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我干嘛，问你女儿啊？”
真的是，娃的事就她管。
苏万豪还隔着电话线阴阳怪气，原本心情不错的柳梅，立马来了脾气。
“阿梅，柳妹...哥没怪你，只是更懂黄毛。”
“呵，你以前不是黄毛？”
想到李昂那改过自新，忙里忙外满身是汗的情形。柳梅有些于心不忍：“总之他现在在做拍照片，还有留言簿这些小生意，看着还算上进...”
“哥混街头那会，他还没出生呢。”听她旧事重提，苏万豪有些尴尬：“还有一个来月高考，等高考结束，我绝对让这小子掉一层皮！”
“那你可得有心理准备。”
柳梅先行提醒。
“就拿捏他，还用准备？”
用了二十多年，从街头混混爬到矿县二富的苏万豪，觉得有些好笑。
“因为我之前猜错了，和他搭伙做生意的不是小鱼，而是小鸟。”
“小鸟啊？”
听到是性格和他一样，看似无比洒脱、实则外柔内刚的大女儿，煤老板又沉默了。苏家的食物链，看来远比表面看上去更复杂。
苏青鸢外婆原本睡了，听到女儿回来，便从侧卧走了出来；看来是自从上高中后，柳梅就全职在家督军，她也过来帮忙。
不然苏妈可没时间去蹲李昂。
“那我再告诉你一件事，搭伙做生意的是小鸟不假，但小鱼也有份！”
“小鱼又咋了？”
“她姐俩借了别人五万块，收20%的利息不说；还整天让人当保镖，送饭，摆明了在骗吃骗喝！”
“吃吃喝喝嘛，多大事。”
一听苏家姐妹居然能赚20%的利息，苏万豪反倒乐了。
夫妻俩便在手机里，吐槽了一回姐妹俩那鬼斧神工，抱团卡BUG的坏事...聊到快十点，才挂了电话。
当妈的总要敏感些。
担心事情会朝失控的方向发展，柳梅只得让外婆去睡了，从主卧取了盏台灯回来。
“既然《少年的你》是李昂写的，遣词造句或许能反映出他的心理，说不定能看到这少年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
“昂哥，这是虎哥帮忙找的矿县全景图。”
“另外这份，则是我们根据及之前的交代；将每个小区临街闲置的小店，都作了标记。”
睡觉前，沈俊和桃花再次聚到李昂房间。同时将两份放大后不算太清晰，却也能看清建筑物的矿县全景图递了过来。
其中一份作了标记，另一份却是没勾画过的彩色复印件。
看这模样，是何虎那边找人从省规划局，弄了一份矿县卫星全景图出来。
“嗯，七十万人，三纵七横十条主干道，大大小小五十多个小区。你们觉得如果铺开来算，可以做多少个无人售货店？”
“每个小区一個？”
才08年，以他对矿县的熟悉程度；也就在一些背街的地方，零零散散有不到十个计生用品店，桃花便不太确定。
“我觉得，起码两个！”
回想起后来无论魔都，春城，甚至一个小区起码有三到四个计生用品店的情形，甚至还有共享洗衣房啥的。
李昂无比笃定。
沈俊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么说来，单是矿县，咱们就能开上百个计生用品店？”
“七十万人呢~”
李昂简单提了句人口基数，没再多说。
“不过我之前找这些片区的房东谈了下，对方一听是卖计生用品，都有些抵触。”桃花笑得有些勉强。
“没事，你们先选够一百个五平左右的小店，都试着问下房东的意思。实在不行，第二轮由我去谈。”
“那行。”
桃花两人走后，李昂则又盘了一回成本：“无人售货柜的话，厂家应该自己就有。我们最大的工作量，反倒是和这些房东去谈房租水电这些琐事，或者直接让他们参与分红。”
“就用矿县当试点，代理费倒也高不到哪里去。只是无人售货店，势必得配监控，就不知道厂家愿不愿意分担一半...”
何虎那边，他则没多问。
以他之前就进酒，卖酒的经历，这会儿想必已经开始联系厂家或者经销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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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一早，修完柳梅的商务风照片。
赶早去印刷店打印出来。
十一点来钟，便拎着盒饭，到三中门口的停车场等柳梅。
约莫十一点四十吧，黑色皇冠再次出现在校门口。李昂随即走了过去：“柳姨，这是你昨天拍的照片，还有苗姨让我给你带的饭。”
“另外两份，给苏老板和她闺蜜...”
“......”
昨晚似乎是熬夜肝完了他那4/5本《少年的你》，眼睛有些发红的柳梅，失神地盯着他看了一会。
却是原版《少年的你》改过之后的环境，完全就是老煤炭小区的设置；甚至卖大肉包，碟片这些事情，李昂也写了进去。
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了这少年的不容易。
缓了一会，才咧了咧嘴：“伱待会儿回去告诉苗姐，不用这么麻烦的。”
李昂：“我之前劝过了，没用。”
“好吧。”
柳梅认真盯了他三秒钟：“你先上车，待会儿我让小鸟过来。”
“...好。”
李昂本想找个由头开溜--之前柳梅蹲他蹲了一个星期，才找上门来；这会他却要和苏妈一块在车里蹲苏青鸢？
这感觉有些古怪啊。
关键是，惹毛了还得自己哄？
怎么看都觉得...血亏！
十多分钟后，放学铃声响起。又等了五分钟吧，柳梅才给苏青鸢打了电话，让她来门口。
挂断不久，苏青鸢追着就打电话过来。李昂只得拿起手机，朝柳梅苦笑：“柳姨，这电话...”
“接，开免提！”
“傻样，你咋没进学校里面来？”苏青鸢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从听筒传来。这姑娘却是上次被黄昊表白过后，就没见过了。
“咳咳，我和柳姨在停车场...”
“嘟嘟...”
半秒内，苏青鸢掐断通话。
速度就挺快。
约莫十分钟吧，原本性格洒脱的苏青鸢，才有些忸怩地出了校门。四下张望了一回，没在门口见到李昂，只得硬着头皮来了停车场。
“苏老板好！”
李昂有些于心不忍，从窗户探出头去叫了她一声；苏青鸢则瞪了他一眼，竖了下拳头。
好歹打破了暴风雨前的宁静，李昂这才朝柳梅笑道：“柳姨，我和老狗两个约了去二中拍照，要不...我先去忙？”
“去吧。”
攒了心眼要拿捏这对不知轻重的双胞胎，柳梅将她吃完那份饭盒擦了一遍，李昂随即发动摩托。
直到他转过校区用来降噪的那圈竹林，柳梅才回头去看接替李昂坐了副驾、却一言不发的苏青鸢：“别想蒙混过关，把小鱼也叫来！”
霎时间，山雨欲来~
“希望待会儿人设被拆穿之后，财神爷下手温柔点吧...”
一路赶回孙兴家的李昂，完全没有看热闹的心思。不出意外的话，等柳梅一走，这份热闹就会易主。
笑容也会转到苏青鸢脸上...
而且他希望，最好是苏青鸢！
..........
“傻样，拍完照没？”
傍晚四点来钟，估摸着李昂快忙完了，苏青鸢才又打来电话。
其实李昂只去二中那边待了三个来小时，就回了孙兴家。却是让苗艳芬买了些青橘子，煲了一大壶橘皮姜茶。
中午错身而过那会儿，他又准确无误地从苏老板身上，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姐妹俩一个月末，一个月初。
可真热闹~
“嗯，拍完了，我马上过来。”
十分钟后，李昂带着两份饭进了三中。在门口停车场没见到柳梅，多半是问罪完苏家姐妹就回去了。
苏青鸢则笑盈盈地坐在草地上。
白T如雪，似是受掉血影响；加之天气转热，莫名有种苍白病态的通透感。李昂随手给她倒了杯橘皮姜茶：“苗姨说月末月初总会有几天不舒服，帮你煮了这个。”
“哈...”
苏青鸢俏脸瞬间涨红，好在她性格远比妹妹豁达，接过就喝了起来：“原来橘皮可以去姜味吗？”
“不清楚。”
得亏是她，不然换作苏青鱼，他绝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地送姜汤。想想学霸少女那锋利无匹的眼神，都足以令他起一身鸡皮疙瘩。
“我给闺蜜送下饭，你先别走。”喝完盖子里的姜茶，苏青鸢快速起身：“待会儿有事问你。”
得，问罪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