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重二十出头，但早在今年年初，其一身实力就快要抵达气血极限，放在同样是年初的广陵学府中，樊重绝对算得上第一等的精英，再进一步，就是破限。他平民出身、小小散修，即使有一定天份，可最终大概率仍然要被破限困住，最终泯然众人。万幸。樊重运道太好。今年年初，他在南月湖神医谷中遇到贵人，得传‘飞砂走石十三式刀法’，这门刀法每一式有三四招变化，十三式总计四十多种复杂变化，结合内劲运转，着重在于一个‘快’字，一招快过一招，一式快过一式，如能施展到第十式，就已经是天下少有之快刀，要是能将十三式完全施展，最后一刀，快到极致，已经不是人间刀法！其将拳法、拳理与刀法以及内劲运转之法相融合，以拳法为根基，以刀法带动内劲，刀法微妙，绝非等闲。那段时间，樊重一方面勤学苦练‘飞砂走石十三式’，一方面又跟随神医谷谷主听讲各家拳法、各家武学，进步极快。黑潮爆发后，神医谷破灭、谷主消失。樊重久寻无果，刀法却一直没落下，在他将‘飞砂走石十三式刀法’第十式掌握后，原先梦寐以求的破限境界悄然而至。樊重。破限。可是――“即使破限，在二百黑龙重骑跟前，在需要两都黑龙重骑才能应付的局面跟前，我还是不够看。”樊重先是皱眉、担忧，但很快又想到：“南雄城如若有变谷主会不会再次出现？”一念及此。樊重活泛。他想确认对他有大恩、如半师的谷主在黑潮之后到底是死是活，若死，死要见尸，他要为谷主修坟立碑，年年祭拜。若活，活要见人，他破限之后最想见的就是谷主，想要当面拜谢。此刻南雄城若再有大变，也许那时谷主就会再度现身。樊重心起期待。……“小锦――”“麻烦符都头称呼职务。”风锦神色冷淡，拒人于千里之外，对跟前同为黑龙重骑都头为她情根深种而又前途无量的符哲不感兴趣，拱手见礼应付之后，更多关注的却是符哲胯下――“追风这几日在那‘马形拳’上又有长进，小锦，我们先进城。”符哲见风锦对他的马还是一如既往的感兴趣，他喜从心起。“先不急进城还有人在后头。”风锦摆摆手。还有人？谁？该不会又是迟锁那货？符哲正想问。但风锦看看符哲胯下黑龙驹，又看看南雄城，先出声：“我记得你是在南雄城境内遇见的那位驯马师，符都头先来几日，不知有没有寻见那人？”符哲思绪被打断，但他对风锦有问必答：“黑潮之后我在南雄城、南月湖中都找过，找不到。之后又让我麾下铁衣军单独调遣一都驻扎在此，专职找人，也没找见，那人凭空蒸发似的。”符哲也苦恼。他当初跟一个刚刚破限的草莽散人结交，纯粹是欣赏人才，没想到那人居然将‘马形拳’教给当时他那一屯黑龙驹。当时还不显，等到黑潮爆发之后，等到符哲胯下‘追风’在‘马形拳’上做出突破，第一个实力大进之后符哲才猛然惊觉――那人！奇才！于是赶忙派人寻找，可惜始终无果。反倒是他，坐拥掌握‘马形拳’的一屯黑龙驹，他那一屯部下实力大增，数月间屡立战功，从年初到年尾，竟让他从屯长升任都头，连升三级。一时间符哲风头无俩，甚至一直苦苦追求却始终不拿正眼瞧她的白月光风锦也主动上门，观摩黑龙驹打‘马形拳’，询问符哲在南雄城的经历。女神眷顾。这让符哲欣喜若狂，甚至将麾下八百铁衣军单独分出一都长久驻扎南雄城，就是为了找到那位驯马师好献给风锦，夺得美人欢心。这一次。果然。风锦又来询问。可惜符哲找寻无果，没能让女神如愿以偿。“那人――”风锦蹙眉，“他能教授黑龙驹打‘马形拳’，能让火鸡打‘鸡形拳’，那么，也没有可能让铁臂猴打‘猴形拳’？”符哲笑道：“小锦与我心有灵犀。我这几日带人在南月湖探了探，那群‘铁臂猴’掌握猴拳，的确跟我当日见过那驯马师自创的‘形意拳’中‘十二形’之‘猴形’颇有些相似，我也怀疑，这群铁臂猴八成是他培养。”“那人不是初晋破限？”“有能耐培养盘踞南月湖、无法无天的‘铁臂猴群’？”风锦存疑。符哲又笑：“我们果然心有灵犀，我也疑惑，那人确确实实年初初晋破限，这不会有错。而那铁臂猴打的猴拳到底似是而非，也许巧合。所以，我只是上报铁臂猴群把控南月湖，并未提及那驯马师与形意拳任何讯息，就是担心造成误导。”“谁踏马跟你心有灵犀？！”风锦牙口洁白却口吐芬芳，这符哲，分明就是想独吞能够驯马甚至驯兽的那个人才，这才刻意隐瞒不报，什么踏马的叫踏马的心有灵犀？“小锦。”符哲哈哈一笑。风锦一般可不骂人，对旁人冷淡的紧，唯有对他才会嬉笑怒骂，能被风锦骂，这是迟锁拍马也赶不上他的。“……”风锦觉得符哲是变态。她闭上眼，不再跟符哲讨论南雄城、南月湖、黑龙驹、铁臂猴以及驯马师的情况，人在城外，闭目养神。“小锦，我们到底在等什么人？”符哲追问。风锦不理。但很快――踏踏踏！西北方，马蹄声又起！……“历山派九江院周老门下上官纪，奉掌院令，携内院十二位师弟师妹前来调查南雄城南月湖水域异兽为害事宜。”上官纪先自报家门、说明来意，公事公办之后，才冲符哲、风锦笑道：“二位都头，别来无恙。”“原来是你！”符哲这才知道风锦等的人是谁。来人正是‘浑夕王城’三派四家之一‘历山派’中九院之一‘九江院’十大内院长老之一‘周顺’门下亲传之首‘上官纪’！周顺在九江院十大长老中资历最浅，上官纪作为其门下大弟子，实力虽比不上其他长老门下首徒，但也是实打实的巅峰境。“九江院居然上官兄派来了？”符哲先是一喜，随后又一惊：“难道王城对南月湖的危险评估又提高了？”“真让符都头说着了。”上官纪正色道：“南月湖中不仅‘铁臂猴群’为害，在水域中，曾有人看到虾兵蟹将成群结队，居然在湖底深处排兵布阵！”“什么？”“水域也有变？”符哲大惊。他这时终于明白：“难怪是九江院派人，难怪是上官兄来此！”历山派分为九院，每院各有一门真功，即俗称的‘神级秘典’真功直指战神境，是四派三家的传承根基。其中，历山派九江院掌握的真功名曰《九江滔海功》，是一门在大江大河甚至大海中修炼的神功，故而九江院出身的弟子最擅长水下功夫。上官纪虽然只是长老亲传，而不是内院真传，但也修习相应天级秘典在身，水性极强，前来进一步调查南月湖中水域底下的情形刚好专业对口。“我来给诸位介绍――”上官纪让开半个身位，给符哲、风锦介绍同行师妹师妹。“这是与我同在周师门下的几位师弟师妹：魏树九、王德鑫、魏宗汉、刘化峰、庞萍。”这都是九江院内院长老周顺门下亲传。“这是我九江院内院精英弟子：王洛苍、王勇、于印同、李效先、徐凤造、徐兆熊、程风笑。”历山派九院之中，精英弟子位同长老亲传，天资或功绩或实力足够而又不愿投入任何长老门下亦或是没有任何长老愿意收为亲传，便是精英弟子，这一次来了七位。七名精英弟子中，有一位形相清癯，身材高瘦，风姿隽爽，萧疏轩举，湛然若神，身穿青衣直缀，头戴同色方巾，文士模样，赫然是――程风笑！……“‘黑龙重骑’马踏南月湖？”阎闯与陈泽抵达南雄城的时候，已经是两都黑龙重骑与历山派九江院亲传、精英在城外相聚的第十天。阎闯刚一进城，沸沸扬扬，百姓们聊的都是黑龙重骑在南月湖中的征伐事迹。南月湖多山多水多沼泽，按理来说，骑兵，特别是重骑，很难在里面行动，很容易陷进去。特别是黑龙重骑的骑士们披着一百二十斤重的甲胄，黑龙驹披着四百斤的甲胄，不算体重，不算兵器，仅是甲胄负重就高达五百斤。怎么跑？怎么打？但黑龙重骑还真行――被选入‘黑龙重骑’的将士，可修习浑夕王城四大天级秘典之一《莽牛大力诀》，气力惊人，身披一百二十斤黑鳞甲不是负担。至于黑龙驹，其为神驹，能负重千斤奔行千里，力量、耐力，包括在山林、洼地、沼泽等地形中奔行所需要的灵活，它都不缺。黑龙驹配合修炼《莽牛大力诀》的破限武人所组成的‘黑龙重骑’――速度快，实力强，防御高，堪称无敌！小小南月湖，难不住。就是不知道――“二百黑龙重骑！”“南月湖到底犯了什么‘天条’，惹来这些精锐？”阎闯好奇。难道是黑潮又起？不应该！南月湖分明今年年初才爆发过一次黑潮，那时阎闯还亲身经历过。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不至于再来一次。那是什么？带着疑问，阎闯来到城中一处酒肆，三碗酒下肚就听了个大概――“‘铁臂猴群’要整合南月湖群兽？”阎闯一怔。他听到谈论最多的就是‘铁臂猴’，有人说，曾在铁臂猴山看到数以百计的铁臂猴列队，日夜操练，练的似乎是‘猴拳’。又有人说，曾在南月湖外围翠松岭看到一小支铁臂猴群驻扎，伙同异兽霸占灵果资源。铁臂猴！成了精！又能练拳，又能占山，居然有了划地为王的心思！这还得了？南雄城不能坐视。浑夕王城也不能不管。于是二百黑龙重骑，甚至九江院也派精英过来，联手调查、镇压――“铁臂猴群！”“死期将至！”……“难道南月湖的风波还能跟我扯上关系？”阎闯离开酒馆，将信将疑。他当初在黑潮之前曾前往铁臂猴山盗取猴儿酒，被困时，的确传授过‘铁臂猴群’修炼‘形意拳’中‘十二形’之‘猴形’，但时间不久，只是半月，而且只教了七十二头铁臂猴。可此时南雄城中流传，此刻的南月湖、铁臂猴山，修炼‘猴形’的铁臂猴成百上千，已成气候，且灵智大开，懂得排兵布阵、占山为王。“都跟我有关系？”“我只是传授‘猴形’，它们自己练也就罢了，还能教授其他同类？”“还有，‘猴形’还能开灵智吗？”阎闯糊里又糊涂。他对‘猴形’再了解不过――不至于！真不至于！‘猴形’与‘十二形’哪有那样的本事。可如果不是因为‘猴形’，那么，南月湖、铁臂猴，又是怎么一回事呢？阎闯好奇。他准备去南月湖去铁臂猴山亲自看一看。但是。在离开酒肆后――“大师兄。”陈泽看过来。阎闯点点头，右手往身后虚空一抓，一股气流激动，竟有一人似被人隔空推来，相隔六七丈居然正正好撞在阎闯手中。“大师兄，好功夫！”陈泽激赞。山海界中有‘擒龙功’、‘控鹤功’这一类的功夫，如练到上乘境界，原能凌空取物，但最多不过隔着四五尺远近擒敌拿人，夺人兵刃。可阎闯与人相距六七丈之遥，居然能一招手便将人隔空抓来手中，擒将过来，武功之高，造诣之深，当真匪夷所思。“此为‘控鹤功’，隔空擒拿，更为精巧，距离更远。”“我还另有一门‘擒龙功’，同样是隔空擒拿，胜在威力更大。”阎闯手上抓着人，冲陈泽笑道：“有兴趣的话，我教你。”……
第四百零八章 程风笑与铁臂猴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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