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源镖局,北院。
陈青阳面色平静,静静地等着清兵来搜。
屋内,女人躺在被窝里面,神色也是带着几分紧张,被发现的话是真的在劫难逃。
她自己也没想到,自己随意寻到的一家民宅,居然是顺源镖局。
多少是有点诧异的,自己白莲教,本就是朝廷的眼中钉。
这顺源镖局更是眼中钉,真是离谱给离谱他妈开门,离谱到家!
很快,连绵的脚步声踏踏的朝着北院而来。
十几个手持火铳,举着火把的清兵冲进院内。
陈青阳轻微的改变了一下脸部的骨骼,算是极为简单的易容一番。
走出房门,脸上挂着笑意:“官爷,这是?”
领头的带着汉子,脸上带着蛮横之色:“一边去,给我搜!”
顿时十来个清兵,将院子里面空房间搜了个干净,随后目光落到了陈青阳的屋内。
“屋内可曾藏人?”
“俺自家婆娘在榻上,倒是没其他的人,官爷可以跟小的进去看看。”
“走!”
陈青阳进屋,身后三个清兵目光看向床上,此刻卷缩着一个女人,面容清秀,眉宇之间倒是有几分英气。
“婆娘,官爷来搜人,你躺好了。”
床上,女人娇声虚弱道:“掌柜的,官爷……咳咳。”
扭头看向三個清兵:“官爷,你们搜吧,我婆娘这几日有感染风寒,身子弱。”
三个清兵倒是没多说什么,开始动手将柜子,炕下,全部都看了一遍,的确是未曾寻到嫌疑人。
主要是,这屋子里面倒是未曾看到血衣,以及血腥味。
那女人伤成什么样子,他们一行搜查过来,听闻是快要活不下去了。
院子外面,领头的看着三个清兵出来,眉头一皱。
“没搜到?”
“禀大人,没有,屋内只有一个感染风寒的女人,未有血腥味,也未搜到异常之物。”
“算了,走吧。”
等着十几个清兵退出北院,陈青阳心中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还好,搜查的只是寻常兵士,若是领头的那个进来,怕是要暴露。
屋内的血腥味虽然散去不少,但是在常年接触鲜血人物的鼻内,则是完全不同的。
一丝的不对都会被察觉到不对劲。
回到屋内,床上的女人发出几声痛苦的呻吟。
“怎么,刚刚动弹了?”
“没事。”
坐在床边,陈青阳看着女人的额头这么一会已经冒出冷汗了,知晓这脊椎上的伤势不能再拖下去了。
“我将你翻过来,再拖下去,怕是性命难保。”
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将其翻身过来,背部,脊椎扭曲,经络根根如同暴起的血管,扭曲在背部如同一只只蚯蚓在背上爬。
青色的淤青更是如同斑点一般布满了背部。
目光凝重,脸上也带着三分沉吟:“比我想象的更严重,你这伤势,我不一定有把握复位。”
“脊骨复位倒是简单,关键是这些经络,稍有不注意,你这辈子可就废了。”
女人银牙一咬,眼中闪过三分坚毅:“来吧,早死晚死都是死。”
“也不是没有希望,你先脊骨复位,我本身劲力能动的情况下,可与你配合。”
既然这女人不怕,陈青阳自然是没什么怕的。
“行,那我可就动手了。”
“嗯。”
说话间,陈青阳双手直接摸上了女人的背部,光滑是光滑,但是这般模样,着实骇人。
将脊骨全部摸透,深吸一口气,五指竖起,瞬间捏住错位的脊骨。
“咔嚓!”
顿时一个骨结复位,女人浑身一颤,脑子越来越沉了。
“别睡过去了,说说你的身份。”
又是一声咔嚓,再次一截脊骨复位,陈青阳面无表情,但是眼中的凝重做不得假。
“额……”
“我叫何永琪,白莲教圣女。”
“白莲教,呵呵,早有预料,刺杀那老妖婆的,这天下也没几个人敢。”
“嗯,本来这次谋划是没问题的,但是,内应投了清廷,那老妖婆压根不在慈宁宫。”
“我等十三人,当场被火铳打死六个,若不是教中长老拼命护着,我也会死在当场吧。”
“这事你们没有多方确认一番?”
“白莲教内应应当不止一个吧?”
“呵呵,倒是想确认,但是没机会,平日里颐和园之内的守备,你可能不清楚。”
“别看那些名满天下的宗师不少,但是跟颐和园里面的那些老家伙比,呵呵……”
“此话倒是不假,清廷虽然将倒,但对于某些人来讲,还是正统。”
“咔嚓!”
一共五节脊骨全部复位,陈青阳额头也冒出汗水了。
“脊骨复位了,接下来我需要凝神静气,恢复一番,再动手处理经络之事。”
“多谢了。”
“说谢谢还为时尚早,我救你也有我自己的目的,白莲教圣女,这能量倒是不小。”
“你放心,我若是能活过来,必有厚报!”
“呵呵,伱死了,对我也没用啊,咳咳……”
此刻陈青阳脑子昏昏沉沉的,此番耗费的精力太大了。
若是可以,倒是可以睡一觉,但这经络最好是尽快归位。
时间长了,经络乱走,纠缠在一起,到时候陈青阳才是一点把握都没有。
坐在床榻边上,闭目开始养神,边上的女人也闭上双眼,不多时居然传出轻微的鼾声。
她居然睡着了!
陈青阳睁开双眼,眉头一皱,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虽然最麻烦的还没解决,但是至少剧痛感觉减少了,能睡着也是好事。
如此伤势,放在一个男人身上,都不一定能活下来。
这女人虽然身份高贵,但是倒是不矫情。
半个时辰之后,陈青阳睁开双眼,眼中多了一丝光芒。
轻轻的拍了一下女人的屁股。
“醒醒。”
“嗯哼,”
女人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我睡多久了?”
“半个时辰,差不多了,剩下的麻烦,必须尽快解决了,不然到了清晨却是麻烦。”
“多谢了。”
“忍着点,自己咬着被子,经络纠正之痛,可不是这接骨能比的。”
“你放手施为便是,我心中有数。”
如此,陈青阳便不再多言,伸手在其背部开始梳理经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