一圈，李昂靠着孙兴的书桌站定：“懂就是懂，不懂就去学。无论什么时候都有时间读书，大不了犯错了再去纠正...”
“......”
..........
“噫，我咋感觉你像老班请来的说客？”又有男生笑闹开来。
“我乐意来当这个说客。”
李昂笑着瞪了他一眼：“毕竟学习能犯错，生活可不行。就像我高一不过打了一次架，就混得饥一顿饱一顿不说，还得窝在那没水没电的老煤炭小区...”
“都静下心来吧，外面的世界没那么美好。生活的残酷在于，某些时候即便你拼尽全力，也不见得能过上理想人生。”
“所以无论之前成绩怎样，基础是好还是差，我们都得诚实地面对自己。哪怕接下来的半个月一个月，你只能进步五分，十分...也总比光是去焦急，或者幻想未来怎样怎样更好。”
“......”
“......”
近二十分钟，李昂都面带笑容。
临了，一众女生似有所悟，男生大多数则依旧皮实。实则不能算是皮实，迷茫更准确些。
他们需要用这份佯装出来的无所谓，去面对即将到来的滚滚洪流...所有人都得趟过这个阶段，无论聪明愚笨。
直到徐阳举了下手表，示意和尹主任约的时间就快到了，几名大胆的女生才又笑道：“那李昂同学，我们高考完能随你做生意吗？”
“可以啊。”
李昂笑着看向班上九十来人，别的不说，单是后续的卖衣服，内存卡；碟片，手机挂件这些小生意，都能将他们安插进去。
更何况让女生去调查数据，远比男生细心。
完全不怕人多。
到时每天包吃，外加二十块的工资；就他从卢在中那儿要回来的九万二千块，足够发工资了。
08年的矿县实习公务猿，还有不少拿七八百的呢。
“那可说好了，高考完我们跟你学做生意。”
“我也去，我也去！”
“行。”
李昂爽快应下，才又回头去看徐阳：“老班，麻烦给我来份一模成绩单。”
“你要一模成绩干嘛？”
“当然是筛选员工啊，要是高考成绩不如一模，这样的员工我可不收。”李昂回过头去认真道：“因为做生意就像学习，分得一分一分去考，钱也得一块一块去挣。”
“不愿动脑子，还想赚钱？”
“......”
“那好，我高考成绩肯定比一模好。”
“我也是。”
“记住，放松心态，诚实地面对自己。然后，不懂的继续去学...”在一众同学的鸡血声中，李昂和徐阳快步走出教室。
却是快六点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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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咋感觉你这瞎聊一堆，比我磨破嘴皮还管用？”
从北楼出来，徐阳还有些懵。
拥着他肩头的李昂笑了笑：“可能你舍不得说重话，我却足够直白吧。”
生活可比这还直白。
就像大伙说的混日子，一些人是真的在混；有些人则在种树，等個三五年回头去看，早已势可撑天！
“伱...”
走到居中的逸夫楼前，一脸懵的苏青鸢跟随班主任下楼；看到李昂和徐阳勾肩搭背，再次愣住。
瞧她这模样，多半是苏青鱼回去之后，没和她说暗算李昂的事啊。以至于在余老师找她之前，一直被蒙在鼓里。
李昂这才知道，原来她们教室在逸夫楼啊。
三中除了南楼一教，北楼二教，还有逸夫楼的三教。再加上南苑初中部，人数轻轻松松就破万了。
苏青鸢的159班应该和孙兴他们一样，是一开始就定的文科班。难怪他在一教这边读了快半个学期，都不知道学校有这么一对双胞胎？
“咦，你不是之前帮我拍照的小李嘛？”
余老师见了，和徐阳笑了起来。李昂则有些无奈：“余老师，我的确和苏同学关系不错，不过这里面有些误会。”
“放心吧，没多大事。”
余老师看了眼苏青鸢：“她一模成绩不错，到时我帮你们说说情，这事也就过去了。”
“老班...”
听到班主任提成绩，苏青鸢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之前她在学习方面，用的是妹妹的学霸人设--还和李昂吹嘘，比全校第二高了七十分，典型的清北苗子。
可不能在这儿露馅啊~
“没事，你们又没真谈，不过这月中就要二模了，加油！”以为她在担心恋爱的事，余老师和声安慰。
实则在他心里，分科那会儿，苏青鸢就该去念特长班了。毕竟她钢琴唱歌全能，音色辨识度又高。
家里有矿，完全可以学音乐。
但苏爸随妈觉得音乐这条路不靠谱，便替她选了文科...如今一模都过二本线了，他还有啥好说的呢？
三中综合楼，政教处。
等徐阳和余老师，先去和年级主任还有政教主任沟通了一番，李昂才和苏青鸢先后进门。
..........
“赵主任，尹主任，是我追的苏同学。”
才刚见面，李昂就坦承心迹：“不过，她没同意！”
这说辞，莫名有种舔狗真心错付的即视感。
“哈...”
苏青鸢还是懵比：“他啥时候追我了？”
回想起妹妹取晚饭回来，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她也猜到自己这场莫须有的早恋，八成是被理科学霸算计了。
不知李昂咋就惹了苏青鱼？
连带她也遭了池鱼之殃。
“态度不错。”不知道内情的尹主任，依旧黑脸：“那你得有自知之明，毕竟都出去混了两年了，她却还在读书，你们不可能的。”
有扯着耳朵说教那味了。
不过李昂什么人没见过？何况还得维持好“姐妹俩是同一个人”的奇怪人设，当下只得点头称是。
认错态度极好。
“我保证高考之前，不再踏进三中半步。这事我班主任和余老师都可以作证，绝不影响苏同学学习！”
本身没谈恋爱，就一个保证的事，尹主任要多少他给多少。
“那好，这事也就不叫家长了，权当给你俩一个警告。要是再被我撞见，我可得罚徐老师和余老师工资。”
“赚钱不容易，罚我就行。”
李昂笑了笑，随口应下。
从综合楼出来，便下意识落后半米，跟在苏青鸢身后。毕竟要穿过逸夫楼才能出学校，算是同路。
等进了楼幢，才又见苏青鸢俏皮道：“那你以后不来三中，岂不是明目张胆罢工？”
“我只答应了不进学校，没说不给你送饭啊。”
“傻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