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年轻修士凭空现身,一手抓住红日,刹那间火光崩散,居然从红日中抓出一把小剑。
那人仔细看着通体冒出火光的小剑,叹道:“仙剑大日!这可是在所有仙剑中都可排进前三的仙基,临阵突破居然也能获得!不过宝家丫头没什么事,不必下此重手。”
“放手!”晓渔连运几次道力,都无法让仙剑挣脱。
崔聿此时也从震惊中恢复,眼见情势不对,大声道:“你是何人?以大欺小,还要不要脸?”
那年轻修士笑道:“我不过是想多看看传说中的仙剑罢了!这临阵突破其实是要不得的,道基很有可能下一个台阶。不过这孩子运气好,这样都能铸成仙基。但小小年纪,怎么性子这么急?”说罢,他就松了手,那柄仙剑自行飞回,没入晓渔眉心。
晓渔哼了一声,冷道:“道爷天赋,你不懂!”
崔聿顾不得发难,赶紧跑到宝芸身边,察看伤势。检查之后,众人才看清原来那把匕首其实就只入体小半,大概还不到一寸,刃锋大半是被衣裙褶皱给盖住了。以宝芸此刻炼神境界,这点皮肉伤就算不用药,一个时辰后自己就好了。
轻而易举洞穿卫渊身躯的道基法器,就只是勉强割开了宝芸的衣袍,显然她这件裙子不是凡物,而且看上去就和普通衣服一样,没有丝毫宝光,就更为难得。
宝芸虽然只受了点皮肉伤,但是道基法器全力一击的力道却不是她能挡的,其实是被震得晕了过去。崔聿等人扶起,再用道力一激,她就悠悠醒来,随即看到自己双手胸口全是鲜血,顿时一声惊叫,小脸惨白。
崔聿赶紧安慰:“不要紧,这些都是卫渊的血……卫渊!”
几人这时才想起卫渊。
只见卫渊背后伤口还是汨汨地冒着血,众人赶紧手忙脚乱地救治。可是虽然大家都学了点丹药医术,但这个阶段都是以修炼进阶为主,除了少数天赋异秉的人外谁也不会在这些上面下功夫。而且这些少爷小姐身上怎么会带伤药?
不过众人虽慌不乱,先把卫渊伤口封住,然后派人火速送往玄明殿救治。
看到卫渊伤得如此之重,众人顿时群情激愤,纷纷喝骂。
崔聿运足道力,声震百丈,放声道:“哪位师兄这么才华横溢,偷偷修成道基怎么也不说一声?怎么,是怕名字说出来丢人?”
许多知古派弟子默默地横向移动,将一人给显露出来。他们也觉得这事很不好看,不想和那人为伍。那名知古派弟子羞怒交加,但他自知伤了卫渊没什么,伤了宝芸却是闯了祸,所以闭口不言。
他不说话,不代表崔聿就这么算了。崔聿双瞳忽然转为紫色,向那人和空中修士一扫,顿时心下冷笑:“原来不过如此,装腔作势!”
崔聿就拉长了声音道:“原来是地阶垫底的道基啊!难怪这位师兄这么心急出手,毕竟再过上几月,可就没有师兄出风头的份了。师兄这么稀烂的血脉,是哪家的旁支庶出啊?”
崔聿这话着实恶毒,空中那修士脸色一沉,冷道:“他乃是徐家嫡脉!我徐家虽不如你崔家,但也不容人随意羞辱。”
崔聿道:“徐家不出地阶的垃圾!”
这一句话,连着空中那修士也骂进去了。他的气息虽然远比徐杜浑厚,属于地阶中最顶尖的道基,但地阶顶峰仍然是地阶。
那年轻修士气得脸色铁青,斥道:“小小年纪,说话怎地如此没轻没重?你家长辈没好好教你礼仪吗?”
他话未说完,崔聿已经指着他的鼻子道:“我乃崔家嫡脉长房出身,家母同样出身名门!你不过区区一下人,也配提我崔家长辈?给你两分脸,你还真不知天高地厚!”
那年轻修士气得手抖,怒道:“果然是纨绔,只会仗着家势欺人!”
崔聿负手冷笑,道:“只会仗家世?呵呵!等我也铸成道基,你这大了十几岁的见了我还不是得乖乖叫声师兄?难道你家长辈没教过你礼仪吗?”
年轻修士怒极反笑,道:“你就敢肯定自己是天阶?”
崔聿从容道:“我虽然没有晓渔兄那样的大才,但我姓崔。就算我本来是地阶的垃圾,崔家也能硬拔成天基。”
“我徐家也是七姓之一!”
崔聿冷笑:“徐家有钱,给你花吗?张口徐家闭口徐家,你一个下人,才用了徐家几分资粮?”
一众鼎新派的学生都默默听着,骂战这方面的天赋崔聿一骑绝尘,别人都不是他对手。两派第一次约架,起因其实就是崔聿多说了几句。
年轻修士虽然道基天资都在徐杜之上,但专门过来照顾徐杜,显然家中地位是远不如徐杜的。崔聿高门出身自然知道这些,于是只盯着他的身份骂。
年轻修士气极,可又不能对崔聿出手,只能一把提了徐杜,扔下一句宝家那边自会给个交待,就此离去,不再和崔聿斗嘴。
出了这等事,众人早都没了切磋心思。转眼间宝崔晓三家长辈就得了消息赶来,各种宝药仙丹就给宝芸灌下去,人还没到玄明殿,伤已经好了。
卫渊却是在玄明观里躺了好一阵。
好在那把法器匕首做工简单,没有什么阴狠功效、恶毒诅咒,这等贯通的皮肉伤其实也是小伤。玄明观的道人一把药粉洒下去,伤口就开始愈合长肉了。
卫渊伤得重,主要原因是还没开始炼血,一身血液都是凡血,肉身虽强,恢复能力其实没比凡人强多少。而且正因为肉身强,消耗大增,恢复得反而慢。
半个时辰后,张生才姗姗来迟,这时卫渊的伤口已经收口。他再晚来半个时辰,伤就好了。
看到卫渊的伤口,张生面无表情,问:“谁干的?”
玄明观的道人正调配毒水,准备给卫渊清洗伤口,把多长出来的肉用药溶了。这道人满脸胡须,看起来长得老成,其实还未出师,医术不精,刚刚一把生肌粉撒多了,所以这会要想办法找补。
听张生问,这道人就插口道:“不过是一点小事。听说是孩子们打闹,然后徐家一个孩子不小心出手过重误伤,刚才徐家的人已经来道过歉了。”
道歉了?张生向周围看了看。
玄明观的病房狭小逼仄,多站几个人转身都吃力。房间里没有任何多余家具,连起码的装饰都没有。此刻病房里格外干净,既没有点心瓜果,也没有礼物拜帖。歉意在哪里?
正配药的道人一拍脑门,道:“刚才忘了说,徐家那孩子一共伤了两个人,另一个是宝芸。他家来人时确实带了许多礼物,不过都给了宝家。”
“这边可来过人?”
道人想了想:“有人来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张生转身就走。
“师父!”卫渊赶紧叫住张生,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老师了,这一出门怕是不好收场:“不过是私下切磋时失手,不是什么大事。”
张生冷道:“你身体里有前后两道法器道力印记,第一道印记还可以说是不了解你而误伤,第二道就是故意!而且他们连道歉都没有,这事过不去!你是我的弟子,怎么可以如此胆小怕事,事事都想息事宁人?”
“说起来到底还是弟子学艺不精,自该由我自己报复回去。学生打架,哪有叫长辈的道理?再说那等庸才,我炼完骨差不多就可以随便打了。”卫渊再劝。
张生摇头:“报仇哪有隔夜的道理?”
此时病房外传来一个声音:“里面可是卫渊卫师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