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只是忽然有些感悟。”
顾远赶紧解释。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兔崽子，不要没事找事，把老娘给吓一跳，等回来后，我肯定要打断你腿！”
嘟嘟嘟……
另外一端的袁荭，听着忙音怔怔发呆。
老顾正在整货。
因为春季农忙，所以冬天大部分时间都用来备货，一些五金商品必须得从袋子里拿出来摆在货架上，供给顾客参考。听到动静他抬起头问道：“谁打的电话？”
“还不是你儿子，莫名其妙打了个电话说爱我，把我吓个半死。”
袁荭揉了揉眼睛，眼角还有些红润：“然后他说他忽然有些感悟，所以我把他给骂了一顿。”
老顾笑笑。
自家儿子一天天没个正形，忽然正经起来，总是让人不习惯，“儿子性格随我，不善言辞，有什么事情都喜欢闷在心里，嘴上不说，但什么事都心里有数。”
“你还不如伱儿子呢！”袁荭忽然道。
“啊？”老顾没想到，自己莫名受到了株连。
袁荭坐在板凳上，一五一十的数落着：
“你儿子好歹初中的时候还送了我一朵花，你这么多年送过什么？”
毕竟是中年男人，见识极广，求生欲极强，老顾咳嗽了两声，赶紧道：“我这不是把自己都送给了你么，现在的我还能送什么？在你眼中，难道我不是最珍贵的？”
“如果连我都不是最珍贵的，那你觉得什么才是最珍贵的？”
袁荭愣了愣。
心说这话我还没法反驳，也不能反驳。
不过，女人是不讲道理的，发现自己错了之后，只能转移话题：“对了，也快放寒假了，不知道儿子冬天有什么安排？”
“估计还是得去叶文君那。”老顾头也不抬道。
老两口正在这讨论着，顾远的电话又来了，挂了电话之后，袁荭忍不住叹了口气，“他说今年过年前肯定回来，果然是儿大不由娘啊！”
……
此时，合市的各个高校都在期末考试。大学生的考试就相当的随意，考完就把书扔一边，不像高中生那样喜欢对答案，大部分秉持着：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原则。
不过有些人还是会讨论一下，但大部分都类似于：
“这把稳了，不会挂科了。”
“最后几题我都不会写，直接把题目照抄了一遍，到时候老师能酌情给个卷面分。”
“日啊，我怎么没有想到。”
……
汪大明那边还敲了个电话，公司几个高层坐在一起吃了个饭。前段时间从董鹏那买断的搜图系统，也正式上线。
不过，反响却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么热情，很多网友觉得不咸不淡。
“用户体验是一点点提升的，人无我有，就是一项优势。”顾远解释道，“日后哪怕其他网站的忠实用户需要使用的时候，发现他们网站没有，也会特地跑过来使用。”
另外。
代工厂的管理层已经重组成功，一些产品的草图已经绘制好。
游戏的封测也已经结束，大年初一上线。
显然，公司一直在憋大招。
准备开年玩个大的。
“公司规模越来越大，搞个年会庆祝一下，你觉得怎么样？”
汪大明端起酒杯，嗤嗤的喝了一口。
目前国内存活的视频网站已经不多了。
快看位于一线。
土豆、优酷，已经沦落到二线。
至于其他的，都沦为三线和不入流。
b站虽然还是按照时间线，脱离a站成立了，但一点小水花都没有溅起。再加上快看已经成为市面上动漫最全的一个网站，也彻底杜绝了日后b站翻身的可能。
网上更是充斥着‘快看’一家独大的言论。
有时候看着这些新闻，顾远都觉得整个互联网已经被他给一脚踩下去的错觉。
听着汪大明的建议，顾远没说话，端起酒杯，找向同桌的洪亮碰了一下。洪亮立刻诚惶诚恐的起身，双手端着杯子。顾远矮了一下杯壁，他立刻也矮了一下。
瞧见这满满的细节，顾远忍不住一笑：
“咱们从公司创业之初就在一起，你搞这么多规矩干嘛？”
洪亮笑道：“这是真心实意的，没有顾总，我也混不到今天。”
顾远也不再坚持，喝完了酒之后，然后这才转头冲汪大明挑了挑眉，“你觉得还有必要吗？你觉得搞年会，是‘与民同乐’，但有些员工未必愿意。每天工作完之后，还要排演节目，虚头巴脑的太多。”
“一些公司举办年会是对外彰显实力，但人性这东西不好说，你一朝起势时，人人追捧，羡慕不已。稍微落入低谷，别人就得骂你张扬。”顾远笑着道。
当然，他也不在乎别人的评价：“有那个精力，不如直接把搞年会的钱，发给员工，到手的才是最实际。”
“嗨！”
汪大明仰头喝了一杯：“你的看法总是这么接地气。”
他当然也看出了刚才的一幕。
哪怕顾远真的相当随意，但洪亮依旧诚惶诚恐。随着公司规模越大，这种无形的壁障，也会随之厚实。这不是一个、两个人能够改变的，你仰仗着别人吃饭，气度自然就低一层。
顾远笑了笑：“不是我接地气，而是你们站的太高了。”
很多事情，很多规则，从出发点来看都是好的，但结果却未必是。归根结底，不是飘了，而是位置不一样，看见的问题也不一样。就像是普通人讨论皇帝耕地肯定用金锄头，而晋惠帝也会问：
何不食肉糜？
顾远为什么每个建议都‘接地气’。
这是因为，他一直都以普通人的视角去看待问题。
……
从快看离开后，顾远又去了几个零食店。
虽然进行着期末考试，但零食店的生意不减反增。
因为期末前大多的课程都已经结束，游荡的学生反而增加，再加上临近放假，已经不用再担心花光生活费，只要留下足够的路费，基本上都跑出去浪了，因为回家后的母爱最多只能持续三天。
还有一些异地恋的情侣们，则是趁着最后的时光多多温存一下，因为接下来要将面临长达一个月的分别时期。尤其在公交车站前，还能够看见一些腻歪的情侣们，依依不舍的抱在一起，仿佛像是要经历生离死别一样。
但这种问题对于顾远来说显然不存在。
因为每当放假的时候，才是他和叶文君温存最多的时光。
1月29号这天。
1号店和零号店正式停业，只剩下2号店还在营业，她们大概要在过年前三天才会放假。毕竟步行街是市中心，越是放假，人流量越大，不像是校园早就已经空了。
“老顾，快点下楼。”
男寝楼下，俆友大声的吆喝着，“再不走，赶不上停在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