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小组兵分两组。
一路是服部平次这几位或明或暗的侦探,随岛袋君惠去岛袋家见长寿婆,一路则是毛利兰她们,先去为参加追悼会做准备。
分别的时候,毛利兰特意用余光注意了几分岛袋君惠的神色,发现对方一如既往地在关注着三秋雪乃、唇畔也不再有笑意,便有些若有所思。
无论是过多的关注,还是不太好的表情,都实在是太过明显了。
于是,在路上,毛利兰试探性地问了出来,“雪乃,你和岛袋小姐吵架了吗?”
“她一直在关注着你,好像是想对你说些什么,但又没有说出口。”
一部分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说,还有一部分则是因为三秋雪乃不太配合。
和察觉到岛袋君惠的过多关注一样,毛利兰同样察觉到了三秋雪乃有意远离的疏远态度,她和远山和叶对视了一眼,发现不止是自己察觉到了。
远山和叶点头,迟疑了一下,“而且,我们刚刚拥抱的时候,岛袋小姐看起来很低落呢。”
她挠了挠侧脸,“你们是闹别扭了吗?是有什么分歧吗?”
“你们不能闹别扭的话?”
一位是人鱼,一位则是供奉人鱼的巫女,吵架闹别扭的话……就像圣女和信徒发生冲突一样,令人感觉不太妙。
这个问题很好应对,不是什么需要绞尽脑汁圆谎言的问题,三秋雪乃适当地露出迟疑,用因为离尸体较远、重新和活人接近而有些僵硬的语气回答:“其实我并不认识岛袋小姐。”
“今天,我是第一次见到你们,也是第一次见到岛袋小姐,”她只说出符合事实的真话,又推测着说出正常人应有的感受,“但是,她却说我们是朋友,”
“我当时很感激她让我有了身份,却又有些疑惑,不清楚她为什么要帮我,所以有些害怕。”
这些是模棱两可的话,‘初次上岸,对人类世界懵懂不了解,没有身份的人鱼’可以说出这些话,‘和恋人私奔却被抛弃,陷入没有身份困境的大小姐’也可以说出这些话。
可以让毛利兰继续认为‘这是一位人鱼小姐’,也可以在成功碰瓷后找机会‘澄清’。
远山和叶初步接受了这个解释。
她是从‘人鱼’的身份进行接受的,于是想了想,为岛袋君惠稍微解释了一下,“她是巫女哎。”
“刚上岛的时候,我听岛上的居民说岛袋小姐是岛上唯一一位巫女,也是唯一一位可以和人鱼沟通的存在,”她想了想,又补充,“哦对了,还有长寿婆,应该是排除了长寿婆之后的唯一。”
“她对你友善,说你是她的朋友,应该很正常吧?”
毕竟她和毛利兰都认出了三秋雪乃是人鱼,岛袋君惠没道理认不出来,肯定是认出来才进行的辩护。
……虽然她们并没有相信这个辩护。
但明面上,三秋雪乃的正常人类身份还是摇摇欲坠着维持了下来。
想到这里,远山和叶连忙帮忙维持马甲,又欲盖弥彰地补充了一句,“毕竟她看起来人很好,为人还温柔善良,察觉到有看起来未成年的同龄女孩子有些需要帮助,于是伸手帮助,很正常的吧?”
她对毛利兰使眼色。
毛利兰含笑点头,“是的,我们之前和岛袋小姐有过短暂的接触,觉得她是一位相当温柔的好心小姐。”
“我们两个的号码牌就是她给的呢。”
“你只因为岛袋小姐第一次见面便替你说话、对你很友善,才有些抗拒她吗?”她观察着三秋雪乃的神色,不确定地进行试探,“岛袋小姐没有和你说着一些交心的话吗?”
比如‘我知道您是人鱼,我是巫女,请放心,我一定会保护您’之类表达心意的话?
“伱们下午的时候,不是独处了很长一段时间吗?”
远山和叶也道:“岛袋小姐说你落水需要休息,而且晚上还要准备庆典用品,就不多留我们了。”
“我们离开之后,你们聊了些什么?”
毛利兰及时补充:“如果可以说的话。”
她们一左一右,因为在聊自认为需要保密的话题,所以自觉靠近了三秋雪乃些许,行走间,肩膀和手臂几乎能互相摩擦着碰撞在一起。
说话间,也会向她微侧首,有几乎不存在的呼吸和说话气流涌过空气。
距离有些过于亲密了,三秋雪乃再次选择棱模两可两种身份都可以说出的话:“她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人鱼,咳,人鱼岛的特产之类的,”
留下一个刻意转折后,她步伐稍快了几分,脱离亲密距离,转移话题:“不过,那几位侦探去岛袋家,应该没事的。”
“说不定能找到什么线索呢?”
有没有找到线索,是可以从侦探的脸上观察出来的。
很快,服部平次他们回来,进门的第一瞬间,三秋雪乃就获得了信息:不仅没有获得可以立刻发现的线索,还遭遇了什么事。
他们的脸色都很差,不是发现线索的脸色、也不是普通的什么都没发现于是遗憾而归的脸色,而是一种半夜撞见鬼的脸色。
几乎在进门的第一瞬间,服部平次便顶着黑漆漆的脸看向远山和叶,看到她还活蹦乱跳的,明显松了一口气,“你们没事就好。”
“怎么这個样子说话啊,”毛利小五郎骂骂咧咧地跟着进门,“说那些不吉利的话就算了,还把我们晾在那里半天,真是的!”
柯南跟着换鞋进门,同样先确认,才用孩子的语气解释,“小兰姐姐,你们没遇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吧?”
他皱起眉,“那位长寿婆说,儒艮之箭虽然是可以驱魔辟邪的祝福之箭,但也有可能会使持箭者遭遇为难。”
“她说天真可爱的女孩子长时间拿着儒艮之箭,又或者会弄丢箭,会进入水中变成毫无理智的人鱼,”服部平次的眼睛虚成死鱼眼,“还说会牵连到亲近之人,还是同龄同性的亲近之人。”
持有儒艮之箭的是谁?远山和叶。
同龄同性的亲近之人是谁?毛利兰和三秋雪乃。
她们一看关系就很好,在山上甚至欢快地拥抱过。
所以毛利小五郎相当生气,“这不就是在恐吓我们嘛!”
“那个什么,”他组织着措辞,“警告我们不要查下去,于是说出些恐怖的恐吓之类的。”
“啧!”
三秋雪乃有些微妙。
恐吓就算了,居然还涉及身边人,说‘和你同龄同性的亲近之人也会遭遇不幸哦’之类的话,好像有些夹带私货的嫌疑。
完全是在试图让远山和叶远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