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的照片，怎么会在这里？”看到满墙的苏青鱼，柳梅心里一咯噔。
她先入为主地认为，只有苏青鱼在和李昂来往...而恰好苏青鸢喜欢的人海，电影院，海洋馆啥的，李昂最近都抽不出时间。
倒是误打误撞，猜对了。
“喔，这是我老板。”看出她的惊讶，李昂便简单介绍了一回：“我在街头胡混那会儿，兜里就剩三块钱。”
“结果遇到她，一下投资了我们一千三百块，后来我们这八个人的班子就靠倒手大肉包起步了。”
“......”
“她可真好看。”
“周围的叔叔阿姨都这么说。”不知道哪里有坑，李昂索性顺着她的话头接下去。
柳梅心绪复杂：“咋回事？小鱼当真因为借了他一千三，就成了这个团队的老板？”
“都高三了，咋还想这些？”
“......”
桃花很懂眼色：“不知姐是喝茶，还是蜂蜜柠檬水？”
“柠檬水吧。”
坐定下来，李昂才又问道：“那我选几组样片风格，姐再看下都拍什么样的？”
说着让桃花去老狗他们那屋，将当初帮徐阳夫妇，还有其它三中老师们拍的照片、连带着一整套苏青鱼的照片抱了过来。
柳梅拿到，才发现是本装了六百多张照片的影集。
其中根据文艺风，青春风，校园风，商务风啥的分门别类。几乎每个类型，都比矿县最好的照相馆还精致，齐全。
实则她低估了：
这年头怕是春城影楼，也拍不出这些创意照片。
“难不成，我看到他去KTV拿钱，再去酒吧街的事都是假象？”翻着照片，柳梅笑逐颜开。
“我看姐的气质，要不试试反差更大的青春风和校园风？”
李昂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别太在意向两位财神爷借钱的事，我现在只是照相馆老板，只是老板。
“可以啊，现在拍吗？”
“好的。”
李昂想了想：“不过店里目前没进衣服，总穿一套的话，又会显得重复。要不，我去相馆租几套？”
“不用麻烦，衣服我回去取。”
“那...我用摩托载你？”
“我开车了，取完再过来。”
柳梅说着快步出门：“单凭交谈来看，这男生是比同龄人大方...不过先拍两天再看吧，时间总能让人露出破绽。”
转念一想，就决定拍完所有系列。
如果拍两天的话，应该能问清这男生的社会关系了，到时再看要不要亮明身份，斩断他和苏青鱼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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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我好像更喜欢成熟的姐姐。”柳梅回去取衣服后，桃花兀自喃喃。
眨眼就被李昂捶了拳：“收起你的喜欢！”
“为啥？”
“因为她是苏老板亲妈。”
“卧草卧草，我就说嘛，为啥她一来昂哥就这么僵直，原来是丈母娘找上门来了？”老狗几个，瞬间吃瓜吃得飞起。
“那我也收回话头。”
桃花讪讪住嘴：“不过，就之前钱明他们约去校门口蹲女生那事，我怎么看都不来电。或许，我真喜欢...年龄比我大的。”
猴子忍住不笑：“找了当姐妹吗？”
“你踏马...滚！”
再次被讽刺了一回“桃花姐”，军师当场震怒。
李昂则暗自盘算：“既然柳姨要看，要不，就将我真实的生活展现给她吧。不然一直遮遮掩掩，再被揪出找苏老板借钱的事，反倒不好收场？”
知道成年人，最烦这些弯弯绕。
一开始就是欺骗的事情，只会形成星星之火；到时无论是善意还是恶意，都会让人觉得膈应。
琢磨了十分钟吧，李昂当即决定--在和柳梅共事的过程中，逐渐揭开自己的秘密，除了自己借那六十五万之外。
全盘托出！
主意一定，李昂又交待了哥几个一回。
“唉，每一场都是硬仗呐。”
谁知道苏爸是不是那种，提把板斧就上门砍人的主...后来的哥们常说，要是他生個女儿，方圆十里不能有哪怕一只黄毛。
苏爸却有一对。
而他，恰好是黄毛。
..........
“好了。”
半小时后，眉目娇艳，浑身散发着成熟风韵的柳梅再次回来。随她前来的，还有个能装四十斤书本的大行李箱。
“......”
五月份天气变热，少说也有二十套衣服吧？
“她这是，打算借着拍照的契机，将我老底扒个精光？”李昂倒吸了一口凉气。
果然是柄软刀子！
“我见你拍照技术不错，就想将你们留言簿里除了杀马特...是叫杀马特吧？之外的风格全拍一遍。”
柳梅巧笑嫣然。
“也好，那老狗你俩留台相机给我。”明知是杯毒酒，李昂也只得赔笑应下：“接下来两天，我就专门给姐拍照。”
随即拎起箱子：“我们拍的景别太多，骑摩托吧，刚好能放箱子。”
“好。”
终究是四十出头的女子，没那么矫情。见李昂将箱子放到脚蹬处，递来头盔，她便依言戴上。
等老狗递来相机才又问道：“这是还没上市的柯达？”
“嗯，也是苏老板借的，忙完毕业季就得还回去。可能等正式发售，我们再买两台回来。”
“这么看来，你和你老板关系很好？”
问出这个问题，搭着李昂肩膀的柳梅，反倒有些紧张。不知道她想听到肯定答案，还是否定的。
“蛮不错的，不过我更喜欢她的性格。聪明，独立，有趣，还说了高中谈恋爱是浪费时间...”李昂抛开其它心思，认真描述自己眼中的苏家姐妹。
“喔，那蛮好的。”
柳梅听到这个回答，松了口气。
看来小鱼还是和她印象中一样，读书恋爱，拎得很清。
..........
“不过姐，我问你个问题啊？”
“你问。”
五月的矿县，芳草丛生。去公园赶拍夏景的时候，李昂顺带开口：“就是有女生，今天还开朗爱笑；明天就变得惜字如金，清冷无比吗？”
想到苏家姐妹卡BUG的事。
瞒他倒也不难，但要去到父母面前，即便再精密也会露馅，李昂索性先帮她们打下底。
不然到时一下子掀开，无论她俩怎么圆场，都救不回来。
“有这样的...可能她最近压力大，心里有事吧？”原本柳梅想问“有这样的人吗”，但一想到自己那对女儿，瞬间会意过来。
难不成，自家那对活宝。
就因为借了李昂一千三，就变着法子拿捏人家？
话说以她对姐妹俩的了解，苏青鱼或许会对同龄男生嗤之以鼻；可要换成苏青鸢，那就不一定了。
“嚯，果然女生的心思别乱猜。”一半真实，一半吐槽地回忆完苏家姐妹对自己做的事，李昂一阵苦笑。
前湖公园到了，随即将摩托停在一家宾馆前。
“姐，我上楼打声招呼，到时咱们先拍三套夏天公园主题的；这个点，应该有空房间给你换衣服。”
十点来钟，退房高峰期应该过去了。李昂随即从旁边商店，买了盒软云，走上楼去。
“好的。”
都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细致，能给自己找个宾馆换衣服？柳梅这才想起来是自己思略不周，就这样一个摄影师，外加自己俩人。
出门拍照的确不方便。
“姐，咱们先拍一组湖边和树林里的全景。”
“好。”
“姐，你假装作在湖边看风，我把湖也拍些进去。”
“那边的苦樱桃熟得晚了些，恰好也能拍几张。”
“我将黑天鹅引过来，伱蹲边上投食。”
“......”
一个半小时，李昂已经帮她拍完三套衣服，约莫一百多张夏天公园主题的照片。
整个过程，几乎全部由他把控，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么快就拍完一套照片，换作相馆那些摄影师，柳梅可能还会怀疑他们在敷衍了事；但看过李昂的相簿样本，便丝毫没有这方面顾虑。
不由得一阵感慨：“这年龄和小鱼相当的少年，还真有某种令人放心的魔力呢。”
“那就吃完饭，我们去三中拍几组青春和校园风格的照片？”
午饭期间，李昂再度安排拍照流程；两天要拍完八个主题的照片，任务的确不轻。
“你对三中很熟吗？”
一听他要去三中，柳梅再次警觉。
“很熟，而且前年...我刚被三中开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