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一路开到了平封山的山顶,在停车场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停了进去。
这个停车场的位置,距离他们之前用“牵星术”标记的那个标记点,直线距离不到五百米。
“这次离得近了,应该可以进到那座城池当中,还记得我教给你们的办法吧?”
三人点点头。
“睡!”
林逸闭上双眼,伸手轻轻抚摸着悟空的后背,让它先进入梦乡,其他人也强迫自己进入睡眠状态。
片刻之后,四个人连带悟空一起,再次出现在了那个熟悉的场景当中。
这一次,他们四个人齐齐站在城门前。
城门打开,身后的吊桥已经升起,前方不再是一片黑暗,看起来好像有光线从上面洒落的样子。
林逸第一个迈步,走过了那道分界线,眼前不再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城内的景象终于真实的呈现出来。
里面的面积比想象中要小了许多。
一个巨大的广场,地面用无数的石块砌成。
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座三层的土台,土台的前面,矗立了一尊巨大的石像。
用一整块黑色的山石雕琢而成,雕工古朴,线条简单且直接,塑造的形象就是一个蹲坐在石凳上的男人,赤裸着上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草裙样的服饰,赤脚踩在地面上。
石像的一对眼睛里,好像镶嵌着可以发光的东西,城里的幽暗的光线,就是从这双眼睛里散发出来的。
围绕这三层土台,建有数十间平顶的土房,每间房子前面都挂有一块牌匾,用魏碑体写就。
从左手边数第一间,挂着一块‘旷野什长甲’的字牌。
按照北魏时期的部队编制,“什”是仅高于“伍”的编制,“一什”包括士兵10人,什长1-2人。
结合这个编制的人数,对应十二块“旷野将军”的“将军令”,说明这里就是当年旷野将军的大本营所在。
挂着“甲字”的房间应该就是什长的宿舍。
“单人单间啊,这待遇可不赖!”
汪强举着手电筒,从墙上的木质十字格望进去,里面的陈设倒是一应俱全。
一张土炕,桌椅板凳,包括一张专门用来挂甲的衣架。
从这里一路往右数过去,正好是十二间房,陈设基本上都是一模一样的。
“我当兵那会儿,住的都是架子床,一个屋里少说也有十来个人,他们倒好,单人单间,这至少都得是’二毛一’才能享受的待遇。”
“看你这么眼馋,要不我把门打开,让你进去享受享受?”
林逸开玩笑道。
汪强立马摆摆手。
“得,这福啊,我还是放着等下辈子再享受吧。”
几人走过“旷野将军”的营房,居中的部分,是个三间土房打通的大通间。
里面的陈设看起来就是一个作战指挥部的样子。
再往右手数,又是几乎一样的配置,只是门上的牌子的内容有了改动。
“林哥,你看这里写的是什么?”
白璐的手电光所及之处,门牌上的字迹映入眼帘。
字体看起来好像是写错了的汉字,笔法上跟魏碑上的书体很接近,林逸一眼就认出这是鲜卑文。
“鲜卑文!写的是‘内骑兵省都尉’。”
“都是一个大院的战友,干嘛还分的这么清楚?”
“这您就有所不知了,拓跋氏统一北方之后,麾下的部队有鲜、汉之别,鲜卑族的士兵都是亲儿子,好马,好装备都是人家的,汉人的士兵都是泥腿子,还都以步兵为主。
拱卫京师,外出作战,都是鲜卑人当指挥打主力,汉人打下手。
这牌子上的‘内骑兵省’就是专门管辖鲜卑军队的组织,都尉这官职听着不大,实际上,比‘旷野将军’这种杂号将军,高了不知道多少级。”
钱升一番解释,汪强忽然明白过来。
“哦,合着人家还防着一手呢?看着是一个院子的战友,实际上,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话糙理不糙,从这里的陈设,再结合梦境中的场景,应该就是这个意思。
“旷野将军”挖坟掘墓,带回来的各类珍宝存入这座城中,“内骑兵”不但要负责城池的防务,保护拓跋氏的小金库,还要时刻盯着他们这些人。
“内骑兵”的宿舍数量也是十多个,相互对称。
从屋里的土炕面积来看,至少能容纳5-6个人。
也就是说,这里的鲜卑骑兵满编制的情况下,至少得有六七十人,是对面“旷野将军”的好几倍。
这就更加印证了汪强之前的话。
其他的土房就是一些匹配的属性,比如厨房,兵库,马厩,酒肆,赌坊等等。
虽然已经是破败不堪,但身临其境当中,似乎依然能够感感受到当年使用时的场景。
一伙人这么一圈下来,几乎把这城中转遍了,却唯独没有发现藏宝之处。
汪强在原地转了一圈,微微闭上双眼,伸手掐算“小六壬”,寻找宝贝可能藏身的位置。
他这手“小六壬”之法不敢说百分百正确吧,至少能算个大概。
可这次无论他怎么掐算,始终没个结果。
急的他脑门上都开始冒汗,浑身发抖。
林逸上前一把摁住他的肩膀,汪强这才慢慢平静了下来。
“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我想用‘小六壬’掐算一下方位,可总感觉有股无形的力量在搅乱我的意念,什么东西也算不出来。”
“大哥,你看!”
钱升亮出自己的手表,上面的指针全都停止了转动。
所有的电子设备全都息屏。
掏出罗盘,指针竟然在中轴上上下跳动。
在这个空间里,他们失去了方向,也失去了时间。
“不对劲!走,去城楼上看看!”
林逸加快了脚步,往城门内的廊道阶梯跟前移动,就在他们刚要登上楼梯的时候,城门外忽然响起了三声号角的声音。
声音沉闷悠长,传进了城中。
紧接着,他们身边的城门洞里竟然传出金属绞盘转动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吊桥的锁链一点点的往下放,“嘭”的一声落在了护城河边缘。
“当啷,当啷”
阵阵马脖铃响,马蹄踏上木质吊桥的声音,由远及近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