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陈佛智作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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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果然是个狂人胚子,老子身体才七岁,七岁好吧。

  你作伐也该考虑考虑对象不是,真是个好义弟。

  陈昌无语的很,好在很快到了城东闾巷,在一个简陋的屋舍前停下,下了牛车。

  舍为茅草顶盖,前有院,院前种菜圃。

  院中有一女子正蹲身采摘着蔬菜,听到牛声,立即站直身来。

  陈昌举目望去,其人髻往上盘,身高按南朝尺来算,大概六尺。

  也就一米六左右,个头倒也不算矮小。

  两晋以来,南方妇女的发式渐趋高大。

  东晋太平年间戴假发尤为流行,贫家女无力购买者,往往向人借。

  自嘲‘无头’,要向人‘借头’。

  宋时,民间妇人结发者,三分发,抽其鬟直向上,谓之‘飞天紒’。

  可见南朝女子都普遍喜欢高髻。

  其人上身着短襦衫,下身着方便劳作的窄裤,衣服为麻制,看起来倒是十分朴素。

  不但衣裤简陋,就连其人亦是脸上泛黄,除了眼眸明亮外,倒看不出丝毫出众之处。

  她手中刚刚摘下一根茄子,往篮子里投放。

  其实茄子早在汉代就传入了中国,魏晋南北朝已经在全国普遍种植。

  女子见得陈佛智来,道了声:“阿翁在屋里呢。”

  转而瞥了一眼陈昌。

  对于陈昌来说,如果要说她上下哪里可以一观,倒是其手指骨节修长,颇能养眼。

  见陈昌正打量着她的双手,不由低下眉目,不敢抬起。

  陈昌其时虽只七岁,毕竟身材高大,也已有一米四五左右。

  她匆匆一瞥,只没看清他的相貌,还道他跟陈佛智差不多年纪,是个翩翩少年郎。

  且看他衣服华贵,与陈佛智同为上等之人,自诩身份卑微,更加不敢逼视。

  倒是陈佛智喜欢打趣,见她不看陈昌,便立即道:“我今日不找阿翁,找你呢。”

  “找我何事?”

  女子毕竟与陈佛智熟络,说话声音也稍稍抬高了些。

  但眼睛始终不敢去看陈昌。

  陈佛智走上前两步,拍了拍衣服,咋舌一声,示意她看陈昌。

  “你久寡在屋,我想着与你说门亲事,你若愿嫁,这个就是你夫君。”

  看她年纪不大,竟然是个守寡之人了。

  陈昌听来,心下不忍,还欲打断他话,让他不要开玩笑。

  南朝时社会风气开放,不及后世王朝严厉,对于再嫁之女再正常没有,不会有人轻视,只要她愿意,也不会有人刁难。

  女子听来,脸上一红,哪里敢看陈昌一眼?

  想要驳斥,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开口,怕又得罪权贵。

  陈佛智看她如此神态,更是得寸进尺,把陈昌往前一推,与她道:“你看看这个夫君可好?”

  两人之间只隔三尺不到,女子局促的倒走两步,还想回去找阿翁跟陈佛智这小子理论。

  哪里又知,抬头看到的只是一个稚子罢了。

  她心情由紧张而失落,由失落而好笑。

  “好你个陈佛智,你居然……”

  想想外人在场,不好打趣,连忙认真的看了陈昌一眼,问陈佛智道:“这位是?”

  “这位嘛,自然就是我跟你和阿翁提起的那位义兄了。”

  “……”

  女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哪里有年长叫年幼为兄的道理?

  想到刚才的玩笑,大概以为他是跟自己妄言呢,也自不理。

  陈昌上前一步,给女子一拱手,问道:“不知阿姊如何称呼?”

  女子心下一惊,要不是见过陈佛智这个狂人,大概对于权贵还很是犯怵的。

  他虽然小,但气势完全不像同龄小孩,是以始终不敢冒犯,也不敢随意做出亲昵举动。

  此时听他问来,方才连忙说道:“当不得小郎君如此称呼,贱妾邓妤。”

  “邓鱼?”

  听陈佛智说是婕妤的妤,方才一点头,拱手道:“邓姊好。”

  此时与她近距离接触,倒是看她轻启樱唇,齿如含玉,又不似第一眼看去那么平平无奇了。

  “当不得。”邓妤还礼。

  陈佛智见他两个客气来客气去,心想不好玩,便丢下他两个径直走进了屋子,找屋内邓翁玩耍。

  邓翁须发皆白,倒是喜欢自个跟自个对弈。看陈佛智这个棋友来,立马跟他手谈起来。

  陈昌进了里面,还想向老翁见礼,老翁早已沉浸其中,哪里看到有外人?

  就算是像陈佛智这样整天看起来颠三倒四的家伙,面对棋局亦是欢喜难禁,浑忘了还有一个陈昌,静下心来就像是另外一个人。

  陈昌看他两个如痴如醉,倒也不好打搅,看了一回后,也不甚痴迷。

  倒是茅草屋内,家具甚是简陋,许多东西奇缺,但其中居然能容得下一排书柜。

  柜子上,堆放着一摞竹简。

  陈昌自然很是惊讶,想不到如此贫寒之家,居然会有此物,很是难得了。

  他快步走了过去,伸手用袖子擦去了上面积攒的灰尘。

  尘埃很厚,大概有些时日没有清理了。

  展开书简来,一排排隶书刻字映入眼帘。

  少而不学,长无能也;

  老而不教,死无思也。

  陈昌读来,触目惊心。

  他的记忆里,此句是《荀子法行》里的一句。

  年少时如不学习,年长了就没有才能;

  老年时如不教育后辈,去世后就不会有人来思念。

  是啊,如果年少且不学,将来该如何面对这个即将腐朽的大梁?

  他如果是个平凡的百姓或者普通的权贵,没有使命在身,不做陈霸先的子,他或许不用忧虑这么多。

  然,既然来了,那么就逃无可逃,避无可避。

  也只有不断的学习积累,联系后世的知识,才能找到治世的良方。

  他埋头读起来,一大摞书简,不知不觉间读了一大半,全都是《荀子》的内容。

  他还欲再读,不想老翁已丢下棋盘,走到他身后。

  开口就是一句:“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

  陈昌刚刚读过,自然而然的接口说道:“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恍然看到老翁正捋须打量自己,连忙告罪。

  “小郎君不需客气。”

  他请了陈昌坐了下来,叫孙女邓妤奉上茶水。

  陈佛智也立即为他两个引见,陈昌方才知道老翁叫邓至,乃南阳邓家支脉后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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